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条挂着褚彩老的褚字大旗的船只漫无目的的在漳州海湾外面游荡着,两条船靠的比较近,海面上弥漫着一层薄雾,船上的那些喽啰们趴在船舷处,朝着海面上四面张望着,寻找着中意的目标,同时也相互议论着近期专门针对他们的那几条奇怪的船只。
“兄弟,你说咱们这次会不会碰上那几条鬼船?”一个瘦小的喽啰趴在船舷上一边无聊的朝着海面上张望着,一边对身边的一个喽啰问道。
那个被问到的喽啰摇摇头,转身靠着船舷坐在了甲板上,叹了口气道:“不知道,这几条鬼船总是他娘的神出鬼没的,没人知道他们这会儿会在啥地方!
你小子别他娘的指望能碰上他们了,碰上的话咱们这两条船也讨不到好!咱们现在还是巴望着最好别碰上他们最好,要不然的话,估计倒霉的还是咱们!”
那个瘦小的喽啰看了一阵海面之后,也反身靠着船舷坐了下来,用胳膊肘碰了碰身边这个年纪比他稍大一点的喽啰,小声说道:“我说四哥,你猜猜那几条鬼船上的人都是啥来头?为啥偏偏要盯着咱们下手?这海面上过往商船多得是,他们为啥不去挑软柿子捏,偏偏要找咱们的麻烦?”
被称作四哥的那个喽啰扭头朝四周看了看,没好气的哼了一声小声道:“猜不出来,不过估摸着是咱们不知道哪个掌柜的得罪了硬茬子,现如今人家专门找咱们报复来了!
合着也该!奶奶的,咱们这些掌柜的现如今仗着咱们跟着褚大当家,人多船多,谁的面子也都不看,一点规矩都不讲了!不知道得罪了多少人,单是同行恐怕就得罪的不下十家八家,有人找咱们的麻烦,有啥奇怪的?
奇的是这几条鬼船听说很厉害,来无踪去无影,在海上来去如风,真想不出谁能弄出这样的好船!要是咱们也能弄条这样的船的话,那就爽死了!”
“我说四哥,你咋这么说呢?这次咱们肖掌柜可是有准备的!咱们这边集中了十几条船,几百个手下,咱们哪儿还能怕他们呀!他们不来则罢,来的话,咱们这么多人,岂能留不下他们?”那个瘦子有点不服气的说道。
但是那个被称作四哥的喽啰瞪了他一眼小声骂道:“你真是个猪脑子!就算是肖掌柜这次准备了这么多船,你别忘了咱们这两条船他娘的也是钓鱼用的鱼饵!别钓不到鱼,反倒被鱼把饵吞了!横竖倒霉的还是咱们!你他娘的还是巴望着别碰上那几条鬼船的好!碰上了咱们他娘的小命就差不多要交代了!”
瘦子一听,脸色一变,连连点头称是,再也没有刚才的兴奋感了。
两条褚彩老手下的船只,在海面上转悠了一阵之后,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于是船上的掌船便令舵工调整了一下航向,转向朝着金门岛的东面海面驶去,准备到那里再巡弋一圈。
但是他们却不知道,此时在金门岛东部海面上,正有三条式样新颖的单桅船缓缓的在海面上和这两条褚彩老手下的船并行着,双方的距离无意之中正在缓缓的拉近,但是海面上的那层薄雾,却阻挡住了双方的视线。
为首的一条船上,有个年轻后生身披着一件斗篷,站在船尾的舷侧,不时的拿出一根铜管子凑到右眼前面,闭上左眼,透过铜管朝着海面上瞭望着,颇有点英姿飒爽的架势。
这个人不是旁人,正是最早跟着于孝天从小黄岛出来的罗贤彬,之前罗贤彬因为和冯德抢女人的事情,被于孝天使劲的收拾了一顿,把他和冯德收拾的是服服帖帖,不过相对来说,他们两个也因祸得福,被于孝天重视了起来。
在之后的这两年里,这两个家伙都基本上一直跟在于孝天身边,受于孝天的言传身教,学到的东西自然而然比旁人要多不少,而且两个人凭借着自身的努力,也都学会了掌舵,从舵工开始,逐步做到了大副的位子上。
这一次于孝天派出了三条单桅纵帆船,组成了一支掠私船队,选人的时候,最终把罗贤彬选了出来,充当了这次这支掠私船队的分队长,由其率队南下到了泉州以南开始了为期数月的对褚彩老的报复行动。
到目前为止,他们这三条船已经出来了近两个月的时间了,在这两个月的时间里,他们可谓是收获颇丰,接二连三的敲掉了十几条落单的褚彩老手下的船只。
而且罗贤彬谨遵于孝天的吩咐,从不恋战,不和褚彩老手下硬拼,只选择落单或者两条船之内的褚彩老手下的船只下手,并且往往都是一击即走,能抢的话则抢,时间来不及,就纵火烧毁褚彩老手下的船只。
他们凭借着这三条单桅纵帆船的灵活和快速姓,这近两个月的时间里,在泉州以南潮州以北这一带海域,搞得褚彩老和他手下们如同惊弓之鸟一般,已经患上了恐惧症,却一直搞不清他们这三条船的来路。
而他们三条船在罗贤彬的率领下,东奔西走没有一点规律的对褚彩老的手下四处进行游猎,今儿个他们可能还在泉州海面上活动,两天不到他们便借助单桅纵帆船的快速姓又出现在了潮州一带洋面上。
如此一来,也给褚彩老和他手下造成了一种假象,根本搞不清楚到底有多少条这样的敌船,在和他们作对,并且让他们搞不清楚这些奇怪的船只到底会出现在何处。
这样的行动给褚彩老造成了很大的损失的同时,也给他们造成了很大的心理压力,但是同样,也让这三条单桅纵帆船上的海狼部众们十分疲惫,船上的船帆损耗很严重。
两个月不到的时间里,三条船上的船帆包括备用船帆都因为受力过大,还有频繁的与人交战的缘故,出现了不同程度的破损,要不是船上的水手不断的对船帆进行修补的话,这三条船估摸着早就该失去行动的能力了。
所以算算时间,罗贤彬决定是该带着三条船返回南曰岛进行休整的时候了,船只也需要进行一次检修,人员也该喘喘气,船帆也该更换新的了。
于是他们便从潮州开始向北返航,这也是他们为什么这个时候会出现在金门岛一带的原因。
本来他们已经驶过了樟州湾,打算继续北上的时候,桅杆上的上斗却意外的用望远镜在薄雾之中发现了在漳州海湾外面活动的这两条挂着褚彩老旗号的船只。
于是罗贤彬临时起意,决定在这里顺道搂草打兔子,再干褚彩老一票,然后再北返南曰岛。
现在三条船上的海狼部众们都已经进入到了临战状态,船舱中的炮手们早已都各自进入到了战位,将两舷和船首船尾的火炮炮衣揭开,取出了药包和弹丸,做好了战斗的准备,各船上的兵夫们同时也将各种兵器准备好,并且将他们的秘密武器手榴弹也摆放在了船舷下面,随时做好了取用的准备。
不过他们船上的手榴弹却不是铁壳的,因为在试用过铁壳手榴弹之后,有船员反应这家伙威力太大,有时候两船接舷丢到对方船上爆炸的时候,威力十足,虽然可以有效杀伤敌人,但是有时候混战之中,总会造成误伤己方的人员。
倒是战兵营对铁壳手榴弹很满意,水营的兵夫们倒是对这家伙心存畏惧,于是于孝天据此对手榴弹进行了改造,改用了竹筒装填火药,里面掺入一些碎玻璃之类的下脚料,制成了竹壳手榴弹,试验之后这种竹壳手榴弹威力比铁壳手榴弹降低不少,杀伤直径也小了很多,虽然攻击姓减弱了很多,倒是更适合在船上夺舷战的时候使用。
于是现如今船上用的手榴弹主要是竹壳手榴弹,虽然船只上也备有铁壳手榴弹,但是多只在接舷之前或者危急时刻使用,一般情况下,船上的水手们已经不太常用这种东西了。
三条船远远的保持在海平线以内,依靠着上斗用望远镜盯着这两条褚彩老的船只,而他们的船体则隐在海面上薄薄的水雾之中,使得对方仅仅依靠目力,无法发现他们的存在。
不管任何时代的战争双方,往往都在追求单方面的战场透明,海狼大批量开始装备的望远镜,为他们在此提供了一种战场的优势,使得他们往往比敌方更能提前掌握战场的动态,基本上实现了战场的单方面透明,这也为他们的偷袭行动提供了相当的技术保障。
当看到望远镜的镜头之中,出现了岛屿的时候,上斗在上面报出了双方的距离,罗贤彬也拿着望远镜,透过薄雾最后一次确认了双方之间的态势。
“哈哈!合着也该他们倒霉!三对二,咱们占优!弟兄们,打足精神,干掉他们,咱们准备回家去!再给他们个厉害瞧瞧!”罗贤彬最后下定了出击的决心,放声对船上的手下们叫道。
三条船上的海狼部众们脸色都比较轻松,答应了之后,各自开始起帆,将主帆和前三角帆拉升了起来,而海上这会儿的风力也不算大,即便如此,在起帆之后,还是使得这三条新式的船只获得了较高的船速,开始相互配合着,以品字形队形,冲出了薄雾,朝着那两条褚彩老手下的船只冲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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