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威尔亚当斯而言,磁带绝对是对他的一种侮辱,他深深的记得两天前在芬威区的法庭上,周铭拿出的那卷空白磁带,让自己非常着急宣判,最后为了避免翻案,还违反规定的把磁带拿走的丢人事情。
威尔亚当斯这两天每一次想起来,都能感觉自己的脸被狠狠抽了一巴掌,现在周铭居然又拿出了磁带,这就让他不能忍了。
威尔亚当斯抬手指着周铭愤怒道:“你这是干什么?你还想拿空白磁带来威胁我吗?”
周铭笑了:“什么空白磁带?是被威尔先生你当庭拿走的证据吗?对于这件事,我觉得我应该向上级法院去举报,因为我的律师告诉我这是非常严重的罪行,威尔先生你觉得自己应该做几年牢合适呢?”
威尔亚当斯不屑的说:“你没有证据,而我是姓亚当斯的法官,这个官司就算是打到联邦法院我都不怕你的!”
“亚当斯家族的确厉害,所以我并没有去举报。”周铭说,这一突如其来的转折让威尔亚当斯差点一口气没回上来噎死在那,周铭随后又晃了晃自己手上的微型录音机说,“不过今天威尔先生你的话可是非常有用的,如果我把他公开了,想必就算是亚当斯家族也会颜面尽失吧?”
“我放你娘的屁,我知道你这个家伙肯定又在虚张声势,你这个狡猾的骗子……”
威尔亚当斯的话到这里就戛然而止了,因为周铭按下了录音机的开关,录音机的扬声器里立即重复了他们之前的对话。
威尔亚当斯的眼神阴沉下去:“我以前就知道你很卑鄙,没想到你比我想象的还要无耻。”
“能被一个当庭拿走诉讼人关键证据的法官说无耻,我也真不知道应该高兴还是悲伤了。”周铭说,“不过这都无所谓,我现在只有一个问题,那就是威尔先生,咱们能好好谈谈了吗?毕竟支持我对你并没有坏处,况且我的证据是支持我这么做的……”
“很抱歉中国人,我还是拒绝!”威尔亚当斯说,“你会这么说,恐怕是你还并不了解亚当斯是一个怎样的家族,你的这些小把戏,是不会对我造成任何损害的。”
威尔亚当斯说着看了一眼手表接着说:“况且及时现在再回到法庭也来不及了,因为所有的法庭排班都已经完成了,无论你出再多的钱也不会开庭,所以中国人,你的保险公司是注定保不住的,那么现在就只剩下了一个问题,就是布鲁克参议员什么时候会走法律程序,接手你的保险公司呢?”
说着威尔亚当斯又想到了什么补充道:“对了我可以友情提示一下,到时候你保险公司的清算和重组程序,也都会是由我负责的,到时候我一定会清算沃顿公司资不抵债的!”
威尔亚当斯说完心满意足的靠在座位上:“我不知道你今天约我究竟想谈什么,不过这就是我的态度,当然如果你能说服州长动用财政手段帮你支付这笔保险金,否则你就可以选择放弃了。只是你一个中国人,有可能认识州长,并说服他帮助你吗?”
“原来还是有办法的嘛,感谢威尔法官大人。”周铭说。
威尔亚当斯当时就愣在了那里:“你不是真的打算这么做,你是在开玩笑吗?”
周铭摇头说:“我当然不会开玩笑,更不会在我保险公司的头上开玩笑……”
周铭的话音未落,威尔亚当斯就咧嘴笑了起来:“那你一定就是脑袋坏掉了,我曾经听过一句话,上帝在为你关上一扇门的同时,还会狠狠夹住你的头,我想那一定说的就是你了。”
面对威尔亚当斯的嘲笑,周铭并没有反驳,事实上周铭也无法反驳,毕竟今天就是三天时限的最后一天了,并且现在也已经到了中午,也就是说,周铭只有一个下午的时间去找州长,再说服州长动用州财政权来帮他支付那笔高达七百万美元的保险理赔金。
美国的一个州就相当于国内的一个省,那么这个办法就相当于是一个和省委书记素未谋面的小公司老板,突然造访找省委书记拿七百万美元救他的公司一样,怎么听都像是一个天方夜谭。这种事除非是熟人,或者公司是非常重要的经济支柱,即便就是这样要说服州长也有一定难度,更别说周铭根本不认识那个什么劳什子州长,他的公司也不过就是一个才成立不到半年的小保险公司,和两者都不挨边的了。
很快的,周铭结束了和威尔亚当斯的午饭,一刻钟以后回到了哈佛宿舍,陈树叶凝和李阳以及律师艾伦都在等着周铭的消息。
“我和威尔亚当斯谈崩了,他根本不理会我的威胁,不过有一点是很好的,至少他给我指了一条方向。”周铭接着说,“他说我可以去找州长,如果我能在时限内说服州长动用州政府的财政手段来为我支付这一笔理赔金的话,那么也一样可以解决。”
周铭这话是对着律师艾伦说的,艾伦明白周铭是想确认的意思,不过他第一时间并没有回答而是试探着问:“周铭先生,你不会是真的想去找州长吧?”
“难道这个办法行不通吗?”周铭反问艾伦。
艾伦摇头说:“倒不是这个意思,宪法是支持州长在本州企业陷入困境的时候,州长动用财政手段进行救市的,但是周铭先生请恕我直言,这种情况的对象一般都是大银行大集团那种会动摇一个州的经济根基的,而沃顿保险公司存在的时间才不超过半年,州长怎么可能会支持呢?”
陈树叶凝和李阳,他们都是非常崇拜周铭的,以往无论周铭做出任何决定,他们都是无条件支持的,可现在他们却也都露出了担心的表情,显然是对周铭的想法并不看好。
“怎么你们大家都不相信我吗?”周铭环视一圈过来问,“其实我自己也并不怎么相信,但是我认为这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我们除了这个办法就没有其他的办法了不是吗?你们忘了我说过的话,人总还是要有点希望的,如果失去了希望,那么和一条咸鱼有什么区别?你们想成为一条咸鱼吗?”
所有人面对周铭的话都下意识摇头,周铭接着说:“所以了,不管这个事情有多大的可能,但至少他是能行得通的,我们就必须要去做。”
“不管任何事情,能不能做到是能力问题,而去不去做则是态度问题。”周铭说,“面对难题,勇于挑战的是英雄,因此退缩的则是懦夫,我不知道你们是一个什么态度,但是我绝不是一个那么轻易就会放弃的人。”
“老师我们也不会轻易放弃的!”李阳马上站出来说。
而在李阳之后,陈树和叶凝也都表态说:“老师我们都支持您的决定,不管是说服州长还是美国总统,我们都会全力以赴的!”
这一幕让艾伦傻眼了,也让他心里感慨万千,因为很多人都会感叹命运对自己的不公,埋怨自己这辈子没什么好运气,但事实上谁又会愿意去为了那微不足道的可能去努力呢?如果你不去努力,只是看到困难就因此退缩,那又怎么可能会成功呢?
只有周铭,他只要认为面前的路是有可能成功的,那么不管几率是百分之一还是千分之一,不管路上有多少的艰难险阻障碍重重,他都会拼尽自己的全力。
这才是真英雄!
艾伦在自己心里对周铭做出了这样一个评价。
“既然周铭先生您已经决定了,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这件事在法律上并不存在任何风险,只要周铭先生您不是通过违法手段去见州长。”艾伦说,“周铭先生,最后我祝你马到成功。”
艾伦最后这句‘马到成功’是用中文说的,尽管很蹩脚,但也说明他是背后做了功课的,也让周铭很是感动。
随后周铭和艾伦陈树叶凝他们又讨论了一下如何见到州长的问题,对于这个问题,陈树叶凝和李阳就沉默了,因为他们除了在州政府门口去守株待兔的等州长以外根本想不到其他办法。不过这也正常,他们和周铭一样才来美国不到半年,要能想出随时能见州长的办法那才邪门了。
周铭也并没有指望他们,而是把目光对准了艾伦,这位未来的总统律师白宫法律顾问,总有点自己的门道吧?
艾伦并没有让周铭失望,他想了一下说:“周铭先生,我有一位朋友在州长办公室里工作,或许我可以通过他帮您进入州政府大楼,接近州长办公室,最后你能不能见到州长并说服他,就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这个答案让周铭长出了一口气,周铭对艾伦说:“非常感谢,只要能让我见到州长就行了,我最担心的是我根本见不到州长,那才是最无助的,想努力都不知道从何着手。”
陈树叶凝和李阳听着周铭的话都在默默点头,因为他们就是周铭口中最无助的,他们根本不知道该怎么见到州长。
现在周铭的时间是过一秒少一秒的,艾伦也明白这点,因此他并没有耽搁,马上给他朋友打电话过去,那边很快接通,艾伦也立即用最简练的语言向他说明了意思,尽管只有三言两语,但却也让那边震惊了。
“我的上帝,艾伦你不是在和我开玩笑吧?一个下午的时间,你们就打算说服州长,让他从州财政里掏出七百万美元来帮你的当事人支付理赔金,就是天方夜谭我都没有听过比这更离奇的故事。”那边说。
“嘿詹姆斯,我知道这很夸张,但他却有可能实现不是吗?所以兄弟,我需要你的帮助,你会愿意帮我们实现这个奇迹的对吗?”艾伦问。
在艾伦的问话后,詹姆斯那边沉默了许久,最后才说:“好吧我能帮你,不过你可欠我一个水果披萨。”
詹姆斯的答案让艾伦这才松了口气,他笑着对电话说道:“没问题我的兄弟,我可以请你吃十个披萨!”
“那我可就很不客气啦!”詹姆斯调侃了一句,随后语气又认真的说,“不过艾伦,有个事情我要提醒你,你必须在一个小时之内赶到州政府,因为州长先生一个小时以后会有一次出行,是州长自行安排的,我并不知道他会去哪,所以如果错过了,你们就必须要等到明天了。”
“好的我记住了,非常感谢。”艾伦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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