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让于孝天有点失望的是这家伙实在是太小了点,他忍不住弯腰下去,一只手便将这弗朗机母铳给提出了箱子,竖起来观看了一下炮膛。
炮管的内径大致只有四到五公分左右,炮壁比较薄,显然不能承受太大的膛压,不过这也跟弗朗机炮这种武器性能有关。
这家伙属于这个时代的速射炮,追求的不是射程和威力,而是射速,加上这个时代的加工工艺水平,在没有精密度高的现代机械,比如车床、铣床、镗床的帮助下,生产出的子铳和母铳结合不会十分严密,之间会有比较大的缝隙,母铳的内膛直径也可能比子铳大一点,这就不可避免的造成泄气。
所以母铳的膛压肯定不可能很高,炮管壁自然也不需要承受太大的压力,薄一点也可以使用,故此这东西想要成为海战的大杀器,肯定不太可能。
“兄弟,这家伙重八十斤,子铳原来应该有九个,可是到我手里的时候,就剩下了六个,去年我手下不小心,又崩坏了一个,就剩下了五个!
原来这家伙是官军的,头两年官军不是来打我们南日岛吗?后来被我们兄弟合力将官军打跑了,还缴获了官军不少家伙,这门弗朗机便是当初兄弟我带人夺来的!
现如今我船上还有,这门弗朗机也用不上了,就送给于老弟你们吧!这次弄不好会用上,你派人赶紧把这家伙给按到船上,一会儿我派手下教你们摆弄这玩意儿!
这家伙看起来好用,可是要是不小心的话,也会伤了自己人,所以你可要让手下小心点!”
王宏得意洋洋的指着这门弗朗机对于孝天说道。
于孝天看罢之后,虽然多少有点失望,但是转念一想,这玩意儿有总比没有强,虽然小了点,但是他手头上的那几门百子铳和碗口铳也强不到哪儿去,贵在这种弗朗机最大的优势就是发射速率快,短时间可以连开数炮,近战的时候可以有效压制对方船只上的有生力量。
而且王宏也是诚心实意的想给他帮忙,提高他的实力,这个情他是要领的,于是他赶紧再次放下这门弗朗机,转身像王宏和方安称谢。
这会儿方安一脸的吃惊,因为刚才于孝天一只手便轻松将这门弗朗机从箱子里提了出来,好像一点力气都不费一般。
要知道这门弗朗机虽然算不上太重,起码也有八十多斤,两个人抬还行,一个人扛起来都费劲,可是于孝天却跟没事一般,一只手就提了起来,可见得于孝天的臂力惊人,单是这一手,就足够让人吃惊了,所以方安也更不敢再小看于孝天了,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
“老弟不必跟兄弟我客气,你我以后都是自家人,少不得一起办事,这东西兄弟眼下用不着,放着也是放着,倒不如送给老弟你拉倒!赶紧赶紧,这次咱们要去跟混江龙放手大干一场,不能在这儿多耽搁!你这儿好酒好肉赶紧上来,咱们吃罢之后,稍稍歇息一下,就赶紧走!
我们老大吩咐了,后天天黑之前咱们都要到西犬岛碰面,晚了的话不好交代!”王宏大大咧咧的说道。
于孝天赶紧让人准备酒菜,令厨子把大块的鲸肉炖了,成锅端上来,并且送到寨子外面让王宏手下也敞开肚皮吃上一顿。
“于当家!刚才我们上岸的时候,看到岸边有副鲸鱼的骨架,是不是它自个冲到岸上的,这次你们定是运气好,趁机割了不少鲸肉吧!”方安这时候主动对于孝天问道。
于孝天笑答道:“这不能全算是我们运气好!这条鲸鱼是兄弟我前段日子带人出海捕到的,不是它自个冲到岸上的!鲸肉倒是着实弄了不少!
今儿个你和王兄来了,顺便也尝尝鲜!一会儿在下派人给你们的船上送一些去,让弟兄们吃饱了有力气干活!”
听罢于孝天这话,王宏和方安都又大吃一惊,不等方安说话,王宏就叫了起来:“我说老弟,你不是昏头了吧!这事儿你也敢干?这么大的鲸鱼,你是咋抓到的?你不是疯了吧!”
于孝天也不想让他们知道太多有关捕鲸的事情,摇头道:“说来这事儿也算是凑巧!王兄,你也知道兄弟胆子大,前段日子出海,正好碰上这条鲸鱼,眼瞅着这么一大堆肉,实在是嘴馋的紧,于是就带着弟兄对它下了手!
这玩意儿确实厉害,生生一下便打碎了我一条舢板,说起来也算是有点运气的成分,不知怎么,居然伤了它的要害!莫名其妙的就把它给杀了!这才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将它拖了回来!说不算运气也不对,这也算是运气不错吧!来来来!一会儿尝尝这家伙的肉味道如何!
咱们这儿岛子不比你们哪儿,没啥好招待你们的,权当是吃个稀罕吧,可惜的是这儿缺少调料,要不然的话味道可能会更好一些!”
于孝天打着马虎眼,把这件事说的轻描淡写,算是糊弄了过去。
但是方安还是忍不住惊叹到:“之前三哥说于当家你是个厉害角色,我还有点不相信,现在看来,三哥说的不错,于当家果真厉害!这次能请于当家给我们帮忙,定会多出一些胜算!”
大块的鲸肉一盆盆的端了出来,王宏、方安和他们的手下们哪儿见过这样吃肉的阵势,闻着喷香的腌鲸鱼肉,一个个恨不得喉咙里面伸出只手,敞开了肚皮海吃大嚼了起来。
如此一来,包括方安和他的手下们,这次对来这里一趟,也都满意的不得了,一个个吃的满嘴是油,连连称赞不已。
于孝天陪着王宏和方安吃饱喝足,便立即招了郭复等人,抬了这门弗朗机炮到了海狼号上面。
这门弗朗机炮是轻炮,不用太重的炮架承载,而且后坐力有限,可以直接架在船舷处,只是需要一个立架,将炮架设在立架上面。
本来如果打造一个铁架的话,会更好一些,但是眼下时间紧迫,他们只能让郭复带人用硬木做了一个临时的架子,将炮架在了木架上,等以后回来之后,再让张铁匠打造一个铁架。
王宏也派了两个会用这炮的手下,到于孝天船上传授于孝天手下该如何操作这种弗朗机炮。
别看弗朗机炮也很原始,是最原始的后装火炮,可是操作起来还真是不很简单,子铳装填倒是不难,可是将子铳放在母铳尾部之中这道工序,却并不简单。
子铳的铳口,必须要和母铳结合严密一些,放入子铳之后,还要用铜质的立楔将子铳牢牢的打入母铳之中,否则的话,一旦点火发炮,这玩意儿的密封又不好,很可能会从子铳、母铳结合部朝外喷火,甚至会朝后喷火,一不小心就可能会伤到炮手。
而且尾部铜立楔如果不打牢的话,子铳发火的时候,还可能迸出母铳,炸裂子铳都是轻的,弄不好还会伤到更多人。
当初王宏也不会弄这个,冒冒失失的让手下操炮,结果伤了两三个手下,子铳还炸裂了一个。
这是血的教训,所以王宏一再叮嘱于孝天,要小心谨慎一些。
趁着王宏带人传授于孝天如何操作弗朗机炮的工夫,方安也腆着脸跟着一起上了于孝天的海狼号。
他扫视了一圈之后,对这帮海狼们更是刮目相看了起来,他从下海之后,这么多年不管干什么,见过的船没有千条,起码也几百条绰绰有余的,可是却从未见过,有任何一条船,能像于孝天的船如此干净整洁。
整条船上放眼望去,甲板被擦拭的干干净净,所有物品收拾摆放的整齐到位,没有任何凌乱的感觉,伸手在船上任何地方摸一下,都摸不到任何灰尘之类的脏东西,看上去让人耳目一新,而且感觉非常舒服清爽。
方安看到这里,也忍不住摇头苦笑了起来,虽说他们下海干这行时日早了,可是今天看了这些海狼之后,他才知道什么叫山外有山,天外有天,他自己都不好意思跟于孝天再比什么了。
于是方安走到于孝天背后,难得的将左手的铁钩从怀里掏出来,右手扶着铁钩做抱拳的动作对于孝天说道:“于当家!今天过来这一趟,方某服了!以前只听三哥说你如何有本事,百闻不如一见,今天方某算是领教了!还望于当家赐教,你是如何把手下兄弟打理的这么有条有理的?”
于孝天正忙着学这弗朗机炮如何操作,听到方安的话之后,赶紧转身道:“方兄客气了!于某也就是个稍微喜欢干净的人,多给手下弟兄立了点规矩罢了!其实也没啥本事,倒是让方兄见笑了!
你们干这行都比在下要早得多,在下倒是还想多多像二位兄台请教一些呢!
说实在的,于某到现在,都没在海上跟人交过几次手,这次去给二位兄台帮拳,还真是心中没底,还望方兄到时不吝指教,多维护在下一些才是!”
“客气了!于当家实在是太客气了!你手下这些弟兄这表现,令行禁止,即便是官军也没这等气势,以后咱们还是要多多联络才是!”方安彻底收起了他孤傲的做派,在于孝天面前显得客气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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