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十几个哥萨克人悍勇的冲锋还是发挥了作用,为他哥萨克人制造了一个突出包围圈的机会,50骑中的剩余士兵迅速聚拢起来,向两个方向发起的突围,最终其中一组哥萨克人成功的突围,至少有骑哥萨克人逃离了战场。
鄂温克骑兵的首领看着逃走的哥萨克骑兵,也没有下令追击,而是立刻让传令兵向此次作战的指挥索翰、牧仁报告,然后打扫战场后迅速撤离,溃兵逃回苏楚娜的防区,天色早就黑了,阿纳托利上校只得先派出斥候追查敌人下落。
根据走脱的哥萨克游骑提供敌人情况的描述,阿纳托利上校基本判断,这批中国骑兵应该与上次被追杀的那批中国骑兵是一伙的,对方既然敢纠结几百号人来,自己可不能不给对方点颜色看看。
第二天一早,他便亲自领着两营哥萨克骑兵赶来追剿,不过,此时鄂温克的骑兵早就早已经是人去多时,在精奇河左右搜寻了一天,天色渐黑,也是毫无结果,斥候追踪对方大批马队的痕迹一支到精奇河上游,不了对方直接遁入一条小河道,钻进了一片林区,就此失去了踪迹。
这让阿纳托利上校大为光火,这些中国混蛋,打了就跑,还真是狡猾透顶,不过,希尔盖少将的命令已经到了,很快就要展开对这些可恶的率**队的反击,到时候直捣他们在铎陈的老巢,没了基地,看这些中国骑兵还能蹦不!
眼看赶回苏楚娜肯定是来不及的,阿纳托利上校下令在精奇河、提克德河道会合处的山坡上扎营,同时四面派出侦骑探查情况,争取早日抓住对方的尾巴,这位置视野开阔,扎营后根本不虞被人偷袭,在平原上・只有骑兵追人的份,哪有其他兵种能和两个营的哥萨克骑兵对抗!
阿纳托利上校扎营后,立刻召集军官议事,他倒是没担心过这支打一枪就跑的鄂温克骑兵・对于即将展开的对铎陈的攻势,他还是要和军官们商议一下的,到时候,打头阵的肯定是他们这支驻扎最近、熟悉地形的第三骑兵团。
正在阿纳托利上校谋划着如何给秦铠一番教训的时候,秦大总督却毫无觉悟的在50公里外的一处峡谷中品尝着野味,这倒不是他的杰作,秦大总督的枪法自然是颇有些准头・不过,对于这时代老土的步枪,他实在是不怎么爱用,也就是对于84式的驳壳枪稍有感觉,这也是后世看了红色经典的缘故。
不过,就算是给秦铠一支好枪,他铁定也不是个好猎人,这摆了一桌子的野味・那是驻扎在峡谷另一侧的蒙古人、达斡尔人特地送来的,对于后世绝对列入珍惜动物的桌上野味,他立刻让人把刘永福和军官们叫来・顺便把部族的首领们也叫来…・・・因为太多了,就是变成猪,他也没法消灭这些玩意,也是顺便商议下战局。
一进来,刘永福就闻到了肉香,笑呵呵的向秦铠拱拱手,“大人,您这里今天可是一桌子的珍馐,可惜了,明个儿要和毛子干架・这酒可就吃不得了!”
秦铠微微一笑,一指自己旁边的简易桌案,“渊亭,今天不喝酒,就喝我亲自泡的茶水把,以茶代酒嘛・干跑了毛子,我让人把广州府里的洋酒取来给你庆功!”
一听秦大总督的茶水,刘永福嘿嘿一笑,这秦大总督样样都是让自己佩服的五体投地,那能耐绝对不是自己能想象的,可就是喝这茶水的品味,真是……真是差劲的可以啊!
刘永福现在也是一镇总兵、正二品的大员,平日也不好酒,不过确实个实实在在的老茶客,以前在越北当提督的时候,越南没好茶,他就托人从港口华商那里去弄些个好茶,常常跟手下嘀咕,喝着故土上的茶叶,那也算是聊表思乡之情。
对于自己有幸融入南洋体系,他却是打心底里佩服面前这位年轻的总督,自己带着几千号黑旗军的弟兄在越北打拼了十几年,这一拨一拨的黑旗军士兵在于法国人的殊死搏斗中捐躯,而他唯一能做的,也就是提供一点点抚恤。
他虽然是越南王封的三宣提督,不过那地方穷得只剩下稻子了,除了能让手下弟兄和阵亡士兵的家人吃上饱饭,他可就完全没有其他法子可想了,而且越南人对于自己也是极力的排斥,打黑枪不说,还暗地里勾结法国人。
但是,自从秦大总督出现后,整个越北就彻底改了面貌,现在可正儿八经是华人当家作主了,自己手下的弟兄们,除了继续跟自己打拼的外,那些阵亡的士兵家眷不但得到优厚的抚恤,获得土地补偿,秦总督还给一份足够温饱的工作,更让他难以想象的是,自己少年时梦寐以求的读书,现在黑旗军子弟中家家户户的娃子可都正儿八经的读起了书。
只是,这位让南洋体系中所有人都仰视、号称才学博古通今的大总督,喝的茶叶却是市面上最普通的那种货色,而且还是个标准的茶桶,非但自己做茶桶,对于手下的将领们,都是一个个勉为其难喝他那个苦不拉几的浓茶。
他一听要以这苦茶代酒,嘿嘿,那还是算了吧,忙笑着说道:“大人,这天气热,我就喝凉茶……凉茶……”
秦铠见推销不掉他刚泡好的大桶茶水,也有些郁闷,不过看到刘永福身后那些军官和部族首领,又乐呵呵的一个个上去给他们倒茶……这总督大人倒的茶水,这帮子守备、游击、指挥使们都屁颠屁颠的捧着碗,虽然经常能喝到,不过今天可是和大人一起吃野味,回去可得好好炫耀一番。
而另外那些部族的首领,被请来一起吃晚饭,已经是感到天大的荣耀了,此刻大人还给亲自斟茶,更是一个个激动的快要把茶碗都给嚼吧嚼吧吃掉了。
有这么一帮子吃货,很快,桌上的珍馐野味就被消灭得七七八八的,这肚皮饱了自然要谈到正事了。
“渊亭明日之战,你觉得计划还有什么需要完善的地方嘛!”秦铠看了看还在仔细啃着一根大骨头的刘永福,开口问道。
刘永福虽然一路来都在仔仔细细考虑这场战事,从战略上来讲这一次的出击绝对是出其不意的,大军虽然套了一天远路,多走了几十里路,但是却直接跨越了精奇河,驻扎在对方根本没想到的精奇河北岸。
今天潜伏在外围的斥候发现了哥萨克骑兵都在精奇河南岸搜寻,因为对方派出的游骑控制了最靠近苏楚娜的几处浅滩,根本没料到秦大人会套远路先过河而且,诱敌出击的计划也是十分的完美,鄂温克骑兵表现出了足够的战力,这也是让哥萨克人倾巢而出的重要原因。
说道自己的担心,他可完全不担心自己手下的3营步兵和两营隶属与第二镇的步兵,那些都是经历过越北残酷地面战的老兵,第二镇的两个营还是阻击法国第三、第七旅团近一个月的英雄团队,这战斗力和战斗意志都是绝对的可靠。
武器方面更是让他信心十足的,已经武装到牙齿的广东新军,装备上和这时代的毛子军队已经是跨时代的进步除了骑兵没法靠两条腿去追击外,即便是正面硬撼对方的哥萨克骑兵,他绝对不会有任何的惧意,甚至可以说是信心十足。
不过,两条腿到底跑不过四条腿的,要彻底的歼灭敌人,还是要因考对面这些穿着各式各样的土著骑兵,他对于这些达斡尔族、蒙古族之流的骑兵,倒也毫无偏见之意,毫无疑问这些人都是优秀的苗子,天生的骑兵,他唯一担心的就是战斗意志。
他看了看秦铠,有看了看坐在对面的达斡尔首领索翰和蒙古人牧仁,淡淡的说道:“索翰兄弟和牧仁兄弟都是北方汉子的豪杰,为了他们部族的荣光我相信他们有着绝对的战斗毅力・・・・・・但是,明日之战,或许有他们从未经历过的残酷,说实话,我对这点,有些担心!”
刘永福话音刚落,对面的索翰和牧仁已经离座拜服在地上,,他们身后的其他小部族自然跟着一起起身。
索翰大声的说道:“大人是达斡尔人的苍天,因为大人,我们达斡尔的族人重新回到的养育自己的土地上,明日之战,我索翰已经在族人面前立下誓言,我阿尔丹氏的子孙,将是大人刺穿敌人的战刀!”
秦铠自然听明白达斡尔人稀奇古怪的表达方式,他们是崇尚战刀的氏族,所以自诩首领为刀尖、刀锋,明日作战,这索翰是要亲自上阵,借此来鼓舞士气,这家伙确实是个猛汉,可用・・・・・・可用!
他也明白刘永福的担心,明日之战,自己只有步兵,只有迫使骑兵来作战,方能将武器和军队战力上的优势转变为战斗中的胜负手,而迫使对方的作战,依靠的就是这些土著的爆发力,若是他们被击破,围歼敌人的目的肯定就难以达成。
当然,刘永福早就有预备手段,保护这支牧民骑兵不会被哥萨克人反过来击溃,但是,现在这么大的兵力优势下,若不能转化为胜利的结果,那自己在北方的战略可就要大受影响,现在这场战争只是自己宏大战略的一部分,打痛毛子,那才能达成自己收复失地的目标。
对面的敌人这次可不是农夫组成的军队,根据情报判断,对面的哥萨克骑兵非但是正规军,而且还是一支战斗力极强的军队,而现在这里的庞大骑军,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除了额尔古纳旗那不到两百人在经历过生死考验后,战斗意志上算是踏进正规军的门槛。
而其他剩下的6千多骑兵,也就是一群敢战的农夫,自己之前的圈地运动,让这些各部族骑军在夺回各自领地的战斗中,拿俄国武装移民练了练手,这时代,骑兵对付只装备的前膛步枪的武装农夫们,绝对是有着很大优势的。
但就是这样,北方尚有几个坚固的据点并未被攻克,面对构筑牢固的要塞,骑马的土著还是有心无力的很,不过维系对方的补给线已经被切断,加上骑兵不断在外围的骚扰,失去生产能力和补给能力的要塞,也就是个等死的货所以大军根本没有费力去强攻。
而明日要面对的敌人,却是一支真正的狼骑,面对面的硬撼,数量上的优势并不能完全转变为战斗力,满目的尸体、肉块和鲜血浸泡的大地,未曾真正经历过的人,谁也不敢轻言能在这样的环境下奋战。
听到达斡尔人的表态秦铠还是颇为满意的,表情郑重的冲着索翰点点头,一旁的牧仁自然不甘落后,立刻也大声表白了一番决心,身后的一众土著头目,一个个都嗷嗷叫着显示自己的勇悍。
秦铠一个个都报以嘉许的眼光,挥手示意他们起身入座,他端起茶杯郑重的说道:“明日之战事关我军生死,本官将在前线与尔等同进退,索翰、牧仁、嗒穆、留……尔等在我麾下奋勇杀贼我秦铠在此向苍天后土立誓,必然保得你们儿孙一世富贵、你们族人安居乐业!”
这话一说,下面的各部族首领又是趴了一地,索翰、牧仁这些可没一个是笨蛋,钦差大人那是许下来天大的奖赏,自己的部族在遇到大人之前,那是像狗一样的被北方的毛子赶出了世代居住的领地,失去了所有的财产,就连最珍贵的亲人也无法保得周全。
而钦差大人来了之后,自己这些部族才真正感到了自己掌握了自己的命运而大人击溃北方毛子的战斗,更是让他们充满了恢复祖辈领地的期待,现在大人非但允诺了部族的未来,甚至还许了自己子孙的富贵,自己奋起抗争和毛子作战期待得到的东西,大人可都许下了!
这些人一个个都是激动不已扯着嗓子吼着,“愿为大人效死刘永福和广东新军的军官们在一旁都是惊讶不已,这些土著都是悍勇之辈,而大人轻轻松松几句话,就让他们死心塌地的效死,这等能耐,绝对不是封官许愿这么简单的,从阿萨津开始就拉拢土著,到毫无条件的支援土著,又以雷霆战力震撼了土著。
如此经历,总督大人已经成为了这些北方土著唯一的希望,今日立下的誓言才有如此的效用,能让这些土著毫不犹豫的以死相报。
秦铠笑眯眯下来一个个的扶起他们,再次为他们逐一倒上茶水,看着这些人感激涕零的喝完后,一个个都雄赳赳的出门而去!
看来明日之战,战果可期啊!秦铠仰望星空,琢磨着是不是挖两句酸诗感慨一番,忽然间,峡谷西面传来了猛烈的枪声,还夹杂着喊杀之声,这让一帐篷的军官都大为惊讶,这还真是奇了怪了,难道这里还能碰上毛子?
不过,他们除了惊讶外,并没有任何的惊慌,广东新军的体制,即便这些主将都不在营中,各营的军官也会在第一时间把整个营地巩固成一个坚阵。
刘永福跟秦铠耳语了几句,带着军将们告辞而去,片刻后,宋云泽已经带着亲卫在营地四周占据了了防卫要点,而呆在营地外围的土著斥候,早已蜂拥而出。
西面的枪声持续了不到十分钟光景,不过一直保持着一个挺激烈的程度,在这空旷的荒原上,枪声尤为清晰,听声音,就能明显辨别出沉闷的毛瑟步枪和声音尖锐的夏普思M1859后装步枪,此外,还有声音急促的伯丹卡宾枪的声音。
很快,驻扎在西面峡谷口的蒙古人就送来了紧急军情,在峡谷口黑夜中与一支人数不名的毛子骑兵队近距离发生遭遇战,由于在峡谷口构筑了防御工事,对方的骑兵发起的冲击未能奏效,已经被击退。
“有没有俘虏?你们有没有伤亡?”秦铠皱着眉头问道。
“大人,只找到3个死人,值哨的死了7个人,还有几个人受伤!”信使老老实实的报告道。
这让秦铠有些郁闷,这人算到底不如天算,这个峡谷是巡哨营在这边好不容易找到的隐蔽驻扎点,没想到竟然能碰到毛子的游骑,好在黑暗中对方不可能知道这边军队的数量,但是,绝对不能低估毛子的智商!
正在秦铠询问信使的时候,西面峡谷外围又传来了激烈的枪声,僵持一阵后,枪声愈行愈远,这让秦铠再次挠头不解起来,这半夜的,那支兵马这么不要命,竟然冲出去和毛子肉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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