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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雨欣,是方明远两世的小学同学,当初在海庄的时候,与方明远的关系还算是同学里不错的,方明远还帮过她两次忙。
后来,方明远转学去了京城,带走了赵雅他们,而李雨欣和曹虎后来也转学了,听说是去了潍南市里上学了,那里的教学条件,自然是要比海庄好上不少。后来两人倒是回过海庄,但是他们回来的时候,方明远却不见得会回来,这联系暂时就算断了。但是对于李雨欣,方明远却并没有忘记,这可是前世里,所有同学里,唯一的一个后来据说是考上了燕大的。
“人进派出所了,不仅仅是她,还有几个人。被两个警察带进去的。”林莲有点不确定地道,“看着很像她。而且他们这些人显得有些慌里慌张。”
“陈哥,麻烦你去看一眼,是不是她?”方明远对陈忠道。虽然说林莲不能确定,但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林雨欣怎么会在这个时候跑到琼海来了?还去了派出所?不打听清楚了,方明远心里就总是个事。
陈忠一点头,放下了筷子,又和一旁的三人打了个招呼,让他们注意保护方明远的安全,这才快步地向派出所走去。方明远注意到,派出所的门外,这时候又聚集起来了十几个人,看模样应当都是本地人,有男有女,站在派出所门外,对里面吐口水,还不时地叫骂着。只是他们说得都是当地的土语,方明远虽然听出来是在骂人,但是具体骂的什么,却不清楚。
林莲还真没有看错,刚才进入派出所的人还真是李雨欣,不仅仅是她,还有她的家人,包括她的父母、爷爷奶奶和他父亲的弟弟。
“黄所长,我们是从秦西省来这里旅游的游客,在亚龙湾被他们缠上来非要卖东西给我们,我们又不需要这些东西,自然不买。不买就不准我们在这里照相,这是什么道理?然后就一群人上来又是扬沙子,又是打我们。”李炳诚,也就是李雨欣的父亲正在和派出所的人员进行交涉,言语间压抑不住浓浓的怒意,“我父亲已经是奔七十的人了,做完手术还在休养期,他们居然上来就打,张口就骂,你看看我们的衣服,都被他们扯成什么样子了你们这里的治安,就是这个样?”
不要说李家的男性了,好好的西服,衣服上的扣子已经绷掉了好几个,袖子也被撕烂了,衣领也破了,上面还尽是大脚印子。老人也没有幸免。就连李雨欣和她的母亲、奶奶,也是衣衫凌乱,不少地方都被扯破了,露出了衣服下的肌肤。她母亲的鞋还丢了一只,身上头上到处都是沙子,几个人简直狼狈到了极点。而且几乎每个人的脸上、身上、都有着伤痕,有拳打的,有指甲的划伤,为了护住奶奶,李雨欣的手还扭伤了。
“叫什么叫?有什么可叫的?”那个黄所长没好脸色地道,“这里是派出所,国家机关,不是你家,会不会说话,不会说话找个会说话的人来一个巴掌拍不响,敢情这理全在你们这里,人家就全是过错?我们这里的治安怎么了,治安好着呢。夜不闭户”这当警察的,自然最喜欢人夸他们工作有成绩,地方治安稳定,李炳诚的话,正是他最不爱听的。
李炳诚,被他气得当时就说不出话来了。他是奉元省治金研究所的副所长,平日里打交道的人,大多都是知识分子,什么时候见过这种颠倒黑白、睁着眼睛说瞎话的人。如果说这个样子,还能够被称之为治安好得很,夜不闭户的话,那全国还要警察做什么
李炳辉,也就是李雨欣的叔叔连忙扯了一把李炳诚,他知道自己的哥哥平素里很少跟这种人打交道,冶金研究所的副所长,也是处级干部吗,有什么事情,直接就和当地局里,或者分局里的头头联系,对这些基层的警察,了解不多。何况这里是琼海,不是秦西省,更不是潍南市,强龙尚不惹地头蛇呢,何况几个人还算不上强龙。
他从破烂的西服里拿出了包烟,烟已经被压得不成了模样,递给了黄所长一根,陪笑道:“黄所长,黄所长,别生气这事今天真的不怨我们,他们卖的那东西,我们根本就不需要,他们却死缠烂打地纠缠着我们……”
“怨不怨你们,可不是你们说了算,我们得听双方当事人的。人家还说是你们先动手打人的人家那是自卫你现在和我们说这些也没有用,先做笔录”黄所长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就像在驱赶苍蝇一样道,“行了,行了,在这里等着,回头我找人给你们做笔录”说着,站起身来就出了门。将李炳辉尴尬地丢在了那里。
“炳辉……不用说了”李雨欣的爷爷,李自林靠在椅子上,有气没力地道,“这里不是潍南,讲不了什么道理。”
“这里是不是潍南,但是不是华夏的土地?做为一名华夏人,在自己的土地上都不能……”
怒火中烧的李炳诚还要再说什么,却被李炳辉一把扯到了一旁,压低了声音道:“哥哥唉,这里是琼海,是崖州,咱们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你说这些有什么用?现在最重要的是安全,保证了大家的安全之后,你要再讨个公道,我不拦着你,但是现在这个状况,你又不是看不出来,就是你我不怕什么,可是也得想着爹妈和嫂子、雨欣他们的安全吧”
李炳诚如同一盆冰水迎头淋下,立时冷静了下来,是啊,弟弟说得没有错,现在最关键的是,要保证父母和妻女的安全,父母的年纪大了,父亲又刚刚做了手术没几个月,妻子和女儿的安全也不容忽视。这要是在崖州这里出个什么三长两短的,岂不是自己一生的遗憾。
“爸的脸色很不好,要不要先把他送到医院检查一下。笔录可以回头再做。”李雨欣的母亲许琳拉着老人的手,有些焦虑地道。
“我出去问一下他们。”李炳诚扭身就往外走。
“别别别,哥,你在这里呆着,看着爹妈,我去问问。”李炳辉连忙扯住了他,就以李炳诚的脾气,万一和人家没说几句话,又吵起来,那就更麻烦了。
李炳辉还没走出门,屋门已经被人一脚踢了开来,一个中年男人站在了门口,冷笑着看着屋里的人道:“就是你们在亚龙湾打人了?好好好,你们有种,有种就窝在这派出所里当个永世的缩头王八,别出门,否则老子一定砍死你们男的,女的都卖到南洋当鸡去”说完话转身就走,等到李炳辉追出门去,那人已经出了派出所的门了。
李炳辉左右看了一眼,这心里立时凉了半截,就在屋外,坐着三个警察,居然没有一人站起来说半个字,就仿佛刚才的那一幕根本没有发生过一样。
李炳辉脸色难堪地回到了屋里,此时屋里的众人已经炸了锅了,李炳诚气得手脚冰凉,一口气憋在了嗓子里就是呼不出来,脸色变得铁青。
李老爷子毕竟年纪大了,久经风雨,还能保持着镇定,但是老太太,还有许琳,却已经被吓得魂不附体。生活在安定年代里的她们,什么时候遇到过这种事。倒是李雨欣,毕竟是当初在离山经历过那么一次,还能勉强地保持着镇定。她不由地想起了方明远,那一次后来有方明远来搭救他们,这一次恐怕就是远水解不了近渴了。
“这还是法治社会吗?这还在华夏吗?这还是党执政的国家吗?居然在派出所里,当着警察的面威胁公民,而警察们却视而不见”李炳诚好半天才缓回了这一口气,暴跳如雷地叫道。
“哥,说什么现在都没有用,还是想想怎么离开这里吧”李炳辉长叹了一口气道,这里显然已经是蛇鼠一窝了。自己这些人原本以为到了派出所、警察局能够讨要一个公道,现在看来,这是才出狼窝,又入虎穴。
“你们在这里胡说八道什么呢?”一个歪戴着帽子的胖警察站在了门口,用警棍敲打着门框恶狠狠地道,“再胡说八道就把你们全部都关到拘留所里去这里是派出所,是国家的机关,居然在国家机关里诽谤国家工作人员,我看你们都是反**分子”
李炳诚还要再说话,李炳辉一个箭步跳到了他的身旁,捂住了他的嘴,已经这样了,无论如何也得保着爹妈和嫂子、侄女的安全,可不能再容着大哥这样下去。这里显然不是个讲道理的地方
“警官,我们可不可以打个电话?您抬抬手,行个方便?”李炳辉陪笑道,“出了这事,怎么也得和单位联系一下,您说是不是?”说着又塞给了那警察一包烟。
胖警察看了看已经挤压的不成模样的烟,随手甩到了他的脸上,冷笑道:“打什么电话没看到人家都已经堵在门口要我们交人了吗?在我们这里,你们还敢动手打人,他**的不想活了吧”
“谁不想活了?”从他的背后传来了一把还带有稚气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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