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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绪安有些忐忑不安。就在下午的谈判里,双方的分歧在于如何安置这两片地皮上的住户上。赵绪安身为区长,自然知道区里的具体情况。住在这里的住户,绝大多数都是区委区政府还有那些国营企业的职工们,而区财政近几年来可以说都是入不敷出,每年建成的福利房少得可怜,如同杯水车薪,根本起不到什么作用。至于区里的那些国有企业,也大半陷入亏损的困境,福利房的分配,近些年来也陷入停滞不前的状态。虽然说,前一阵子的抢购风潮,令它们的财政有所改善,但是赵绪安的心里很清楚,那不过是回光返照罢了。如果说这些企业不能抓住机会,进行产业的升级改造,那么亏损的帽子很快就会重新戴上。在这种形势下,赵绪安不希望也不建议他们将这些钱用于职工的福利房建设,然后再坐吃山空,等着区里的救济。
所以,一句话。区里也罢,这些国有企业也罢,的确是没房来安置这些住户!
话虽然是这样说,区里的实情也的确是这样。但是!但是要是因为这个,而令郭家和方家的投资飞了,赵绪安也明白这后果意味着什么!
政治任务!政治任务!什么事一旦扯上政治,这成本就不是最重要的,甚至于赚不赚钱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要完成任务!
赵绪安也只能寄希望于郭家和方家能够体谅自己的难处,在这一点上多做一些让步,能够为这些人再争取到一些补偿。但是他也明白,如果说郭家和方家死咬着这一点不放,他也没有更多的选择余地。
“也许吧,从抢购风潮中方家的表现来看,不是那种为富不仁的商人,郭家在香港的口碑也不错,应当能够……”赵绪安摇了摇头,自我安慰的话没有再说下去。商家逐利,那是天性,想要让他们突发善心,又岂能是那么容易。方家在抢购风潮中,为平川县的物价稳定付出了巨额的代价,省委省政府的具体奖励还没有下来,难不成要求人家再在离山区发扬风格一次,若真是这样下去,恐怕民众们倒是会觉得政府欺人太甚,好人做不得,做一次好人就要背一辈子的包袱。
赵绪安在心中盘算着。区里还能在什么地方给予郭家和方家一些补偿,如果说能够有足够的诱惑力的话,相信说服他们帮助区里解决这个问题的阻力就少了不少。
“咣当!”就在他冥思苦想之际,办公室的大门突然被人推了开来。赵绪安愕然地抬头望去,只见王志一脸怒容地走了进来。
王志也是刚刚才知道谈判的内容,当他听说谈判因为那两块地皮上的住户无法进行安置,而被迫中止的时候,这心里火气就不打一处来。自己已经做出了让步,可以说把最光彩照人的一块都让给了赵绪安,赵绪安居然为了这种事情和郭家纠缠不清,这显然是分不出事情的轻重缓急来。
郭家的投资是一块肥肉,由于其的政治意味,更是一块鲜美诱人的肥肉,想吃这一口的在秦西省里,在奉元市内是大有人在。至少王志现在就知道,市里的其他几个区的区委区政府领导就正在盘算着,怎么样能够将这一笔投资拉到自己区去。不过是市委市政府现在压着,他们还都不敢动。如果说一旦谈判破裂的消息传扬出去,这些人绝对会像闻到腥的猫儿一样,立即赶到离山来,以更优惠的条件将郭家的投资拉到自己的区里去。到时候。自己损失的不仅仅是一次区经济发展的契机,同时也必然在市委市政府领导眼里沦落成为无能的代名词,那也就意味着自己升迁无望。这样的结果,对于渴望着仕途进步的王志来说,是绝对不可以容忍的。
“赵区长,听说谈判陷入了僵局,是这样吗?”王志开门见山,直入主题,他甚至于懒得再和赵绪安多说什么。
赵绪安站起身来,连忙让座道:“王书记,我还说理理思路,再找你去汇报情况,你怎么就来了。坐坐!”
王志强压了一口气,坐到了沙发上,自有秘书上来给两人送茶。
“王书记,谈判是有些陷入僵局,问题的关键在于郭家和方家所选的这两块地皮上还居住着大量的住户,书记你也知道,咱们区近几年来财政一直紧张,这些区里的企业,效益也一直不景气,那一点点福利房,对于解决市民们的住宅需求可谓是杯水车薪。最麻烦的是,不管是咱们还是企业,手头根本就没有多余的房屋储备,这两块地皮上的住户有数百家,这么大的数量,区里实在是无力解决。”赵绪安平心静气地道。
“区里有困难这不假,但是你也不能想着将困难推给郭家和方家吧。这好几百户人的住房问题,政府都解决不了,人家就能轻易地解决了?而且这要是传扬出去,对区委区政府威信的打击你想过没有?商人投资天生逐利,就是你为人民服务,至少也得要个养家糊口的工资吧,你就没有算算这样一来,人家会增加多少成本?如果说郭家和方家因此而放弃在离山区的投资,我可是告诉你,市里的其他区可是有的是巴不得如此的!”王志一脸地恨铁不成钢,要不是和方明远有之前的过节,他真想将赵绪安一脚踢开,亲自上阵。
“我并没有将这个问题全部交于郭家去解决的意思,只是希望他们能够帮区里……”赵绪安解释道。
“帮?怎么帮?我和你说,郭家那是香港跺跺脚四城乱颤的豪门,影响力遍及东南亚,如果说他们对咱们离山区区委区政府有什么意见,在香港宣扬开来,日后的招商引资工作还怎么做?要是因此影响了市里的工作,你和我都承担不起!承担不起!”王志根本就不听他的解释,继续咆哮道。
门外赵绪安的秘书虽然听不清楚门里的对话,但是隐隐约约地却能够听到王志的咆哮声,心中不由得惊诧无比。这区里的一二把手是要把矛盾公开化吗?王志和赵绪安的政治观念不同,身为赵绪安秘书的他又怎么可能不知道,但是这些时日以来,赵绪安和王志还能保持着表面上的和谐,这是为了什么,两人要撕破脸了?
赵绪安头痛地看着横眉立目的王志,他没有想到,王志的情绪居然会这样的激动。他皱了皱眉道:“王书记,请你将我的话听完了,行不?”
王志气呼呼地闭住了口,虽然说他是区委书记。离山区的一把手,但是还没有强势到能够令区长连话都不能说的地步。
“首先,我并没有打算将这件事完全地推给郭家,在谈判中我也并没有咬死这一点,郭家也并没有因此拂袖而去;其二,既然是谈判,那就是双方将自己的要求都列举出来,大家求同存异,然后一步步地达成共识,并不是对方提什么,咱们就答应什么,否则的话,那不是谈判,那是签署战败条约!”
王志心头立时又是怒火中烧,姓赵的你这是什么意思,转弯抹角地骂自己是卖国贼不成。
“其三,郭家帮助区里解决这个问题,区里也没打算亏待他们,我这不是在考虑能否在其他地方弥补一下他们的成本吗?”
“还能在什么地方再弥补?税收吗?已经在国家的相关政策下,对他们再实行一年免税、二年减半了,再减免的话,别说中 央那里过不去,就是市里也不可能答应!”王志没好气地反驳道。市里做到这个地步,已经不易了。这里毕竟是奉元市的市区,不是那些犄角旮拉的穷困县,做的太过份的话,他们这些当领导的就没法子交待了。而且区财政这几年连续吃紧,招商引资的目地是什么,不就是为了搞活当地的经济,提高政府财政收入吗。再减免下去,恐怕下一届的区委区政府也不可能从中收到多少税钱了。王志虽然是我死后哪怕洪水滔天型的人物,但是他也得考虑到这样做对自己日后仕途的影响。
赵绪安头痛地合上了眼,王志要是以这种心态和自己谈话,这还真的是没法子谈下去了。
“总而言之,这件事目前还在谈判,尘埃未落定前,谁也不能说谈判已经失败。如果说最终没有选择。我会同意由区里来解决那里住户们的居住问题。这样可以了吗?王书记!”赵绪安冷若冰霜地道,“如果说王书记仍然感到不满意的话,那么我让贤,就由区委来进行这次谈判,如何?”
王志看着赵绪安半晌,冷笑着站起身来道:“如果说谈判失败,你就是离山区的罪人,奉元市的罪人,我倒要看看你到时候怎么收场!今天的事情我会向市里汇报!你自己看着办吧!”说罢,王志怒气冲冲的甩门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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