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仙很乖,基本上往沙上一放,就不用看她了。王不负继续安排着接下来七天的事情。他打算这次放个国庆假,用整个国庆拿来陪夏瓷,顺便解决住的地方。现在再加上带仙仙。
他联系了一家专门为富豪选址的中介公司。这家公司很专业,风水啊,升值啊,便利啊,景观啊,能给考虑得面面俱到。
那家中介公司属于半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的。面对王不负这样的大客户,特别用心。只是王不负的要求很高,也很奇怪。
王不负是按着夏瓷的理想来的。夏瓷很憧憬地说,要住很大的房子,要有很多的花草,要经常能听到小动物的叫声。
中介公司从九月就开始在南江到处挑,最后终于找到了几处。
于是王不负和他们商量好,在十月一日早上八点,一同去看房。
夏瓷期待得不行,连睡觉的时候笑醒了好多次。看到她这样开心,王不负也特别的满足。
十月一日早上。
夏瓷昨晚一直傻笑到两点钟,才迷迷糊糊地睡了,结果早上不到六点就又醒了过来。和小孩子第一次被大人带去主题乐园一样。
她起来后,也不吵醒王不负,轻手轻脚地去洗漱。确认自己的脸干干净净的后,她就趴在床边看王不负,看着看着就忍不住小声地笑。
老这样,王不负自然就醒了,一睁眼就看到粉雕玉琢的夏瓷,两人四目相对。
夏瓷没有丝毫羞涩的摸样,眼睛里满满都是的笑意。甜得不行。
“早,小公主。”王不负说完,立马就捂住自己的嘴,问:“我嘴巴不臭吧?”
男人嘛,总是期望自己的形象在女孩子的心目中高耸入云,没有任何缺点的。
“没闻到。”夏瓷说。
王不负自己都闻到味了,万幸没让夏瓷闻到,不然就糗死了。他捂着嘴说:“等我下,我先刷牙洗脸,然后给你做早饭。离八点还早呢,你要不再睡会?”
“睡不着。”夏瓷笑嘻嘻地说。
王不负也笑起来,他把趴在自己身上的仙仙举起来,塞进毛巾被里。这丫头死活睡不惯木板床,非要用王不负的身子垫着。
男人的骨头那么多,怎么也比木板要硌人,所以仙仙最初是想用夏瓷的身子当垫子,结果夏瓷嫌她重,压得难受。
王不负开始也觉得透不过气,半夜经常会惊醒。但经常这么睡,也就习惯胸口压个十几公斤的小家伙了。
他去卫生间洗漱。之前柳霓花回来时,把他的洗漱用品全扔了。他后来又重买一套。卫生间的架子上,三个陶瓷杯摆在一起,就好像一家人似的。
大魔王本来打算在国庆回南江的。她要是回来,王不负的计划就全乱了,好说歹说,让她留在东北,继续在别的省建立“抗日老兵之家”。
事实上,柳霓花自己内心也害怕回来,怕见到“疯疯癫癫”的夏瓷。她对女儿束手无策,越相处,就越感觉无力。
她现在可以每天和女儿打电话,从交流中,感觉到女儿似乎真的比以前要快乐了。王不负的想法有效果。因此她和王不负争了会,就很软弱地选择了逃避,然后期望再回南江时,看到的是开朗、爱笑、乖巧的女儿。和记忆中一模一样的女儿。
她的心态,应该类似于那些把子女丢进网瘾学校或者国学班的家长。指望甩手走后等个半年,然后看到子女变得和心目中期望的一样。
王不负看着三个杯子,忍不住散思绪。
这边他正刷着牙呢,结果夏瓷根本坐不住,跑过来看他来回挥胳膊的背影。
王不负低着头,眼角瞄到后面有双踩着粉红小拖鞋的纤细小脚丫。他满嘴泡沫,眼角挂着两大坨,有点不好意思看人,头也不回地问:“你怎么今天怎么缠人啊?”
“我怕在做梦,所以要一直看着你,这样就算醒了,也能回忆起你的样子。”夏瓷虽然在笑,却又有些伤感。
“哪有能连做半年的梦?”王不负含糊不清地对敏感的小女孩说。
“反正我现在就想一直看着你。”夏瓷说着,连眼睛都舍不得眨一下。
“好,你看着吧。”王不负继续刷牙漱嘴,然后洗脸。他弄完以后,回头看夏瓷,只见小女孩仍然眼睛定定地看着自己,笑起来:“早上吃什么?”
冰箱里有很多冻起来的食物。王不负想要夏瓷营养均衡,不能再让她光吃稀饭了,早上也换着花样吃。
夏瓷本来是没有选择困难症的,但是选择真的太多了,都是好吃的东西,真不好决定。她想了想,说:“我要吃馄饨!”
“好!我给你下。”王不负打开冰箱,拿出一包冻好的馄饨。
这不是市里买的冻馄饨。王不负亲自去菜场挑的五花肉,绞成肉末,请楼下一家馄饨摊包好,再乘着新鲜分袋冻好。为了夏瓷,他就是这么讲究,怕肉里面混了猪下水或者淋巴什么的。
烧水准备下馄饨,然后他洗一小把菜秧,用来做馄饨的汤头。
王不负在厨房里忙的时候,夏瓷就一直站在后面看。
菜秧是她喜欢吃的,嫩嫩的,软软的。可是卖得很贵,夏瓷以前为了给至高皇室节约用度,都舍不得买。现在却可以随意吃上了。于是夏瓷就笑了出来。
王不负听到了,问:“你今天怎么了,老是傻笑的。”
“哥,你要是把我宠坏了怎么办?”夏瓷突然就担忧起来了。
“你感觉自己被宠坏了?”王不负笑着问,也感觉自己确实操心得有点多。
“嗯,我现在一点都不想和不可明说之恶战斗了,什么事情,都想依靠你。这样下去,我会变得很没用的。”夏瓷越地担忧。
她和所有女孩子一样,当被无微不至地宠着的时候,就会越来越迷恋这种感觉。但也会患得患失,越依赖,就越怕突然有一天失去他。
夏瓷心想:守护灵究竟喜欢的是半年前那个无畏的、敢于和不可明说之恶正面交战的自己,还是现在这个越来越弱小、越来越依赖她保护的自己?
要不要问问先祖之灵呢?
“端碗!”王不负盛好了馄饨,打断了夏瓷的胡思乱想。还剩了点馄饨没下,等仙仙醒了再专门做。
“哎呀,太多了呀!”夏瓷一看,碗里满满的都是馄饨,惊叫起来。早上吃这么多,脸会变大的!
“多什么,底下压着全是菜,混沌才几个?”王不负不容置疑地说。
“那好吧。”夏瓷委委屈屈地同意了。
这是守护灵给她做的东西,多少都能吃下去。但女孩子爱美的天性,又在不停地警告她:假如吃胖了,就不好看了,他就不喜欢你了。
夏瓷可是个有主意的女孩子,知道守护灵不会同意她剩饭的。所以要用别的方法。她抓着汤勺,将一只馄饨咬了一半,然后递给王不负的嘴边,嘴里嚼着东西,含糊不清地说:“帮我吃!”
原来她是准备用这种方法,让自己只吃半碗馄饨。
王不负看着递到面前的半个馄饨,又好气又好笑,但感觉她少吃半个也没什么,于是凑头过去,小心翼翼地不让嘴巴碰到勺子地吃掉了。
但勺子那么大,不管王不负怎么小心,还是蹭了一下嘴巴。夏瓷没有任何厌恶,又舀起起一只馄饨,自己咬了一半,又递给王不负,“再帮我吃。”
“你够了!”王不负瞪眼睛。
可夏瓷却始终举着勺子。
“下面别给我了。”王不负哪能真生气,无奈地又吃掉了。然后有些惊奇地现,夏瓷喂的馄饨,好像比自己碗里的要好吃些。怪了,都是一种肉馅,也是一家馄饨铺包的啊。
第三只馄饨,夏瓷故技重施,又递给王不负。
这顿早饭,王不负就吃撑了。
夏瓷却偷偷笑起来,找到让自己脸变得瘦瘦的方法了!以后要是守护灵再做好吃的,那自己咬一口,然后喂他吃!让他变得胖胖的,以后除了召唤出他的至高皇室长公主外,其他目光短浅的民女都看不上他……
“爸爸……”仙仙坐起身,朦胧着眼睛,第一件事就是找王不负。
“早,仙仙。”王不负把她抱下床,交给夏瓷。他拿偷笑的夏瓷没办法,无奈地说:“你带她刷牙洗脸。我给她下馄饨。”
“哦。”夏瓷很听话地牵着仙仙去卫生间,先把她抱到马桶上。一个长公主,居然要事无巨细地照顾她的使唤丫头,也算奇景一件。
接下来,由王不负喂仙仙吃馄饨,而夏瓷则窝在卫生间里梳头。
别的女孩子用多久梳头,王不负不晓得,但瓷瓷用的时间长得不可思议。平常上学的时候,通常都要王不负催促很久。结果等走出来以后,其实也看不出梳过后有什么区别。
但对夏瓷来说,头顶上没有任何散乱的头,每一根头都直直地披在腰后,会让她却会因此而自信许多。
今天,是她期待了很久的日子,她要更加漂亮才行。
“呼~”王不负用嘴吹气,吹凉馄饨,然后喂给仙仙吃。
大概半个小时以后,仙仙终于吃完了早饭。夏瓷也梳好头了。
她一出来,王不负立刻就感觉到她的变化。
依旧是黑黑长长的直,披在身后,却用圈扎了起来。扎的位置并非常见的脖颈处,而是接近梢的地方。看上去,有点大家闺秀的古典味道。
瓷瓷还是那个瓷瓷,只是型稍有改变,王不负就看得有些入神了。
夏瓷花了半个小时,就是为了守护灵露出哪怕一瞬间的惊艳神色。现在何止一瞬间?夏瓷顿时开心得不行,觉得半个小时真的没有白费。
“咳。”王不负回过神,有些尴尬,板着脸跑去洗碗。
“嘻嘻。”夏瓷顿时笑出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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