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思邈接到李二陛下邀请的时候已经是第三天了,毕竟刚刚从草原上回来,一路上舟车劳顿,此次北伐草原大军大获全胜,不过伤亡数量并不少,而且一开始伤亡少,到了后来薛延陀人和西突厥人的抵抗加强了,伤亡也逐步增多,幸亏了训练有素的医护兵给了孙思邈巨大的帮助,孙思邈也意识到这些没有什么医术的医护兵的作用其实相当的大。
他们或许没有很高的医术,但是他们最擅长的就是包扎和处理伤口,恰恰战场上最多的伤兵就是这样的伤情,只需要清洗伤口然后上药包扎就可以捡回一条命,如果没有这样的救护,那么天气一热,伤口炎,就没救了,在这个没有抗生素的时代,以最快的度处理伤口就是挽救生命的要义。
孙思邈自己主要是负责主持全局,起到一个稳定人心的作用,他是大唐最著名的医者,医者中爵位最高的人,享受国公的待遇,有朝廷的津贴,他的存在就是一面旗帜,一个活招牌,一个念想,和秦琼之于大军是一样的,就有那么些人,他们活着的价值比死了要大得多,哪怕什么也不做,也能起到稳定人心的效果。
有孙思邈在伤兵因里面走动,那么伤兵就会非常的安心,有孙先生在,我们就死不了,一些断手断腿的伤兵虽然没有了继续战斗下去的希望,可是也可以继续活着,而且,也有可能被纳入新兵训练营里面充作教官,继续自己的军人生涯。
孙思邈和他的医疗大队为大唐减少伤亡增加生还率立下了汗马功劳,李二陛下也觉得当初自己那样做是一个无比正确的决定,这几年长安总院的存在给了他很大的帮助。不论是行军打仗还是治疗瘟疫,那场至今为止都让李二陛下后怕不已的瘟疫还是记忆犹新,长安总院的存在太有必要了。
孙思邈作为院长和灵魂人物更是重中之重。如果不是此次高句丽的瘟疫已经达到了足以亡国灭种的地步,李二陛下还真的不想让孙思邈去冒险。治疗瘟疫也是有危险的,但是既然苏宁提出了,让所有高句丽人都因此而死对于大唐绝对没有好处,那也只有出动孙思邈这尊大神了。
接到李二陛下的邀请之后,孙思邈略微整顿了一下,就进了皇宫,面见了李二陛下,这在以往。一个医者进皇宫是莫大的恩德,可是如今,医者依然不是过去的医者,进入皇宫也不是什么稀罕事儿,治病救人而已,孙思邈以为是皇后的预产期快要到了,所以要请孙思邈去宫内看看,前几次也都是孙思邈看着的,这一次自然也是一样的。
不过,面见李二陛下的地方。却不是孙思邈预料之中的皇后寝宫,而是李二陛下的书房,孙思邈觉得有些奇怪。皇帝在书房召见的大臣一般都是心腹重臣,商议国事的,孙思邈这些医者的地位虽然有了很大的提高,但是还不至于可以登堂入室参与国事吧?
孙思邈带着疑惑进入了李二陛下的书房,一进去,还没来得及行礼,李二陛下就笑着迎了上来:“孙先生辛苦了,此番大军北伐,若不是孙先生全力救助伤兵。我大唐还不知道要损失多少好儿郎,我还要感谢孙先生啊!孙先生之功劳。是一定要重重嘉奖的。”
孙思邈微微笑着拜道:“陛下过誉了,老夫只是略尽绵力而已。还多亏了其他的医者和医护兵,若是无有他们,老夫一人也是有心无力,所以,还请陛下赏赐那些医者和医护兵,他们才是最大的功臣。”
李二陛下笑道:“孙先生过谦了,来来,孙先生请坐,赵琛,上茶!孙先生,这可是苏府刚刚上供的极品碧螺春,甘香纯冽,一口下去,唇齿留香,实在是好茶,还请孙先生品尝一番。”
孙思邈跪坐在软垫上,端起茶杯,小小喝了一口,果然,唇齿留香:“好茶,好茶,老夫多谢陛下,只是,这里,应该是陛下与朝中大臣商议国事的地方,老夫一届医者,不懂治国安民之术,不知陛下却是为何呢?”
李二陛下微微叹了口气,说道:“其实这事情本不该劳烦孙先生的,也不是我大唐的麻烦,乃是高句丽的麻烦!”
孙思邈疑惑道:“高句丽?不是被苏侯爷打败了吗?难道,又有什么异动?”
李二陛下说道:“打败是打败了,就差大军抵达,彻底消灭之,可是,这大军还未离开草原,高句丽就爆了瘟疫。”
孙思邈立刻放下茶杯,问道:“瘟疫?”
李二陛下点头道:“苏宁给我上了奏折,说高句丽几个月的混战使得大批人口丧生,又因为局势混乱,各方势力只知道争夺地盘,丝毫不关注底下百姓的安危,更没有时间和精力去清理那些战死士兵还有死去百姓的尸体,前些时日还有些冷,这尸体尚未腐烂,这些日子辽东那儿也入了夏季,气候炎热,尸体腐烂加,所以,便产生了瘟疫。
这高句丽如今乱成一锅粥,哪里有时间有办法治理瘟疫?绕是我大唐全力救治,也使得一万人丧命,这高句丽据说已经有三十多万人为此丧命,这个数字还在不停的增加,从患病到病亡不过三日,最快的半日就已经病亡,这瘟疫的凶悍程度远过我大唐的那一次,所以苏宁说,如果大唐不介入,那么高句丽为此亡国灭种都有可能。”
孙思邈的身子抖了一下,满脸的不可置信:“亡国灭种?”
李二陛下严肃的说道:“是的,苏宁虽然年轻,但是从来都不会说大话,他说这样,就真的极有可能这样,高句丽人的死活本不关我大唐何事,但是高句丽人若是死绝,对我大唐也没有丝毫的好处,而且这种瘟疫似乎和我大唐的瘟疫有所差别。若是这种瘟疫也感染到我大唐子民,那么就会大事不好,未雨绸缪。我还是希望孙先生可以出手相助。”
孙思邈皱紧了眉头,站起身子严肃道:“医者父母心。就算是高句丽人,面对这样的惨状,老夫也断断不可能视若无物,但是从苏侯爷的描述中来看,这次的瘟疫的确和我大唐上一次的瘟疫迥然不同,威力更大,破坏力更甚,乃是死人之后的大规模瘟疫。但是和古籍中所记载的还是有所差异,从患病到死亡仅仅半天至三天,这也太过于恐怖,绝对不可以放任之,陛下,老夫请带长安总院一干医者前往高句丽。”
李二陛下点点头,说道:“那么,就请孙先生回去准备一下,一干所需之物,全部都可以对我说。只要大唐还有,一定会满足,明日我便安排人马护送你们去辽东半岛。苏宁在那儿,那里也是离高句丽疫区最近的地方,不过,孙先生一定要小心,先生对于我大唐而言实在是太过重要,若是为高句丽人而使得先生有所不测,我宁愿高句丽亡国灭种!”
孙思邈微笑道:“多谢陛下厚爱,老夫不过是一医者,是医者就该做到自己应该做到的事情。大家各司其职,官员治国。军打仗,士兵征战。农夫种田,商人经商,大唐才会有今天的强盛,老夫不过锦上添花而已,算不得什么,陛下能够给予老夫如此高的爵位和待遇,老夫感激涕零,不敢有任何懈怠。”
李二陛下握住了孙思邈的手:“孙先生深明大义,乃我大唐之福。”
孙思邈就这样被李二陛下派来了辽东半岛,随行的有两百多位长安总院里面对于瘟疫时疫有所研究和了解的医者还有一大批医护兵,然后就是四五船的药材,孙思邈说还不知道这次的瘟疫是什么样的瘟疫,以往的一切和瘟疫有关的药材都要带上,有些可以就地采取,有些还需要从大唐带。
苏宁接到了孙思邈要来的消息,很高兴,因为这些日子从张亮那里和血滴子那里传来的消息已经显示出了瘟疫的情况越来越严重了,即使三方面势力都做了很大的努力,但是瘟疫以及在不断地蔓延,夺取人们的性命,已经有三个血滴子感染瘟疫之后丧命,苏宁便立刻命令所有高句丽的血滴子撤出高句丽,不论是往营州去还是往辽东半岛而来都可以,只要保住性命就好。
血滴子的优秀密探个个都是宝贝,对大唐行军作战立下了汗马功劳,他们中的任何一个损失都是血滴子组织的巨大损失,也是全大唐的巨大损失,对于这些第二战线的英雄们,苏宁并不像有任何的亏待和抛弃的行为。
至于张亮那里已经是第三次增兵请求了,从泉盖苏文的领地那里或者是从其他地方逃过来的高句丽人已经过了一万人,什么当兵的和平民百姓都有,张亮是一个都不放,那些为了活命什么都不顾的高句丽人也狠起来了,居然和大唐军队正面交锋,一开始张亮还不在乎,结果差点儿就被冲破了防线。
张亮率军拼命阻止才勉强稳定住了防线,之后张亮大怒之下调来了八牛弩队,在防线后面一字儿排开了二十多架八牛弩,出现一个就射一个,这种战场兵器放在这样的地方似乎是有些过分了,但是很快张亮就现这并不过分,那些高句丽人反而把箭支当作武器向大唐军队起冲锋,这不是难民了,这是进攻行为。
苏宁听说了也大怒不以,立刻命令两千人的军队前往支援,然后带上燃烧罐,给张亮下令,将这些试图冲击大唐防线的人全部杀死,一个都不允许留,张亮也杀得利索,一个晚上把所有的高句丽人都给杀了,然后堆在一起烧了个干干净净,随风飘散,暂时震慑住了那些还打算冲击大唐防线的高句丽人。
不过做完这件事情之后的第二天,张亮就非常震惊的接到了下面士兵的报告――今日一早,军营中现了整整三十个高热不起的士兵,浑身冒冷汗,有时候还直打哆嗦,怎么也起不来,只是一个劲儿的喊着难受难受,张亮差点儿被吓出了心脏病,立刻命令将此三十人单独隔离开,所有和他们有过接触的人也迅隔离在其他地方,然后所有人使用干净的水洗手,把身上的衣服全部脱下来烧掉,然后换上新的衣服。
这些士兵都是参与了昨天的战斗的士兵。
张亮意识到,瘟疫终于也感染了大唐士兵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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