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宝宗的传承,确实博大精深啊!”
见到台上诸人如此表现,就连李晚和妙宝散人等人,也禁不住暗自惊叹。
炼器师,宝尊,金师,纹师,偃师……
这些种种,包含了万千修士梦寐以求的,无论是技艺,实力,还是名位,长生,都在其中。
毫无疑问,这些演示必将得到在场不少修士的认同,欣然加入其中,而率先垂范之人,又难免影响到其他犹豫不决之人,引动风潮。
一旦大势形成,这次的岘山大会,便要成为灵宝宗的独角戏,再也没有器宗众人表现的余地。
“宗主,似乎有些不妙啊,这灵宝宗,竟然把他们拥有的诸多传承和旁门道统都公布了。”
这也是不少人始料未及的,一直以来,灵宝宗远处中州,大家对他们的了解,除了器宗圣地这个响亮的名头,就很少再有其他。
就是一些号称高手的本土大师们,如今一见这些闻所未闻的法门和道统,也有种心惊肉跳的感觉。
天南器道,开眼看天下,实在太少了,与灵宝宗的差距,也是实实在在,短时间内无法改变的。
不少人把希冀的目光投向李晚,希望他们的宗主,能够拿出切实可行的办法。
李晚见得众人如此,便知道他们信心并不是很足,温言安慰道:“各位放心,之前商议,灵宝宗提出要率先展示,我也是考虑过的,这些法门和道统,我也早已知晓。”
“宗主考虑过?”
“对了。当初两宗商议岘山大会的章程,灵宝宗提出要率先展示,宗主也没有反对,莫非,当真是有所意料?”
“宗主准备了什么奇谋,能够逆转这局面?”
众人暗自商议。
不久之后,终于轮到了器宗。
“现在。有请器宗各位大师,展示《道纹录》金书,及拓印秘法……”
自有司仪,按照既定章程通报器宗将要展示之物。
听得通报,庞维和方博面上,显露出几分异样的神色。
方博是教授门徒经验非常丰富的宗师高手,见状说道:“这些东西,的确是器道基础,但可不是什么展示的好手段。对外行人而言,个个道纹都似蝌蚪鸟迹,禁制法阵,也似鬼画符一般,能有什么用处?”
庞维冷笑道:“且看他们葫芦里面卖的什么药!”
器宗新立,并不会有太高深绝伦的东西。除了那本命法宝之道,还真没有几样能够入得他们眼的。
至于渡劫法宝等物,高深则高深。但却根本不是寻常炼器师能够涉及的,就算展现出来,新人弟子们,也未必能看出什么门道,还不如不提。
却见这时,李晚微微一笑,嘴唇翕动,对身旁一名门徒说了些什么。
那门徒应诺一声,便跳下台,飞快跑向不远处。一个被布幔遮挡,蓬盖掩住的地方。
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是一个巨大的转盘。上方层层叠叠,摆放着手臂粗细,图文印章般的方正断柱,每一根断柱的顶部,都似雕刻着繁复的道纹印记。
另外,各有刀,剑,衣,裳,绫,环,旗,幡,帐……诸多字迹,显露在另外几个方台上,似有深意。
“这是什么东西?”
乍一见到这如林耸立的众奇物,就连见多识广的庞维和方博,也不禁微愕。
“我器宗,素来秉承上古器宗正统,通晓《纹典》万千器道道纹和法阵禁制,门下七大派,分设刀兵,衣甲,幡帜,炉鼎,文宝诸部,各有有斩杀,抵御,收魂,罗织,布阵,炼化,储存,镇压,封印,通灵,无穷妙用;并有法宝与宝材品鉴,锻造,祭炼,保养,修复之法传授,浩瀚渊远,博大精深……”
“凡入本宗者,以能够炼制珍品法器为合格匠师,可担当作场场主,统领学徒,杂役;炼制珍品真器者,晋升正式炼器师,发放认证文牒,获赐真传弟子推荐名额;炼制珍品宝器者出师,可获众家客卿供奉推荐,及参加大师评定会推荐名额。”
在众杂役搬动那些巨大转盘和金色图章的时候,器宗执事满怀热情,给台下弟子宣讲了本宗传承之法和各自身份名位的设立。
此时的器宗,已经摒弃过去本土大师名位泛滥的做法,维护了自己的权威。
不过庞维和方博很快便注意到,器宗设立的各弟子层级,还是着重凸显了天南地界的工坊作场部分,能够给予更多的低阶弟子出路!
不唯只是灵宝宗,就连北荒器道,东海器道,往往也并不重视这些低阶弟子,因为他们大多都是杂役学徒之流,影响力微弱,本身并没有什么影响大局的能力。
又再听得器宗所传诸法,竟然自称浩瀚渊远,博大精深,庞维和方博,面上不禁也泛起几分怪异的诡笑。
“真是王婆卖瓜,自卖自夸!天南器道除了出个李晚这般人物,还到那里去寻高深技艺和上古传承?”
“真是会往自己脸上贴金,竟然自号是上古器宗正统?”
此时,器宗所展现出来的旁门诸法,各部科目,跟灵宝宗,都是大同小异的,不过也正因为如此,灵宝宗众人,绝不愿意相信。
在他们印象中,天南器道无疑是落后和弱小的代表,这些年来,倒是从本宗学到了不少东西,但是本宗,一直注意保护各部精髓,并没有把最关键的部分流传出去。
就算天南诸人在什么地方发掘遗迹,得到了前辈高人的秘传,也必定是残缺浅薄的,不可能形成完备的道统传承。
这般说法,无非便是自吹自擂,糊弄外行而已,一戳就能够破去。
有灵宝宗随行弟子当即便道:“方宗师,天南之人吹得厉害,用不用拆穿他们?”
方博摇头道:“不必,且看下去就是。”
与众弟子所思不同,方博更加愿意静观其变。
在场这么多双眼睛盯着,若是有什么浅薄疏漏之处,被人挖出来,器宗必定沦为笑柄。
他并不打算让自己灵宝宗之人出面,显得缺了器量。
果然,在器宗众人介绍了自己的传承之后,一些对器道略有了解的修士,禁不住对此表示怀疑。
他们倒不是故意拆器宗的台,而是器宗在此之前,并没有表现出丝毫传统大宗的特质,乍一说到博大精深,难免无法令人信服。
更有人认为,这些都是传承自灵宝宗的东西,不应该在这时候拿出来,当作自家的传承。
却见那器宗弟子淡淡一笑,自豪说道:“道友此言差矣,这些东西,都是由我家师尊,李宗师带来的,若非如此,师尊原本只是寒门出身,又怎么会一跃崛起,成为闻名于世的宗师高手?”
“原来这些都是李宗师带来的传承,怪不得……”
“李宗师门下,有琥山十杰,各自擅长不同,确实是有博大精深的气象。”
“我也曾经听闻,虎丘道场,人才济济,有七十二贤才,三百精英……”
庞维和方博等人见状,面色微变。
他们不曾想到,器宗竟然还有此一说。
“这怎么可能,那些宗师高手,难道就那么乐意当李晚的陪衬?”
“竟然把一切功劳都往李晚身上引?他们就那么亲密无间,不计较名利?”
这种答复,却是灵宝宗众人一时没有想到的。
灵宝宗内,山头派系林立,各大道场和灵峰之间的关系,远比外人想像的还要复杂,以致他们一时也没有想到,器宗竟然会刻意淡化其他宗师,全力抬举李晚。
不过,李晚还当真是个天南器道的异数,很多人也早已经有过猜测,他是不是从那里得到不得了的强大传承。
如今,果然变相承认了。
就在这时,李晚突然站了出来,面带笑意道:“各位道友,想必你们已经十分好奇,本宗传承,究竟都有哪些奥妙,我们这就当场演示一番,不过,我们器宗这些秘法,并不单只是技艺高超者可以施展,更能令一窍不通者,亲身体验其奥妙,现在,我们便打算从在场的各位当中抽选一些有志之士,亲自参与炼制!”
“什么,当众抽选,参与炼制?”
乍闻李晚之言,在场诸人,全部震惊。
器宗这一举措,显然是想要通过众修士的亲身体验,感受炼器的奥妙所在,更激发他们对器宗道统传承的兴趣,在犹豫不决间倾向他们。
不过,炼器可是一件精致细腻的活计,不要说外行人,就算是学艺多年的学徒,没有真正的炼器师督导指点,也不可能炼制出一件完整的成品出来。
器宗之人,就不怕弄巧成拙,把这好好的登台演示,变成一出闹剧?
还是他们当真有什么办法,能够在极短的时间内教会一窍不通之人,令得其能够亲身参与。
要知道,在场有这么多双眼睛盯着,若只是帮忙搬搬抬抬,煽风点火之类的,可不能得到认可。
就连灵宝宗的庞维和方博等人,也禁不住愕然,但很快,他们就把目光投向那巨大的转盘和金色图章,这一次,却是越发细致地打探起来。
“难道,他们在这里面动了什么手脚?”
庞维突然想起一事,心中暗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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