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有冯特尤斯的证据在这里,你还敢说自己对待监护人家族从来都没有伤害坑陷的意思?不但窃取利奥的印章,还煽动乱兵图谋杀害之。”小菲利普斯继续抓紧时间,连珠炮地朝审判席上发问,“面对这样的奸邪之人,我想我的起诉应该是完全正确的,也是应该被所有审判员所接受的。我建议先永远剥夺图里努斯水与火的权益,将他羁押在图里亚努姆地牢当中,不用再继续见天日了。”
“今天的议题应该就此结束,因为现在太阳已经完全落下,起诉人你现在是叫我们无法见天日,还是明天再继续讨论下去好了。”这时候,毕索扶着额头,万分苦恼但又没丢弃希望,企图使用“拖字诀”。
“难道埃米利乌斯家族还想利用这个夜晚,使用大量的金钱包庇图里努斯,当我今天业已揭穿了后者的面具后?那我倒有个疑问,下一步你们将行贿谁,能行贿谁?”说着,小菲利普斯跃动着,指向了毕索,“难道是德高望重的监察官大人,他可是穿着紫色边条的长袍的,只要你一句话,图里努斯就会无罪,你可以尽快说出来吗!”
结果毕索即刻用长袖遮住了脸,表示对对方指控的否认,“那难道说是次席执政官潘萨阁下?你向来是凯撒最倚重的文书腹心,是不是也像凯撒老兵那样,不能见到图里努斯遭到惩处?”
“我身为共和国的法学者和修辞学者的身份,将远比凯撒部下这个身份要长远得多。”这是潘萨巧妙的回答,接着他便假装查阅卷宗。埋头不再说话。
接着。在庭外“图里努斯是个豺狼”的怒骂声里。心虚的审判员挨个用袍袖挡住了自己,身体无奈地往后倾斜着,躲避着。但天井下的利奥百般苦痛,低下了头颅,还是不想相信眼前的事实。
大祭司也颓然倒在席位上,周围的元老不断在他耳边聒噪,提出各种各样处置图里努斯的建议,西塞罗则冷笑不言。
“所有的听众们。我现在勇敢地揭示了这个巨大的阴谋,我明白你们对于罗马显贵间私下的内讧和争斗是非常感兴趣的,故而我宁愿冒着生命的危险站出来说话,就是要表达这个理念,按照铜表法的原则,即便是尊荣的贵族,他们的私人行为无不裹挟着国家的权力与命运,但这合法吗?合理吗?你们不要以看热闹的态度来围观啊,而是要以审判者的身份来决定这场悲剧最终的归宿——罗马人喜爱贵族的传奇崛起,但更乐于看到他们的戏剧性崩塌!”小菲利普斯走到了法庭的廊柱口。以这番极其带有鼓动性的话语,对着在外所有的民众喊了起来。
他的呼声得到了很大的回应。这下面如死灰的毕索坐不住了,他再度把目光转向大祭司,希望从他的身上得到答案,而大祭司却捂着脑袋不与任何人做目光上的接触交流——倒是他身边的西塞罗劫夺了自己的视线,很引人注目地说了句,“vixerunt”,说完他就在自己的脖子上做了个手势。
vixerunt,就是“存活过了”的意思,这是当年西塞罗在处决喀提林党徒时,出来对民众所说的最有名的一句话,现在明显他希望将这句话用在图里努斯身上。
而在怒潮的声音当中,图里努斯在万分激动、愤懑和绝望当中,意识到了现在局面不管他如何辩白,都已经落了下风,他已经被设局很久了,还能救他的,就只剩下监护人了。
“我向着维斯塔贞洁的神起誓,我对监护人家族是绝对没有半点加害的意思的,即便我像维斯塔那样,曾经遭受过神通广大的海神尼普顿,和太阳神阿波罗的引诱求爱,但始终没有丧失过自己的贞节——我对监护人家族的忠诚和爱护,我愿意如同维斯塔那般舍弃海洋与阳光,也要秉承人间最坚毅的爱。”慌张之中,图里努斯半跪着,扶着门柱,举着手指,对着神祇开始赌咒发誓,他的泪水和鼻涕交织而下,顿时让不少在庭的审判员、文书乃至外面的民众动容,“诸位,还有什么比遭受构陷,蒙受不白之冤更加苦痛的事情呢?我即将被一些莫名其妙不知所踪的伪证给打倒,我恳请所有的人,不管是元老、骑士还是民众,都好好想想,将清白和自由及时归还于我,我愿意退出五年期的执政官竞选,来满足暗处政敌的陷害,难道这样还不够吗?难道我这样舍弃荣耀和上进心,将自己封入如同死亡的墓穴里整整五年还不够吗?”
谁想,小菲利普斯哈哈笑起来,就好像听到了最好笑的笑话般,他轻轻将最后一叠文牍给拿了出来,要给图里努斯最后也是最致命的一击,“这是图里努斯这一年来,在希腊战区给家父的信件,因为害怕门楣受辱,我的生父并未出现在这个神圣殿堂上,现在的局面对他而言已够残忍的了。本来家父极力希望将这些丑闻给掩盖住,他渴求继子图里努斯能回心转意,并且在信件当中不断地规劝他向善,丢弃恶念。可是,一切都没有效用。”
这下,图里努斯如同雷击般,哀嚎着在地上爬动着,看来是要去抢夺小菲利普斯手中的信件,并且大喊道,“这是些完全私人的信件,里面承载的也是我许多不成熟狂妄的年轻人想法,现在你居然把他给拿出来,凭什么来定我的罪行?”
狄罗斯急忙将原来的少凯撒给拉住,而后好几名法庭上的扈从也上来将他重新毫不客气地推到了门板前,将他给控制住。
那边,小菲利普斯高声当众朗读起来,
“一个异邦人,到底何德何能会成为共和国的无冕之王?就这个结果,继父我认为国家已然病入膏肓,是需要我们家族出来拯救的时刻了。”
“利奥不过是个比阿格里帕还要低贱的出身,他的母亲据说先前是个人尽可夫的女奴,这位‘少爷’出生在个寒酸的公寓当中,看来共和国真的要被解放奴的后代掌控了。”
“最可笑的是科琳娜”
说到这里的时候,大祭司脸色铁青,忽地站起来,而图里努斯看到这样的情景,则瘫坐在了地板上。(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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