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业中华 第289章 李中堂要动手了

施莱尔现在的脑子里那还有越北那块垃圾地方的位置。对于一直来德国的假想敌、不堪一击的法国佬他本就不待见，既然现在形势这么好，这位清国的秦大人提出的这个合作计划对自己可谓是至关重要的成绩，而对于帝国来说，这位大人，更是至关重要盟友，他立刻表示，在这一点上，他完全赞同秦铠的意见。

过了一会儿，斯拉夫人博白傅和法国人脱利古边走边谈的进了会场，这一轮枯燥的会谈再一次开始了……

今天，法国人的脸色不大好看，甚至有些发青，坐在他对面的秦铠却能揣测出一二来，心中暗暗好笑！这几日关于谈判的消息他都用电报拍发给在巴黎坐镇的陈波，不出意外，这几日关于远东的负面消息肯定会充斥着法国的报纸当然，是现在在野反对派一方的媒体。

舆论的力量，掐准了时机，在所谓共和的国度，那是非常强大的娄器，尤其是像法兰西这种脆弱的共和制面前！自己在法国重要的工业城市布雷斯特终于获得了开办工厂的权益，当然，这一切都是假借英国人波洛之手，这些海外的傀儡用起来还真是非常的顺手。

自己可没打算投入太多资本在布雷斯特，那边的工厂不过是个障眼法，现在还在磨磨蹭蹭的开工中，到时候自然会派上这个空壳企业的用途。

此刻他非常感兴趣的看着对面的法国公使脱利古，虽然已经开始了正式谈判，不过这位法国公使却还在和斯拉夫人地上议论着什么，直到威妥玛爵士实在受不了他们两个之间的废话，问道：“昨天休会后，两位公使关于和平议案可有什么进展？”今天倒是脱利古先开口说话了，他拿出一份协议递给威妥玛爵士“爵士，鉴于越南人无理的要求我国政府绝对不会同意的，只能在第二款、第三款上进行一些让步！”

法固人提出的初步议案第二款是关于双方控制区域的描述，就在两天前，这一控制线又发生了变化，已经初步完成编组的护**第一镇的指挥官马龙，借口受到法国人袭击，指挥者700名士兵打通了河静右翼到义路的通道。

义路府的法军几乎是望风而逃，而越南仆从军则举手投降，这样原本突前的河静府的防御体系已经完全形成了，而法国人翻过大山直接逃到老挝方向。

很显然这个消息已经被法国人获知了，他们肯定担心进一步的丢失土地，在条约第二款上加上了以今天实际控制线为双方分界线的内容：而第三款则是关于越南法租界的内容，现在法国人在权衡后，要求保留法国领事馆的领事权放弃了租界的要求，但是依然保持通商口岸的要求。

而这次谈判的核心内容就是双方势力的管辖区，现在在这两点上法国人让步了，虽然没有达到秦铠最终要求，但是已经显示出法国人迫切求和的心态，秦铠微微一笑……这种机会自己若是还放弃，那可就白揍法国人一顿了，他立刻向阮大学士做了个隐晦的手势！

阮成文大学士板着脸站起身来，拿过法国人的条约的中文版仔细看了一遍，确认没有什么文字陷阱后却摇了摇头“诸位，我国政府是不会接受这样的条约，法国人在条约的内容中缺乏诚意，我要求按照我提供的条约内容，在第一条中加入赔礼道歉的内容在第四条中加入必须遵守我国法律和按照越南国税率缴纳商品税。”

脱利古在作出巨大让步后，又被越南人顺杆上提出新价码，自然是窝火的很，若非法国内阁催的紧他怎么肯作出这种让步，他立刻和三国公使紧急磋商起来然后三国公使经过磋商后，再次派出施莱尔来与秦铠密议。

施莱尔拉着秦铠到阳台上，颇有深意的说道：“亲爱的秦大人，现在有一个不错的选择了，法国人已经开出了他们的最大价码，以我的判断，进一步的价码即便是能够达成，但是困难还是非常巨大的，您可以考虑现在的条件了，好去让那位硬骨头的学士接受吧！”

“亲爱的施莱尔，不过距离我的价码还有些距离，我希望能在双方控制区域中间设立中立区，那样的话可以避免今后的意外摩擦当然，中立区需要驻军的，这一点，可以由越南王提出，有大清国派驻兵马，来问确保双方的和平共处！你看如何？”

施莱尔眼珠子转了转，现在越北的情况其实和这差不多，双方之间已经脱离接触，事实上是存在这么一片势力的真空地带，如果增加这个要求的话，似乎难度不大，他很快回去和法国人磋商了一下。

一会儿英国公使威妥玛爵士跑过来与秦铠谈话，这其中的意思不外乎希望秦铠尽快说服越南方的那个倔脾气的学士，对于这个老牌帝国主义分子，秦铠对他可是毫无好感，这个绅士风度十足的老男人，光鲜的面子下藏着的却是鸦片和倾销构筑的巨大罪恶！

不过，现在自己还没有足够的实力去撼动这个老家伙，他眯着眼睛听完老男人的话，耸耸肩膀表示可以试一试，不过刚才附加的条件是必须的，扯皮的一番之后，英国老男人同意再去和法国人谈谈……

议车厅内的大钟缓缓的转动着，知道指向下午三点的刻度，经过多方无数次的扯皮，终于达成了最终的和约，这份被后世称之为“越法上海条款”的内容中，法国人获得了表面上的尊严。

双方重申了各自对越南主权的观点，然后同意茸时以5月14日双方的实际控制线作为分界线，双方各后退10公里，形成最后的隔离区，而隔离区将由越南的宗主国清国派兵驻守，以确保双方的正式停火。

越南的赔款要求没有得到支持，秦铠也试图争取，不过考虑到收益与达成的难度，他最终还是放弃了，不过就目前达成的和议，秦铠获得了他所需要的地盘以及军队正儿八经入驻越北的理由，从而有了掌握大批军队的法理条件。

条约签署后，施莱尔当晚就迫不及待的来约见秦铠，经过一番讨价还价之后，双方也签署了《中德上海技术合作协议框架》，秦铠要求德国提供30名内燃机方面的专家，并且要求至少有两家厂商加入合作，当然，研发中心是设在秦铠马尾工业区。

事实上，这时期德国正处于全球内燃机研发的顶层，1876年德国人奥拓制作了第一台实验室运行状态下的单缸、四冲程内燃机，这时代德国人在内燃机技术上遥遥领先于其他国家，最主要的是，德国云集了这时代几乎所有的内燃机方面的天才，戴勒姆、本茨其实只是其中最出名的两位而已。

不过，但是至今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合格产品产生，让这些研发内燃机的小公司痛苦不已，没有产品，就意味着缺乏足够的资金，秦铠已经坦言有研发成果，只是希望借助德国工程师的技术，德国方面自然完全能够接受这共享成果的协议，毕竟这种机器什么时候能够研发出来、

什么时候又能达到实用阶段，除了秦铠，没人会想得到戴勒姆、本茨也不会知道。

而这点，正是秦铠的优势所在，他恰到时机的提出了这个方案！

对此，秦铠立刻拍发了电报，让在德国的王晨煜立刻着手和早已关注的戴勒姆、本茨两家小企业取得联系，至于如何把人尽快请来，那是王晨煜的事情了。

今天办妥了两件事情，而且结果的非常满意，这让秦铠心情大好，结果第二天锻炼好、刚准备吃早餐的时候，李东来这货却像似火烧屁股似的跑来了，一见面就鬼叫“大人，出大事，出大事啦！”

秦铠愕然的看着这厮，自己在这里都好多天了，也没见情报司和李东来这边报什么消息，敢情这一有事就是糟糕的大事情？是这些家伙没效率呢？还是自己要求太高了……让亲兵给这厮一杯水……快点说吧！

“大人，我刚得到消息，马上今年江浙的第二波生丝要上市了，卓康的胡大掌柜昨天召开了生丝联盟的大会，估摸着还要联合起来收生丝和洋人斗，一早我去打听了一下，因为金家记丝栈倒闭，现在各家的现银都紧张的很，所以都不愿意继续跟进！”秦铠噢了一声，让也厨师给李东来上了一份早点，他稀里哗啦的喝着稀粥吃着肉幔头，边吃边琢磨，这模样全无督抚的威风，不过手下见惯了这位大人的做派，倒也见怪不怕！

“东来，去年开始，我就让你稍稍提醒这胡大掌柜了，他为何没啥动静呢？”秦铠对于1883年席卷清国的金融危机自然是早有防备，南洋银行为应对肯可能出现的问题，造币厂早就拼了命的加工银元，先把这钱息给赚了……

而让他十分不解的是，尽管李东来这边多次提醒胡大掌柜，秦铠还故意在陆大掌柜那边也吹过风了，但是这位胡大掌柜始终非常坚决的和洋人扛上了。

李东来摇摇头，有些郁闷的说道：“大人，我按你说的，也私下找过这胡大掌柜，还有他的几位掌柜，也透过我们的意思，不过卓康银号的掌柜看法和我们都差别很大，要知道，这位胡大掌柜在上海滩可是和洋人斗了近二十多年了，而且次次都是占着上风呢……”

秦铠点点头，这老胡之所以这么牛，敢一个人就挑起与洋商的贸易战，这其中的原因很大程度上来自于以往的成功，他这个红顶商人，深谙〖中〗国官场和商道，在国内商圈里的实力绝对不是洋商依靠几个条约就能与之竞争的。

但是，这生丝买卖却完完全全是一个对外的贸易，虽然随着自己的加入，国内的丝绸加工业也快速向机器化转变，但而刚刚兴起的丝绸工业显然不可能承受这么大的生丝产量，要知道，历史上，面对着洋人纺织机器大工业的倾销，旧〖中〗国在30年前，仍有5成且上的棉布竟然产自干农村手工业者。

这在其他国家完全是不可思议的事情，凭借这手工作坊与机器纺织工业竞争的局面下，竟然能生存大半个世纪，这与〖中〗国庞大的劳动力基数是密切关联的。现在的情况下，除非国内丝绸工业化程度达到极高的程度，足以笑话国内的生丝产量，否则生丝买卖还是要受到主要的欧洲和美洲市场的直接影响。

而现在，欧洲、美国这些主要国家都陷入了第十三次经济危机的浪潮，这直接影响就是消费能力的下降，而丝绸这种产品是最容易受此影响的，秦铠熟知的历史上，十三次经济危机中，生丝主要购买国法国和美国的消费能力下降了55-65%，这绝对是致命的打击。

想到这里，作为南洋系坚定的盟友，有着多方位合作关系的商业伙伴，秦铠自然明白不能轻易放弃卓康这个已经建立起来的庞大体系，何况这原本就是一个很完善的金融网络，很大程度上对南洋工业体系有着帮助。

“东来，等会儿我和你一起走一趟，我感觉胡大掌柜碰到的坎可不容易跨过去啊！”说道这里，秦铠又写下几封电报，把宋云泽叫来吩咐一番，心中对这位胡大掌柜也是暗暗腹讥了一番，自己都拐弯抹角透了这么些小，这胡大掌柜还一根筋吊着……

不过这老胡虽然说这家大业大的，当初发迹之时那左手倒腾到右手，空手套白狼之事也没少干，不过这老胡“经商贵诚”这一点让秦铠十分放心，尤其在南洋银行的筹备上，可谓是帮了秦铠极大的忙。

所谓无奸不商，商人要逐利，知晓后世改革开放初期那些奸商光荣事迹后，秦铠最为这时代奸商头子老胡倒是更有好感，他在筹措向洋行贷款时，是吃了回扣，但他没忘记兼济百姓，他感到百姓吃药不易，于是开了当时全国数一数二的胡庆余堂，收罗古方名医，几乎是在微利销售，用的药材更是货真价实。

这比起后世的毒奶粉、霉馈头、化工增白、假药横行之类，这些个丧天良的非人类做的事情，老胡的所作所为让秦铠好感大增，当然胡大掌柜的排场和消费那也是了不得的，这点属于个人爱好，以秦铠的理念来说，并无可厚非。

想到这里，饱餐之后，秦铠起身带着李东来和唐廷枢出门了！

汇丰银行，这所在英国人的殖民地香港建立起来的金融巨头，从20

年前的500万元起家，现在早就是远东最大的私有银行，大清国内最有名的宝顺洋行（那位臭名昭著英国人颠地贩卖鸦片起家的洋行）、琼记洋行、沙逊洋行、大英轮船、顺章洋行等十家洋行都是发起的董事。

但是，这家英资上海汇丰银行中，最有权势的，并非是英国人的大班、经理，而是坐在上海汇丰银行楼下2号屋内的席正甫席大买办，这位在上海大小西洋银行中，有这超乎常人想象的权势，而且正处在绝对的上升期。

现在除了汇丰银行外，英资汇11银行、英资汇隆银行、英资麦加利银行都是由席家的亲信把持着，人称洋行买办中的“洞庭山帮”在对大清国内的票汇中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

作为一名洋买办，他现在有着三品的顶戴、道台的官身，这可是权倾朝野的李中堂大人给保举的，不过他是不会去做官的，到了官场里，他就什么都不是了，而在洋行里，他就是朝堂大员都要笼络的红人。

果然，今天盛宣怀又来拜访他，寒暄几句后，立刻转入正题，谈的自然是银子的问题！

中堂大人现在已然是海军衙门的大掌门，这海军可是个烧钱的买卖，但绝对也是赚钱的地方，这笔银子由那家银行经手，那可都是一大笔利润啊，何况他和盛宣怀在这银钱的交易中会获的好处和huā红，更是交易中的秘密。

好处谈妥了，盛宣怀话题一转，忽然说道：“素贵兄，我这几日可听说了一件大事，中堂大人让顺便来来问问你的意思！”

“盛大人，你这话说得，中堂大人的意思，那就是我的意思啦，只要洋人那边过的去，还有什么不好商量的呢！”席正甫哈哈一笑，心底却开始琢磨起来，这次李中堂大人会关心什么事情呢？

这次中堂大人在越北之战中虽然惹了些是非，不过明眼人可都看的明白，那太后可是更倚重这位老大人了，似乎中堂大人和那位大清的新贵、两广总督秦大人有些不对眼，不过这事貌似和自己扯不到一起，莫非…转念间，他也猜出了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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