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7章 腹黑赵烈文
其实,对礼亲王世铎来说,也没什么而且,算的进而且,只有早十天秦总督那边就送来了白花花十万两银子。
这位秦总督的手笔啊……整个大清估计也没第二人能有,中堂大人算的有钱了,这敬仪自然从来不会少的,但是额度,历来都是按着规矩办的,不会少,也不会多,而自己收惯了秦总督的敬仪,看看李中堂那边,总感觉这位爷不如年轻的小秦厚道……
但是,这位小秦总督的十万两银子,可不是那么好拿的,这巡抚的位置还是让他自己去和李中堂争吧,世铎琢磨了一会儿,把秦铠其他请功的折子拿出来理了一遍,上面记录的功勋那可都是实实在在的,这他早去验过了。
英国人那边对于法国人的吃的大败仗热心的不得了,不遗余力的在报纸上给法国人上眼药,也不知道哪里来的消息,把越北法国人的惨状描绘的活灵活现的……
秦总督还有一大票保举的名单……
保举吕翰为福建水师提督……世铎也没啥好考虑的,这位的战绩还真不是盖的,罗里啰嗦的写了一张多纸!不就是他自己治下的提督嘛,准了!
保举许寿山为广东水师提督……准了!
保举周瑞东为广东陆师提督……这名字听得有些生分,世铎出去把管事的章京叫进来询问了一番,这章京的消息可比他灵通多了……准了!
……
……
等到批好折子,这位礼亲王大人总算放下了心来,这十万两银子落袋为安了,咱也是将原则的王爷嘛,末了,琢磨了一下,他又派心腹拍发了一封给秦铠,把广西巡抚之事给稍微透了透底。
秦铠此刻也碰到了一个巨大的难题,与以往的难题不一样的是,这次的难题竟然是女人……
赵烈文这伙绝对是个麻烦制造者,在秦铠身边转了没一个月,已经把他身边这些人的关系搞的清清楚楚,这让秦铠有些郁闷,找来这家伙做幕僚是不是搞错了,而是应该把这活派去情报司干活!
而赵烈文在认识宋云泽之后,立刻深入挖掘了宋家的家底……
过了两天,秦铠因为越北剿匪、收拢流民、散兵的事情找赵烈文来议事,还没开始谈正事呢,这活就扯起了顶头上司的个人问题。
这货现在早了解秦铠的底细,已经自动把秦总督的官衔给忘记了,“烈风,我有件非常重要的事情,考虑再三,感觉还是要跟你好好谈一谈!”
秦铠一头汗,和这老赵谈话,绝对是大有裨益的,这厮思路活络,对这时的脉络把握之准,有时候让穿越众秦铠也汗颜,今天看他说得这么严重,忙问道:“赵先生,有这么严重的事情嘛!?”
看着秦铠热诚的眼神,赵烈文下一句话立刻让对方差点吐血,“烈风,你早该娶妻啦!”
秦铠一脸黑线,咱这个超超超新时代的五好青年、伟大的穿越人士、无所不知的金手指掌控者,哪会不知道自己早该讨个老婆了嘛!这还用你这个鬼才智囊来说……
“赵先生,这事……我知道了!我们先谈正事吧!”秦铠皱着眉头,盘算着如何能把这厮嘴巴封住,不过……很显然这个愿望是无法达成的!
“烈风,这就是目前最大的正事!”老赵一说正事,这就立马来劲了,“越北这块地盘,你早有谋划了吧!”
秦铠听赵烈文一嘀咕,就猜到这厮想说什么,肯定打上鲁国公宋行的主意了,他自然知道宋云泽有一个妹妹宋思瑶,当年自己还曾见过一面,娇滴滴的一个小妹妹,就是年纪小了点,听赵烈文提到这事,他倒也不隐瞒,以他现在的权势,布置一些个势力也是情理之中。
“赵先生,这越北之地毗邻两广,越北安,则两广全,不瞒您,我以为,若我不取之,法国人定然会趁虚而入!何况这越北安南,三百年前本就是我华夏的土地!”
“好!”赵烈文拍手称好,站起身来来回转了两圈,一看就没想好事,果然,他掉过头来,笑嘻嘻的看着秦铠,“烈风,听说你在广州有个红颜知己!相识三年了,却未婚娶,想来你心有顾忌吧!”
这厮的眼光自然是毒辣,虽然孙复、吴金贵已经上门替秦铠提亲了,但是他在大局未定的情况,始终心有顾忌,他对戚书萱这个妹妹确实喜欢,但是在他看来,当初自己虽然现在大权在握,但是这宦海风波,岂是自己能轻易掌控的。
直到手中大军在握,督抚一方之时,他的宏图霸业才算是稍有眉目,到现在自己能掌控越南这块藩属之地的时候,可以说秦铠才有了绝对的安全感,他希望给自己的女人足够的幸福、足够的安全!这是最低的底线了……
看到赵烈文问起,他微微一笑,“赵先生,你过虑了,即便以前有,现在也没有了,我知道你说的事情了,我会认真考虑的!”
“烈风,你可不能光考虑啊,这事情我都仔细盘问过宋云泽了,若我猜测不错的话,宋家早有此意!”赵烈文洋洋得意的抛出了他的论断,这意思自然就是催秦铠立马应下,他好去跟宋云泽上门把这事就办罗!
一脸黑线的秦铠无可奈何的看着这位狗头军师,忙打断这货滔滔不绝的意见,再三表示会认真考虑一下,又表示了,自己和不熟悉的女子谈婚论嫁实在是不喜欢。
结果这话又给赵烈文找到攻击目标了,“烈风,这不是你喜不喜欢的问题,这是为你的仕途着想啊!以你的聪明,这越北的重要性岂会不明,我看……不用考虑了,这事我替你去把这事办罗……”
秦铠嘴巴张的老大,这是咱的幕僚嘛,咱的王八之气呢,竟然一点效果都没,立刻一口否决了这货的提议,再三表示仔细考虑后,尽快给他答复!
结果,却还给赵烈文贴了个“大事决断,小事妈婆”的评语,听得秦铠一脸黑线,不过这厮终于不再纠结于这问题,而是和秦铠讨论起迅速恢复越北局面的事情。
现在秦铠控制着会安以北越南所有的海岸地域,除了宣化以北靠近云南地界的一些城市外还被岑家军控制着,以义路、安沛、河静一线以北的大片平原地区,以及靠近中越边境的山区也完全掌握在他手里,整个控制地区的面积比广东省略小一些。
但是,整个红河三角洲那绝对是一块农业沃土,加上石山煤铁基地、谋划中的老街铜矿区、河静高品质铁矿山,这片土地上拥有的巨大资源,远远超过了广东省。
现在,如何迅速让这片土地上的人口迅速纳入秦铠的体系,为南洋系统提供不断的资源和人力,这才是今天秦铠要找赵烈文商议的要事!
按照秦铠先期与赵烈文商议的结果,要收拢越北的局面,还需要借助当地越族和华族的力量,好在,经过三年的经营,由于长期控制着越北大片土地,加上互济会的持续扩大,秦铠手头已经积聚了不少的人力。
而鲁国公宋行对越北朝廷的掌控越来越深入,朝堂上不听话的越南人早就被消灭了,这一点上,这位现任的左丞相可远比秦铠来的干脆利落,此番重新控制越北后,秦铠立刻让宋行从各州府征调了大批基层官吏,又从护退伍伤残士兵、互济会中抽调了大批人手,在军队开路下,驻扎进了各个县城。
带到各个城市、乡镇的,不仅仅有来自顺化城的命令,还有有钦差大臣秦铠斩杀违纪军官的消息,这些东西都被印刷成报纸大量的带进了越北所有的县城,而各县城原有的官吏,在调查取证后,若无大恶,一般都给予留用,不过在官复原位之前,免不得要进随行的军队里喝茶聊天一番。
凡是进去过的越北官员,就算是最嚣张的进去,最后还是老实的出来,而对于在里面谈话的内容,这些官员都是闭口不谈,出来后作风也是大变,勤于政务不提,还吵着闹着带着衙役下乡镇,带着上面下来的报纸四处宣传。
至于这谈话的内容,直到几十年后,人们才在后来成为将军、元帅的某些大人物回忆录里找到蛛丝马迹!
“越北在战后的恢复是极其迅速的,这源于当时特地条件下制定的一个特殊政策,军队中前去执行这个政策的军官都习惯称之为‘激发机制’,所有被叫去谈话的官员,都会在里面听到军官们介绍各种办事不力的官员的处置,其中最轻的一种,是到矿坑里挖煤,只有仅够维持生命的食物,并且永无再见阳光的可能……当然,对于勤政爱民的官员,得到的报酬也会略高于他们的期望值!”
面对这这种迫在眉睫的威胁,越北十一府迅速恢复了秩序,当然,这仅限于城市之内,在城外,随着不少军械遗落民间,一些游兵散勇啸聚山林,形成了不少影响地方稳定的非法势力,当然,这事秦铠指定的官方称呼,民间都称之为土匪。
对于这个局面,当初也没考虑到,不过,这事情秦铠却知道有人处理起来是行家,本土出身的刘永福,那原本就是越北最大的一股子土匪嘛,还有就是冯子材,不过考虑到老冯年纪确实大了,这整天翻山越岭的玩丛林战争,可别出什么意外!
两份分工了一番,刘永福带本部人马去清除河内平原周围的匪患,而冯子材被安排到边境上,处理那边山区的匪患,双管齐下!以求最快速解决匪患……
刘永福、冯子材两部都按照赵烈文制定的示之武力、招抚为先的原则,随军带着大批的小吏,到达一地,就把当地的官员系统梳理一遍,对于大量废弃的土地,由军中统一进行分配,被发给盖有钦差大臣打印的契约。
对于缺乏种子的农民,官吏和跟进的互济会更是运来口粮和种子,只要签下契约,承诺第二年偿还,并且有村中小吏确认,就能从互济会获得即刻的资助,开始一年的生产,要知道,这越北一年三季的稻谷,一点点启动的物资,绝对是可以养活人的。
这一些列的政策,让依附秦铠的小吏和刚刚被启用的小吏,立刻就得到了当地农民和居民的认同,而土地的束缚,让因为战事而导致的人口流动迅速停滞下来。
而各个乡村中迅速成立起来的保甲制度,让村镇成为了一块铁板,为每个村子配备的5个名额的民团,使得村镇获得基本的自卫能力,要知道,这时代的土匪,一群匪徒,可能也就几杆枪,而这个措施,其实是秦铠计划好的,为日后铺开海防、太平府一代已经成熟的巡捕局制度铺路。
张贴在各处的告示和钦差大人的土地政策,很快就轻松瓦解了大多数为生活所迫进入山林的毛贼,大批的毛贼从山林里出来,通过村子里的村民互保来获取官吏的身份认定,最终成为秦铠势力下的农夫。
单个、数个毛贼的出山,经过小吏就能处理,但是冯子材、刘永福一样碰到了大股的匪徒出山投诚,刘永福接手的最大一股土匪数量已经达到惊人的1300多人,而且更要命的是,这些个衣衫褴褛的土匪,见面后第一件是就是要吃的。
细细盘问之下,这些都是逃入山林后啸聚成匪的当地人,也有少量是越南兵,当了土匪后就不事生产,整天琢磨着出去弄吃的,哪知道现在这情况,周围村子本来就穷的叮当响,去抢有粮有枪的法国人,这些毛贼又没胆,结果好不容易捱到有人来招降,所以就急吼吼的出来了……
这听得当年也算是悍匪出身的刘永福差点喷了饭,这也配称“匪”,毛贼都不如啊,最要命的是,当天投诚过来的这批土匪,竟然在第一天就吃死了几十个,军医来看过,说是撑死的……刘永福不得已,第二天改为只给吃稀饭,这才没有继续撑死人!
大批的流民、投诚的匪徒、毛贼、无家可归的战争难民,形形色色的各种身份的人被迅速的送到了北宁府、河内府附近的收拢地,而那些能找到地方接受的早就安排到地方去了,这些乱七八糟的人群,短短时间内,就在河内、北宁收拢了近5000人。
按照两地官员的预测,随着前方剿匪部队的前进,这批人的数量会迅速突破数万人,更要命的是,其中有不少妇孺、小孩,不过很大一批是农民出身的毛贼、土匪,关于如何处置这些人,正是秦铠找来赵烈文的原因。
这其中影响秦铠决定的最大障碍,其实是这个群体中的老弱、妇孺,以一个现代人的观点,即便对敌人要秋风扫落叶,但……现在这些可都算是自己治下的百姓啦,那就算不上敌人了!
赵烈文听了之后,提出了一个他的方案,对于收拢地的这批人进行编组,有劳力的编组后,可以指派进行专项的工作,有官府发给口粮,这些人又没有特别才能,自己去找活干肯定没戏,只需要很微薄的薪酬和管吃饭,就能用上这些苦力了。
秦铠听了之后也是一愣,这整合起来由国家控制的劳动大军,自己后世早有先例……额,先例这个词用的实在是不合适,哪有先例在后的道理!不过对于自己来说,还真是先例,那就是后世在新中国建国初裁撤的大批军队,转变为各种建设兵团,在初期的国建建设中发挥了极大的作用。
这些土匪、毛贼离兵团的素质是差了不少,不过编组起来可以以军队的方式进行管理,那样的话,爆发的劳动力应该很客观……
他把自己的观点一说,赵烈文琢磨了好一会儿,也不得不佩服秦铠这超前的想法,立刻又补充了一些意见,于是清末第一支建设民团粉墨登场!可以预期的是,还有更多、类似的建设民团将会组成!
不过赵烈文提出对妇孺、老弱的处置方式,秦铠琢磨了一下,还是没有采用,老赵绝对是缺乏人文关怀的腹黑文士,这厮当年在曾国荃进天京屠城时也在城内,他只是以纸笔默默记下发生的一切,而对此不闻不问,他的记录到成为后世稀有的资料。
老赵提出来,给妇孺、小孩、老弱提供一个月的口粮,然后安排这些人到荒废的村子中落脚,然后……就没有然后了,自生自灭吧!这主意,让秦铠瞠目结舌了半天,最后还是暂时收容再议!
而护正规部队也正忙得不可开交,而为填补护一旦撤离后所形成的军事真空,以护华人营为基础,以越南仆从军为补充的安南军正式开始编练了,完成对战时编练的庞大仆从军的消化,这是秦铠交给几个学生的紧迫任务。
章奎对于启用仆从军颇有些不信任,而以仆从军为主要兵源,以华族为主要军官组成的四协指挥官马龙却不认同,他在顺化编练四协,以越南军队投诚士兵为主体,加上陆续招募的新兵,人数接近一万人。R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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