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这样啊!”一个年轻医生听了,这才明白是怎么回事儿。
确实不大好处理,碰到了不能麻醉的手术患者,真头痛。
本来只是一个小问题,偏偏给复杂化了。
你总不能不用麻醉剂,直接给病人动刀子吧,那样的话,没有被结石给弄死,先疼死了。
难怪泌尿外科的薛益华主任会一筹莫展,实在是问题难以解决。
烟雾症本身就不多,碧水市也没有接治过类似病例,所以大家的临床经验也少。
但是根据相关的资料表明,儿童患者以缺血症状为主,包括短暂性脑缺血发作、可逆性神经功能障碍及脑梗。
成人患者的缺血症状和儿童患者类似,但常以出血症状为主。
一个缺血,一个出血,但是有一点是一样的,就是一般情况的麻醉,是不能做的。
“这倒是个麻烦事儿了。”林萧想了一下就对薛益华说道,“我们院里面虽然没有办法,但不代表其他医院不能做这样的手术,不如建议病患转院去京城那边儿,军总医院那边儿肯定是能做这种麻醉的。”
“京城那边儿肯定是有办法的,但是手术不好安排……”薛益华有些为难地回答道,“而且患=一=本=读=小说 xstxt者的情况,也必须尽快安排手术了,我们正在考虑怎么来处理这个问题,采用麻醉不是不可以,毕竟是有很大风险的。”
“手术都是有风险的,患者和家属的情况如何?”林萧询问道。
“都是乡下人,对我们医院很信任,但正是这样,我们就更得对他们的生命安全负责任。”薛益华回答道。
“实在不行的话,那就采取局部麻醉如何?”林萧想了想就说道。
“这个我们也考虑过,但是方案比较难拿。”薛益华回答道,“如果手术中间,局麻失效,这个情况就更复杂了,总不能把病人给活活地疼死在手术台上吧?”
听他这么一说,林萧倒是也有点儿踌躇了。
一般来说,全身麻醉虽然效果确实、可靠,但有时可能会发生呼吸系统、循环系统和中枢神经系统的并发症,比如说窒息、呼吸道梗阻、肺炎及肺不张、低血压等等。
而且在全身麻醉时,患者意识丧失,病人难以跟医生合作,当手术触及椎管内神经根等部位时,患者不能立即做出反应,所以有损伤神经、脊髓的可能性。
而在局部麻醉时,病人能保持清醒,如术中触及神经、脊髓时,患者可立即做出反应,与医生保持密切配合,可避免手术中的神经损伤。
局麻对全身重要器官功能的干扰轻微,并发症少,简便易行,费用低廉,但也有缺点,就是止痛不够完善,效果不尽满意。
眼下这个病患,已经到了必须尽快做手术的程度,所以薛益华的心里面也很踌躇,不做手术,病人立刻就会有生命危险,可是在现在的条件下做手术,这个麻醉就很成问题,一个不好,同样是九死一生的下场。
当病人把自己的生命交到了医生手中时,其实一个有良心的医生所承受的心里压力,也是非常大的。
“对了,林主任,能不能进行催眠麻醉呢?”忽然有一个泌尿外科的医生灵机一动,向林萧求教道,“我听说过你们高干科那位唐总的幻肢痛案例,据说那个就是林主任您使用催眠治疗的典范。既然催眠能够解决幻肢痛的问题,那么用来手术麻醉,是否同样有效呢?”
“哦?”林萧看了他一眼,心说这个医生的心思倒是比较活络的,连这个都能想得到。
事实上,林萧对于催眠这个事情,心中还是有所保留的。
毕竟他在精神力方面的应用,也只是处于一个初级阶段,有些问题自己仍然搞不大清楚,再加上这种事情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做法,等闲他也不愿意尝试。
泌尿外科主任薛益华听了手下的提议,顿时也非常感兴趣,不由得向林萧请教道,“林主任,既然今天刚好碰上了,能不能给我们开开眼界?要是利用催眠能够将病患麻醉的话,排除了麻醉剂的影响,应该能让患者顺利手术了。”
在他们看起来,林萧的催眠术应该是万能的,也不会对病患身体构成什么损伤,实在是最好的选择不过。
“事情绝对没有你们所想的那么简单。”林萧不由得苦笑道,“如果只是简单的催眠,那我早就向整个医院进行推广了,不可能藏拙。”
“难道不仅仅是催眠的问题?”薛益华有些诧异地反问道。
“我只能说,催眠不是万能的。”林萧解释道,“唐总的幻肢痛虽然罕见,药物所无法解决,那是因为幻肢痛的根源是在心理方面,所以催眠会见效,但是目前这名病患就不同了,他的问题在生理方面,不可一概而论。”
“原来是这样子……”薛益华等人都是经验老到的医生,听了林萧的解释,当然能够理解他的意思,不由得有些失望起来。
“不过,如果贵科需要的话,我可以提供一些帮助。”林萧接着又补充了一句道,“比如说,针刺麻醉。”
“针刺麻醉?”薛益华听了,不由得吃了一惊,“没想到,林主任还有这一手儿绝活!”
“什么针刺麻醉?”有人不解地问道。
“金针刺穴嘛。”有人不以为然地回答道。
事实上,年纪大一些的医生,尤其是外科医生,对于这个针刺麻醉,还是比较熟悉的。
所谓针刺麻醉,就是根据手术部位、手术病种等,按照循经取穴、辨证取穴和局部取穴原则进行针刺,在得到了麻醉的效果后,在患者清醒状态下,施行外科手术的一种麻醉方法。
简单地将,就是在人身上不同的穴位插入银针,并将这些针与电路相连,利用电流的振颤效果,达到分散病人注意力的目的,同时给病人做手术。
这个事情,还是有不少人经历过的,据说写童话的作家郑大王,作为亲身经历者,就曾体验过针刺麻醉,不过用他的话说,那种感觉简直就是“生猪屠宰”。
很显然,这并不是什么积极的正面评价。
薛益华记得很清楚,当年他还算年轻力壮,正是在碧水一院当实习医生的时候。
那时候针刺麻醉叫得山响,被列为常规麻醉方法,以至于只要有手术,必先考虑针刺麻醉,只要有一点可行性,就上。
外科医生对此怨声载道,意见很大,肚子鼓啦,肠子出来啦,镇疼效果不好啦,等等。
病人也心惊胆战,看见麻醉医生进病房做术前检查,眼瞪的滴溜溜圆。
但是,没有办法,报纸上通栏标题写着,上面的任务布置下来,事关“伟大领袖的革。命路线”,“文。化大革。命伟大成果”,谁敢儿戏?
当时医院有硬性指标,说常规手术的百分三十,要用针刺麻醉,据说这是省里的要求,这是政治任务,必须完成。
薛益华记得,当时医院有位老兄,在政治处干活,耍笔杆子的。
那年头儿,这种人可以说是如鱼得水,活得很滋润,他不知从哪里搞来材料,拿着跑来找薛益华说,用样板戏可以做针刺麻醉刺激,能够增强麻醉效果。
薛益华听了,简直不知道说什么。
作为正经从医科大学毕业的医生,他觉得这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不过这位老兄到处游说,还说,这个在碧水一院搞成的话,可以总结材料报上去,啊……那个……那个……总之是好处多多!
居然还有人相信,同意试一试。
于是,医院就派人出差去购设备。
那个设备与一台收音机连接,能够把音频信号转换成电磁波。
样板戏唱起来字正腔圆,音色丰满,刁德一诡计多端,鸠山老奸巨猾,座山雕愚蠢透顶,音调有高有低,转换成电磁波,倒是很丰富。
不过当时医院条件可没有现在这么好,没有录音机可以用,所以要做手术,还要等收音机里有样板戏播放,才能开始。
好在那时候,样板戏满天飞,收音机里倒是不难找到。
那位老兄还坚持要用“红灯记”做试验,理由是,李玉和遭受日本鬼子严刑拷问,依然心红志坚,用这一段唱段,针刺效果肯定好,写材料也容易受到重视。
结果呢,可想而知,什么效果也没有,病人吱哇乱叫,外科医生只能不断增加局部麻醉药的用量,才算把手术做完。
事后几天,那位老兄对薛益华说,“小薛,你知道为什么那次麻醉没有成功吗?”
薛益华没好气的说,“怎么,你找到原因了?”
那位老兄神秘兮兮的说,“我查了,病人是富农出身,黑五类!看样子,意识形态问题是个严重的问题呢。”
现在的人听了,觉得这可能是个笑话。
可是,那时候,大部分人都不敢怠慢此事,即使反对,只能在心里自己嘀咕两句。
如今,年轻气盛的高干科主任林萧,居然表示要搞针刺麻醉,这不能不让薛益华有些担心起来。
就算是林萧医术精湛,可是这个针刺麻醉,确实有点儿不靠谱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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