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瘫倒在地上的二子,此刻不知道从哪里摸了一把手枪出来,他露出怪异的微笑,对着肌肉男连续扣动了几下扳机。
砰!砰!
一颗子弹从肌肉男的下巴进去,脑壳顶部穿了出来,临死之前肌肉男那痛苦的表情似乎还在定格。
“砰砰砰砰!”
二子狂笑着,对着人群疯狂开枪,张萌他们亡命般的趴在地上,生怕给流弹打到。还好那手枪的子弹似乎只有六颗,打完之后就不再听见声响。
张萌这才敢稍稍抬起头来,此刻那个叫二子的人已经不知道跑哪去了。
锯齿的脸色一片铁青,现场的气氛也如乌云般压抑,似乎进了南疆之后,一件接一件的怪事就没停过!
洋子的莫名失踪,缝隙里的妖怪。
然后路途之中又遇到那个诡异的红衣女人,今晚守夜的二子又大开杀戒,这一切如果说是巧合的话,任谁都不会信……
莫非在南疆这一带,还隐藏着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东西?
张萌的心情很是沉重,他从来没产生过这种无力的感觉,就好像是死神来了一样(不是电影),用各种手段方法把他们的命拿走。
“唉!把肌肉男,天狼他们埋了吧!”
锯齿缓缓说道。
小眼睛还有鹰钩鼻两人拿起了铲子,默不作声地开挖起来。
大约挖了二十分钟,把三个坑洞挖好,小眼镜这才去帐篷里把那三具尸体拖出来。其中两具卖相极为恐怖,几乎是整个脖子都给砍了下来,手法极为残忍。
把三人的尸体放进去,张萌他们帮忙把土掩埋上,这才重新走了回来。
“赖师,你能否看出这件事的原由?二子跟我的时间不短了,以前也没有精神病史,他发疯肯定是另有缘由。”锯齿盯着赖子,突然问道。
赖子摇了摇头:“这几天二子一直和我们在一起,如果真要揪出原因的话,那他很有可能是吃了什么东西。可惜刚才没抓住他,否则一切就一清二楚了……”
“你是说,我们队伍里有人在搞小动作?”
锯齿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凌厉起来,他周围的几个人也是勃然色变,有几个甚至端起了枪械,顿时营地里的气氛紧张的都要凝固了。
“我说你他妈的乱说什么,我们来这里还不是为了去找那劳什子墓葬。这他娘的还没到人就死光了,我们还上哪找去?”胖子也是不甘示弱,当下大声辩驳起来。
“等我们的人死得差不多了,就算找到了墓葬,也没能力和你们抢冥器了。这算盘打得好啊!”
小眼镜怪声怪气的说道。
“你们别吵,我不是这个意思。当时见到那个红衣女子,我就有种不详的预感,现在果然还是发生了。”
赖子摆了摆手,制止了两派人的争吵。
“那个红衣女子,其实是个死人……”
“不可能啊!我还摸了下,那女的身上有体温,小手儿也挺柔软的,怎么说是死人呢?”胖子疑惑的问道。
“我翻了一下她的眼皮,发现里面的瞳孔早已僵化,一点神情都没有,很可能她是被蛊术控制了,这也是我最害怕的地方。”赖子说道。
“一般来说,红衣,长发,蓝灯笼,是苗族女性贡品的显着特征。我们杀了放蛊人的‘贡品’,他自然是不会善罢甘休!所以当时我先用黑狗血掩盖住尸体的气息,拖延时间,再用摸金派的替身符咒引开那个‘人’……”
说到这,赖子苦笑起来:“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的法子失败了。二子很有可能就是中了盅,所以才杀死了两个兄弟。”
赖子说完,锯齿等人都是沉默不语,他们常年生活在这一带,自然知道被越传越邪乎的可怕蛊术,在苗族部落是真实存在的。
放盅,在古代就有了。
但历代统治者对有盅术的巫师打击甚重,加上社会的进步,放盅只剩下少数极封闭的地区。
苗族是笃信盅术的民族,他们甚至相信一切可以为盅。放盅之人,多属中老年妇人,被称之为“草鬼婆”。她们如不去害人,盅必害已。这类妇人,是可怕,因为怀有异术,亦被人敬而远之,显得极为孤僻。有些小坏之人,也以盅术吓人,骗谋钱财,身怀盅术者与吓人者是有明显区别的。按《永绥厅志?卷六》的记载,盅妇皆秘设有盅坛,如被生人发现,盅妇必定遭殃。盅妇目如朱砂,腹臂部有红绿青黄条纹。蛊妇家中无蛛网蚁穴。盅妇须放置一盆水在屋中央,将蛊虫吐入盆中。蛊妇能可使竹篙如龙飞凤舞,或使手中物件如鸟翻飞,剖开蛊妇腹部可见蛊虫囊。
“当年我祖父他们所属的国民党军队,偶然之间路过一个苗寨,借住在一个苗族妇女家。不料当晚有个军官喝醉了,发起了酒疯,把那个苗族妇女强暴了。”赖子说道。
“从那时候起,诡异的事情就一件接着一件。军队里的每个士兵,半夜都会遇到一个妇女,那妇女也不说话,只是面容诡异的跟着他们。”
“有几个人发毛,直接开枪打了那苗女,不料却看到了一个扎满绣花针的人偶。那个士兵出于好奇捡了起来,回家之后第二天就死了,死之前浑身扭曲,似乎是遭受到了什么折磨一样……”
赖子咳嗽了一下,继续说道:“他们队伍的十几个人,最后全都见到了那个人偶,最后一个是我祖父。当时我祖父赶回了老家,脸上一片死寂,他跟家人说这是巫咒。”
“所谓咒,就是夜半时边念叨咒语,边扎针!而置人死地的狠咒,会扎上一零八针,然后再在这木偶上放上致命的盅虫,被施盅的人就躲不开这木偶!”
“我祖父是开枪自杀的,当时一再交代家里人,千万别惹‘草鬼婆’。”
赖子满脸苦笑。
“有那么灵异么?见到他直接一枪崩了,哪里来那么多事。”小眼镜的神情有些不屑,什么咒,难不成还能挡住飞来的子弹?
“并不是说蛊术有多么的强大,而是施盅的人能悄无声息的控制住他的目标。就像二子,潜伏了一整天,然后在半夜给我们致命的一击,这才是蛊术的可怕之处!”
赖子摇头说道。
小眼镜嘴巴动了几下,似乎还想反驳,不过却找不到反驳的话。
张萌听了也觉得有点发怵,试想一下,在黑夜之中一直有一双眼睛在盯着你,任谁都不会感到轻松。
“那赖子大哥,有没有对付盅术的方法?”
“防范这种蛊术,就是不要让某些奇怪的东西出现在我们身边。因为施蛊的时候需要媒介,比如说木偶,又或者是别的东西。”
“而且吃的东西一定要特别注意,千万别吃没熟的东西。”
“检查一下所有的物资,看看有没有怪东西!一定要仔细检查,哪怕是压缩饼干的盒子,也要拆开看看,这关系到我们的生命。”
赖子满脸严肃。
锯齿犹豫了一下,旋即点了点头。
顿时车上的所有东西,全都给搬了下来,一点一点的拆开来检查,甚至那些桂面,也全都倒了出来看看里面是不是掺了什么。那仔细的模样,哪怕是一只蚂蚁,都可以检查得出来。
“阿萌,我还想确认一些事情……”
张萌也在帮忙搜寻着,突然赖子一只手搭在张萌肩膀上,用低沉的声音问道。
“什么事情?”
张萌皱着眉头问道。
“前天是我守夜,应该不会出现什么问题,而且我们触怒草鬼婆的重要原因,可能是开枪打死了她的贡品。之后我们一直都在车上,所以她要下蛊只能赶在我们停车之后,昨天晚上是你和二子守夜,想想有没有什么奇怪的事?”
赖子轻轻问道。
张萌的心突然砰砰地剧烈跳动起来,昨天晚上唯一突发的情况,就是叶九和那串脚印……
张萌很是不安,难不成叶九就是那草鬼婆不成?
虽然这种想法很荒谬,但张萌隐隐有种直觉,这件事情和叶九一定脱不了关系,他打定主意,一定要找个机会找叶九当面问清楚。
“怎么?”赖子疑惑的问道。
“我昨天还真听到了一些古怪的声音,似乎是在我们营地不远处发出的,不过我起来搜查了一下,却什么都没有发现。”
张萌最终还是没把叶九的事说出去,他清楚记得胖子和自己描述的赖子性格,他不会把自己置身于任何危险之中,像打死那个红衣女人。
赖子总是很谨慎,如果他知道‘敌人’有可能是叶九的话,绝对会采取措施。
现在他们身上一点武器都没有,如果真的起了冲突,那就一锅端了。
特别是在这种高原地带,一点遮挡的地方都没有,哪怕让你先跑一个钟头也能轻易地追上,所以张萌不敢去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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