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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风得意马蹄疾,这就是悍将祖宽现在的真实写照。『頂『点『小『说,
他原本出身低微,幸蒙祖大寿收留,在武林六大世家之一的辽东李家做一个家仆。从此时来运转,先是被祖大寿提拔为将领,然后分得五百关宁铁骑,划归洪承畴节制。
洪承畴对祖宽和他的铁骑非常看重,多次委以重任。而祖宽也没让他失望,在对流贼的战斗中所向披靡,立下赫赫战功,死在他这支部队手下的大小流贼头目都不下十个,至于普通流贼就更不计其数了。因此他官也升得极快,短短两年时间,已经升任正一品总兵官,与洪承畴手下的另一员大将高杰几乎平起平坐。
本来祖宽为人就既狂傲又自私,青云直上后就更加膨胀。在他眼里,只有一个人是值得尊敬的,那就是一直让他立功受赏、升官发财的洪承畴,就连他原来的恩人祖大寿都无所谓了。
当洪承畴密谋造反,祖宽作为他的心腹爱将,从头到尾都参与其中。朱由崧对祖宽也极为重视,先给了他一个保定总兵官、平北将军的名号,允诺平定天下之后,至少也给他个“国公”当。重赏之下,祖宽更欲表现自己,此次北上河南,又是他抢着出任先锋。
祖宽的算盘打得很精。现在划归他节制的叛军共有一万多人,但多是洪承畴新招入伍,或是改编襄阳等地卫所官军得到的,战斗力相当差,甚至比流贼还不如。所以他根本没打算带着这一万多人,去和朝廷久经战阵的精兵去死磕,而是抢先到两军的中间地带“筹粮”,说白了就是抢掠。这些兵虽然打仗不行,但抢老百姓还是绰绰有余的,一万多人撒出去,几十人就能抢一个村镇,只要几天时间,一州乃至一府的地皮就被他刮干净了。
自从襄阳起兵后,祖宽带着这一万多人一路抢掠,所过南阳、襄城、许昌等地尽皆抢掠一空。除了留出一少部分交给洪承畴外,其余的便老实不客气地据为己有。本来洪承畴给他的命令,确实是让他止步于郑州,只要稳守黄河南岸就行了。但是祖宽抢得兴起,又自恃关宁铁骑来去如风、不可抵挡,竟越过早已结冰的黄河,到北岸的卫辉府一带抢掠。
今天他正是率领着自己的标营,也就是五百关宁铁骑进入一个比较大的镇子“筹粮”。筹粮的程序也是老一套,先强令镇上所有大户人家到他帐下听训,由中军宣布崇祯皇帝已死、新君朱常洵已经继承大统,凡拥戴新君者,必须襄助粮饷,否则即是叛逆,立斩不赦。
这就等于是刀架在脖子上了,谁敢不从?这些大户只得忍痛把家中的浮财全交出来,很快就凑出三四万两银子。祖宽却还觉得不大满意,打算再榨一榨那些中等人家,忽有中军来报:“将军大人,镇外来了一队骑兵!”
“哦?”祖宽立即警惕地道,“可是北军(现在叛军自诩为官军,对真正的官军,反而以“北军”相称)?”
“离得有点远,看不清楚,不过不像是北军。”中军答道,“他们只有几十匹马,穿得也挺破。看样子他们也想冲进这座镇子,见我们在才不敢过来。”
祖宽听了轻蔑地笑道:“如果本兵所料不错,这又是小股土匪。”
原来河南因为连年大灾,庄稼动辄绝收,再加上福王等权贵和大地主对农民疯狂压榨,因此民不聊生,各地土匪也多如牛毛。这次祖宽奉洪承畴之命北进,一方面是“筹粮”,另一方面也是想像收编流贼一样,把这些土匪也网罗到自己帐下,从而在兵力上彻底压倒朝廷。
祖宽这一路上也确实收降了几股土匪,人数多达上千,因此丝毫没把眼前这几十人放在眼里,大大咧咧地道:“走,跟本兵去看看!”
众人随即上马出镇,果然见镇北一箭之外的官道上,伫立着几十匹战马,马上的人正对这边指指点点。祖宽见对方没打官军旗号,更加放心,对身旁中军道:“过去报上本兵名号,告诉他们:只要拥立新君,可加入本兵麾下,重重有赏!”
那中军这种差使也干过好几次了,可谓轻车熟路,因此也没多想便策马上前,边走边喊:“对面听真!大明平北将军、保定总兵官祖…”
孰料话音未落,对面为首的骑者突然怒骂一声:“祖你妈!”说着抬手便是一箭。
那中军做为关宁铁骑的一员,不但功夫不弱,而且全身重甲护体,正常情况下,别说是一支箭,就是几十支箭同时射过来也不怕。但这一箭却是个例外,不但来势极猛,而且是直奔面门而来,真要射中,非得一箭穿透颅脑不可。
那中军猝不及防之下,只得拼尽全力侧头躲避。结果正脸是躲过去了,腮帮子却没躲过去,被这支箭在脸上开了个大血槽,献血狂喷,疼痛难忍,惨叫一声便往回败退。
后面的祖宽看得真切,不禁勃然大怒道:“好土匪,一声不吭就出手伤人,本兵若不把你们这伙人斩尽杀绝,如何做平北将军!”说着便一抖铁枪纵马杀出。他身后的五十骑中军骑兵也紧跟他发起了冲锋,一名百户忙大声问道:“将军大人,要不要把镇子里的人马都拉出来?”
祖宽则头也不回地狂笑道:“对付这几个蟊贼,用不着那么大阵仗,本兵身边这五十骑足矣。你们继续筹粮,本兵去去就来!”
而对面这伙土匪一见祖宽率队杀出,倒也干净利落,二话不说扭头就跑。祖宽如何肯善罢甘休,在后面紧追不舍,这一追就追出七八里地。突然前方出现一座不高的土岗,土匪们绕过土岗继续向北逃,祖宽手下的一名百户便提醒道:“将军大人,这里离黄河已经太远了,万一撞上大队北军…”
祖宽却不以为然地道:“怕甚么!这一马平川的,有大队骑兵过来,本兵会看不见么?再说就算真有大队骑兵,咱们的坐骑都是好马,再撤退也不迟。”
说话间,祖宽一马当先,已经从右边绕过土岗。猛听身旁一声暴喝:“姓祖的,纳命来!”随即一股金风便直奔祖宽后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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