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名突然降临的少女白衣胜雪,薄纱遮面,斜背一柄长剑,虽然一言不发,眼角眉梢却尽是掩饰不住的杀气。如果这时有皇城警卫团的战士看见她,一定会惊得目瞪口呆,因为她竟与当今皇后生得一模一样!
“怎么,我来你们很意外么?”少女终于冷冷地开口。
几名白衣神秘人都被少女冷酷的眼神盯得不寒而栗,对视一眼,纷纷跪倒道:“属下不敢!只是这次行动,田护法并未通知我们圣女要来...您不是一直在河南总舵,和教主在一起么?”
“姓田的算什么东西!”少女冷笑一声道,“此次行动事关重大,教主怕你们这些蠢材搞砸了,才派我暗中监督你们。果不其然,你们好好睁眼看看,这里离潭柘寺这么近,下面到处是狗皇帝的侍卫,若里面有个把高手,你们早被发现了!”
几名白衣人赶紧赔笑道:“回圣女的话,不妨事的。田护法已经安排了十几个新入教的弟兄混在香客里,故意东张西望,吸引侍卫的注意力。您看,那些笨蛋果然上当了,只知道在寺内和山门外警戒,没想到我们真正的杀招在山上!属下等抵近观察,是为了看清狗皇帝到底在哪座殿里,一会儿好一炮命中,送他上西去!”
少女面色一寒,压低声音道:“只有开一炮的机会,你们到底行不行,能确保一炮命中么?”
为首的白衣人讨好地笑道:“圣女放心,全都准备妥啦!”
“我不放心,你带我去看看!”
几名白衣人忙引着少女继续向山上攀登,很快来到一处几乎被皑皑白雪覆盖住的山洞口。为首者学了三声鹧鸪叫,里面则传出低沉的野兽吼声。
“老周,是我们!快出来,圣女来啦!”
只听“呼隆”一声,雪片纷飞,洞口从内开启。少女凌厉的眼神扫向洞中,只见里面竟有一尊长达一丈的红夷大炮,黑洞洞的炮口正斜指,瞄准的正是下面不远的潭柘寺!
里面的炮手屁颠屁颠地跑出来,见了少女也是一愣,喃喃地道:“圣...圣女,教主把您放出来了?”
少女沉默片刻,胸脯微微起伏了几下,眼眶已经潮湿。几人见圣女伤心,谁敢搭茬,都傻乎乎地立在当场。
半晌少女才道:“不该你们知道的,你们就不要问!我问你,只安排了这一门炮么?万一没有命中怎么办?”
那炮手赶紧回道:“圣女放心,属下是洛阳左良玉军中的炮手,这门大炮也是偷着从洛阳运到这里来的。当着圣女的面,属下怎敢大话,这么近的距离,又可以从容校准炮口,保证这一炮分毫不差。只要田护法发出信号,狗皇帝立刻报销!”
众人立即得意地声笑起来,少女却没有笑,沉默片刻,咬着银牙冷冷地道:“不用等姓田的了。”
“啊?可是圣女,...”
为首的白衣人刚诧异地问了半句,少女向山下一指:“你们看,那不是教主亲自驾到了么?”
众人吃了一惊,赶紧抻着脖子沿着少女指的方向张望。却见山坡上尽是皑皑白雪,哪有半个人影?
就在此时,奇变突生!那少女趁众人分神之际,快如闪电地抽出长剑,如同一股旋风般在众人身旁扫过。几声极度嘶哑压抑的惨哼登时响起,原来包括那名炮手在内,已有四五人被长剑割断喉管!这几人献血狂喷,想叫却又叫不出来,呼哧呼哧地拼命吸气,可喉管已断,空气无法进入肺中,只能在雪地上痛苦挣扎,眼见是不活了。
“啊!圣女,您这是何意!”那为首者惊呼一声,下意识地就去拔剑,却不料从山崖顶上飞下一人,真如扑兔的苍鹰,泰山压顶般扑到剩下的几名白衣人上方,在极短的时间内以不可思议的速度连出五六脚,每一脚都踢到一名白衣人的腮帮子上。而且此人的力道拿捏得恰到好处,包括那名为首者在内,几人连哼都没哼一声便被踢晕。
少女和这位不速之客匆匆检查了山洞内外,确定没有一人漏,那少女才长出一口气,眼泪已如断线珍珠般落下来,哽咽着道:“师兄,刚才真是太危险了!幸亏贼人没有提前开炮,否则万岁危矣!我这招‘叠影陀螺’练得还是不到家,若非师兄出手,这几个贼人不定就会叫喊起来,惊动其他的贼人!”
那人赶紧沉声道:“臣虽然发现了这几名贼人,却没想到他们还提前暗藏了一门大炮!若非娘娘沉着冷静,臣就是万死也不能辞其咎!现在当务之急是彻底搜索附近山区,看看还有没有隐藏的大炮,所以圣上还是处在危险之中,必须立刻离寺。”
“好,师兄负责搜索,我马上去禀报万岁!”少女匆匆了两句,便如同一头轻盈的鹿般飞奔下山,径直往潭柘寺去了。
原来她根本就不是什么白莲教的圣女,而是当今皇后蕊儿!她口中的师兄,自然就是皇城警卫团指挥使燕凌了。这就是刚才蕊儿向朱由检献的计策,因为她知道自己的孪生妹妹蕾儿是白莲教的圣女,灵机一动,便假冒蕾儿与白莲教徒接触,看看能不能套出有价值的信息。也幸亏如此,才挫败了白莲教的惊阴谋!
但是从刚才的只言片语中,蕊儿已经猜出自己的妹妹大概是被白莲教主囚禁了。姐妹连心,她不禁心急如焚,急着赶回朱由检身边,一方面让他赶紧离开潭柘寺这个危险的地方,另一方面也要想方设法搭救蕾儿。
当蕊儿悄悄返回,潭柘寺仍然风平浪静,人们完全不知道自己刚刚与死神擦肩而过。大雄宝殿内的无遮大会仍在进行,蕊儿向内张望,却不见朱由检与张太后,梦宜师太也没在,一问才知道他们是回刚才的跨院了。
蕊儿赶紧转至跨院,刚迈进一只脚,就吓得惊呼出声!
原来以朱由检为首的众人,正与一人紧张地对峙,而那人此刻正用匕首架在张太后的粉颈上,怨毒地盯着朱由检。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潭柘寺住持梦宜师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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