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业中华 第354章 森有礼的使命

谈判进入了最后的磋商阶段，从总体意义上来说，铠对于这个协议的结果并不算太满意，但是，远在万里之外的那个朝廷中的某些人，显然又犯了软骨头病了，而且他也明白，光凭借着一支海军要想使美利坚这么一个庞然大物彻底屈服，除非这些总统都是跟那个满清权贵一样的猪脑子。

而事实上，现任的美国阿瑟总统完全与糊涂蛋扯不上关系，自己这次能够获得这样的成果，主要的原因还是在这个关键的时刻切中了对方的软肋，疲软无比的美国海军让山姆大叔终于尝到了苦果。

其次的原因是自己掌握的大量证据，使得黄遵宪在谈判桌上占尽主动，而南洋水师咄咄逼人的攻势，更是让美国人寝食不安，每一天的拖延，对美利坚国经济的拖累就蔓延一分，这绝对不是一任总统能承担的结果。

美国的最大优势就在于他庞大的经济体，而要让巨大的经济体维持稳定的运行，却是一门极其高深的学问，经济危机的风潮已经卷起，但是，茫茫众生中，也就秦铠明白这一点，即便是阿瑟总统的财政部长，对于危机的到来也是毫无警觉。

事实上，虽然在《中美旧金山条约》中，秦铠特地将华商在美国的投资的权力予以了注解，但是他很清楚一点，在美国，要想以华人的名义做一些事情，最终只能是自找麻烦的举动，所以在谈成合约之后，他还需要见两个人。

公海之上，一艘大型的货船正在不紧不慢的航行的，与其他货船相比，这艘货船的前后左右都安装了几个向外弯曲的铟制机械，这是马尾海运今年刚刚下水的′级的大型铁胁补给船“湛江号”，也是马尾配合战舰远洋作战的一种新的尝试。

这个问题，很久之前秦铠就与吕翰、许寿山这些水师高级军官讨论过当时候的南洋水师不过是从广州跑到越南的近海水师，但是那一次转道南沙群岛、夜袭西贡的战役后，水师的将领们立刻意识到这问题的严重性。

随着速射炮和重炮的口径增大，即便是现在吨位最大的70｜舰一次装载的弹药，最多能进行两次激烈的对抗，而事实上速射炮的普及，尤其是现在南洋水师的速射炮威力和射程都得到了长足的改善，这使得弹药的消耗量成倍上升，湛江号就是为此而生的运输船。

不过，今天湛江号却不是在执行补给任务，在船上宽敞的会客厅里，空空荡荡的，只坐了三个人，秦铠、唐国安和曾经上海滩的落拓商人杰弗森不过现在的杰弗森，早就不是两年前在远东破产的美国商人，他在老家休斯顿拥有了一家海贸公司，去年，又在匹兹堡开办了一家投资公司专门从事工厂的收购和分拆业务。

当然，这两家公司事实上的大老板自然是秦铠，而负责美国方面事务正是唐国安，不过，因为杰弗森在两年经营中中规中矩的表现，现在他已经完成了从雇员到股东的转变，这让体验过破产厄运备案幸运之神的眷顾。

一周前，他就接到消息偷偷赶来面见真正的幕后大人物这可是他第一次见到传说中神通广大的老板，两年之前他被从李东来从上海滩的穷人堆了找出来的时候，根本没有资格去马尾见这个大老板，道理很简单，秦铠可不愿意把自己的精力浪费在一个扶不起的笨蛋身上。

但是，两年来的经营，重生后的杰弗森充分利用了他们家族在休斯顿的影响力，利用南洋工业品的优势，迅速成为了德克萨斯商界的重要人物，不过他一贯的低调，使得他获得了秦铠和唐国安非常不错的评价。

秦铠饶有兴趣的看着面前这个四十岁出头的美国男子，若是光谈外表，现在的杰弗森无疑是一名完完全全的美国成功商人的模样，绅士帽、玳瑁眼睛配合着这位的低调作风，绝对有大富豪的潜质・・・・・・不过，这厮在远东的经营却属十足的糟糕啊！

“杰弗森先生，这两年杰弗森海贸公司、杰弗森资产公司的运作，还是很不错的，你在海贸公司的股份现在是｜吧？有没有想过提高到呢・・・・・秦铠笑呵呵的抛出了诱饵，财富的诱惑，对于一个破产过的商人来说，是无法抗拒的！

果然，听到自己的有可能获得目前在德克萨斯发展迅猛的海贸公司三成的股权，杰弗森顿时两眼发光，他现在可有着多重的身份，两个公司的总经理、一家公司的董事，即便是｜的股权，而且按照约定，在20年内不得转让的股权收益，已经让他获得每年4万美元的收益！

这时代，每年4万美元的收入绝对已经跨入了大富豪的门槛，想到能把这收益扩大到三倍，杰弗森此刻两眼都剩下了绿色美元的影子，足足发呆了有七八秒钟，这才回过神来，恢复了他商人的精明。

“总督大人，这当然是我梦寐以求的啦，只是不知道怎么样才能实现这样的美梦？”杰弗森自然明白面前这位大人物的实力，那完全不是自己能想象的，在上海滩能意外获得这样的机会，无疑是远东淘到的最大红利。

看到这杰弗森倒是十分的理智，秦销点点头・这次的计划无疑是他的一次试水，南洋工业体系的运作，到目前来说发展是可以用飞快二字来形容，但事实上，整个体系内的盈利水平从半年前就进入了滞涨的阶段。

这其中的道理很简单，获取利润的主要方向欧洲、美洲都在经济危机的威胁降低了消费支出，而马尾工业主要的出口货物，都是高附加值、高利润的产品，虽然现在借助原本确立的市场，保持着稳定的销售，但是要大幅度增加利润，已经很困难了。

唯一的办法，就是增加产能和开拓新的产品倾销点，但是这两样对于秦铠而言都有些困难，马尾现在全力发展的方向是重工业，瞄准的目标是目前国内的铁路市场，一旦铁路投ˉ大规模建设，首当其中的就是钢铁产量，所以越北煤铁基地正在疯狂扩建中。

这其中还要提及这杰弗森的功劳・｜882年年底的时候，美国钢铁产量过剩的矛盾就随着铁路建设的延缓而逐渐暴露出来了，在秦铠的授意下，杰弗森资产收购公司在美国这时代最重要的钢铁之城匹兹堡成立了，当时候，杰弗森对于唐国安带来的仕务还有些不明就里。

唐国安带来的指令是大量收购资金短缺的钢铁企业・而且说明白了，是以废铁价格收购！对此，杰弗森非常的不理解・这匹兹堡多如牛毛的小钢铁厂怎么看都没有太多价值，但是也不可能以废铁价收购啊・・・・・・

不过在仔细调查后，他赫然发现，就在自己这家资产投资公司成立的当口，美国钢铁企业正遭遇着前所未有的寒冬・｜883年，正是美国铁路扩张危机的顶峰，之前过量建筑的铁路，完全没有盈利能力，这一点立刻引发了相关的钢铁行当的大洗牌！

由于铁路公司之间的恶性竞争，导致了维系钢铁厂生命线的矿石，焦炭、石灰石、硅石等原料完全无法保证准时的供应，前面十几年来获得有滋有味的中小型钢铁厂纷纷面临着产能严重不足，而产出的钢铁却严重滞销的地步。

弄清楚这其中的玄机后‘杰弗森以精明的眼光立刻就盯上了拥有两家0座马丁炼钢炉的中型钢铁厂老板约翰・因为无法获得足够的原料供应，约翰的这两家工厂的工人6成已经失业・剩下的一点人手，仅仅靠着一座高炉苟延残喘。

而杰弗森非常阴险的又花钱将他们订购的最后一批原料高价收走，得到原料供应中断后，这直接就预示这约翰已经破产了，他琢磨着拍屁股准备一走了之，不迂，这消息很快就被杰弗森泄露给了厂里的工人，老板立刻被抓狂的工人给堵在工厂里，工人们的要求不高，发给遣散费和欠的薪水就走人。

这钱，老板约翰倒是还有一点点，但是无论如何也不够支付工人薪水，而工厂里的这些东西，在匹兹堡根本不可能卖出价钱，就算有人买，也不会付现钱，，毕竟破产后，这些东西就会被拍卖，跟这个差不多。

所以，约翰在和工人谈判后，几乎就准备跳入平炉中自杀，一了百了，这个时候，杰弗森非常闪亮的登场了，他给出了一个非常有诱惑力的条件，全盘收购约翰的钢厂，但是必须按照他的要求进行拆卸后运上货船，这些平炉将会卖到国外。

如果约翰愿意去打工的话，可以给予他一个管理岗位，而其他失业工人，可以从他这里获得的欠薪，若是愿意去新的工厂工作，那可就发一笔小财了，除了支付欠薪外，还额外支付一倍的奖励。

事实上，现在匹兹堡的钢铁工人失业率达到了的惊人地步，所以这些工人对于这最后一笔活命钱可谓是十分的看重，现在忽然出现一个新的转机，自然不会放弃，而整件交易中的关键人物，自然是老板约翰。

杰弗森作出了一个十分明智的建议，以工人的欠薪作为要挟，然后告诉约翰，他现在有两个选择，一是自生自灭，就等着警察来处置，最终的结果无外乎上法庭，然后拍卖工厂，最终，他将和他美丽的妻子、可爱的孩子们背负这破产法的规定・贫穷的渡过一生。

约翰刚刚起死回生，忽然想到今后的悲惨命运，立刻选择了杰弗森给出的第二个条件，其结果就是杰弗森成为了约翰的债主！

“有一个债主总比有一堆债主来的好・・・・・・”，约翰百无聊赖的自我解嘲道，原本走投亢路的他，忽然间有了一条大道可走，哪还有其他心思。

而近4成的工人选择了跟随工厂去国外挣钱，因为一个明白事实就在眼前，匹兹堡不可能提供他们第二次的工作机会！

整个收购计划几乎就如秦铠预料的一样，20座马丁炉，其中＂的3座、＂的0座，还有吨的高炉4里、吨的高炉3座，这些设备原本的资产价值超过30万美元，杰弗森一共支付了三万七千美元的欠薪。

但同时招募到名的熟练工人和一个欠自己美元的管理人员约翰，当然・这些设备要运回国内，这还需要一笔银子，不过整体来说，这笔买卖绝对是超级白菜价了，以至于说到这笔买卖，就连唐国安也对杰弗森刮目相看。

这也是今天秦铠约见杰弗森的重要原因之一・这个美国人表现出了他的价值和能力，那他就获得了新的机会。

“亲爱的杰弗森，你在资产运作上的能力让我十分满意，现在，我将给予以一个新的机会，”秦销朝唐国安点点头，后者立刻取出来一份大号的美国地图铺在桌上・・・・・・

杰弗森看到地图上的几个标志是，忍不住惊讶的问道;“总督大人，这一个标志的地方不正是我的故乡休斯顿嘛？”

秦铠微微一笑・“杰弗森先生，接下来要做的事情，您必须先考虑清楚，据我所知，你现在已经是美国富豪一族了・假以时日，以杰弗森海贸公司的业务增长速度，20年以后，你和你的家人绝对可以成为美国社会的精英阶层・・・・・・而你投入了这项新的事业之中的话，虽然谈不上什么危险性，但是，你必须做出一些决断！”

杰弗森此刻已经猜出了一些眉目，避位秦总督不是正和美利坚合众国打仗嘛・那这生意肯定是想着法子从美国捞钱啦・・…・・不过・那有和自己有仟么关系呢？这钱本来就是给有能力的人赚的！哪管他是中国人，还是美国人。

合众国只是给予了自己一个毫不起眼的出身・甚至都没有任何可能发达的机会，自己从出生就注定成不了这个国家金字塔顶端的那一群人中的一员，自能默默、无声无息的出生和毁灭。

这是个弱肉强食的时代，达尔文的社会进化理论让这世界变得疯狂，自己绝对不要成为以前的那个自我弗森几乎丝毫没有犹豫，立刻就点头应道;“总督大人，跟随你，我才有机会成为美国社会的精英阶层，所以，你完全没有必要担心我的动力！我需要那的股份，现在，我全身充满的斗志！”

对于这家伙的表态，秦销略有惊讶，没想到回到美国后，这个上海滩的潦倒商人竟然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地位和金钱真是好东西啊・・・・・・

天津卫，一艘挂着倭国膏药旗的商船缓缓的驶入港口，这只是往来中国和神户进行贸易的一艘三菱海运的船只，不过这艘海船看起来还是有些特别，船尾、船首都有很大空间，船只也显得比一般的货船要大上不少。

这是日本三菱海运公司从英国订购、吨位达到吨的大型邮轮“日藏丸”，原本以三菱海运的经营模式，根本无需购置这么大的货船，但是在上次的英日两个协议中，英国人不但向小日本推销他们的战舰，同时希望日本能购置英国商船。

而三菱财阀很准确的抓住了这次机会，财阀的首脑岩崎弥之助主动向日本政府提出，愿意出资购买价格偏贵的英国货船，但是希望获得英国人转让相关的造船技术，因为在一年前的中日琉球岛战争中，日本政府低价出售给三菱财阀的兵库造船厂被秦铠的重炮几乎夷为平地，甚至连船坞都被彻底摧毁了。

三菱在一年多时间里，在日本太政宜的支持下，试图重建船厂，但是日本工人和技术人员的水平太次，一年多了，兵库造船厂还是一片废墟，这对于雄心勃勃要在日本军费中分一杯羹的岩崎弥之助来说，这无疑是一次难得的机会。

虽然这两年日本国内的纺织、生丝产业受到来自清国的严重威胁，但是三菱财阀的发展却依然迅猛，而从海运发家的岩崎弥之助，更加深刻理解重工业的意义，作为目前日本少有的重工业财阀，今年三菱又获得了一次重要的机会，他们将获得优先权以购买横须贺造船厂！

而依据英日两国的协议，英国将转让会向日本转让一部分技术，当然这些肯定不会是什么最新的技术，但是相比日本重工业的一片空白，已经是了不得的飞跃了！而今天这艘“日藏丸”号来到天津卫，就是来转运一部分存放在这里的英资洋行的机械，这对于“三菱”来说，无疑是重要契机。

当然，“日藏丸”还有一项顺带的饪务，他带来了新一任的日本驻华大使森有礼，这个叫森有礼的小个子男子此刻正站在邮轮顶层的廊台上远眺这片广袤的土地，他自有修习汉学、爱好中国武技，而不是日本的柔术，17岁就远渡重洋留学伦敦。

精通中西文化的他，自然明白这个传承0年文明国度的不平凡，也了解欧洲强国的崛起的根源，所以他是日本新式教育的强力推行者，这也让他深得伊藤博文的敬重，此番来清国担仕公使，伊藤博文与他夜话时就坦言。

“今日之清国，自琉球之战、中法之战后，已经有了难以逆转的变化，森有礼君，此去清国，务必忍辱负重，为日本国实力的恢复争取数年时间！”琉球岛那场一面倒的大战，对于日本政府来说，是抹不去的阴影，即便是伊藤博文也知道，现在最需要的是・・・・・・时间！

想到这里，他侧头看着站在一旁的那个满脸严肃的年轻大尉，这是陆军部派遣来的新饪武官明石青山，陆军户山学校教官、陆军大学第一期的毕业生，是获得陆军大将三县有朋特别嘉奖的陆军英杰。

陆军部这次派出了出身参谋本部的军官来担任驻华武官，可谓是用意深刻，上一次琉球战争介绍后，从陆军、海军幸存的军官，士兵那里得到的情报，直指清国的军事工业，海军的失利，或许还能用战舰数量、质量不如清军来说明问题。

但是一向引以为傲的陆军，竟然在琉球岛上没有扛过一天时间，多方打听的事实证明，对方陆军的兵力并不占据绝对优势，而且战后根据从清国打探到的消息，对方战斗损失远远低于日本陆军的预期，这让一向自视甚高的日本陆军部彻底抓柘了。

仅仅在战前数月，日本就派出了至少★的陆军情报官员到清国以忖教学习的名义侦查清军的情况，得出的结论都是基本相同，他们接触到的清军是一支战斗力低下的军队，完全不是以德国模式训练出来的日本军队的对手。

但是，残酷的事实却狠狠的打了日本陆军部的脸，而这一年多来，日本驻华武官也确实了解到不少新的消息，最重要的一个结论就是，两广提督秦铠拥有一支战斗力较强的特殊的新式陆军，武官用的“特殊的新式陆军”束表示他们的惊讶。

日本陆军部了解到的特殊之处，在于这支陆军纪律森严和完完全全的颠覆以往日本军队的观念，但是，情报也就仅限于这些，因为凡是试图深入到广东去了解这些情况的日本间谍，无一例外的失踪了，唯一一个活着回来的间谍带来了一个消息。

“据说在清国的广东某地，有一处秘密的军事基地，那里正在研制一种闻所未闻的战舰！”

看到森有礼公使看着自己，明石青山大尉头一低・“森有礼君，您是中国通，你认为清国人有什么弱点最容易被利用？”

森有礼低头想了想，看着明石青山微微一笑，“明石君，这个国家有两种人，这是个奇特的现象，你很快就会发现，不过，你这个问题，很难回答你，对于一个传承0年的文明，你觉得他会有什么致命的弱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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