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美笑道:“不管怎么样,这场赢了就好,时候也不早了,看在你们第一次入修罗场就胜出的份上,干脆到外头找个好地方,好好的吃一顿,我请客。”
孙炎几人自然都没有意见,几人一同离开了芥子空间,先来到星判大楼的记分牌下,抬头看去,“炎皇组”的名字已经出现在牌上,而修明组却因为这一场大败,一下子从初级组的第一掉到了第三,被原本就紧追在他们后头的两个小组超过。
在他们看记分牌的时候,远处,也有许多双眼睛在注视着他们。
一进入修罗场,就漂漂亮亮的赢下一场,直接把初级组中积分最高的修明组拉下了马,此时此刻,他们是想不惹人注意都难。
那些目光中,有的佩服,有的警惕,也有许多充满了敌意。只要一进入修罗场,至少每个月都要参加一场对抗,这样的一个小组加入赛场,尤其是对那些直接受到冲击的初级组来说,自然是如临大敌。毕竟,无限星辰的修罗场上,用的是升降级的制度,每半年里,能够升到更高组的只有两个名额,谁也不希望被炎皇组占据掉其中一个。
当然,对于孙炎等人来说,既然已经入了修罗场,这样的敌意,也是早有所料的事。
离开星判大楼,外头天色已暗。
跟进入那些小世界不同,对抗赛里的战场,都是选在极乐世界。在小世界里过去一两个月,在主世界里很可能只是短短的几个时辰,甚至有可能只是几分钟乃至几秒钟,但是极乐世界与净琉璃世界,时间的流逝都与主世界相差无己,毕竟这两个世界与在佛经里被称作“婆娑世界”的主世界一起,并称为“横三世”,而且是直接通过东天门和西天门相连接的。
他们说说笑笑间,乘上一座云台,飞往雪鹤域里比较出名的醉舞酒楼。
醉舞酒楼,飘浮在空中,雕楼玉砌,七层红漆。途中,吉小曼道:“这家酒楼好像是要预定位子的。”封美笑道:“早上我就定好了。”
孙炎道:“你对我们还真有信心!”封美摊手:“如果你们输了,我就在这里摆宴安慰你们,不过得你们自己付帐就是。”
在封美的带路上,孙炎等人一同登上醉舞酒楼的第三层,临窗而坐。由于天界的食材和烹调方式与人间完全不同,孙炎到现在都还不太了解,毕竟许多时候他都是香香为他做了什么他就吃什么,香香不在的时候就在外头得过且过,填饱肚子就行,自然也就点不来菜,自是交给小曼点去。
封美问道:“要喝什么酒?”
吉小曼坐在那里,文静的揉着衣角:“小女子未满十八岁。”
星奕双手合什:“小僧是佛门中人。”
封美与孙炎齐齐翻着白眼……这两个人也就只有在这种时候,才会想到他们一个未成年,一个是和尚。
孙炎说道:“我陪你喝吧。”
“免了!”封美继续翻白眼。跟一个对酒“免疫”的人,喝什么喝?
结果就是封美和侯斐两个人在那喝酒,孙炎陪着吉小曼和星奕喝果汁……实际上在他看来,酒和果汁也实在是没什么区别,反正都不会醉,果汁还更好喝点。
三巡过后,孙炎倚着窗台,看向外头。此刻天色昏暗,远处霞光隐现,高处的夜空却是星光璀璨,色界中的夜晚,的确是画一般的美丽,若是以前在人间时,突然见到这般景象,只怕会以为是梦境一般。只是,什么都好,唯有那轮升起的蟾月,依旧是那般的黯淡。
看着那灰暗无光,反被星光掩了轮廓的圆月,不知怎的,竟有一种凄凉和伤感,仿佛隐隐中,触动了什么,心头不经意间,想起一句诗词:“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
明明应该是胜利过后的欢乐时节,突然就变得感伤起来,连他自己都觉得好笑。回过头来,不再去看那寂寞的月,与封美等人继续说笑着。
散场之前,封美找了个借口,带着孙炎一同来到高处阳台。孙炎看着她,等她说话。封美问道:“那南海青埃水,你还有多少?”
孙炎说道:“共有一千方……唔,我不知道天界的‘一千方’到底是多少,好像不是指下界的‘一千立方’,感觉比‘一千立方’还要多。”
居然有这么多?封美诧异。
孙炎说道:“你要的话,我送你一些,反正我很多。”
“我就不用了,我一不炼丹,二不炼宝,这东西对我没用,不过你可以给星奕送一些,”封美略一迟疑,道,“你知不知道,青埃天水是炼制冰肌玉骨膏必不可少的材料?不过这话我还没有告诉小曼就是。”
“冰肤玉骨膏?”
“你也知道小曼她父亲的事了吧?她父亲之所以瘫痪,是因为感染了魔道的毒瘴,要想将他治好,只有两种办法,要么就是向天宫求得九品仙方,要么就是找到冰肌玉骨膏,九品仙方自不用说了,而冰肌玉骨膏也不是那般容易得到的事。据我所知,青埃天水就是炼制冰肌玉骨膏必须的材料,不过就算知道这点也没什么用,毕竟冰肌玉骨膏具体的配方也没有多少仙人知道,而知道的更不会轻易外传。而且就算知道了配方,收集了药材,她也不会炼丹,所以这事我也没告诉她,免得她想多。只是跟你说一声,多少留着点,说不定以后用得到。”
“放心吧,我有不少。”
“再多也禁不起你送给你的什么姐什么妹用来洗澡吧?”
“呃……”
散场前,孙炎从三宝葫芦里倒了一些青埃天水给星奕,他其实倒得不多,星奕却已经是兴奋得跳起脚来,这让孙炎再次确定,那桶洗澡水果然是卖亏了……早知道,应该让衣薇把她屁股上有几颗痣也说出来。
召出白虹云,白虹云载着他和吉小曼一同往开泰城的东隅飞去。
一路上,吉小曼在他身边安安静静。
在树屋前落下,他领头登上木梯,分开前,他忽的转过身来。
吉小曼在他斜下两阶处,抬起头来。
他缓缓的伸出手,抚上她的左边俏脸,问:“痛不痛?”
吉小曼水灵灵的眼睛眨了眨,像是被他的这个动作吓到了一般,然后低下头来,轻轻的摇了摇头。
孙炎点了点头,没有再多说什么,转身往自己的屋子走去。昨天她挨了那记耳光后,他没有去安慰她,因为没有那个必要,如果不能把那记耳光抽回来,那一切的安慰都只是一个空话。
而现在的问询,其实也是多余的,毕竟都已经过去了一天,而且也报复了回来,又怎么还会痛?只不过,有些时候,明明是多余的话,还是会去说,明明是多余的事,还是会去做,要问它是为什么,其实……谁也说不清楚。
吉小曼立在那里,静静地看着他推开门进入屋中,然后才慢慢地走回自己的屋子。进入屋内,快速的将门关上,开心的转了个圈,倒在床榻上,捂着自己的左脸,欣喜的滚了一滚。
另一边,孙炎回到自己的屋子,见桌上放着一盒饭菜。他来到榻边,掀起珠帘,榻上空空荡荡,看来香香来过一趟,为他做好了饭菜,然后又回秀乐禁上天去了。
虽然已经饱了,但他还是坐了下来,将香香为他做的饭菜慢慢吃了,然后便坐在床榻上,斜倚着窗台,看着那轮清清冷冷的圆月。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本卷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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