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厢房内做着愉快而又无奈事情的叶宇,丝毫不知道远在临安的地方,已经有人开始惦记上了他。
“少爷,您用点力嘛!”房内传来秋兰焦急的声音。
“喂,秋兰,我已经在努力了……”叶宇声音虽然不大,但是却透着莫名的无奈。
“少爷您骗人,一点都不好玩,您看都流血了!”
叶宇看了一眼秋兰,撇了撇嘴道:“是你主动要的,我可没强迫你!再说了这流血可是你自己不小心!”
“少爷是您用那东西戳人家的……”秋兰一脸的委屈道。
“你这丫头真是大惊小怪,方才不是说了么,我是无心的!”叶宇冲着有些不讲理的秋兰,无语的暗自嘀咕道:“玩个泥巴,也这般大惊小怪……”
秋兰见少爷不再理他,以为少爷生了她气,她似乎也觉得有些不讲理,于是又蹲下身来掖着叶宇的衣袖喏声道:“少爷您生气啦?”
“嗳,别乱晃,小心这竹签子又戳到你!”叶宇一挑左眉,瞟了秋兰一眼无奈道:“你乱晃,这模型若是完不成,可就前功尽弃了!”
秋兰被叶宇这一番提醒,急忙松开手不好意思道:“对不起少爷,兰儿非但没帮到你,反而尽添乱……”
“没事,我也只是瞎捣鼓,你看这个泥模歪歪斜斜的,哪里有茶壶的形状,这分明就是个夜壶嘛!”
“咯咯咯!少爷您真会说笑,以前听您说过‘画虎不成反类犬’的故事,现在少爷您可是‘茶壶不成成夜壶’了……”
“哈哈哈!你还真会现学现用!”等笑完之后,叶宇脸上却露出一丝失望之色:“连泥巴都捏不好,我又有何面目自称是叶家子孙!”
看着少爷一脸的落寞,秋兰在旁不禁心中一疼,她挽起叶宇的手臂,用女人的温柔安慰道:“少爷,老爷当年设磁窑烧制瓷器不也是失败很多次嘛,您又何必为此自责呢?再说了,当年老爷管理的生意中,不也没有少爷您经营的布匹绸缎、香皂等行业!”
“嗯?对啊,我为何非要如此偏执,若是凡事亲力亲为岂不是活活累死?”叶宇经秋兰这番提醒顿时恍然大悟,随即冲着秋兰舒心笑道:“一语惊醒梦中人,谢谢你!”
秋兰虽然不知道自己方才的话,对眼前的少爷究竟有何帮助,但是能让少爷开心一笑便已知足。见少爷舒心的笑了起,她也跟着咯咯咯的笑个不停。
这时大门外一匹快马卷尘而来,快马来到门前驻足嘶鸣,马背上的佘侗诚一个翻身便直接跳了下来。
随后背着包袱疾步朝着院内而来,行至庭院之中迎面碰见管家孙伯。佘侗诚虽是焦急,但仍旧停下脚步向孙伯行礼,开口道:“孙伯,大哥可在家中?”
“哦,原来是侗诚,少爷已经等候多时了……”孙伯一瞧是佘侗诚,面带喜色道:“快随我来!”
二人一前一后来到后厢房,孙伯先是上前敲门叩问:“少爷……”
“是不是侗诚回来了?进来吧!”孙伯还未有道出,叶宇在房中已经得知了此事。
随即房门打开,孙伯领着风尘仆仆的佘侗诚走了进来。佘侗诚一进房就开口问道:“大哥,方才孙伯还未有说话,你是怎知我今日返归的?”
“你那急促的马蹄声我可是听到了,再说掐算一下时间,你也该回来了!”叶宇说笑之后,一指佘侗诚身上的包袱道:“是不是找到了?”
佘侗诚当即解下包袱,将其呈交于叶宇,并郑重道:“根据大哥所说的地方,小弟不负所望终于将此物采摘而来!”
叶宇只是点了点头没有作声,而是轻轻地将包袱放在桌案上,随后便打开特质的布包。之所以说是特质的布包,是因为这块布料并非一般布料可比,丝线缝隙略大且顺滑无比。
等打开布包之后,一堆翠绿的树叶叠叠如小山,若是用手在其上方轻轻扇动,便能闻到阵阵树叶青气,以及少许的淡淡清香。
“少爷,你让佘大哥不辞劳远的前往徽州,为的就是这一包树叶,这也太不值钱了吧……”秋兰在一旁看着绿油油的树叶,一脸的不解之色。
“不值钱?”叶宇被秋兰的这句话给逗乐了,随即指了指包袱道:“单凭盛装这树叶的包袱,可就不止百两银子!”
“啊!少爷,这块布竟然值百两银子?”秋兰闻听之下,张开小口惊愕的当场愣住。
叶宇没有再去理会秋兰,而是将目光转向久未说话的孙伯:“孙伯,觉得此物与当年我爹所种的茶叶相比,色泽如何?”
孙伯看着桌案上的树叶,沉吟了片刻才开口问道:“少爷,这茶树上的茶叶,要比当年老爷种的茶叶要好!”
“嗯,那好!孙伯,你将这包茶叶交予陆凡,如今就要看他的本事了!”
“看来少爷是早有筹谋,我这就去办!”
“对了,记得将这包袱完好无损的带回来,这可是我向潘老爷子借的,可不能有丝毫损坏!”
“是!”
待孙伯出了厢房之后,叶宇这才转过头来,似有深意的看着佘侗诚:“对了,侗诚,关于我与玉屏山有私交的事情,我听说大黄也知道此事,是真的吗?”
佘侗诚闻听此言,顿时神色一惊,继而支支吾吾道:“额,有一次喝醉了酒就……”
叶宇一听佘侗诚亲口承认,心道你还算诚实。昨日他闲暇之余到街上的王记面摊吃面,做面的王大叔向来憨实,因此他一直光顾王大叔的面摊。
不过昨日却从王大叔口中,无意间听到了一些闲言片语。而这些闲言片语,正是当初佘侗诚与大黄在此醉酒之时说的话。
王大叔自然不会相信人人称颂的叶小善人,会是两个醉鬼口中勾结山贼的坏人,因此便将此事当做笑话讲给叶宇听。而叶宇在听完之后,才知道佘侗诚醉酒之后吐了真言。
“我之前一再提醒,此事你一人知晓即可,越多人之道越不好!虽说我叶宇行得正站得正,但若是被他人知晓此事,我叶宇又该如何自处?黎大哥虽说是劫富济贫,但罔顾法纪终究不被朝廷所容忍。若是官府知道此事,你觉得我还能好好的坐在这里跟你说话吗?”
“大哥,我……”佘侗诚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是好,站在一旁显得局促不安起来。
当日在龙山寺设局,让陆坤主动伏法。叶宇并没有让佘侗诚的一众手下参与,为的就是不让太多人知道他与黎大隐的关系。原本打算将佘侗诚也排除在外,但后来还是让他参与了那次的布局。
而归其原因,是叶宇觉得佘侗诚与陆坤有仇,即便不能手刃仇人陆坤,但能看到仇人栽在自己参与的局里,也算能够聊以自慰。
事后叶宇曾经提醒过佘侗诚,可没想到这件事情还是给泄露了出去。若是其他人也就罢了,最为可恼的是,这个人竟然就是被赶走的大黄。
如此一来这个大黄就等于身边的一颗定时炸弹,说不定哪一天就会蹦出来影响自己。如今的叶宇真是后悔,当初为何仁慈之下放了此人。
过了片刻,叶宇摆了摆手喟叹道:“罢了,此事我不再追究,以后管好你的嘴!你先在家中休息两日,两日后你暗中前往玉屏山一趟!”
虽然叶宇至始至终都是语气平淡,但即便如此,却使得佘侗诚的额头泌出了细汗。见叶宇不再追求此事,佘侗诚这才暗自松了口气:“大哥有何吩咐?”
“这首要的事情,就是请黎大哥帮忙,将已经离开清流县的大黄给我揪出来,生要见人死要见尸!至于其中缘由,你亲自转告吧!”叶宇没好气的瞪了佘侗诚一眼,若不是他闲暇之余在面馆吃面,他也不会知晓佘侗诚泄了秘!
佘侗诚一脸的羞愧,默然不敢作声,静静地聆听叶宇接下来的吩咐。
“这封书信,你交于黎大哥,里面有我所求东西的概述,你切不可将此信遗失!”叶宇说着从袖中取出一封书信,神色郑重地递于佘侗诚面前。
“嗯,既然此信如此重要,我这就快马前往玉屏山!”佘侗诚接过书信放入怀中,随后转身便疾步出了厢房。
待佘侗诚离开不久,孙伯便又折身回来禀报。
“孙伯,那陆凡说了什么?”
孙伯一脸喜庆道:“他说少爷果然是懂茶之人,用冰蚕银丝包裹茶叶,即便是千里之遥,这新茶也不会被焐坏!”
“哦?他竟然能看得出此茶源于千里之外,看来这一次我是找对了人!”
叶宇没有想到陆凡竟然有如此见识,这冰蚕银丝布是他特意向潘老爷子借的。因为他知道徽州黄山距离这里虽不算太远,但对于刚栽下的新茶,这途中难免风化变质,这才想到这种通风冰寒的东西充当包裹。
“老孙头跟随老爷日久,虽知道些许茶理,但并不精通!方才那陆凡说,此茶一出,天下又多一种名茶,能炒制名传千古的茶,是他的荣幸!让老孙头代他谢谢少爷给这个机会!”
成为名茶,这一点叶宇没有丝毫怀疑,因为黄山的毛峰本身就是中国十大名茶之一,只是这个时候还未有被人发现罢了。如今有了上好的新茶,又有陆凡这等制茶高手,又岂会不成功之理?
“孙伯,我记得你的远房表侄,曾在叶家的磁窑当把头,不知他如今还在磁窑做工吗?”
“仍在磁窑做工,不过近日来信,说在磁窑倍受挤兑,有意想离开磁窑另谋出路。”说到这里,孙伯犹豫了片刻,但最后还是开了口:“他求我在少爷面前美言几句,想在少爷这里谋个差事……”
“孙伯既然都开口了,我又岂能不答应!”
“少爷……”
叶宇挥手打断孙伯,随即笑道:“听我说,你去账上支出五千贯,送于你的那个远方表侄。告诉他,我给他的差事就是,将来做磁窑的窑长!这五千贯好好打点那帮工人,到时候我自然少不了他那一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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