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送毛子的尸体回去,那可不是个好差事,错愕至于下面倒有人跳了出来,却是前日拦截哥萨克骑兵时吃了点小亏的副尉管忠,“大人,下官愿意领这差事!”
秦铠倒也没想到,第一个出来领命的竟然是这个副尉,前日以步卒硬抗哥萨克骑兵的指挥就是此人,他点点头,表示了嘉许之意,不料正要发布命令之时,卓鼎身后又有人出来和管忠抢生意了。
“大人,下官也愿意领这差事!”
出来的汉子,秦铠也认识,正是卓鼎手下的亲兵头目、麻将牌速阙,两人都要抢这趟难办的差事,倒是让秦大总督十分意外,他派出这趟差事,自然不是要断送几个手下的性命,现在可是关键时刻,每一个士兵都是一分战斗力,岂能随便失去。
而被抓住的哥萨克大尉伊万科尔斯基就是一张小小的底牌,而自己也需要利用这些尸体达到一个不可告人的目的,至于谁去办这事,秦大总督立刻发挥了他一贯的特长,“卓佐领,你营中果然多虎胆之士啊,这事情你看着办吧,我这里还有一份公文,一并交给铎陈的克里夫中校!”
卓蠢也是很意外,不过立刻大声应下。
秦铠立刻追加了一句,“管忠、速阙,此去莫要缀了咱大军的威风,但也无需激怒对方,切记切记!”
而结下来的命令,显然都是为了备战作准备,是在阿萨津到铎陈城之间近70里的要道设置暗哨和消息树,这消息树的办法无疑又让众人佩服的五体投地,这玩意可比狼烟隐蔽多了,若是设置个狼烟点,对方在作战前肯定先派人把这些哨点给摸了。
此外,调拨过来的二十多巡哨和阿萨津城原有的二十多名巡哨立刻都接到命令全数出发,作为本地作战的重要向导秦铠指派给他们一系列重要任务。
而各营兵马更是下达了新的调防命令,城内民壮的军事训练也被提上了议事日程,秦铠签下将领,城中青壮必须无条件服从兵役指派当然,这些民壮做的都是杂兵的活,但是,作为补偿,服杂兵役的各户,都将获得粮食和银两的补偿。
结果,每月500文外加30斤高粱面的杂兵役命令一发却引发了另外一场小小的风波,原本城里就有大批青壮在城外加固高地上的工事和壕沟,听说钦差大人发下来的杂役竟然发粮食和饷银,立刻有不少人跑回城争着要进杂兵营。
结果大使韶布匆匆赶来,请秦铠把这服杂兵役的条件降低,因为在短短一日间,已经有超过一千人报名服这杂兵役,这导致了成为修筑工事的进度都受到影响这意外的情况,秦大总督也是纳闷了一会,他这个杂兵役其实另有意图没想到却引发了这样的结果。
不过,这挖战壕和工事也就是暂时性的活,倒是不难解决与杂兵役的冲突,秦大总督立刻发布了一条新的规定,向城内各户派劳役,出劳役着,官府给予粮食补助,这建造工事、挖掘坑道的活那可是标准的体力活,但是干上一天,足够一户五口之家喝稀的喝上三天立刻就解决了这青壮的问题。
杂兵役在一天半时间内就聚起了00名青壮,由秦铠的护卫队派出士兵作为指导军官,对这些杂兵的训练十分简单,而且是快速操练,军纪和射击,秦铠对这些人的要求只有一点战事在军纪官的督导下可以完成掩体后向敌人的射击。
而秦大总督则在衙门由大使韶布出面,接见了由各地逃到阿萨津成的部族首领和当地的汉人家族的族长,这阿萨津有人口十几万,这些日子流入的人口又有数万,其中多为被毛子驱赶和听到消息逃难而来的,听到钦差大人接见,自然是惊喜非常,一个个都在衙门外排起了长队,竟然一时间字啊衙门口形成了一条长长的队伍。
这让发起人秦铠也是一头黑线,自己只是琢磨着要充分发挥来自人民内部的抗争力量,你丫的,这阿萨津城有那么多民间和民族组织嘛,宋云泽跑出去看了一会,回来报告说,外面至少排了一百多号,这5分钟接待一个,啥都没问明白,就要近9个小时,这是人干的事情嘛!
不得已,亲兵队全部上阵,先把这些人的底细一个个都盘问清楚,有钦差大人的牌子镇着,倒是没人敢睁眼说瞎话,半个时辰后,终于把其中人数最多的二十个部落首领和几个汉姓大家族给领了进来。
进来后,一众人跪了一地,这也难怪,这些北方的部族,见过的最大官员也就是阿萨津的大使韶布,想秦铠这等一品大员,完完全全几乎是传说中的大BOS,秦铠倒也没有表示过分亲善的意思,他找这些人来可不是谈民生的。
不过,这里的这些部族首领、族长之流,除了个别看起来有些老迈外,绝大多数看起倒是十分的彪悍,这北地的困难生存环境,倒是能炼出一些强壮之士,这让秦铠又多了几分把握,他点点头说道:“诸位都请起来说话,看座!”
这些人一个个战战兢兢的坐了半边屁股,这位钦差大人现在可是传的跟天上神仙似的,这城里的说书先生都直接把举手间灭了毛子骑兵的这位大人说成是天上星宿下凡来的,众人看待的眼光自然是敬畏有秦铠对于这种显而易见的敬畏自然非常明智维系着,这外东北之地,那绝对是苦寒之地,自己要在这里搞什么教育普及,绝对是烧坏脑子的做法,建立起敬畏,才是这里行事的最好依仗。
他一指靠的最近的三十多岁一个身材魁梧、头上包着黄色布条的大汉,这厮这模样倒是跟后世某些电玩中的强力分子颇有些相似,想到这里,秦大总督嘴角微微上扬,笑着问道:“这位壮士,是来自哪个部族的?”
那大汉见钦差一上来就问自己,也是一喜,略带紧张起身施礼,大声的回答道:“禀告大人・小民是达斡尔族阿尔丹哈拉的首领索翰,我们哈拉原本是居住在阿萨津城北方乌纳河一带的,两年前受到俄国骑兵的驱赶,被迫迁徙来阿萨津城!”
达斡尔族・这位民族是以姓氏为部族组织的,而且在外东北也是当地仅次于蒙、回、朝鲜的大族群,而索翰口里的“哈拉”,就是达斡尔族以姓氏为标志的氏族组织……秦铠微微一笑,这达斡尔组是契丹的后裔,看着汉子的模样倒是有几分契丹人的血性,倒是个不错的起头对象。
“索翰・达斡尔族历来以崇尚保家卫国的英雄,缘何你这个族长却未能保住阿尔丹哈拉的领地?”这达斡尔族历来各个王朝守戊边疆的得力助手,他们信仰萨满教,他们崇尚的价值观十分朴素,保家卫国的英雄、辛勤劳动维系一家老小就是人生的价值。
所以,明清时代,乃至于更早的王朝,在达斡尔族归附中华之后・就一直是守戊边疆的一支重要力量,他们生活在从东北到外东北的大片土地上,却有着超出当地其他民族的高度文明・契丹受到汉文化的同化程度,很多方面丝毫不亚于汉文化发达的中原地区,而这些,都被达斡尔族传承下来。
听到钦差大人的问话,对于钦差大人竟然如此了解达斡尔族的文化,索翰显然也是十分惊讶和振奋,他忽然感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被召唤的感觉,一直来带着部族四处躲避战乱,这根本不是达斡尔人该有的生活!
他猛的起身,向前猛跨一步・倒是让秦铠身边的亲卫吓了跳,结果却发现这索翰只是扑在地上恭恭敬敬的向钦差大人行礼,这家伙正儿八经的举动也让秦铠十分意外,他对达斡尔人的了解远不如索翰想象的那么丰富。
等索翰行礼完毕后,抬头之后却一见这个契丹后裔的大汉依然是一脸悲愤之色,“大人・达斡尔人的土地是祖先生活千年的地方,作为达斡尔人的子孙,我的父亲战死在北方的故土,我继承父亲的位置,却无力庇护哈拉的族人,所以,我恳请大人发兵,我索翰为了让部族重返故土,愿意献出所有的忠诚,乃至于我的生命!”
这魁梧大汉的肺腑之言,说得是真真切切,在场之人,都能感受到那发自肺腑的悲痛,从数百里外的乌纳河畔历尽艰辛迁徙到黑龙江边,这其中的辛酸,这里可不是达斡尔组阿尔丹哈拉一个氏族的苦难。
有人开了个好头,立刻另外两个达斡尔族的哈拉首领也是扑到在地,大声的倾诉着部族遭受的苦难,听了之后,秦铠不禁也是感慨万分,这些朴素的民族,虽然他们对于中华民族并无特别的概念,他们的谨慎的生存在达斡尔族的部族中,维持这对中国的归附感。
但是在遭到家破人亡、离乡别土的苦难时,他们能唯一想到的,就是奋起的抗争,达斡尔人在北方与俄罗斯人进行了艰困的战斗,索翰的父亲和部族中最优秀的战士使用着原始的武器对抗武装到牙齿、更有着丰富战斗经验的哥萨克骑兵,最终以他们的生命来践行了达斡尔族的价值观。
哀兵可用啊!秦铠一脸沉痛的起身走下来,将三个氏族的达斡尔人一一扶起,“达斡尔人是这北方的主人,而这地方,绝对不是那些西方的白种人该来的,他们是罪孽深重的强盗,我向达斡尔人的奋战致以最崇高的敬意!”
得到钦差大人的敬意,无疑让这三个达斡尔人万分感激,这代表着他们父辈的牺牲获得了最正式的认可,虽然只是只言片语的表示,但是却让他们感激涕霖。
秦铠一招手,一个军官上来,“索翰,你们三位跟我的亲卫去详细谈谈,若有任何想法,都可以来找我呈报!”
众人略带意外的目光中,三个达斡尔汉子一脸兴奋地被引入了偏厅,而其他人都惊讶的暗自猜测着这其中的处置……众人目光中疑惑,秦铠自然是看到的,他扫视了一番众人,眼光中满是自信和淡定。
“诸位,想必你们都知道,我此番来北地就是勘定大清与俄罗斯国的边界,只要我们掌控的土地・自然就不能让毛子拿了去,而毛子之前破坏瑷珲条约所侵占的各部族领地,只要你们尚有收复故土的心思,我必全力助你们!”
下面的那些被俄罗斯人四处驱赶的蒙族、回族、鄂伦春族的首领自然听出了这其中的话外之音・立刻大声控诉起自己部族的苦难史,一个个都是苦大仇深的模样,这外东北的部族,其实那个没有被毛子烧杀抢掠的经历,一时间一旁负责记录的几个文员都是奋笔疾书,生怕漏了重要的消息,待会儿大人可要发飙了。
这样的氛围中・一个个部族都被秦铠的亲卫引入偏厅详细讨论钦差大人的后续安排,唯一例外的是代表城里几户汉族的几个族长,这阿莽津城里的汉族百姓可不在少数,从大使韶布的嘴里,秦铠了解到,至少有两三万的汉人。
但是汉人与当地土著嘬大的区别,那就是汉族都是这二十几年间从南面迁徙过来的,而他们对这土地的依附感・相比这些被毛子赶来赶去的土著来说,相对而言是较小的,他们最关心的是阿萨津的安全・毕竟这里是他们在北方找到的根,但是,若阿萨津城面临被攻陷的情况,他们当中大多数会选择渡河去黑龙江以南寻找新的机会。
看着这剩下的四五个汉家族长,秦大总督倒也不急着抛出什么方案,他拿起宋云泽递上来的登记簿子看了看,这几乎大的家族,几乎都是从山东来闯关东的义民,“诸位族长,这阿萨津城现在可是北方至关重要的军事要点・覆巢之下焉有完卵,想必这唇亡齿寒的道理无需我多言了吧!”
几个老头商议互相眼神交流了一下,立刻一起起身跪下,“草民们在这阿萨津城都生活了快20多年了,绝不希望俄国毛子来,大人若有任何吩咐・我等必然全力以赴,请大人名示!”
秦铠倒是担心过这几个老头会不会是老顽固,这会儿倒是放下啦心,自己这块钦差的金字招牌,看起来倒是十分管用,“诸位,我已经向朝廷请命,成立武装拓荒团,沿河外东北的水道一路向北拓展控制区,各户子弟可优先报名,凡是拓荒成功,朝廷封赏每人土地百亩,免徭役、地税50年!”
驻扎在墨尔根的吴康,最近忙的都快要飞起来了,自从传来命令,让自己协助处置墨尔根的造船厂的事务后,他就去看过了这几乎是一片荒地的船厂,他对于造船这种技术活完全是门外汉,但是这并不影响他对于造船业的关心。
吴金贵是南洋体系的核心层人物,他自然常听吴金贵说起一些南洋体系内的并不算机密的消息,秦大人就是靠着海战起家的,而马尾造船厂和北海造船厂在南洋体系中的地位,他自然是知晓一二的,所以这次让他协助打理这墨尔根造船厂,他是上了十足的心思。
从墨尔根和周边招募了一大批劳力后,很快船厂就被打扫的干干净净,唯一的问题是,机器方面他是门外汉,而从广州赶来的胡总办最近却一直带着一帮手下呆在船坞里,这让他想帮忙也无从下手。
今天,看到船厂内务都忙活的差不多了,吴康特地来找胡长途,想和他商议一下下一步的事情,毕竟这船厂的事务千头万绪,这里招募的工人素质,那可远不如了马尾和广州的工人,许多人都是丢了土地的农夫,技术最厉害的,也就是村里的木匠之流。
等他走进船厂,却意外的发现有大批货船停在船厂内部的简易码头上,他立刻到了厂房内找到胡长途问个究竟,结果在船坞里更是看到了让他惊讶的事情,这个整理和修缮完毕没多久的船坞上,一个钢制的龙组竟然已经在开始铺设!
短短一个多月时间,这座停产两年,从未铺设过甚至于一条木船龙骨的船厂,竟然已经迸发出新的生命力,这让他心中油然而生一种强大的自豪感,也就是在南洋体系中,才有这样效率和能力。
看到正在忙碌指挥着船坞内龙骨调整的总办胡长途,吴康知道,自己这会儿去找这个朴实的汉子,肯定是搭不上话的,他四处转了转,当看到一个工人正在厂房门生火烧着一口大锅时,他立刻找到了自己需要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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