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就是说,那本《乐记》下册若是没有被烧掉,那么它出现在哪里,哪里就和此次焚书事件脱不了干系,而且一旦对外公布,幕后主使一定会死无葬身之地,是吗?”李二陛下的嘴角露出了奸诈的笑意,满脸的阴狠,看上去很是渗人,看样子他被压迫的很久了,他也应该猜到了一些东西,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那就真的是咸鱼翻身了。
他们自己作死,怪得了谁?
苏宁奸笑着点头道:“对的,就是这样,为了计划的顺利实施,绝对不能把印刷作坊和造纸作坊暴露出去,要像以往一样暗地里行事,以前怎么做,现在只需要加强戒备就可以,人手不用增加,一如既往,绝对不能被藏在暗处的贼人发现不对劲,因为他们不惜烧掉图书馆,打的也是引蛇出洞的主意。
他们觉得这么多新书的存在肯定不正常,所以想要知道到底是哪里提供了这些新书,万一印刷作坊和造纸作坊被发现了,之前我们做的一切可都前功尽弃了,这些杀手锏一定要放在最后,否则没有效果,为此,臣下令府上工队重新开始恢复图书馆,书籍之类的就不放了,要是再被烧掉臣也会心疼的,这个图书馆就是个空壳子,他们会引蛇出洞,咱们也会引蛇出洞!”
李二陛下点头:“很好,很好,这样做最好,苏宁,这个事情还是交给你,上一会你临危受命,不辱使命,我很满意,可惜上一次见不得台面,我不能给你什么赏赐,这一次不一样了,这一次是正大光明的,你要是再次立下大功。我就可以正大光明的赏赐你了,加上上一次积累下来的功劳,你想要什么,我就可以给你什么。只要我给得起。”
苏宁无奈道:“陛下还是别这么说了,只要让臣安安稳稳的把芮涵娶回家延续香火就行了,臣这一支可就只剩臣一个人了,家中老母逼得紧,大兄已然有一子一女,算是延续香火了,现在全家都在催促臣,陛下可别再拿这种事情胁迫臣了。”
李二陛下笑道:“说的也是,你也老大不小了,我像你这个年纪的时候。已经和皇后成婚两年了,要是等到你和芮涵成婚的时候,都算四年了,这也是你和孙先生提出来的,现在皇室子女和京城豪族都是这样行事。至少十五岁才会成亲,这是你自己提出来的,难道你自己又要反悔了?”
苏宁郁闷道:“臣还真有些后悔了,当初提出这个条件一方面是身体原因,另一方面也是希望给自己和芮涵一个考虑的时间,毕竟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是天经地义,但是过往的生活从来没有被强迫到这种程度。所以多多少少有些抗拒,对与芮涵也并不喜欢,还有些讨厌。
只是随着相处的时间增多,了解加深,这才慢慢的喜欢上,而且这辈子也确定了就是芮涵。若是不喜欢上,一辈子对着不喜欢的人过日子岂不凄惨?当时就是这样的想法然后就喜欢上了,分不开了,现在陛下还时常拿这件事情和臣开玩笑,臣哪里能不在意?”
李二陛下看了看苏宁。然后笑道:“这个事情啊,我当初也不是多么情愿,当时我还不是皇帝,只是一个贵胄公子,虽然地位显赫,但是实在是无聊得很,十三岁就要成亲,你以为我当时受得了吗?不过后来,发生了几件事情,我才接受了皇后,说实在的,这个事情放到谁的身上谁都不舒服,但是世道就是这样,我身为皇帝都不能免俗,何况是你?
当初不明白为什么,可是现在明白了,又要把这个事情让承乾青雀他们再经历一次,你们也不好受,当初我们也是这么走过来的,但是都是被逼无奈啊,我父亲和母亲,皇后他父亲和母亲,都是这样走过来的,天底下又有几人不是这样的呢?大不孝的罪名可承受不起,那是要被天下唾骂的。”
苏宁说道:“现在想想,臣也明白了一些,到时候要是臣的孩子长大了,臣估计也会这样做,不过,臣还是希望,有朝一日,孩子的想法也可以被算到最终决定里面,不会只是因为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就决定了,这样算起来,晚辈们也不会这样抵触,若是当初臣也能说的上话,而不是被翼公和师尊母亲他们完全堵死,也不会像一开始那样抵触。”
李二陛下问道:“所以你想着复兴百家,也有这样的想法在里面?想让百家的人都来帮你说话,让儒门退却,重新规划这些条条款款?”
苏宁答道:“倒不是为了这个,要是为了这个而复兴百家,陛下会如何看待臣?”
李二陛下笑道:“权当我瞎了眼。”
苏宁也笑道:“也正是因为此,要是真的百家复兴了,儒门自然没办法做到说什么天下人就做什么,孔夫子是个伟大的人,但是先秦诸子百家的创始人都是伟大的人,他们的想法也都是很有意义的,不单单是孔子一个可为圣人,诸子百家大能都可为圣人,这天下也不应该是一群腐儒说了算,而是天下有学识的人一起商议,再做决定。”
李二陛下点头:“这也是我的想法,皇帝也会犯错,只要是人,都会犯错,所以才需要很多人一起商议,最终作出决定,军国大事,事关国家存亡,不可不察,百官当与我共议,若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还真的不用让我去处理,否则,要那么多大臣是做什么的?皇帝若是能乾纲独断所有事情,也就不需要朝廷存在了。
苏宁啊,你要快些长大起来,你现在的年龄太小,我还不能把一些事情正大光明的托付给你,哪怕你现在是二十岁,我都可以让你入朝为官,而不是给承乾做伴读,跟随我一起打江山的老臣们老的老,去的去,撑不了多少年了,年轻一代里面,就属你最为出色。等老臣们都不堪驱使了,留给承乾用的人,也就属你最让我放心。
现在只有你我二人,有些事情我才会说给你听。我很相信你,才让你知道那么多事情,让你做那么多事情,你去了芮涵倒也更加方便,入了皇族,很多事情你就不需要避讳,你能做很多别人做不到的事情,倒也不是任人唯亲,但是若是亲族有才,又有大才。当然是最好不过了。
就这样说,和芮涵成婚以后,你既是皇族,又没有继承皇位的可能性,是最好的助手。没有之一,现在培养你做这些事情,也就是为了以后入了朝堂可以光明正大的担任高位,而不用为人所诟病,当然,你若是当真可以复兴百家,让我在有生之年可以看到百家争鸣的盛况。那你一代宗师的地位也是逃不掉的,你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啊!”
李二陛下一口气说了好多话,苏宁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若是玩心眼,自己当然不会是皇帝的对手。但是可以感觉到,会产生芥蒂,会很不爽,但是贵为皇帝,用这种口气说这种话。已经不单单是信任两个字可以解释的了,现代天朝乃至于世界早就没有了士为知己者死的传统和意识,但是大唐,遍地都是。
苏宁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成为这样的人,但是目前可以肯定的是,自己不会造反,遇到想造反的,还会竭尽全力把他们给干掉,力保大唐江山永固,有些事情,也要等到李承乾时代才能做,乃至于更久以后,刚才的小试探,李二陛下没有往深入去想,应该说是没有注意到,天下的事让所有有知识的人去商议,然后再决定,这不就是议会吗?
李二陛下理解为当今的朝堂,皇帝的统治工具,而苏宁的理解却是最高权力机构,皇帝也不能干涉的存在,什么时候这个玩意出现了,成为制度了,大唐才能万世永存。
离开李二陛下的宫殿,苏宁看着天色已经不早了,就决定不回去了,托人去捎个口信,今夜不回家了,就往李承乾的东宫而去。
现在苏宁是皇宫里面的另类,预备役皇族,也是未来的重臣,被李二陛下赋予了自由出入皇宫乃至于大安宫的权力,除了后宫,就没有什么不能去的地方,还随时都可以去东宫和太子共寝,又可以去魏王宫殿和魏王共事,这不知让多少人亮瞎了眼,是啊,这小子的确是空头爵位一个,什么都没有,但是,他这个样子,岂不比宰相更为牛叉?
出入皇宫也不算什么,有了弘文馆的牌牌,不少人都能去,拜见魏王……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不过就是皇帝很喜欢的小儿子而已,太子是李承乾,关键的就是可以自由出入大安宫和东宫这两个权力,这两个权力绝对不是普通人可以拥有的,大安宫一般人避之不及,东宫一般人求之不得,可是这两个地方苏宁都可以去……
这两个忌讳似乎和苏宁无关,比如有一回在朝堂上魏征隐晦的提出了这个问题,表达异议,认为苏宁这样做似乎不妥,李二陛下一开始居然装傻听不懂魏征的意思,魏征无奈只好明说,太上皇退居太极殿已久,苏宁作为年轻侯爷似乎并不应该过度接触太上皇,打扰了太上皇修养才是。
满朝堂都在关注李二陛下的回答,李二陛下只是笑笑说苏宁知道很多奇闻异事,太上皇年老孤寂,朕国务繁忙不能常常陪伴,所以就让苏宁去陪伴太上皇,给太上皇说一些奇闻趣事,太上皇也很愿意,既然如此,朕有尽孝的机会,为何不做?诸位爱卿不必过度担忧,太上皇还是很愿意的。
之后就没有人再问起这个事情了,魏征之所以会问是受到了好几个大将的嘱托,大家都觉得只有魏征可以这样问,魏征正好也有些担忧,觉得苏宁是不是年轻气盛不明白李二陛下的意思,当初的事情魏征可是亲历者,差点儿被杀,如今苏宁为何要趟这趟浑水?
但是李二陛下这样一说,似乎已经认同了苏宁常常出入大安宫的事情,乃至于特许,太上皇本人也很愿意,这就让所有大臣感到不对劲了,这两父子的关系大家心里都明白,苏宁介入这两父子之间,到底是意欲何为?这可不是普通的事情啊。一着不慎,可是要被灭族的!
他们当然不知道,苏宁拿麻将做挡箭牌,成功介入其中,成为了光荣的润滑剂,这个,当然也不能让他们知道,当务之急,还是要把罪魁祸首和幕后黑手给揪出来,狠狠的虐上一百遍啊一百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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