在朱由检的巧妙设计下,郑戚两大世家的这门亲事终于被彻底搅黄了。郑芝龙欲借此控制戚家军,进而霸占渤海、黄海的美梦,也就此成为泡影。当然朱由检自己也不轻松,他付出了一条左腿的代价!
见郑芝龙已经同意撤销亲事,袁可立也松了口气,接着道:“第二,郑芝豹必须给戚俭赔罪!”
“那当然,芝豹你还不给我滚过来!”郑芝龙当即开始表演,先是抽了郑芝豹几个嘴巴,然后按在地上踢了两脚,突然眼珠一转,讨好地对袁可立道,“依末将看来,当务之急是为戚俭疗伤。此处离登州城有些远,戚俭断了腿骨又不宜颠簸,不如上末将的船救治,船上备有疗伤圣药,服下之后疼痛立即消失…”
“才不要上你的船!”戚美凤边哭边骂道。
郑芝龙却假惺惺地道:“戚小姐,你得为他的伤着想啊。另外巡抚大人,此次末将率水师来登州,不光是为亲事,更是为了与戚将军联手抗倭。如今亲事虽然不成,抗倭还是要合作的。末将特为戚将军送上五艘福船做为战舰,这五艘船水手齐备,炮火弹药一应俱全,也算是末将为戚将军赔罪的谢礼吧。现在就请把戚俭送到其中一艘船上救治,船已经是你的了,戚小姐还有什么不放心的么?”
袁可立与戚显宗略一沉吟,均觉得郑芝龙的大方有些出人意料。不过朱由检确实需要马上救治,而且既然船已经划归戚家军,戚显宗自然可以派人上船,安全问题还是不用担忧的。
此时李贞妍也焦急地道:“美凤,须得赶紧给他接上断腿,否则就来不及了!”
袁可立一咬牙,对戚美凤道:“美凤,这里不方便施救,还是赶紧抬他上船吧!”
戚美凤这时方寸已乱,好在戚显宗立即派数十名戚家军过来,把朱由检轻轻地抬到担架上,然后径直上了停靠在码头最近的一艘福船。船上只有水手,并没有郑氏水师的兵卒。戚显宗稍稍放下心来,忙命人将朱由检抬入船舱施救。
待朱由检再次被剧烈的疼痛唤醒,船舱内已经掌起了灯火,想是入夜时分。舱内只有戚美凤和李贞妍二人在,均是精神困顿,面带戚容。
朱由检刚痛苦地呻吟了一声,二女忙围上来轻声唤道:“王爷!您感觉怎么样?”
朱由检只觉左腿的伤口处如刀割般巨痛,颤声道:“我的腿…”
李贞妍忙微笑着安慰他道:“殿下放心,您的腿骨虽然骨折了,但方才巡抚大人亲自动手,已经给您重新接上。只要静养数月,仍能恢复如常。”
朱由检勉力看去,果然见自己的左腿被绷带包得严严实实,还用木棍固定住防止打弯,不由得苦笑一声道:“没想到踢场球踢成瘸子了,看来我这自我保护的意识还是不够强啊!”
“王爷!”戚美凤闻言满面泪痕地跪下泣道,“都是美凤不好,让您受了这么大的罪!请王爷重重责罚美凤,就是把美凤打死也是应该的!”
“开什么玩笑,”朱由检虽然痛彻骨髓,还是尽力安慰她道,“我好不容易才把你从郑芝豹那里抢回来,那舍得打你骂你?非要罚你的话,那本王就罚你今后几个月寸步不离本王左右,喂饭擦脸端屎倒尿。晚上疼得睡不着的时候,你还得给本王讲故事!还得讲一男一女的那种!”
戚美凤不禁让他逗得破涕为笑道:“都什么时候了,您还有心情开玩笑!方才王爷昏迷之时,父亲大人已亲口应允了…我们的亲事,美凤现在已经是您的人了,自当尽心服侍。来,这里有些缓解疼痛的药,王爷将它吸了吧。”
朱由检听说戚显宗已经同意了二人的婚事,自是喜出望外,刚想跳起来雀跃几下以表达自己的兴奋之情,却忘了自己的左腿根本不能动。这一折腾,自然牵动伤口,疼得他当即惨叫一声,冷汗直流。
戚美凤忙将他扶住重新躺好,嗔怪地道:“都快要当爹的人了,怎么还是这么不稳重。”
朱由检一想可不是嘛,包玉怜怀孕已有数月,自己这次腿被踢断,俗话说“伤筋动骨一百天”,等伤好再回到秦王庄,包玉怜还真的就该临产了。
想到自己就要有孩子,这货又是兴奋又有些紧张,攥住戚美凤的手问道:“你说生孩子到底有多疼?万一难产怎么办?现在有没有大夫会剖腹产手术的?”
戚美凤却猛地将手甩开,满脸通红地啐了一口。一旁的李贞妍则微笑着打趣道:“殿下也太唐突了,美凤尚未出阁,您问她她怎么会知道?”
朱由检这才醒悟,也不好意思地嘿嘿傻笑起来。戚美凤便举着一物递过来道:“王爷还是不要戏笑了,将这些药吸了罢。”
朱由检定睛一看,见此物倒有些像烟袋锅子,忙问道:“这是什么药?怎么还要用吸的?”
李贞妍忙笑着解释道:“这是郑芝龙送来的东西,名叫‘乌香’,据说是从西洋传来的,专治剧烈疼痛。方才巡抚大人为您接骨时,您痛得惨叫不止,就是吸了些这东西,又直接吃了一小丸,才慢慢安静下来的,看来真的很有效用。”
朱由检不听则可,一听当即大叫道:“什么?我已经吃过这玩意了?”
“是啊!”二女均是一愣。
“快!快给我端水来,我要洗胃!”朱由检的额头冷汗已是涔涔而下,“快呀,晚了就来不及了!”
二女同时变色,忙按照朱由检的吩咐端来一大壶温水。朱由检当即猛喝一气,直到喝得恶心,把大嘴一张,剧烈呕吐起来。过了半晌,他才颓然止住,却从呕吐物中拾起一小块黑乎乎的东西,气喘吁吁地道:“是不是这东西?”
二女已隐隐感到不妙,忙跪倒答道:“正是此物!王爷,您怎么…”
“嗨!”朱由检恨恨地叹了口气道,“你们哪里知道,我险些让郑芝龙给害死!”
二女均是花容失色,心惊胆战地问道:“王爷,难道这是毒药?”
“这东西比毒药还毒!”朱由检擦了擦头上的冷汗道,“什么‘乌香’,这就是鸦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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