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这一拳击中的恰好却是王鑫蕊的面部......
他这一拳,尽管饱含了他全部的愤怒和失去亲人的悲苦,使出了吃奶的力气,但由于这人已经有好几个月生活都不见阳光了,吃东西又少,营养不良,拳头打在王鑫蕊脸上还是软趴趴的。
即便如此,王鑫蕊在黑暗中被人突然打这一下,疼痛不说,叫喊一声也是难免的。
花奉见自己当下最亲近的人被别人欺负,自然不会袖手旁观,摸黑抓着那男人的手,向后用力一掰。
只听见咔嚓一声关节响,那男人立刻鬼哭狼嚎的跌倒在地上。
这男人刚才在危机时候,连背个人都背不动了,只能拖着走,哪里还指望的了他承受花奉未分轻重的攻击?
花奉见自己并没有使太大的力气,这男人就如同一张纸一样倒地了,只好松手。
也正是这一下,花奉才察觉到,对方的手臂原来细如干柴,力气也弱的如同一只小鸡。
“你没事儿吧?”花奉转而关切的询问王鑫蕊,将她揽入自己怀里。
“没事......只是被吓了一跳。”王鑫蕊摇摇头。
客观上来描述,在王鑫蕊的感觉里,这一拳其实就跟未成年小孩儿打过来一样,击打虽然意外,但毫无杀伤力。
“都是你们!!!”男人趴在地上,一边揉着自己的手臂,一边鬼哭狼嚎的喊着,“都是你们!!!你们出去又回来干甚??回来干甚???”
外面全是丧尸,难道我们去送死?如果你们不在开关门的时候磨磨唧唧,谁都不会有事!!薛挺心里想着。
而下一瞬间,幸存的几个“地下居民”不约而同的都哭了起来。
“别怪他们,他们也确实是因为我们才......”王鑫蕊着,她有点不希望挑起新的事端――――这件事情如果真的挑起来,怎么看,都像是他们在欺负别人。
“嘘......别说。”花奉制止了王鑫蕊的话,以免对方更加借题发挥。
这群人也不再对花奉等三人进行“问责”了,自顾自的哭完,又都顺民一般的站了起来。
“哎......”那老太太叹了一口气,“反正都是要死的......都死了好几个娃了......”
......
王鑫蕊心中同情,却又不敢随便插话。花奉和薛挺则保持着一种戒备的态度――――毕竟大家看不清对方,他们担心这群人再做出其他过激举动。
......
足足过了数分钟,王鑫蕊等到那些人都哭的差不多了,也都安静了好长时间了,才试图开口问。
“出去吧......跟我们找找别的出口......地上还是可以生存的,你们不是说,你们都是通过下水道去别的出口出去找东西吃么?”
......
一阵沉默。
大家说话的时候,都看不清楚彼此。
突然间,一个向后吸气的声音传来,随之而来的是一个爆发性的,“滚!!!!!!!!!”
这就是那男人的声音。
......
又是一阵沉默。
......
“走吧。”薛挺听了听,说着,“既然这样,我们从别的地方,自己找路口。”
“你们还是带着我们找其他地方吧,你们在这下面待的时间长,应该更清楚哪里相对安全一些。”王鑫蕊继续央求老奶奶,她虽然说的是让对方带着自己,实际上只是对这些人放心不下,“而且,这样的话,你们可以跟着我们,我们有个基地就在附近,很安全的。”
“你们走啊!”男人的声音变得有些沙哑和有气无力了,显然刚才他那声大喊,废了太多的力气。
花奉拉着王鑫蕊离开,只留下那四个无依无靠、刚刚才痛失了一家子亲人的可怜的“地下居民”。
......
“刚才那个情况,继续说也没什么用的。他们既然怪罪我们,带回去也是问题。”薛挺向王鑫蕊解释。
“可是如果把他们留下,肯定也是死啊?”王鑫蕊不甘心、也放心不下,她怀着深深的歉疚感。
“他们既然能够留在地下活那么长时间,肯定也有自己的办法,我们自己先顾上自己好了。并不是我们不肯带着他们,是他们根本现在就信不过我们。”薛挺说着。
他自己在心里感叹了一句,如果是潘其化,这里就不会有任何的分歧,也不会费他这么多口舌。而这花奉,从头到尾说话都不太多,而且总是表现出――――“不管王鑫蕊有什么想法和决定,总之是她要做的,他花奉就会挺她”的态度。
这种“不理智”的态度让薛挺感到很头疼。
三人退回之前与花奉汇合时那个圆形房间,借着微弱的光线,检查各个出口的情况。
而之前灌入水的那个口,打开后,他们却发现水位已经降了下去一些。
“这门的话......我怎么觉得,下水道本来会不会是可以集中控制各个口的开闭的,搞不好会有闸口与红河连通,但现在却没被关上,所以河水一旦上涨,就有水漫灌回来。”薛挺这一次更加仔细的观察闸口,说着。
“那现在还有别的地方出去么?防空洞肯定是没办法再过去了,数百只,无论怎样也不可能杀的光啊!”花奉说着。
“假设三百只,一次从门口放进来一只,杀一次一分钟,三百只也得杀上个五个小时。”薛挺简单算了算。
“恩,所以还是别想,这样做不靠谱。”花奉说着,“只能继续回到下水道,慢慢摸索,每次都记着路,一旦水漫灌回来,抓紧往回跑回来避难就是――――水位不能来回乱变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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耿直和周记堂带着相机,急匆匆返回了碉楼。
他们将照片给郑介铭和其他人看过后,气氛变得更加紧张。
“还记得之前游乐园里见过的那只‘黑猩猩’么?”耿直说着,“当时给我们带来的压迫感,比那个差不了多少,虽然体型远远不如那个。”
他一边说着,方心平则提着医药包过来,帮着他处理左手小指头的伤。
“你这个手指头,现在的条件,也就是给你包着,隔段时间给你换药,长回去的可能性不是没有,很小。”方心平说着。
“这应该还是一种动物吧?不能是人类变得吧?”杭鸣问周记堂。
“肯定是动物,我怎么看也觉得是狗变成的样子。”周记堂非常肯定的说着。
众人将目光集体投向了旁边的哈士奇。
哈士奇趴在地上,并不知道大家在说什么,见大家都在看他,耳朵稍稍竖起来了一下,站了起来,摇着尾巴。
骆雪看罢照片,瞅了瞅小狗,将狗从碉楼里牵走。
......
动物变成丧尸??
......
如果说动物也可以被感染,这意味着飞禽走兽,无一不暴露在危险之中――――而人们的肉食来源,实际上也是这些动物。
跨物种的传播将带来的后果,只能是毁灭性的。而且,动物和人类的免疫系统并不相同,跨物种传播,将可能带来更多的变异。
......
“现在花奉他们三人还没回来,要不然先出去找找?”陈皓洋问。
大家看见这样的照片,联想到三人外出迟迟未返,越发开始担心他们的状况。
这种焦灼感让大家都感到不好受――――仿佛只有所有人都聚拢在一起,才会安心。
“他们出去有多久了?”郑介铭看了看挂在墙上的一口电子钟。
“大概有六个多小时了。”杭鸣回答。
“八小时工作制的话,他们也该下班回来了,这感情是加班加上了瘾了......”周记堂说着。
“如果他们三个也遇见这种东西,或者被其他的丧尸围攻怎么办?岂不是会出危险??”谢佐森开始担心。
“派出几个人去看看好了?如果他们遇到困难,我们也好帮他们解解围?”耿直则提出建议。
郑介铭想了想,点了点头,“咱们正好不是弄回来了一条船么?分两拨人吧,一路人走水路向上游,到了城区边缘就返回来,这一路,杭鸣你带吧。”
“那如果他们困在城市里,也发现不了啊?”杭鸣问。
“陆路,我拉一辆车过去,来个人跟着我就行。”郑介铭说着,他想了想,让魏子龙跟着。
两拨人于是立刻做好准备。耿直和周记堂被留在了碉楼,郑介铭专门小声交代耿直,“注意看着点儿黄刚,这小子有没有回心转意,还很难说,薛挺不在,没人很好的控制他。而且......我觉得队伍里的气氛最近很紧张。”
“枪带着。别吝啬子弹。”郑介铭对杭鸣说着,“我先和你们一起走河边的路,尽量也不离开你们视野范围太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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