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得功给北海舰队带去的情报实在是太及时了。请大家搜索()!更新最快的小说在此之前,戚显宗基本上把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南面,也就是龟缩于鄱阳湖中的叛军舰队。北海舰队虽然兵力不多,但由于牢牢地扼守住了湖口,也就掌握了“制江权”,使叛军动弹不得。
正因如此,朱由检才可以集中人力物力,千里迢迢地对北海舰队实施补给。由于孙传庭在湖北进展迅速,江北叛军望风而逃,现在从京师到河南最南端的汝宁府,道路已经比较通畅。而从汝宁府再向东南,恰好有一条紧贴着大别山西麓,向南延伸六百余里直抵湖口的老官道。因为叛军主力分别位于南直隶江西和湖南,这条官道附近甚少有叛军出没,朱由检便瞅准这个机会,命令运输队全力向湖口运送补给。
相对于卢象升的“半饥半饱”,北海舰队得到的弹药补给却相当充足,现在除了补满战舰上装载的弹药外,还在江洲岛上储备了一部分。这倒不是朱由检对老丈人偏心,而是海军的特点所决定的:卢象升即使把弹药消耗光了,还有骑兵可用;而北海舰队一旦打光弹药,那就起不到任何作用了。
当然,叛军在江洲岛上储存的大量粮饷,也被朱由检老实不客气地照单全收。除了留下少量粮饷供北海舰队使用,绝大部分用返程车队迅速运往河南南直隶等地,一是补给卢象升和孙传庭的军队,二是拨给开封府归德府等已经收复的地区。要知道这些地方已经被叛军刮成了白地,又逢冬季大雪连连,很多穷苦百姓家中早已断炊,全靠官府开设粥厂救济。江洲岛上的粮饷虽然有限,至少也可对付十天半月,稍稍减轻京师的压力。
而黄得功送来的情报之所以非常重要,是因为刚刚有一批车队满载着粮饷离开湖口启程北上,现在还没走出多远。一旦洪承畴的洪兵从北岸进抵湖口,虽然不会对北海舰队造成什么直接威胁,但那些运粮队可就跑不了了。
所以戚显宗当机立断,立即拨出一部分戚家军,以最快的速度追上运粮队,然后沿途护送,直至车队返回汝宁府。虽然兵力很少,但至少可以起到催促车队全速撤离的作用。倘若不幸真被洪兵堵住了,万不得已时还可临机决定烧毁粮食。如果戚显宗不下这个令,运粮队当然无权如此处置。
同时戚显宗马上给朱由检上奏折,将紧急军情用飞鸽传书送往京师。他半开玩笑地告诉黄得功:“最多一天半,皇帝就会收到紧急军情,当然也就知道了黄将军的消息。否则,说不定朝廷已经要为黄将军准备公祭了。”
“嘿嘿,我老黄命硬,阎王老子也不敢随便收的!”黄得功听罢开怀大笑,旁人却不由得皱起眉头,心想这黄得功还真是口无遮拦,竟敢在皇帝的老丈人面前自称“老黄”!
戚显宗却不以为意,他倒是觉得这个黄得功与自己年轻时的脾气颇为相似。两人正谈笑风生,忽有中军来报:“禀将军大人,叛军派出一艘横江舰七艘破浪舰,企图冲出湖口!”
“知道了。”戚显宗微微一笑道,“黄将军,有?叛军每天就派这么点战船前来挑衅,一方面是企图消耗我军的弹药,另一方面是想使我军滋长倦怠之心。等到洪兵一来,他好杀我军一个措手不及。前些日对这样的挑衅,我军要么置之不理,要么仅用鸟铳射击,总之只要把叛军战舰困在鄱阳湖内,也就罢了。可是今天不一样,老夫决定狠狠地打他一次,告诉叛军我们弹药充足得很,让他们不战自乱!”
“好哇!”黄得功兴奋地起身大叫道,“久闻戚家军威震天下,正想好好观战,跟老将军学学怎么打仗呢!”
戚显宗笑着纠正黄得功,说这支舰队并不叫戚家军,而是朝廷新组建的北海舰队,戚家军只是北海舰队的一部分。但黄得功哪懂这些,早跑到船头观战去了。
其实北海舰队的战舰早就在李允浩的指挥下排好队型严阵以待,只等戚显宗发令。戚显宗举起沉重的单筒望远镜,尚在数里之外敌舰,轻蔑地笑了笑,把望远镜递给黄得功,同时下令道:“各舰舰首主炮,准备齐射!”
李允浩赶紧问道:“将军大人,敌舰不多,用主炮是不是有些浪费了?”
“只管打,就是要打出我军的气势来,让叛军!”
“是!发旗语,各舰舰首主炮准备齐射!”
黄得功不懂水战,只见威海舰上的炮手立即开始紧张的襙作,须臾便填装完毕,桅顶上的水手则在大声报告着敌舰的距离。李允浩见黄得功站的位置离主炮太近,便善意地提醒道:“黄将军,主炮快要击发了,最好退后些,把耳朵堵上。”
黄得功却满不在乎地道:“这有什么,不就是开炮么!”他不但不退,还又往前凑了些。
李允浩无奈,只得高声下令道:“放!”
随着传令兵的红色令旗刷地落下,威海舰上的炮手迅速点燃导火索,并向后疾退。黄得功等了几秒钟,并未见大炮击发,刚张口笑道:“这炮是不是哑火了”
“轰!!!”
突然惊天动地一声怒吼,随着主炮击发,船身剧烈地晃动了一下。其他人早有准备,各自安然无恙;可黄得功乐子就大了,当即被震得向后滚去,半晌才坐了起来,面如土色地道:“厉害,真厉害!”
众人乐不可支地把黄得功扶起来,此时各舰主炮纷纷开火,远处的江面上登时腾起十数个巨大的水柱。敌舰根本没想到官军会离这么远就开火,急忙调转船头准备逃跑,可是已经晚了,一枚炮弹准确地击中了那艘横江舰的船身正中。只听咔嚓一声巨响,船身被轰开一个大洞,江水立即汹涌地灌了进去,根本来不及堵,很快船身就严重倾斜,水手见势不妙,纷纷跳水逃跑。又过了一会儿,这艘船便缓缓沉没了。
“好!打得好!打得太好啦!真是大开眼界!”黄得功兴奋地手舞足蹈,可过了片刻,又不无遗憾地道,“老将军您这里是没问题了,就是十个洪承畴一块儿来,也伤不到官军一根汗毛!可是我留在这儿,就一点用也没有啦。老将军,您这里有马没有?请您借我一匹快马,我想立刻赶回滁州,带上我手下的兵,也和龟孙们痛痛快快干上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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