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斯季默被枪声从睡梦中惊醒,他支起上半身,疑惑的问同样刚爬起来还睡眼惺忪的詹姆斯:“怎么回事?”
“不知道,”詹姆斯摇摇头,“不过这种时候首先穿衣服拿枪准没错。”
两人马上行动起来。汉斯季默睡下之前只脱了外面的装具和鞋子,这会儿手忙脚乱的把武装带之类的东西往身上套。詹姆斯干脆连装具都没脱,只是把装弹夹的皮夹子之类的有硬物的东西给卸了。
这会儿看汉斯手忙脚乱的往身上套东西,詹姆斯嘲弄道:“你看你,这是战场,随时可能有突发状况,怎么能脱下装具睡觉呢?现在慢吞吞的,要是英国兵夜袭来了你只能不带武器跑了!”
正说着呢,沃尔夫一下推门进来,大声喊:“英国人来夜袭了!西边枪声特别密集!”
詹姆斯瞪着沃尔夫,高声惊呼:“你怎么这么快准备好?”
“我就没脱装备,抱着枪睡的。”沃尔夫耸了耸肩,“别说这个了,快出来,我们跟随的部队都集合了。”
詹姆斯赶忙拿着装备跑出门,汉斯还在那对付武装带的结扣,看同伴出门急了,按了好几下没按上,干脆丢掉武装带,拿起弹夹包和木柄手雷包提着自动步枪就出去了。
汉斯刚出门,就看见一群装甲猎兵正在向同一个方向前进,他的两个同伴正在路边拼命向他招手。
汉斯跑过去,张嘴就问:“我们要撤退吗?”
“不,好像是打算把夜袭的英军打回去。”詹姆斯耸耸肩,“只能跟着上了,妈的黑灯瞎火的怎么分得清英军和友军?”
“很简单,”路过的装甲猎兵说,“开火的时候是连发的就是友军,单发的就是英军。”
“那敌人要是还没开火呢?”
詹姆斯反问,那位装甲猎兵却只是耸了耸肩。
这个时候汉斯终于把装备都挂在身上了,他拍了拍詹姆斯的肩膀说:“那就露出头去,让他们先打一枪。”
“你才让他们打一枪呢。”
“英军火力很烂,黑灯瞎火打不到你的。”汉斯说着小跑着跟上装甲猎兵们,沃尔夫和詹姆斯也马上照做。
这时候离他们不远的地方人型的身影站起来了,来自魔导装甲的光芒驱散了夜色,紧接着魔导装甲打开了大灯――夜战中魔导装甲身上魔导元件的光本来就会暴露它们的位置,所以战姬们往往干脆开大灯给常规部队提供一些照明。
“现在就不用担心该不该开火了。”汉斯对詹姆斯咧嘴一笑,后者没鸟他。
三人跟着装甲猎兵们一道投入了对英国人的反击中。
**
东方天空显现出鱼肚白的时候,一直萦绕在汉斯季默耳边的枪声终于消停得差不多了,偶尔传来的射击声都在很远的地方,显然一晚上的战斗已经结束了。
汉斯把枪靠在路边的小石墙上,自己也挨着石墙坐下,摘下钢盔用衣袖擦着额头上的汗。随着兴奋逐渐冷却,倦意袭上他的心头。
詹姆斯在离他不远处查看一具英军的尸体。
汉斯看着自己的战友把那英国人的手表扒下来,戴在自己手上。他忽然觉得自己也该去搜刮一下战利品,就站起来,走向另一具英军尸体。
朦胧的夜色中汉斯看不清这尸体被打中哪儿,也看不清尸体的面容――唯独尸体那双不瞑目的眼睛,他看得格外的清楚。
汉斯面对尸体,竟然一时不知道该如何下手搜刮――毕竟这还是他第一干这事儿。愣了一会儿后,他才想起来自己应该先确认英国人有没有戴手表。他翻起英国人的袖子,手表金属外壳的反光让他喜出望外,他摘下手表拿在手里观察了一会儿,才咒骂道:“妈的竟然是德国货,铁定是从德国人手里搜刮来的。”
汉斯骂完才想起来自己不是纯种德国人,他嘀咕了一句“让我来好好利用它吧”,就把这手表戴在手腕上。
接着汉斯开始翻找那英国人的军装,他找到一支钢笔,拧开一看发现笔尖竟然是镀金的。
“赚到了。”汉斯的嘴巴都快咧到耳朵边上了,他把钢笔盖好,塞进自己的兜里,把其他口袋都找了一遍。接着他打开英国人衣领的扣子,把手伸进军装内侧翻找内袋,这一次他摸出来一个皮夹子。
皮夹子里面有几张英镑,一张便签纸,纸上的字迹已经褪色,完全看不出写着什么。接着汉斯把皮夹子翻过来,发现在皮夹子另一侧装着一张照片。
照片上是一位漂亮的女孩,女孩散发着贵族少女特有的气息――好吧,汉斯想,不管哪一位少女穿上那套华丽的长裙,看起来都会散发着贵族少女特有的气息。不过少女的美貌货真价实,让汉斯觉得少女就算穿上朴素的女仆装也一样会给人一种贵族的印象。
汉斯盯着少女看了好一会儿,连战友来到身后都没有察觉。
“真漂亮。”
沃尔夫的声音让汉斯的目光从少女的照片上移开了一小会儿,但马上又像被磁石吸引一般回到少女身上。
“是他的女朋友?”詹姆斯也加入对话,“真可怜,那么漂亮的女朋友。”
“也许是夫人。”沃尔夫说。
“别闹了,那么年轻的女士不可能结过婚,最多是未婚妻。”
詹姆斯你一句我一句争论得正欢,汉斯重重的叹了口气:“不管是什么,现在他都不可能和她相会了。”
汉斯似乎打算把照片塞回皮夹子里,却猛然发现照片背后有一行字。和便签纸上的字迹不同,这行字虽然看起来经过了相当长的时间,但却依然清晰。
那是伦敦的一个地址,以及一个女孩子的名字。
汉斯季默注视着那行字,沉思了好一会儿之后,他改变了主意,把皮夹子扔下,照片塞进了他的口袋。
“等这场战争结束,我要去伦敦见一下这位可怜的女士。”汉斯这样对自己的两名同伴说。
詹姆斯和沃尔夫对视了一眼,后者建议道:“那你应该多搜刮一点他的遗物,到时候交给那名女士。”
汉斯想了想,点了点头,再次开始翻弄英国人的尸体。
这时候沃尔夫疑惑的说:“你看这家伙,帽子上有两个帽徽,这什么意思啊?”
“不知道啊,”詹姆斯微微弯下腰,看了眼那人的帽子,发现果然两个帽徽,“真的两个啊,太奇怪了。难道是打赌的时候把其他部队的帽徽给赢过来了么?”
“那被他们赢的那个家伙帽子上戴什么?用粉笔画一个吗?”沃尔夫更疑惑了,“你这说不通啊,我觉得应该是这样,他有个好朋友挂了,于是他从好朋友的脑袋上拿下这个帽徽,准备和好朋友一起迎来胜利。我知道这种展开,酒馆里的说书人总这么说。”
两人进行没营养的争论的时候,汉斯从英国人随身的包中翻出一本日记,他翻开日记本,开始阅读里面的文字。
片刻之后他阖上日记本。
“怎么,才看了几页就不看了?”沃尔夫十分好奇。
“我不该看这本东西,”汉斯季默用沉稳的声音说道,“这是逝者重要的记忆,而且只有那位女士才有资格继承这记忆。”
“搞毛啊,突然表现出这么有学问的样子。”沃尔夫用力拍着汉斯的肩膀,“别装了,我看你和我一样是工人吧,这厚实的肩膀,嗯,你是钳工。”
“不,我是音乐学院的学生。”
汉斯说完,沃尔夫大张着嘴愣住了。
“他真的是。”詹姆斯在旁边为好友背书。
“随便啦,”沃尔夫摊了摊手,“现在我们是不是应该补一觉,你看猎兵们都开始休息了。”
汉斯看了眼猎兵们,发现他们确实都靠着战车和墙壁等闭上了眼睛。
汉斯季默撇了撇嘴。
“我发现我越来越习惯于在满是尸体和硝烟的味道战场上入睡了。”
“你最好祈祷不要变成没有尸臭和硝烟就睡不着的习惯。”詹姆斯说着伸了个懒腰,而沃尔夫已经自顾自的跑到墙边坐下,开始闭目养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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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前线的普通士兵三人组开始休息的同时,林有德从睡梦中醒来。
他伸手摸了下身边,正好抓到柔软的东西,紧接着狐狸发出风情万种的呻吟。林有德又把手伸向另一侧,这一次却抓了个空。
他睁开眼睛,看到茜茜正坐在梳妆台前,闭目养神。
“起来这么早?”
“要平复一下心情,我预感今天会有大战。”
茜茜的话音刚落,大门就打开了,已经穿戴整齐的薇欧拉进入房间,看了眼房间里的三人道:“昨天晚上英军出动了精锐部队事实夜袭,似乎打算打乱我们的进攻步骤。我们可以确认敌人出动的部队包括几支所谓的双徽部队,我们的装甲猎兵挡住了攻击,并且用小范围的钳形攻势歼灭了部分英军。”
“那是故意要让我们以为他们打算稳住防线然后走荷兰撤退。”林有德坐起来,一边伸手去拿裤子一边说道,“他们不知道我们在厌战号没出港的时候,就已经掌握了他们的意图。这是单纯的情报的胜利。”
林有德穿好裤子,环视自己的妹子们,深吸一口气:“前戏都结束了,今天白天的战斗就看你们的了。任务很简单,竭尽全力取得优势,破坏敌人的装甲,消耗她们的精神。”
“放心,交给我们吧。”一直躺在床上的狐狸伸起一只手,轻轻晃了晃,懒洋洋的声音里充满了成竹在胸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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