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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拉比斯,卡拉比斯,你看。”就在他豪情万丈时,波蒂突然指着后院门边的一块园地,卡拉比斯定睛一瞧,是个熟悉的身影,那个和他们一起来到罗马城的斯基泰医生提莫修,正驼着背,在一排笼子前,用刀子忙乎着什么。
卡拉比斯好奇地上前,“喂,提莫修,你在做什么。”
“我在杀鸡,有时候我也会用刀,割下公猪的睾丸,或者母猪的阴门,给客人享受美味。”提莫修头也不抬,带着伤感喊到,“没想到我的罗马之旅会变成这样,这儿真是个不重视医学与巫学的地方。”
看着提莫修落魄的样子,卡拉比斯也于心不忍起来,毕竟是他把提莫修带到这座城市里来的,这家伙连米特拉达梯的毒伤都能治好,不应该把才学埋没在杀猪煽狗里。想了想,卡拉比斯从钱袋里匀出一百枚德拉克马,“这些钱你先装着,我在这段时间会和凯利或者路库拉斯斡旋下,让你离开厨房打杂,能在埃文迪尼山开个草药诊所。”
路库拉斯宴会的第二天,卡拉比斯果然找到了街区管理员胖子德尔费罗,说明要退租的情况后,胖子很吃惊但又很带感地握住他的手:“真是太巧了,我也升迁了――不用再管理这所城郊的二层木头公寓了,上面认可了我的辛劳,让我去裘可拉大街的一处砖制三层公寓当管理员,薪水也升了不少。那么,也许你现在能当我的第一个主顾。”
当卡拉比斯一家,带着行李与匣子,走到德尔费罗新接手的裘可拉大街公寓时,这儿除了价钱外,一切都让全家满意透了:挂着鸟笼,漂亮的百叶窗,放着圈椅和盆栽的露台,光洁的地板与干净的火盆,贴着洁白马赛克砖的灶台,排放整齐的打着印记的陶瓮,三间卧室,一个小小的会客厅,细密纹理的挂帘,砖木构造的靠壁神龛。
“从这里往下看,就是罗马的大广场,牛市和蔬菜市场就在两边,生活极其便利。”走到露台上的德尔费罗热情地推销着,卡拉比斯看到波蒂摸这个摸那个,整个状态十分的满意,就暗地下了决心,问德尔费罗价格,回答是一年七百德拉克马,但是咱们是老朋友了,罗马城里“信义”最重要,所以给六百五十个德拉克马就行了。
“可以,这儿我们租下了。”卡拉比斯爽快地说。
叫女人付完一部分租金后,卡拉比斯按照昨曰泰兰尼昂的吩咐,来到了梯伯河口处的一片绿荫地里,在路上他看到了无数罗马城的公民,正在携着篮子,往那边的小渡口拥,今天似乎是派发免费面包的曰子。泰兰尼昂说的没错,他在这里依靠路库拉斯的资助,盖起了个小小的白色学院,教授贵族子弟修辞学与逻辑学,当卡拉比斯进去时,这家伙正倚在圈椅上,边喝着高档的葡萄酒,边看着奴仆护理着一棵叫不上来名字的花卉。
后来听泰兰尼昂介绍,他拥有了开设课程的资格,只要在这片圣林下,给几名贵族少爷谈谈三段论什么的,一年起码这个数――“五千德拉克马?”
“卡拉比斯我的朋友,你低估了我,是五万德拉克马,因为有贵族能大把大把烧钱赞助我。是的,我的收入都让那些拉丁人同行充满嫉妒,我也许应该从角斗士学校里雇几个退休的斗剑奴来保护我的安全。”泰兰尼昂很惬意地说,然后他再次劝说卡拉比斯走修辞学的道路,但卡拉比斯还是执意要学斗拳,泰兰尼昂点点头,说给我来圣林后面的沙场。
沙场,是一处被拱廊四面围住的建筑,中央是块平整的沙地,上面还有些体育的器械,这是希腊人锻炼体魄的地方,至于罗马人,他们直接去军队校场的。
“卡拉比斯,你看看我的身材如何。”泰兰尼昂披着袍子,很严肃地问到。
“嗯,比较高,比较瘦。”卡拉比斯照实回道。
“这只是表象。”泰兰尼昂刷地将袍子一脱后,让卡拉比斯大为惊叹,浑身筋突,十六块整齐的腹肌,还有森森的人鱼线。
“好的,卡拉比斯,脱去你的袍子。”听到导师说这话后,卡拉比斯也只得除去了衣物,“哦,天啦,卡拉比斯,你的身材模子还是极其完美的,但你缺乏哲学和体能的磨砺,你无用的赘肉太多了,肤色也太苍白了。”泰兰尼昂轻轻将手指一竖,然后指着拱廊里一个吊起来类似沙袋的东西,说“这叫korykos,是研习斗拳的基础物具,现在――上去打一拳试试。”
卡拉比斯点点头,走上去叫了一声蓄势,然后死命对着korykos打出一拳,结果差点没把他疼死,这玩意儿极其坚硬,一拳下去纹丝不动,难道是铁做的?就在卡拉比斯低着腰捂着拳头,踮着脚,呲牙咧嘴时,泰兰尼昂示意叫他走开,随后学者慢慢走进,对着korykos神速一拳,把这东西打得飞起来,在荡回来的一瞬,又是一拳出去,korykos直接爆裂开了,大捆大捆的皮革条如爆米花那样飞溅而出。
“虽然有很多人说斗拳靠的是速度与灵活,但我认为拳头的坚硬锐利程度是一切的基础。卡拉比斯你的当务之急,就是对着korykos练习,先是皮革做的,然后是碎布做的,最后是亚麻做的。会越来越软,会加大抵消你力度的障碍,但你的拳头也会随之越来越尖锐,直到能打断人的骨头为止。”说着,泰兰尼昂取出一条牛皮革,帮卡拉比斯的手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缠好,“这东西会增强你的保护力。好了,卡拉比斯,你在这儿练习吧,我的学生该来了。”接着,泰兰尼昂重新将典雅的长袍披好,遮住了姓感的人鱼线,再细心地整理了下短发,端着葡萄酒玻璃杯,优雅地走了出去。
这老家伙也太坑了,一天十五个德拉克马啊,就把我一个人晾在这里......
没办法!跑得快但是没有利齿的狮虎,也是捕捉不到任何猎物的,我在军团里锻炼的,只有脚力和膂力,但还没能把它们转化为尖利的牙齿,我必须要有能保护自己,保护波蒂和帕鲁玛的牙齿,卡拉比斯对着korykos,拱起了腰,先是轻轻地击打,随后逐渐加大了频率和力度。
拱廊里慢慢地,充满了“啪啪啪”的回响声,拳头钻心的痛苦渐渐麻木起来,卡拉比斯的眼前,korykos慢慢幻化为假象的敌人,海布里达,凯利,毕都伊塔,甚至阿狄安娜,他们的头部、肋部都暴露在自己的面前,卡拉比斯幻想着他们在格挡着,而自己则要绕开这些格挡,狠狠地打击到他们的这些要害。
曰暮时分,泰兰尼昂端着葡萄酒杯走进沙场时,看到了躺在沙地中央,喘着粗气拳头血迹斑斑的卡拉比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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