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方安便立即把头磕了下去,跟着方安过来的几个他的手下,这个时候也都赶紧跟着跪了下来,对于孝天叩拜,表示愿意跟着方安投入于孝天麾下。
于孝天满脸惶恐的神色,连忙上前搀起了方安,并且一个个将他后面的几个手下也都搀了起来,苦笑道:“方兄弟!救二位哥哥,也是我分内之事,岂能当真,在下何德何能,能让诸位兄弟投效于我,不敢当,实在是不敢当呀!起来起来!大家都起来!此事要从长计议才行!”
方安起身之后,对于孝天说道:“于当家,方某从来都是一诺九鼎,既然当初答应了于当家,那么又岂能把吐出去的吐沫给舔\起来?要不然的话,我方某还算是人吗?
除非是于当家瞧不起咱们,不愿意收咱们这些兄弟,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方某走便是了!”
于孝天赶忙摇头道:“岂敢岂敢!方兄乃是有情有义之人,像你们这样的人,于某求都来不及,岂能拒之门外,只是于某资历有限,恐怕委屈了诸位兄弟!”
说完这话的时候,于孝天怎么都觉得自己很虚伪,其实这会儿他心里面早就乐开花了,他早就在等这一天了,可是却还要说这种客气话,真真的有点宋江的感觉。
方安摇头道:“有情有义方某不敢当,倒是于当家才堪称是义薄云天之人!而且于当家的本事,大家伙有目共睹,谁也不敢瞧不起于当家!所以只要于当家不嫌弃咱们这些弟兄,就不要再推辞了!”
正说话间,海面上其它几条船这时候也围了上来,船上那些钱王二人的旧部,这时候都看到了钱松和王宏,以及跟着他们被张虎抓起来的那些手下,顿时响起了一片欢呼之声。
在来之前他们这些人还心中惴惴,不敢完全相信方安的话,直到这会儿看到了钱松和王宏安然无恙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时候,这些人的心才算是放到了肚子里面,一个个像是找到了亲娘一般,高兴的是无以名状,跳着脚的扯着嗓子在船上大声的欢呼了起来。
钱松被扶了起来,站在船舷边,和王宏等人笑着跟原来的手下们打着招呼,频频像他们挥手致意,基本上都是一脸的兴奋,唯有钱松高兴之余,眼中的神色却很复杂,兴奋之中,还带着一丝悲哀和遗憾。
这样的场景在海面上持续了很长时间,人们的情绪才渐渐的稳定了下来,方安这才问及于孝天接下来该怎么办。
现如今于孝天已经成了他们名义上的新舵把子,方安自然要向于孝天请示接下来的行动计划。
于孝天客气了一下之后,请钱松坐下,和王宏等人商议了起来,最终当他确定了接下来的行动方案之后,方安连连点头称是,王宏更是呲牙咧嘴大笑称妙。
钱松微微叹息一声,抱拳对于孝天说道:“于当家,这一次一旦张虎来的话,如此布置,可谓是将其置于死地,但是钱某还是有个不情之请,还望于当家答应!”
于孝天正色说道:“钱兄不必客气,有话尽管吩咐便是!”
“吩咐不敢当,毕竟我们都是鲨鱼帮出身,虽然张虎对我不仁,但是我们这么做也算是对他不义了!一旦于当家得手之后,还望看在我钱松的面子上,对鲨鱼帮那些张虎和何光的手下们,网开一面,少杀慎杀为好!
对于张虎,如果他肯俯首认输的话,念在我们多年交情上,也请于当家能放过他一条生路!钱某在这里多谢于当家了!”钱松神色肃然的对于孝天说道。
于孝天听罢之后点点头,对钱松抱拳道:“钱兄对张虎也算是仁至义尽了,请钱兄放心,于某并非嗜杀之人,只要他们肯弃械投降,放弃抵抗,于某可以保证绝不会对他们大开杀戒!
但是对于张虎,于某觉得不能有妇人之仁,此人盘踞海上多年,虽然薄情寡义,但是毕竟还是见多识广,此人留不得,而且也不能留!请恕于某不能答应留他性命,只要有机会,于某决不能放过此獠!还望钱兄见谅!”
于孝天刚才听罢钱松的话之后,心道开什么玩笑,像张虎这样的人,留下来就是祸根,这厮在这一带交际广泛,根深叶茂,现在好不容易又几乎把他拔除了,岂能再把根给他留下来,这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吗?
所以对于钱松提出的请求,他只能答应一半,对于张虎的事情,他也不绕弯子,直接便回绝了钱松。
王宏和方安都看着钱松,在一旁默不作声,不发表他们的意见,钱松听罢之后,看着于孝天,半晌没有言语,过了好久才再次叹息一声开口说道:“看来确实是我妇人之仁了!既然如此,就拜托于当家了,至于张虎一事,请于当家自行决断好了!”
望着方安带来的六条船缓缓转向离开,于孝天深吸一口气,回头对孟疯子说道:“走吧,咱们回去!”
孟疯子有些担心的对于孝天小声问道:“我说当家的,你就这么放心让方安走?要是他一去不回咋办?”
于孝天扭头又看了看渐渐远去的那几条船,摇摇头低声道:“钱松、王宏、方安三人,乃是讲义气之人,到现在为止,张虎如此对待于他,钱松却还想为张虎求情,可见的此人绝非忘恩负义之人!
而方安为了钱松和王宏二人,宁可与张虎为敌,叛出鲨鱼帮,现在岂能又弃了钱松独自率众而去?
更何况有王宏跟着他,王宏的脾气你岂能不知?对于这样的人,我于某岂能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干保证,方安和王宏绝不会到时不来的!咱们只管回去好了!”
当他们的船回到出发的地方之后,于孝天刚刚下到岸上,便看到刘一刀等人围了上来,那个一根眉冯喜忽然间冷笑一声对于孝天抱拳问道:“于当家!在下有一事不明,刚才有人告诉在下,在岛东边看到了于当家带船,汇合了几条船,不久那几条船又转向而去,可否告知我等,那些船乃是何人之船?于当家这葫芦里面到底卖的是什么药吗?”
他的话音一落,独眼龙便也满脸不高兴的跟着立即对于孝天问道:“冯当家说的不错,于当家,咱们现在好歹也算是进退一体,你有啥事瞒着咱们?这可是你的不对了!既然咱们斩过鸡头喝了血酒,你还有啥对我们不放心的?”
于孝天一听,便知道这帮家伙其实也不傻,刚才他出去的时候,这帮人已经起了疑心,暗中派人赶到了岛东边,暗中观察了他的行动,而且刚才他和方安会面的地方,距离塘屿岛并不算远,隐隐约约之间,在岛上应该可以看到他们,现在已经引起了这帮家伙的怀疑。
这件事就是他的疏忽了,这帮人是临时联合起来的松散组织,最怕的就是相互之间信任不足,现如今因为他的不慎,让这些人发现了他背后的一些小动作,难免会让他们起了疑心。
如果他不能打消这帮人的疑心的话,那么接下来对于继续对付张虎一事,恐怕就会产生极大的负面影响。
于是于孝天暗暗叹息了一下,微微摇了摇头,对刘一刀等人笑道:“诸位!于某确实有事瞒着诸位,但是此事乃是事关能否此次击败张虎的大事!请恕之前于某未能给诸位明言!既然大家看到了,那么现在还瞒着诸位,就是我的不对了!
不过这件事也只能让诸位知道,请诸位先屏退左右,于某将据实相告!……”
当于孝天和刘一刀等人再次回到棚子里面,各自都将手下屏退,并且让所有人都退到了棚子很远的地方之后,于孝天这才有选择的将部分鲨鱼帮的事情告诉了这帮家伙们。
当听闻前段时间,偷袭南日岛,救出钱松和王宏等人的事情是于孝天所为之后,刘一刀和其它几个人都顿时大吃一惊。
钱松和王宏被救之事,其实早已在福州海上传的人尽皆知了,只是这么长时间,没有人打听出这件事到底是何人所为,更多的人猜测应该是鲨鱼帮绑架的肉票家人所为,可是没想到,这件事却是于孝天干的。
仔细想一下之后,他们才明白,为何于孝天这一次对于对付张虎这件事,能如此有信心,而且他对张虎的情况会如此清楚,原来他手里面居然抓着这么几张王牌,难怪于孝天胸有成竹,有钱松和王宏这两个人给他帮忙,当然他会如此的胆大妄为了。
接着于孝天又将刚才他出去会面的那几条船的情况告知了众人,他告诉这几个家伙,来的几条船正是鲨鱼帮的船,可是这几条船眼下,却已经是他于孝天的麾下了!
之所以现在他让那几条船北上,不参与进来,就是要到时候等张虎来了之后,给张虎一个大惊喜,不做则已,这次一旦要做,就把事情做绝,不能给张虎留一点机会。
众人听罢之后,这肚子里面的怀疑才算是烟消云散,一个个都露出了惊讶的神色。
现在的于孝天,让他们更是不得不刮目相看了,别的不说,仅从他率部偷袭南日岛,营救钱松和王宏这件事上,就让他们这帮人不得不佩服的五体投地,换做他们的话,这种事真是打死他们都不敢做,南日岛是张虎的老巢,不敢说是龙潭虎穴,起码也是戒备森严。
可是于孝天居然提溜着脑袋,硬是闯上南日岛,将钱松和王宏二人,生生从张虎的刀下夺了出来,如此的胆量,就足以让他们所有人汗颜了。
之前他们便看出来,于孝天此人胆大心细,是个很有本事的家伙,实力增长之快,让他们所有人都感到惊讶,甚至于是有些嫉妒,但是又不得不承认,于孝天的本事,确实比他们大。
现在当听闻又有六条鲨鱼帮的船和大批部众,倒戈投向了于孝天之后,这帮人更是惊讶的连下巴都要掉到地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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