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吁!吁!”
就在冷逸刚刚逃走不多久,十几匹马喷着哈气停在了木屋前,十几个马贼熟练而默契地翻身下马、打着马灯四处警戒,顾大寿则带着两个马贼提着钢刀气势汹汹地冲入木屋;
“大当家的!那妖人已经跑了!”顾大寿很快便跑出了木屋大声喊道;
“哼!跑?老子看你能跑多远!”武渊抬了抬斗笠、看了眼地上那一连串模糊的脚印、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狞笑,似乎已经看见了一堆白花花的赏银;
“汪汪!汪!”
而就在此时,一阵犬吠打断了武渊,只见几条狗跑到木屋的侧面、对着一个不大雪堆一阵翻腾,武渊也似乎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大步跑去、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果然,除去表面的积雪、雪堆之下便是一层冻硬了的血迹,血迹之中,赫然是半具糟乱的黑狗残骸;
“黑子……我的黑子……妖人!”
看着那半具尸身、半具骸骨的黑风獒,武渊的脸色由青变紫、再由紫变黑,一丝冰寒的元气缓缓漫出身体、使得周围的马贼不禁背脊发凉……
“大当家的……”就在此时,顾大寿在仔细检查了一番狗尸后,一边将马灯靠近那还算完整的狗脖子、一边口舌发干地说道;
“黑子……黑子是被咬死的!”
咬死的?
一众马贼不禁紧张起来,瞪大了眼睛看向周围漆黑的荒山;
“咬死的?是狼群么?”武渊的眉头一皱,暗道自己有些敏感了,那妖人再厉害也终究是强弩之末,而黑子也不是那种只知道硬打硬拼的土狗……
但是,黑子再厉害,也架不住狼群的攻击;
一听“狼群”二字,众马贼更是绷紧了神经,一脸紧张地纷纷扭过头看向武渊,现场的气氛顿时变得恐慌起来;
这月黑风高的,纵然是一群底层修士碰到了狼群也生死难料,何况他们这些绝大多数都是凡人的马贼;
而且,能咬死黑子的狼群……
得有多大!
“不是被狼咬死的……”
然而就在此时,顾大寿却翻开了黑子那血管断裂、皮开肉绽的脖子,接着说出一句令人头皮发麻的话来:
“这牙印是人的!黑子是被人咬死的,然后……”
“被生吃了血肉!”
什么!
人!
众马贼闻言不禁浑身一个激灵,一个个难以置信地看向黑子的伤口,接着纷纷倒吸一口凉气;
咬死黑风獒、生吃血肉!
这妖人……
确定是人么!
“好一个妖人!”看着黑子那血肉模糊的脖子和残缺的尸体,武渊的面颊猛然一抽,只觉得口舌发干,这妖人的力量似乎超出了预料;
不过……
“上马!放开狗!继续追!”武渊猛然转过身一声大喝;
“大当家的,真的要……”众马贼闻言不禁脸色一白、纷纷扭头看向武渊;
“混蛋!瞧你们那胆子!”武渊狠狠地瞪了一眼众手下,接着翻身上马一声怒骂,“那妖人杀了那么多城防卫,又杀了黑子,还冻了一夜,他还能剩几口气!”
武渊吼完便一拉马缰、头也不回地带头追去,其余马贼大眼瞪小眼了一阵,也不得不绷紧了脸、纷纷策马,顺着那一连串的脚印狂奔而去;
在凄厉的北风下,一行人借着马灯微弱的光亮,一口气冲出十几里地、直到停在一片开阔的山洼边缘;
在马灯微弱的光亮下,死寂的山洼积满了白雪,使得这里看上去一马平川;若是不知这里是山洼,很容易将其当成一片开阔地;
很明显,这是一处背风的山洼,下多少雪积多少雪,根本不是那种暴露在寒风中的地方、积不了多厚的雪;
“大当家的,咋办?”顾大寿扯住马低声问道,同时紧皱着双眉看向地上那一连串的脚印;
只见积雪之中,那一串脚印越来越深,甚至从两行脚印变成了一条深深的沟痕,一直通往马灯照不到的黑暗之中;
从脚印变成沟痕,这只能说明山洼中的雪已经厚过了妖人的腰间;
虽然妖人的个头不高,但这种厚度的雪已经没过了马匹的膝盖,这将严重影响马匹的速度;
马贼之所以让人痛恨不已,却又连城主府都奈何不得,正是靠着奔马那惊人的速度;也正是有此依仗,他们这伙只有两名修士的马贼才敢追杀那妖人;
可是,失去了速度的马贼,还能比城防卫更强么?
何况,他们面对的还是一个诡异的邪修!
“哼!妖人,看样子你是真没剩几口气了;”武渊盯着那痕迹看了会儿,便是一声不屑的冷哼,接着伸手指向不远处的山头说道:
“你们看,妖人若是要躲过咱们,大可以直接上山头;难不成咱们还能骑着马爬山么?他既然选择了山洼,只能说明他已经没有爬山的力气了,所以——”
“都给老子绷紧了弦!继续追!”
武渊说罢一声低喝、猛然抖动马缰,率先带人进入山洼;
果然不出所料,山洼中的积雪厚度已经没过了马腿,前进的速度一下子降了下来;失去了依仗,众马贼的神经不由得绷得更紧了!
不过还好,一路上没有任何风吹草动,似乎那妖人早已无力还击,众马贼的心也逐渐放松了下来,直到……
“停!”
突然之间,开路的马贼猛然停住了脚步,接着有些哆嗦地回过头低声说道:
“两位当家的!痕迹……痕迹没了!”
“什么?没了!”
顾大寿的眉头不禁一跳,马上放眼望去,却分明看见十几丈外、那条深深的痕迹突然消失掉,再往前便是一片平坦的积雪;
“是不是掉山缝里了?”武渊看了看四周,并没有发现妖人的任何踪迹,于是略一思索后喊道:“都下马!过去看看,地上是不是有山缝!”
听得武渊一声令下,众马贼纷纷下马、打着马灯举着马刀小心翼翼地靠近痕迹的消失处;不知为何,众人总有一种后脑勺发凉的感觉……
妖人妖人,岂是随便谁都能称为妖人的?
果然……
就在到达痕迹消失处的一刹那,众马贼不禁瞪大了双眼、浑身一僵,胆小的甚至面颊一抽,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在昏暗的马灯下,那条痕迹的尽头竟然是一片平坦的地面,既没有山缝、也没有地洞,甚至连块石头都没有,只有两个脚尖向前、再正常不过的脚印而已……
似乎那妖人走到此处,便突然毫无预兆的消失了一般!
众马贼瞪大了眼睛四处搜寻,但目之所及处,除了漆黑的荒山和平坦的积雪外,便是一片瘆人的死寂!
真的消失了……
在朦胧而飘忽的灯光中,众马贼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中俱是充满了恐惧!
“怎么了?一个个看什么看!”就在此时,远处传来武渊不耐烦的喊声,把一群马贼吓了一跳;
“大当家的!”一名胆大点儿的马贼赶紧扭过头,口舌发干地冲武渊喊道:
“那妖人……”
嘭!
而就在此时,只听一声闷响、众马贼身边一片普通至极的积雪毫无预兆地突然炸开,荡起弥漫的雪雾!
而在那雪雾之中,一道小小的黑影犹如鬼魅般一跃而起,紧接着带着衣袂的破空声犹如如一道利箭般直射而出,随之一声森然的厉吼:
“狗贼!纳命来!”
突如其来的厉吼森然炸响,众马贼顿时浑身一个激灵,紧接着本能地顺声望去,而就在这短短的一刹那,那黑影便已然杀到近前!
“啊——!”
看着那黑影直扑而来,一个马贼顿时瞳孔紧缩,本能地想要做些什么,却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惊悚的尖叫……
嚓!
一声闷响、刀锋掠过;
随着一股鲜血激射而出、那马贼从脖颈到腹腔瞬间便多了一条深可见骨的伤口,接着便双眼一白、软软地瘫倒在地,手中的马灯也随之滚落而去;
看着同伴连格挡的动作都来不及做出、便瞬间倒下,其余马贼顿时脸色煞白如纸、胆小的甚至忘记了手中的马刀是干什么的!
哼!一群狗贼,没有了马,你们算个什么东西!
看着那些马贼面容呆滞、毫无传说中的彪悍,冷逸的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冷笑!
嚓!嚓!嚓!
又是三声刀破皮肉的声音,就在众马贼呆滞的电光火石间、又有三名马贼在鲜血四溅中软软倒下……
“啊!妖人!给俺去死!”
终于,当一股冰凉的鲜血溅在脸上时,一个马贼反应了过来,随之发出一声苍白的喊声、举起马刀就要冲上前去;
然而,厚厚的积雪却严重限制住了他的速度,虽然濒死的恐惧让他爆发出了前所未有的力气,但是……
嚓!
“慢得跟蜗牛似的!”
当又一片血光飞溅之时,冷逸已经和其错身而过,只是不屑地冷哼一声、看都不看那趴倒的马贼一眼、继续纵身一跃,在又一个马贼惊恐的目光中再度挥刀——
而就在此时,一声厉喝突然炸响:
“妖人!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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