蒸汽狂潮 第一百九十五 亡者

“啊……该死的混蛋，为什么？为什么？他应该死掉的，应该死掉的，他为什么还能够有能力杀我？为什么他还能顺利的逃走？”李昊坐在地上恼怒的咆哮，脸色因为惊恐变得煞白，只是没有人回答他。

相似的质问也在猩红古堡大殿里回荡，也是同样的没有人回答，因为连卡洛琳心里也满是疑惑，不明白影是如何做到的？

而在弥漫着死亡气息，昏暗的林中之城密道里，影一边缓缓拔出贯穿胸口的长枪，一边虚弱地说：“原因很简单，因为早在进入黑暗神殿之前，我就已经没有了心，没有心的人，又怎么会因为胸口被贯穿而死呢？”

“没有心……”影的回答让诺科和克里斯汀感到震惊。

而那两只跟进来的小老鼠，则是用一种看怪物眼光看着影，两只小老鼠心中在想，这些外来人果然各个都很可怕，一个控制灵魂的女人，还有个竟然没有心。

倒是诺科很快冷静下来，借着自己释放出的冰焰打量影，试探性地说：“你没有心？那么你也是个亡者？”

“亡者”其实并非林中之城密道才有，亡者是一些已经死亡的生灵，但他们却还活着，亡者之中包括那些没有血肉的骷髅，浑身腐肉的活尸，还有以灵魂形态存在的幽灵，便是血族也一度被视为亡者一族。

只是后来血族认为他们更加高贵，所以将自己从亡者一族划出，觉得他们是真正的生灵而不是所谓低等的亡者。

影听了诺科的疑问，摇了摇头说：“不，我不是亡者，我的心其实只是寄放在某个地方，而我的躯体也并非不死。若是头部被打爆，我照样还是会死的，呵呵……咳咳咳……”

影的嬉笑牵动身上的伤口。令他忍不住开始剧烈咳嗽起来，甚至有鲜血伴着他的咳嗽从嘴角流出。

诺科见状伸手扶住影。笑骂道：“都这种时候，你还有心情笑吗？不过，难得会看到你如此开心的笑。”

“是吗？”闻言影又再次咧了咧嘴，只是因为害怕牵动伤口，这次没有笑出来，“我能够死里逃生，而且差点就杀掉那个猩红古堡的小子。难道不该笑一下吗？”

看到影似乎又想要笑，诺科赶紧按住他说：“好了好了，你还是别笑了，万一你没有被杀死。反倒在这里笑死了，那岂不是得不偿失？”

“噗，哈哈哈……”听到诺科这句打趣，克里斯汀和两只小老鼠忍不住大笑起来。

随后连诺科和影也大笑起来，不过影刚笑了几声。就咳嗽着叫嚷道：“咳咳咳，该死的诺科，你难道不知道这样很疼吗？”

经过一段时间的大笑过后，众人都渐渐平复下来，诺科从腰间皮囊里拿出药水和绷带。一边给影清理包扎伤口，一边问：“影，你的心究竟放在那里？”

影沉默了许久，最终说出了一个让所有人都惊讶的答案：“那颗心在鲁修斯父亲那里。”

“什么？在鲁修斯父亲手上？”

“哦，天啊，影，难怪你总是对鲁修斯言听计从，而且我总是觉得你似乎对鲁修斯有种独特的谦恭，原来，原来是因为这样？”

听了克里斯汀的话，影却很坚定地说：“不，不是因为我的心在鲁修斯父亲手上，我才会对鲁修斯那么恭敬。”

停顿了一下，影仿佛想起了许多过往，良久才说：“其实，我和鲁修斯自小便在一起，可以说我们是一起长大的，也可以说是我带着他长大的，直到后来我被送去黑暗神殿，他和他的父亲消失无踪。”

克里斯汀想了想忍不住说：“我听说，鲁修斯的父亲，也是为天位圣阶的存在，似乎非常强大，而且是曾经与教廷作对，兄弟会的首领，后来兄弟会被教廷联合神殿清除，有人说他战死了，也有人说他逃了，不过后来在圣域里看到他父亲，看起来当初他父亲应该是没有被教廷和神殿杀死。”

提起鲁修斯的父亲，影脸上浮现出崇敬的神色，低声说：“不错，鲁修斯的父亲的确是兄弟会的首领，也是兄弟会的创建者之一，而且他也的确是一位天位圣阶，能够与布莱诺斯城那位神明媲美的存在。”

“难怪，难怪鲁修斯那样的强大，原来他有个那么厉害的父亲，还有，当初我老师让我离开神殿的时候，让我如果遇到鲁修斯，一定要选择追随他，现在想来，恐怕也是因为他父亲吧？”

对于克里斯汀的猜测，影却直接给出了答案：“呵呵，其实原因很简单，因为我们的老师，都是兄弟会的一员。”

“什么？他，他们不是神殿执掌者吗？怎么，怎么可能是兄弟会的一员？如果是那样，当初兄弟会怎么会被教廷和神殿联手铲除掉？”

没有等影开口为克里斯汀解释，诺科却抢先开口说：“很简单，当初教廷的力量很强大，整个西大陆几乎没有任何敌手，而且神殿中我们的老师虽然是执掌者，但背后还有那些寄居在神殿的神明在掌控着，所以为了保住兄弟会火种，鲁修斯的父亲选择牺牲自己。”

克里斯汀闻言忍不住嘀咕道：”唔，好吧，鲁修斯的父亲，还真是如此伟大，为了保住兄弟会其他人，选择牺牲掉自己？不过看起来他也有把握，否则怎么可能在教廷那位手下活下来？”

“哎，天位圣阶的力量，不是我们可以揣摩的。”影和诺科几乎同时放出异口同声的叹息。

很快，影胸前伤口包扎好，只是影受的伤很重，暂时还没有办法那么快恢复，整个人也显得异常的虚弱。

诺科让克里斯汀和三号、四号留下，他则带上两只小老鼠向前探查情况。

在诺科离开了之后，克里斯汀看着三号和四号有些恼怒地说：“喂喂，你们两个铁疙瘩，平时你们不是说自己很厉害吗？刚才你们为什么没有出手？如果你们肯出手的话，影肯定不会受这么重的伤。”

三号和四号面面相觑。而后三号站出来说：“对，对不起，我。我们没有得到命令，所以不知道应不应该出手。”

听到三号和四号的回答。克里斯汀恼怒的站起来，冲到三号和四号面前，用力敲击他们两的金属脑袋骂道：“笨蛋，笨蛋，你们怎么会知道保护鲁修斯的？为什么就不知道保护我们呢？”

三号和四号头被敲的“砰砰”响，可是两个机械人仍就站在那儿一动不动，并且不时还歪着头想想。似乎不是很明白克里斯汀的意思。

影见状挣扎着想要起身，可是发现自己根本就站不起来，只好对克里斯汀呼喊：“好了，好了。你别怪他们两，我听鲁修斯说，他对他们进行了改造，给他们装上了机械之心，他们需要慢慢进化。才会变得和贝露蒂一样。”

克里斯汀停下手，扭头蹲下来扶着影重新做好，问：“机械之心？自己进化？那是怎么回事？”

影重新调整坐姿让自己更舒服，而后向克里斯汀解释说：“鲁修斯说，他不希望他们只会服从指令。想要让他们进化的和贝露蒂一样，所以给他们撞上机械之心。”

“变得和贝露蒂一样？可是现在他们好像比之前还要笨呢，如果是贝露蒂的话，刚才肯定会出手救你的啊？”

影打量着嘟囔着嘴的克里斯汀，他突然发现取下斗篷帽子的克里斯汀，不再像以前那样善于自己思考和分析，而是变得像个小女孩，什么事请都不愿去动脑子，将一切问题都交给身边的人。

不过，影反而觉得现在的克里斯汀，更加像个女孩子，而且很可爱，他则很仔细解释说：“鲁修斯说，他们需要进化，需要去经历和了解很多东西，才会慢慢变成贝露蒂那样，所以他才会让他们两跟我们来。”

“唔，可是带着这么两个笨蛋有什么用？本来我们的任务就很危险，难道还要让我们去教他们该做些什么？什么事情不该做吗？”

这次没等影解释，四号站出来说：“不，不用的，我们只要看过，机械之心就会自动运转记录，所以下次遇到那些人，我们一定会主动出击，不用你们让我们去做。”

克里斯汀闻言忍不住又站起来，“砰砰砰砰”对三号和四号的金属脑袋一通猛敲，然后说：“还下次？哼，鲁修斯分明就是让我做你们两的试验品。”

三号和四号站在那儿，像是做错事的孩子，低着头任凭克里斯汀敲打，一句话也不说也不会去还手。

看到克里斯汀敲打许久，三号和四号都没有反应，影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制止：“行了行了，他们两好不容易有些记忆了，你回头再把他们两给敲傻了怎么办？”

听到影如此说，克里斯汀果然停下手，可是克里斯汀刚停下手，却听到三号说：“不，不会被敲傻的，我们的机械之心在运转，会把一切都记录下来的。”

得到三号这样的回答，克里斯汀掐着腰回头看着低着头站在那儿的三号和四号，感到有些哭笑不得，想要继续敲打却又下不去手。

恰在此时，两只小老鼠的尖叫声远远传来：“救命啊，快跑啊，那些，那些亡者来了，快，快点跑，跑啊。”

伴着小老鼠尖叫声，影和克里斯汀惊恐地望过去，很快看到两只小老鼠呼哧呼哧向自己这边奔跑，同时在他们身后是手握冰焰照亮的诺科，而在诺科的身后，则是一群密密麻麻的光点在闪烁摇曳。

很快诺科和小老鼠已经跑到近前，诺科见到克里斯汀和影还没有动，赶紧大吼道：“快跑，你们还愣着干什么？三号，四号，给我背上影，赶紧跑。”

三号和四号反应最快，急忙上前要将影给背起来，可是没等他们碰到影，克里斯汀突然拦住他们两，然后指着诺科身后紧追不舍的光点说：“别，三号，四号。现在是你们大显神威的时候，却把那些亡者给解决掉。”

这下两个截然相反的命令同时到来，让三号和四号顿时犹豫起来。两个机械人面面相觑，相互交流起来。

三号说：“我们应该听谁的？”

四号说：“当然应该听诺科阁下的。你忘记了？鲁修斯殿下说过，我们要听从诺科阁下的命令。”

“可是我觉得这种时候，我们应该去进攻，我们不怕那些亡者的，而且我们现在似乎没有路可以逃了。”

“你忘记鲁修斯殿下的交代吗？我们要听诺科阁下的话，一切行动要以诺科阁下命令为准吗？”

四号如此说，三号顿时有些犹豫。旁边克里斯汀见状想要阻止他们。

可是没等克里斯汀开口，三号突然问四号：“四号，你难道不想战斗吗？我们可是为战斗而生的，就这样逃跑可不是我们的生存价值。”

四号迟疑片刻。抬起头坚定地说：“对，我们是为战斗而生的，我们应该战斗，不应该逃跑，好。三号，我们上，战斗吧。”

下一刻在克里斯汀兴奋的叫嚷声：“耶，真是太棒了，三号。四号，赶紧上，战斗吧，让那些亡者见识见识你们的厉害。”

以及诺科颇为恼怒的叫骂声：“该死，你们两个家伙发什么疯？什么为战斗而生？该死的，你们给我回来，妈蛋，你们两个混蛋，给我回来，不要去，那里有成堆的亡者，你们以为你们能打得赢啊？”

可是三号和四号并不理会诺科叫骂，疯狂向着诺科身后冲去，眨眼间便已经没入那群红色的光点中。

“嘭嘭嘭，突突突……”随后伴着一阵震耳欲聋的枪炮声，黑色的密道里火光四射，将整个密道给照得通明。

透过那些火光映射，诺科、克里斯汀、影和两只小老鼠，看到三号和四号冲入那群亡者群，手中变换出各种枪炮，毫不客气对那群追赶诺科的亡者一通凶猛打击，将骷髅和活尸炸得四分五裂，将那些幽灵直接震散。

短短片刻时间，已经将那群亡者大军给消灭干净，待到三号和四号缓步走回来的时候，诺科等人全都是目瞪口呆。

良久，克里斯汀缓过神来，冲上前去对两个金属人的头又是一顿猛敲，同时嘴里叫骂着：“该死，你们两这么厉害，为什么在外面的时候你们两不出手？”

三号和四号仍旧低着头被敲，不过三号却低声问四号：“四号，为什么我们遵从克里斯汀阁下的命令，还会被敲呢？”

四号沉默了片刻，低声回应：“三号，这可能也是一种奖赏吧？你看克里斯汀阁下什么时候敲过别人呢？”

三号愣了一下，而后突然抬起头站直身体，并且对四号说：“四号，既然是奖赏，那我们应该站直了接受，贝露蒂大人不是说过，接受奖赏的时候，应该抬头挺胸的吗？”

闻言，四号低头想了想，觉得三号说的很有道理，于是也学着三号的样子，昂起头像个接受荣誉士兵一样站直身体。

而看到三号和四号的样子，听到两个机械人搞笑的对话，包括克里斯汀在内的所有人都愣住了，满脸不可思议打量站得笔直的两个机械人。

“哈哈哈哈……”下一刻，诺科、影和克里斯汀几乎同时仰头大笑起来，笑声在瞬间震动了整个密道。

而那两只小老鼠则已经笑得倒在地上不停打滚。

不知笑了多久，诺科隐约看到不远处两个光点缓缓靠近，诺科知道那是亡者的眼睛，立刻警惕起来。

但是没等诺科下令三号和四号动手，那对光点处传来个颤抖的声音：“各位，各位别动手，是，是陛下让我来请你们的过去，我们没有恶意，陛下至是想要和你们谈一谈。”

听到那亡者的话，诺科等人面面相觑。

沉默了许久，诺科阻止打算出手的三号和四号，让他们把影给小心背上，对那个传话的亡者说：“行了，你带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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