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秀看见小a步履不稳朝他而来,将两把刀夹在左腋下,伸出右手向他走去,看起来是要扶他。
小a颤颤巍巍的伸出手,天真的以为明秀是要来搭把手。
明秀没有握住小a的手,反而一把抓住了他右肋的刀。
他轻轻往外拉了一下,发现刀嵌在骨头里,拉不动,眯着眼睛望着小a,小a一脸惊恐,但明秀却笑眯眯的。
“看来是扎到骨头里了呢。”明秀笑的很甜美,两个眉毛挑了起来。
“疼…明秀哥,别…”小a吓得牙齿直打架,他不知道眼前这个脸庞秀美的男人要做什么。
老沙跑出楼道,惊恐的看见这一幕。
“明…明秀哥,我们撤退吧,上面有十…十几个人…我们实在是打不赢啊!”老沙眼珠一转,赶忙编了个瞎话。他知道,如果自己以逃兵的身份出来,明秀很可能也会拿自己开刀。
“十几个人?”明秀轻蔑的抬起头,看了看老沙。然后扬起头,往楼上看。
郑介铭的视线与明秀相遇。
明秀那充满杀气的高傲眼神,让郑介铭感到很不舒服。郑介铭听见了老沙的谎话,努力让自己显得镇静。这时,周记堂也来到了窗口。
明秀低头,看起来是相信了老沙。
“就算是十几个人包围,要么全身而退,要么战死阵前…就这么满身是伤的回来?”明秀咬着下嘴唇,然后把嘴唇弹开,就像唇膏广告中,女人们经常做的那样,“太没有美感了!”
老沙不敢说话。
明秀右手突然一拧,刀子转了小半圈,小a的肋骨发出咔嚓的声音。
“啊…”剧烈的疼痛让小a连喊都喊不出来,身体直接坠下了地。
明秀仔细欣赏着小a倒地的痛苦神情,手一直没有离开刀。他欣赏了很长一段时间,觉得没趣了,将刀猛的向后抽了出来。
小a躺在地上,伤口喷血。他恐惧的望着明秀,浑身不住的抽搐。明秀蹲下,把刀上的血在小a脸上擦了擦,一直等待着,直到小a眼睛慢慢变红,开始尸变,要翻身站起来的一霎,他才将刀刺入小a的脑袋。
“…疯子…这个不可理喻的疯子!”郑介铭在楼上看着明秀所做的一切,既恐惧又心寒。只见明秀站起身,重新握好自己的两把刀。
“你!”明秀一声尖锐的喊声,声音充满了挑衅。他直直的看着郑介铭,那眼神看起来要将郑介铭活剥生吞。
“早早做好准备吧你们这群人,下一次,我会将你们所有人置于悲剧的舞台中间,一个一个的让你们品尝,最,痛,最,美,的,命运。”明秀一字一字的说着,腔调听起来充满了邪气。郑介铭和周记堂都感到不寒而栗,但是他们稳稳的站着,坚决不示弱。他们知道,这实际是老沙帮忙导演的空城计。如果两人表现出一分一毫的恐惧和软弱,眼前这个残暴的变态很可能会冲杀上来。
“走吧!”明秀转身,头发向后一甩。
老沙紧紧跟在后面,回头朝楼上望了一眼。
“走了么?”董原一直没敢抬头出来看,他蹲在周记堂身后,小声问。
周记堂点点头。
“这才是正神呢。幸好没有主动对他出击。”郑介铭对周记堂说。
周记堂扯下衣服,包住伤口,此时他的伤口刺痛,之前嘴里崩坏的蛀牙此时竟也疼痛万分。
“你赶紧处理处理伤口!李奶奶,你去敲敲三楼的门,看能不能让楼上的女人和孩子加入我们一起求生?常冰,你找找纱布和酒精,奶奶家肯定有,帮周记堂处理!”郑介铭很快的部署任务。
“董原,你跟我一起,先把整个单元的尸体都清理掉。一会我们还得加强防御!”郑介铭揪住不情不愿的董原,两人一起将所有的尸体都搬运到楼下路边,还不忘对每一具尸体的脑袋上都来一刀。随后,郑介铭拿来一个矿泉水瓶,从路边一辆汽车的油缸里放出点油,洒在尸体身上,一把火点燃。
“你不怕又引来明秀?”董原问。
“他刚走,肯定心里疑惑。点把火,他一多疑,真以为我们人多不怕他,反倒可能不敢来了。”郑介铭解释着,“何况,这些尸体放着不管可能会传染病毒,这才是最大的隐患!”
火烧的正旺,郑介铭和董原逐个打开房间,查看可用的物资。
他们先将能够拆卸的床板、衣柜门都卸下来,在一楼与二楼之间架设起一个木架子,用于阻隔丧尸和进攻的人。这样一来,如果有人要进攻,敌人就必须把架子摧毁,或者拖到楼道外面去。反过来,如果自己人要下楼,也必须把架子挪到二楼以上――就像华容道或者推箱子一样,你要有路可走,就必须挪动障碍物。
郑介铭将周记堂之前在单元门准备的铃铛也挂在了障碍物上。如果有人试图挪动障碍物,铃铛就会响。
四楼的一家住户,几乎是毛坯房,但屋子里到处都是箱子柜子,他从衣橱抽屉里发现一条带铭牌的铁链,拿出来仔细端详着。这链子是铁制的,但却保养的很好,外面镀了一层膜,闪闪发亮。铭牌上刻着原主人的名字,“lianxin”。
“连心?”
郑介铭没有去掉铭牌,把链子挂在脖子上。
他仔细的翻找抽屉、柜子、床底,试图找到一切能够利用的东西。木棍、扳手、卷尺、铁丝…每一样似乎都很有用,但是真说要用在哪里,郑介铭心里又有些没谱。他只好将东西都装到箱子里,抬到二楼,以备不时之需。
李玉屏叩开三楼的门。女人抱着女孩,脸色发白,眼窝已经有些深陷了。女孩眼神清澈,但是表情恐慌。
“饿了吧,凌儿?”李玉屏蹲下,试图安抚孩子,她知道,先安抚孩子,女人的心防也会打开,“李奶奶屋子里有好吃的,让妈妈带着你,跟奶奶下去吧。”
“李奶奶…我们很害怕…”女人红色的眼眶里似乎有泪,但是却哭不出来――她恐怕已经哭了太多次了。
李玉屏没有说话,抱着女人和孩子。
“不用怕了,和我们一起吧,相互照应着,一定不会有事的。”
女人终于点了点头。
周记堂和常冰在李玉屏家中。
常冰仔细的用矿泉水清细周记堂身上的伤口,小心的用酒精消毒,包好伤口。
周记堂默默的看着,这是她第一次和他这么亲近。
“你杀的太猛了。”常冰说着。她只是用这很平常的语气在说话,但是周记堂听起来,却充满了柔情。
“还不是为了保护你嘛。”
“呵呵,又来了。给你点阳光就灿烂。”
“哈哈,那还不是因为…啊!”周记堂一笑,脸上的伤口就扯着疼。
“让你再调侃我。正好脸受伤了别乱开玩笑。”常冰掀开周记堂脸上的纱布,检查了一下,重新上药处理好。
周记堂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左前臂,包的整整齐齐。
“说起来,我没想到一个乖乖女也会杀人。”周记堂说。
“哎…你快别说这个了。我当时刺出去没觉得什么,刺中他以后,我手都麻了。”常冰显然不愿意回忆这件事。
“你以后不用这样勉强自己战斗。”
“为什么?那我怎么办?何况我不觉得勉强。”常冰努着嘴。
“我可以保护你。”周记堂眼神很坚定。
“我不想依赖别人。我自己都可以照顾自己、照顾别人,不用别人刻意保护我。”常冰似乎并不在意周记堂怎么说。
常冰倒了一杯水,重重的放在周记堂面前。
“呐!喝水!”
她的意思是让周记堂别说了。
周记堂拿起水杯,一饮而尽。
夜晚,所有人聚集在李玉屏家里。郑介铭拉好窗帘,取出蜡烛点燃。屋内,烛光摇曳,七个人的身影在墙壁上投影出来,晃动着。
凌儿躲在母亲身后,惊恐的看着郑介铭。她的母亲叫做秦琴,是一名小提琴手。
“我的老公是个副教授,我们俩大学毕业就结婚了。他那天留在了大学的教师公寓,估计再也没机会回来了。”秦琴介绍着自己的情况,“我之前在乐队工作,我女儿只有12岁…”
郑介铭心里想着,“我当年丧父,也是12岁。”
秦琴说到这里,情绪似乎有些不稳,常冰轻轻贴在她身边,握住她的手。
“现在起,我们七个人,老中青少,就要在一起求生了。有什么困难都会一起克服的。”常冰说着。
“老中青少?你说谁是‘中’?”董原算了算,秦琴也只是33岁而已,比自己还小一岁。
“废话胖子!当然是你了!你质疑个啥。”周记堂毫不客气的回了一句。
“妈蛋!”董原骂了一句,他还是单身汉。人家姑娘比自己小,孩子都12了。
咚!
屋外一声响动。所有人都屏息仔细听。
郑介铭吹熄了蜡烛。
叮铃铃。
是木架障碍物上挂着的铃铛的声音。
随后铃铛声戛然而止,吱吱嘎嘎的木头声随即传入众人耳中。
“是人!不是丧尸。”郑介铭轻声说。
所有人提高了警惕,周记堂握紧了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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