朦胧的晨曦透过黑压压的乌云照射在荒凉的戈壁滩上,冷逸背着那柄用兽皮伪装好的三阶人力锤一路奔往西荒城;
看着腰间那黑不溜秋的刀坯、想起号称“最接近锻造师”的洛尔桑,冷逸不禁一声苦笑;
谁能想象,一名顶级铁匠和一级锻造师之间竟然只有一层薄薄的窗户纸;
这层窗户纸之薄、薄到令冷逸难以置信,竟然只是简简单单的一句话;运用到打刀上,仅仅是一个简单至极的手法;
所谓真传一句话,假传万卷书;
就是这句话,却成为了能否打造出法兵的关键,同样也成为了多少锻造师的不传之秘,更是成为横在铁匠和锻造师之间的一道几乎不可逾越的天堑;
也因此,多少洛尔桑那样的顶级铁匠,悟了一辈子却依旧一无所获,只能转而钻研各种精妙手法,走上了冶兵匠的道路,以期能打造出极品凡兵;
可是,再精良的凡兵也是凡兵……
看着身侧的景物在飞速后退,冷逸再度一声苦笑,他知道,论经锻打的验和手法,他和洛尔桑还差得远;但是,他却在最为关键的地方比洛尔桑强了那么一线;
“哼!就这一线之差,小爷便是锻造师,你洛尔桑便永远是铁匠!”
冷逸的嘴角微微勾出一抹冷笑,正是这一线之差,他一个初出茅庐的菜鸟,便拥有了挑战洛尔桑的资格;
或者说,冷逸就是去欺负洛尔桑的!
法不轻传……
这到底是门户之见,还是教会徒弟、饿死师父?
想起洛尔桑,冷逸不禁又是一声轻叹,无奈地摇了摇头,他实在不理解洛尔桑的师父为什么不传他这最为关键的一步,他更不理解手艺行当里这种千古流传的思想;
不过,经过这三个月的锻打,冷逸也终于明白了为什么成为锻造师、必须要先成为一名铁匠;
兵器终究是兵器,最原始的精髓永远不会变,但是要了解这种精髓,除了自己一遍遍的勤学苦练外,根本没有捷径;若非冷逸这三个月的努力,老龙就是给他说了那句话,他也照样听不懂;
在兵甲一途中,成为一名合格的铁匠的重要姓,不比领悟那最原始的本源内涵更低;
“呲……”想到这里,冷逸不禁倒吸一口冷气;
一方面是武学修炼需要废寝忘食;
一方面是锻造术需要勤学苦练;
可这一天只有十二个时辰……
冷逸突然感觉到一股莫名的压抑,他头一次感觉自己的时间竟然根本不够用!
“哼!现在才发现时间不够用?”就在此时,老龙不屑的哼声再度响起:“别着急,慢慢的你会发现,你的时间,会越来越不够用;”
“什么!”冷逸眼睛一瞪,不由的一声低呼;
“大呼小叫!成何体统!想要变强,你要学的东西多着呢;不要以为你脑子聪明就以天才自居;在修炼一途中,从来没有真正的天才!任何天才都总有一天会发现,自己就是个彻底的蠢材!”
老龙缓缓地说道,接着话锋一转、冷冷地说道:
“就像你,三个月才学会打刀,不是蠢材是什么?老夫倒要看看,你这废物究竟要花多久才能完全学会锻打刀枪剑戟、成为一名合格的铁匠!”
老不死的!
冷逸咬了咬牙没有吭声,确实,按照自己如今的进度,对比起未来不知多少要勤学苦练的东西,自己好像真的……
他大.爷的!
冷逸满头是汗的不敢想了……
很快,冷逸便赶到了西荒城外围,在一座山梁上,冷逸远远地遥望着西荒城那人来人往的城门,仔细地寻找着一切形迹可疑的人;
连死两名强手,其中还有一名嫡系人马;这样的事情无论是发生在西荒城还是西川,都不亚于在程家脸上狠狠地扇了一耳光;
而且,被人扇了耳光,却还不知道是谁扇的……
可以想象,这三个月,程家在西荒城和西川得掀起一场多大的风波,不知道多少势力不得不忍气吞声、无缘无故地承受程归云的怒火;
但是这一切都似乎和冷逸无关,这就是西大荒的好处,只要往西大荒一钻,就是程归云来了也只能无可奈何;
何况,冷逸如今正处于半年一个样的年纪……
哎,这不对啊!
冷逸一边想着一边看着,可看了半晌,却发现城门口一如往常,不但没有严加盘查的西荒城防卫,也没有程家的探子和家奴,甚至连一个形迹可疑的人都没有发现;
这才三个月,难道就此放弃了?
冷逸不禁眉头一皱,这是西大荒,程家虽然明知很难找到罪魁祸首;但是,作为堂堂西川程氏,怎么着也要大张旗鼓的盘查个一年半载、起码把面子做足吧?
可如今……
这只能说明,程家的大张旗鼓让某些同样处于顶级的势力误会他要干什么,因此引起了这些势力的联手抗衡,所以才不得不暂时偃旗息鼓;
究竟得多重要的事儿能让那些势力宁可误会、甚至不惜联手抗衡程家?
难道真的是生机水?
冷逸的眉角微微一剔,除了那虚无缥缈的生机水外,似乎只有程家想一统西川;但程归云肯定不会做那种玩火自.焚的蠢事……
“管他呢!很快什么事儿都知道了;”苦思无果,冷逸便不再多想,而是一路直奔西荒城;
就在进入城门时,冷逸还是发现了一两个形迹可疑的人,但是看那无精打采的样子,就知道这些人也是应付差事的;
而且,这三个月来,冷逸不仅个头长高了几分,而且肤色也由于高温的烘烤变成了铁匠特有的古铜色,身材也由于八千斤的三阶人力锤而不再显得那么削瘦;
如此一来,只要冷逸不背着一柄锤子招摇过市,谁能认出来他是谁?
就这样,冷逸进入了城门、很快横穿了西荒城,一路来到城郊的洛尔桑铁匠铺,见得冷逸再来,伙计很是热情地招呼着,似乎根本就不知道三个月前那场足以轰动整个西荒城的事件;
看来程家是真把这事儿压了下来;
不然,不可能查不到小爷来这儿买过刀,这伙计还敢接小爷的生意么?
冷逸心中彻底放下了心,而后拍出一张银票、要伙计给他准备各种样式的剑,接着大步走向火星四溅的铺子深处、直奔那个高大魁梧的身影;
“哟!大祈铁匠学徒!”
见得冷逸走进来,洛尔桑缓缓转过了身,带着一脸横肉不屑地扫了眼冷逸、接着又看了眼正在爬梯子的伙计,再度从那一脸横肉中硬挤出一丝笑意;
“小伙子三个月没见,个子长高了不少啊!嗯,这肤色,洒家喜欢;不像那娇生惯养的大祈人,一个个白净得跟娘们似的;”洛尔桑扫了眼冷逸,接着抱起双臂、下巴一昂不屑的说道;
“是不是你师父觉得洒家的手艺不错,再买点其他的回去学习学习?”
“呵呵!洛尔桑师傅的手艺不错,不愧是顶级铁匠;”冷逸很是实诚地赞美了一句,接着抽 出铁锤和那把刀坯、昂起下巴看着洛尔桑、接着话锋一转:
“只是,在下对洛尔桑师傅看不起我大祈铁匠略有不服,特来向洛尔桑师傅――”
“讨教讨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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