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月的中**界无疑是极度热闹的,除了闹得沸沸扬扬的《中国海军发展白皮书》外,天津水师学堂、天津武备学堂迎来了第一批四年期的军校生迎来了他们的毕业季,不过,对于这些淮军时期入校的军官来说,如今早已不复存在的淮军无疑是一个让他们略带遗憾的名称,而就因为这个,他们的三年学期被延长了一年,这一年的授课内容完全由南洋指挥学院的军官来主持。
21日,天津武备学堂内中德教习堂外,上百名装束划一的军校生正在几名德国教官的口令声中进行了步兵操演,而校场外,一批即将毕业的军校生正围在号令房门口,而圈子中间坐着的一个上尉衔肩章的军官,其中部分军校生手上还拿着各种抬头的报纸。
“诸位、诸位,看了今天头条了嘛!军政部要大规模扩编海军陆战队规模,为国家发展海外经济服务!秦总理不是发表了以农为本的施政纲领嘛,现在这个政策,难道是要进行海外扩张?”一个学生指着自己手上的《天津时报》大声的发表这评论。
“国家大事,我们这些小兵瞎掺合什么……这不是正是我辈的机会,国民军改编的好时机我们是错过了,这一次,海军陆战队的扩招,那我肯定是要去报名的!”旁边一个面容古板的年轻人接上话题,不过,很显然,这位对于政治毫无兴趣。
这番话一出,立刻有不少人附和,不过。早有人另有担心。“芝泉兄说的极是。只是我等出身北洋,我可听说,广州的南洋指挥学院和士官学校考生如云啊,恐怕我等这出身就要矮半个头啦!”
这一番话立刻引来了一阵闹哄哄的议论,这里的学员多数是出身淮军底层,其中世家子弟那也不少,只是,如今的淮系世家。根本是一文不值,国民军整编后,虽然不少淮系高层还吃着皇粮,但是自家有多少斤两可都一清二楚,如今的军界,淮系早已是昨日黄花!
议论一番后,这事情自然是毫无结果,那被众人称之为“芝泉”的年轻军官拨开人群来到里面那个尉官旁边,“华甫兄,你跟严教习熟悉得很。这次又跟着严教习去了广州参加南洋工业大学筹备观礼和军事装备实验室,可有什么准确的消息。我等可不想毕业后被发配到地方上操练那预备役去!”
这当中而坐的冯华甫大名冯国璋,与发问的段祺瑞段芝泉乃是同窗,而冯国璋因为颇受武备学堂教习严复赏识,加上在去年军校接管中所提的《军训八建议》的条陈又受到派驻学堂的教导团王少校的表彰,所以称为了这一届毕业生中第一批十名授衔的军官。
而早些时候,严复已经接受了内阁总理秦铠的聘请,担任内阁特别顾问,只是因为天津武备学堂的事务尚未交接完成,所以还未赴任,而早些时候,冯国璋以严复的随行官的身份一起到广州进行了一番考察学习。
而冯国璋在学校颇有威望,而且还敢言敢为,去年武备学堂转由军政部直接管辖后,他曾通过严复提交了延续德式军事训练的报告,这可不是普通军校生敢做的事情,所以,颇受军校学生的敬佩,而段祺瑞所言的操练预备役,那是因为早两期有些军校毕业生被派往地方上的军官团任职,那样基本脱离了军事一线,主要任务在地方上进行预备役和征兵事务。
听到同窗们的担心,冯国璋的神态颇为轻松,他指了指同窗手上的报纸笑着问道:“诸位,这报纸上的消息嘛,我看只可信一半……知道为什么嘛?”
“华甫兄,别卖关子了,莫非严教习给你透了什么风声!”他这番话立刻引来一片追问。
“严教习要赴北京担任内阁顾问,这件事情你们应该都知道了吧!”冯国璋哈哈一笑,看了看周围的同窗,然后继续说道:“之前和严教习去广州的时候,我在南洋军事指挥学院里听到他们在谈论一个战术概念战争的本质,就是要御敌于国外,我想,这足以指明我们日后的发展方向!”
御敌于国外……这战术理念立刻让所有学生兵们都充满了各种联想,庞大的中国领土,要做到这一点,很显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冯国璋正要多说两句之时,远处有人飞快的跑过来,嘴里大声的喊着,“快去西大门看榜啦,第一批军官分配名单已经挂出来了,全部分到广州的24、25师和和新编海军陆战队!”
听到这消息,一群里呼的一下就散了,冯国璋不紧不慢的起身,看了看身旁段祺瑞,笑着说道:“芝泉,我跟严教习提过你的想法了,依着严教习跟秦总理的关系,我觉得你我都到海军陆战队应该没问题的……以后咱们说不准还真是一个部队的袍泽了!”
段祺瑞一听,也是心思大定,这当兵不打仗,可不是他段芝泉想要的军旅生涯,两人也不慌不忙的跟着大队向军校西大门而去……
北京内阁总理府内,老老少少服饰各异的几人正在客套的先聊着,这时候,屋外传来了一阵密集的脚步声,几个人立刻都起身、态度恭敬的看着门口,片刻后,身着颇为新式仿中山装服饰的秦铠出现在门口。
对于这位秦大总理今天的闪亮登场,唐绍仪、唐国安两位留美学童倒是并未有太多的惊讶,而何兴、吴金贵、陆义锦虽然有些讶色,不过,这位秦大总理已经给过他们太多惊喜,今天这一身新服装,完全在心理承受范围之内。
反倒是今天的两个新面孔前清邮政大臣盛宣怀和上海滩银行大亨席正甫对望了一眼,他们两人收到内阁总理秦铠的召见,说实话,十分的出乎意料,要知道,一直来,他们两位,一个是淮系的钱袋子,一个是洋行的中方大买办,说白了,都是看银子说话的人物,原本两位在新政府成立后,都琢磨着把银子收收,随时准备进租界做寓公的。
不过,新政府成立后,倒是风平浪静,虽然有些个趁机扰乱市场、囤积居奇的商人被打击了,但是,总体上而言,国内经济反倒是发展迅猛起来,但是,在上海滩和各个通商口岸做买卖的规矩,却还是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结果,盛宣怀的产业和席家参股的上海几家银行纷纷遭遇了一些未曾有过的难题,产业方面,由于南洋重工支持下的一部分两广产业纷纷向沿海其他城市扩张,当地的轻工业资源和廉价人力资源,可比广州能省下不少成本……当然,缺点也是很明显的,地方官僚和行政效率完全没有跟上新政府的要求,跟两广、福建没法子相比。
不过,就算是有这么多问题,这些产业商人在利益的驱使下也在几个月内就找到了窍门,那就是寻找地方选举中复兴党能取得绝对多数的府县进行投资,而通过复兴党内部的沟通,很容易就能获得地方上的支持,反之,到了地方上进行产业开发,则可能需要大笔的银子来开路……对于商人而言,最重要的不是成本,而是便利!
而这样情况下,盛宣怀执掌的部分淮系产业纷纷面临巨大的成本压力,如江南织造局就面临来自江浙的纺织业巨大冲击,尤其是在失去了官办背景后!
同样的问题,在上海滩呼风唤雨的席家也一样要面对,南洋银行迅速的崛起,加上新政府在一系列赈灾、民生补贴等业务中的大力推广,几乎在不到一年的时间里,如今的南大洋和南洋银行汇兑票据已经完全掌握了支配地位,尤其是,政府资金全部被要求投入南洋银行,这直接切断了上海滩许多西洋银行的利益链。
也就是在这种局面下,秦铠一纸公函把他们两个招到北京来,到底是能有怎么样的结果,两人显然比其他几位南洋系的大佬更我急切和关心……更让他们心惊的是,刚才陆义锦陆大掌柜一番介绍之后,他们两人才知道,这里几位,可都是南洋体系中神龙不见的大人物。
秦铠落座后,他们这些人方才小心翼翼的坐下,对于南洋系的这些各阶层的大佬而言,秦铠那就是一个传奇,他们大多数看着南洋体系这个巨无霸如何完成这神话般的转变,每一个人心中,对于秦铠,除了敬仰,那就是仰视了……
而秦铠此刻看着下面这些替自己打理国家和体系内财政的得力干将们,他的心情也是颇多感慨,现在,即便是与自己仍然兄弟相称的何兴,那眼光中除了诚恳和关心外,更多的显露的则是一分敬畏……这样的感觉,和中国传统的理念显然是颇有关联!
所谓,伴君如伴虎……如今的中国,自己的地位,事实上,对于体系内、体系外绝大多数人而言,依然可以和皇帝画上等号,虽然这不是自己想要的,反倒是确确实实存在的事实!
不过,现在他也早已习惯于这样的变化,立刻抛开那些感慨切入正题,“诸位,今天邀请你们来这里,也是相商一件涉及国家财税命脉的大事情,新政府已经决定,在南洋银行的基础上成立中国国家银行,政府需要全面掌握和控制国内货币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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