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兵相接!
这并不是朱由检第一次参加战斗,却绝对是第一次使用冷兵器,与敌人面对面地交锋。过去只能在影视剧中见到的刀光剑影和血肉横飞,如今却真实地呈现在他眼前;而更为重要的是,他就是参与者之一,面对凶残的土匪,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而双方的力量对比,对朱由检一方也十分不利!
山寨中的土匪共有三百多人,之前让这支“斩首小分队”悄无声息地干掉了将近一半。剩下的一百多人,被朱由检一喊,又吓跑了大几十人。可剩下的悍匪仍有六七十人,而朱由检这边的衙役只有二十人,显然是寡不敌众。
在冷兵器时代,除非双方实力差距过大,否则肉搏战的伤亡比率基本是一比一,也就是一命换一命,这一点朱由检是非常清楚的。而己方在人数上又处于劣势,一旦陷入重围,那就是十死无生的必败之局。
但朱由检也并不是一味蛮干,他也有几个土匪没有的优势。
第一是士气如虹。这些土匪本来绝大多数都在熟睡,有少数还正在奸污妇女,对这场战斗根本就没有心理准备,皆是仓促应战。而朱由检这一方则不然,众衙役砍脑袋已经砍顺了手,最少的也结果了五六条人命,之前的些许畏惧早已一扫而空,剩下的只有对土匪的满腔愤恨,以及几乎爆棚的信心。
第二是知己知彼。土匪的大致情况,朱由检已经摸得很清楚了,眼前的这六十多人已经是他们的最后力量。而自己这一边,还有孙传庭的生力军没有露面。只要这边能稍微坚持一下,孙传庭的援兵一到,两下夹击,土匪必然彻底崩溃。
第三是朱由检手中还有一件利器,那就是蕊儿赠给自己的无痕宝剑。之前朱由检已经削断过一个土匪的钢刀,对宝剑的威力十分了解。
眼见大批土匪乱哄哄地冲上前来,朱由检对身旁的赵二大吼一声道:“保护我的侧翼,我削兵器你削人!”
赵二心领神会,与另外三名衙役左右一分,将朱由检护在正中。
朱由检此刻心中默念着李云龙的“亮剑精神”,大吼一声,举剑对准冲在最前的匪徒就劈了下去。
而这名匪徒见朱由检还只是个十五六岁的半大孩子,并未放在眼里,只是随随便便地举刀挡格。这下正中朱由检的下怀,他也不使用什么花哨的招数,当然想使也使不出来,就是对着钢刀用力猛砍。
只听“铮”的一声,那制造工艺低劣的普通钢刀哪是无痕宝剑的对手,立时断为两截。这名匪徒手里只剩了个刀把子,猛吃一惊,反应倒也不慢,马上向后疾退。
朱由检身旁的赵二见机不可失,便疾冲两步,兜头就是一刀。那名匪徒见刀势凶猛,下意识地就举刀相迎。可他忘了手中的“刀”已经短了一大截,这一挡竟挡了个空,赵二的刀贴着匪徒的刀把就劈了下来,正中匪徒的脑门。
赵二是这些衙役中唯一曾经习武的,手底下自然有两下子。这一刀势大力沉,竟一刀啄进了坚硬的脑壳。那名匪徒虽然脑浆迸裂,可赵二的刀也被头骨夹住,一时不能得脱。赵二急中生智,抬腿猛踢一脚,将匪徒的尸身远远地踢飞,这才将刀拔了出来。
朱由检见赵二一击得手,其他的匪徒却欲将他包围,便大喝一声:“回来!”
赵二也是机警过人,立即明白了朱由检的意图,马上跳归本阵,仍然护持着朱由检的左右。
此时众匪徒已经一拥而上,与衙役们混战在一起,场面极度混乱。而朱由检与赵二的这支小组却异常灵活,见哪里的匪徒落单,便冲上去先由朱由检削断对方的兵器,赵二等人再跟进补刀。不过两三分钟,竟然砍翻了十几名匪徒。
但毕竟衙役人数过少,又没有接受过什么训练,除了朱由检这一组外,其他人则不免陷入单打独斗之中。尽管衙役们个个悍不畏死,但匪徒们人多势众,两三个人打一个,还是很快就占据上风。不多时,已有六七名衙役被乱刀砍死,其余的也人人带伤,形势已经岌岌可危。
朱由检见势不妙,忙大吼一声:“退到墙边,倚墙作战!”
众衙役闻令而行,皆退到正房的墙边,排成一排。本来匪徒们仗着人多,是可以从侧面和后面攻击衙役的。但如此一来,衙役们只有正面受敌,可以心无旁骛地拼杀,形势又稍有好转。
这股土匪的头子绰号“混江龙”,还真是个独眼龙。他瞪着仅存的一只右眼观战良久,见己方六十多人打对方二十个人,居然还不占上风,气得哇哇暴叫,抡着鬼头大刀就加入了战团。
这家伙也曾拜师学艺,生得又是膀大腰圆,手底下的功夫自然不弱。他一出手便劈倒两名衙役,朱由检这一方登时不支。
朱由检还想故技重施,将混江龙的大刀砍断。混江龙却早有防备,耍了个刀花,趁朱由检眼花缭乱之际,用刀尖轻挑朱由检的剑镗。朱由检毕竟不会武功,被这一刀便将宝剑挑飞,成了赤手空拳。
混江龙狞笑一声道:“小兔崽子,纳命来!”说着抡刀便剁。
朱由检心中一凉,几乎要闭眼等死。可就在此时,山寨大门处突然传来惊天动地的呐喊声:“冲啊!杀呀!”
混江龙大吃一惊,稍稍分神,这一刀便走了空。朱由检定睛一看,见那四十名衙役终于攻破山寨大门,冲了上来,登时精神大振,怒吼一声道:“官军大部队到了!”
土匪们激斗一阵,本来已是强弩之末。此时见敌方又来了增援,终于胆寒,也顾不得仔细看来了多少兵力,皆掉转身形,四散奔逃。
那混江龙也混杂在匪徒中,企图趁乱逃跑。可他身材高大,又是个光头,在明月的照射下十分显眼。对面的衙役队伍中突然响起一声女人的尖叫:“就是他!他就是土匪头子!”
混江龙心中叫苦,刚欲向一旁遁去,对面一人已经仗剑迎了上来。混江龙见此人是一身文士打扮,虽然无心恋战,却也没太当回事,虚晃一刀就想溜号。
可那人的长剑却十分凌厉,顷刻之间已经“刷刷刷刷”连劈四剑,其中一间还擦着混江龙的头皮掠过,削掉好大一块头皮,鲜血顿时淌了下来。
混江龙自打当土匪,多少年来还没挂过彩。此时吃了大亏,自是勃然大怒,也忘了逃跑,“嗷”地一声蹿了起来,抡刀奔对方脖项便剁。
那人却冷笑一声,不躲不闪,疾如闪电般地刺出一剑。此时混江龙人在空中,无法收招换式,眼见着这一剑不知如何就后发先至,在自己的刀锋离对方尚有数寸之时,剑尖便已刺入了自己的咽喉。
“嗬…咳咳…”混江龙的喉管被刺了一个血肉模糊的大窟窿,拼命地吸气却无法入肺,不多时便憋得满面通红,躺在地上手刨脚蹬地抽搐了一阵,渐渐停止了挣扎。
“孙大人!”朱由检惊喜地叫道,“没想到您的剑法如此高超!”
孙传庭俯身拾起朱由检的无痕宝剑,单膝跪倒在地,将宝剑高举过头顶道:“下官来迟,让殿下受惊,罪该万死!”
朱由检忙接过宝剑道:“别废话了,先将这群匪徒全收拾了!”
混江龙一死,众匪徒群龙无首,更如一堆无头苍蝇,到处乱飞乱撞。不多时,即被众衙役斩杀大半,剩下的二十多名见无路可逃,只得扔下兵器束手就擒。
这一仗朱由检仅率六十名衙役突袭豹子沟,斩杀匪首混江龙,三百余名土匪杀死二百,俘虏二十,余者溃逃。而己方仅仅阵亡了十二人,重伤三人,轻伤六人,朱由检本人则安然无恙。
经此一役,朱由检豪气顿生。他先命手下清理战场,所谓“清理”,其实就是斩下土匪的首级。有些土匪并未死透,只是趴在死人堆里想蒙混过关,至此也终于难逃公道,一刀两段。
至于剩下的二十名降匪,孙传庭的意思是押回县衙,或者送交淳化县处理。
朱由检却摇头道:“咱们人也不多,哪有精力看管他们?这些土匪趁大灾之机残害百姓,罪不容诛,押回去也没多大意思。现在若是太平盛世,还可以做个苦力,慢慢改造。如今却是留他们不得!来呀,全部斩首!”
“得令!”以赵二为首的众衙役,因为十余名同伴战死,此时眼珠子都红了,也不等孙传庭发话,蹦过去就是一通乱砍。只听惨呼之声不绝,这二十名土匪就是想死个痛快亦不可得,皆被砍成肉酱。
众人这才将被掳来的妇女也解救了出来,又清点仓库,发现这伙土匪的存货还真不少,足有二千石粮食,白银三万多两,黄金千余两。
朱由检哈哈大笑道:“泾阳百废待兴,这些钱粮反正也是不义之财,咱们正好照单全收,县衙留一半,泾阳商帮留一半!”
“那土匪的老巢呢?要不要一把火烧光了?”孙传庭问道。
“烧了多可惜。”朱由检奸笑道,“不是有很多匪徒逃跑了么?也许他们风声一过还会回来。咱们留人在此监视,等他们聚齐了,再来个一勺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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