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业中华 第193章 剑指南洋

秦铠在西江德庆码头设立施粥点后，从罗定州、肇庆两地大批的难民在当地衙役的指点下向德庆码头聚集，这次赈灾行动，广州的几所高中和一所学院中的学生都被发动起来，他们搭乘马尾船运的船只到达西江上游的难民聚集区开展赈灾。

这样的行动极大的提高了这些年轻学生的向心力和对马尾价值体系的认同感，而灾民们对这些学生的感谢，也极大的提高了他们的荣誉感。

吕率带着100名亲兵队负责这边的安全，看到源源不断赶来的灾民，他萌发了继续向上游进发了解灾情的想法，在于张简商议后，张简也同意这么操作，留下一半的兵力足够维持这边的秩序。

于是吕率在这一条小火轮和50名士兵、一批学生赶往梧州，没想到在这边的小码头竟然演上了这么一出官兵抓土匪的好戏

这岸上有这么多灾民，吕率立刻派出了学生进行调查，同时安排人手准备放粮赈灾，士兵们非常有序的开始了放粮准备工作，那些百姓都被聚拢起来，那栈桥上雷霆风暴般的一幕还刚刚发生，所有人对于这些杀神一般的士兵都是敬畏无比，这倒让赈灾的活更加流畅起来。

利用一个简易的石头台子，七八个士兵开始大声的宣布赈灾的条例，“各位乡亲，我们是广东巡抚秦大人下属的护**，受秦大人委托来给大伙儿放粮的……大伙儿都按村子站好，然后到我们这里来登记，每户领一张路条和一份粮食……”

吕率指挥者手下正在清理匪徒的尸体，这时候有几个人上前来施礼，看来人的模样，不像是难民，倒像是个掌柜，他表情有些奇怪的拱拱手回礼，“几位，不知道有何贵干？”

来的自然是季樊，看到匪徒都清理光了，他跑出来准备继续施粥，不过现在这边可都是这批士兵看着场子呢，所以凑上来说个话，他指指不远处还在冒着热气的粥棚，“这位大人，我是本地的商人，今天在这边施粥，还有些粥没能发完……”

吕率看了看不远处的粥棚，原来是本地来做善事的商人，脸色顿时客气了几分，这一路赈灾过来，人情冷暖可是看到太多太多，德庆府、肇庆府那也算是富足的地方，但是城里城外灾民成片，也就是衙门里扫了些陈粮出来施粥，而富人肯施粥的很少。

张简派学生进城去劝募赈灾，只有为数不多的几家商人很热心的出钱出粮帮着赈灾，反倒是城里的平头百姓更愿意募捐钱款来帮助外面的那些灾民，这为富不仁几个字，可以涵盖一大批有钱人。

“掌柜贵姓啊？做什么买卖？”想到这里，吕率说话和气多了。

“免贵姓季名樊，做的本地土产买卖”季樊见吕率态度客气，倒也有些个心惊肉跳，这些个兵老爷可一向不好惹，莫非是想打自己的主意？

“噢……”吕率微微一笑，“季掌柜，那你继续施粥好了，对了，我跟你打听下，这两日灾民有无增减？”

季樊立刻让家丁继续施粥，他则好生陪着吕率说话，生怕那里得罪了这些兵老爷，见吕率问这问题，仔细想了想说道：“大人，前日我来施粥的时候，这人和镇不过有五六百的灾民，时隔一日，今天应该有约莫千人之数”

“那梧州衙门可曾开仓赈灾？”

“未曾，都是民间自行赈灾的”

“……”

两人谈话之间，倒让吕率对这边情形更为了解了，细问之下，梧州灾情看起来目前显露的仅仅是冰山一角。

这里的灾民按照村落各自划分之后，很快在学生那里进行登记，每家每户都领到一张写着家庭成员名字的路条，同时依照人头数获得一袋粮食，这让这些处在死亡边缘的灾民无比的激动，只要真正面临过饿死境遇的人，才会感受到粮食的珍贵……

轮到牛大柱登记了，在报上姓名后，那个秀才模样的年轻人写了一张黄颜色的路条，在上面加盖了一个大大方印，旁边已经有士兵递给他足足四斤多一袋的粮食，刚才还满身杀气的士兵，竟然笑呵呵为自己送上粮食，这让他十分的激动，嘭嘭嘭就跪下磕了几个响头

旁边的士兵立刻把他拉了起来，“老乡，你不用谢我们，拿着路条，去前面的码头等船，一直下去乘到广州，这是巡抚秦大人安排的，到了那边凭着路条就能找到活干，还给房子住，若是吃的起苦，吃饱穿暖那是没问题的……对了，你家的小孩子都可以去巡抚大人开办的学塾读书，不要花钱，巡抚大人还免费给饭吃”

牛大壮听得云里雾里的，拿着路条和一袋子大米，一家人都兴奋的要死，终于碰上青天大老爷了，死里逃生，对于那个士兵对自己说的话，他实在怀疑耳朵是不是出问题了，哪有那么好的事情，仔细和旁边的同村的乡亲对上话，才确认不是自己耳朵出问题，而是千真万确的事实。

很快在这些学生和士兵们的组织下，所有的灾民俺户都组织起来，五户人家选出一位小组长，十户人家选出一位大组长，这近千人的灾民被分成了两个大队、十几个大组，被组织起来，开始在码头附近搭建起简易的房屋。

季樊在灾民中走动之时，显然也听到了那些令人咋舌的好条件，这让他十分敬仰这位心系灾民的大巡抚，便自告奋勇参加吕率这边的赈灾事务，到了第二天，陆陆续续又有灾民赶到这里，第一批如牛大壮之流的家庭已经陆陆续续登上了码头被雇佣的船只，直接驶向下游的德安府。

德安府就如同一个漩涡的中心一般，开始不断吸纳来自周边地区的灾民，每天都有上百、甚至上千户的灾民出现在德安府的灾民营，他们拿着统一格式的路条，进行登记后便能获得糊口的粮食，许多人自发的出来承担灾民营里的勤杂事务，那样便能获得额外的一份酬劳。

而有序分配的小组、大组、小队、大队的管理模式，几乎完全照搬了军队的管理，在这种特殊的情况下，倒是非常的有效而且高效，张简带着大批学生参与到了实务中来，学生们也获得了学习中不可能掌握的实际操办事务的能力。

很快张简就再次从马尾调来更多的学生，这种繁杂的事务，绝对是锻炼学生的好地方，而从这一次涉及到数个府县的赈灾行动中，涌现出了一批办事有能力的学生、此外像季樊这样一批有良知的商人、以及一些地方上表现突出的官吏也纳入了秦铠的视野。

源源不断送到广州的灾民，再次登上海船，经过小半天的航行来到了他的目的地——雷州府新县城湛江，他们在这里看到了工程庞大的建设，林立的厂房已经出现在大片的空地上，工人们在工地上挥汗如雨的建设着。

牛大壮一家也在四月中旬的一天乘着马尾海运的大海船来到了这座一穷二白的城市，上岸后，作为这个小队的队长，他跟着护送的军官去本地的衙门报道，说实话，这个衙门是在是简陋的很，也就是一间大院子，里面有不少的小屋子。

而整个湛江建设的总指挥陈炳昆就驻扎在这里，这里每一个小房间几乎就是一个大型工厂的建设指挥部，门口几个学生兵正在对新来的灾民进行简单的告知。

学生兵指着牛大壮手里的几样东西，一一告诉他们，“各位老乡，你们手里拿着的几样东西一定不要丢失，都是巡抚秦大人发给你们的，一本是你们家的户籍本，这就证明你们在这里有活干，那张盖着打印的纸头是让你们去领取生活品和补助的券”。

学生兵又拿出一张有十多个小方格的纸头，“这张纸是免费乘坐大海轮的船票，只要来的船上有空位置，你们随时可以去广州采购需要的东西……当然，吃的住的用的，巡抚秦大人早就替你们准备好了，根本不缺，在这里，能吃苦的就能过上好日子”

每一户到达这里的灾民，看到这片一穷二白的土地，难免有一些想法，但是在领到发放第一批粮食和堪比他们过年新衣的工作服时，所有点疑虑都烟消云散，他们立刻义无反顾的投入到大建设之中，因为他们所想的东西，这位素未谋面的秦大人都超额的给了他们

很快，分配到各个厂子的这些百姓，都签署了一份契约，可以选择签约三年、五年、十年三档，双方约定了薪酬，同时承诺在为马尾船政服务5年之后，将获得一套船政配给的按户籍人口计算大小的房屋，秦铠很明白，有房子才能真正把流动的人口变为安心的工人。

而事实上，以马尾下属建筑工程队的建造成本来计算，建造房屋的价格白银50两，这代价仅仅为一个初级工人两年薪酬的总额，工作五年获赠额外房产，从任何角度来说都不算过分，事实上，大片的宿舍区已经完成了建设，工人们只需按月扣除部分薪酬就能入住。

这样优厚的条件，完全是这些原本还在生死线上挣扎着的百姓，无法想象的事情，他们无一例外的都签署了十年的契约，甚至有人提出签下终身的契约，这样的东家，卖了命做那也是应该的

当《清日友好合约》的内容传到秦铠这边的时候，他正在忙着整编刚刚归并进来的广东水师，听到这名字，一个英雄的名字不由自主的出现在他的脑海里，鸦片战争中大书特书的广东水师提督关天培……不过现任的广东水师提督王仁天却是个十足的草包。

这谈判之事自然由孙复去搞定，广东水师提督那也是大清三大水师提督之一，一品的官衔，不过这武职一品在这时代算不得什么，完全比不上秦铠这个二品的巡抚来得尊贵和实权。

广东水师现在有战船12条，不过全都是老式的帆船，老旧无用，孙复一股脑全部都送给了王仁天，广东水师的原班人马裁撤一多半后，职责调整为广东江防，负责口岸安全，这也就是给养起来，混吃混喝，慢慢分解掉。

而王仁天这边，秦铠允了他，日后广东水师的功绩他都占一份之后，也心安理得的甩手不管了，他早琢磨好了，等功劳到手，就想法子运作个新位置，继续发财。

而空出来的编制，由南洋水师调拨战船、人马补充，称之为南洋水师广州舰队，不过目前而言，广州舰队就是一个空壳子，许寿山暂时担任广州舰队指挥官，而他的701重巡则作为广州水师的旗舰，同时抽调铁甲舰“华山”、铁胁巡洋舰“超武”、“登瀛洲”、“澄庆”三艘战舰并入广州水师。

这下子，一穷二白的广州舰队算是有了基本的实力，这可都是经过了琉球战事实战的舰队，舰队组织完成后，许寿山就被秦铠找了去了，一见面，秦铠就递给他一份电报，“玉珊，这是从菲律宾苏比克发来的电报。

许寿山没跑过那条线，不过现在舰队里陈默、万大福几个可是跑了多次了，他接过来电报一看，是那边负责中华南洋公司运作的刘掌柜整理好、发过来的重要消息，早已经投靠的海匪孙鸿在苏禄海扫荡其他海盗时，吃了个瘪，损失了一点人马。

许寿山拿着电报，有些疑惑，“大人的意思是……过去协助剿匪吗。”

“玉珊，这是顺便的任务之一，此外马尾海运公司有大批船队和你一起出发，其中有一支探矿队，都是由学堂里的学生组成的，领队的是留美学童邝荣光，他在美国学的是矿产专业，保护这支探矿队，是你的重要责任”

“大人，为啥跑那么远去探矿？难道咱中国这么大，就没地方有矿产嘛？”许寿山显然不明白这次远洋行动的缘由。

“咱现在就管着广东这地头，几乎没啥大矿产，我是得到消息，南洋那边矿产丰富着呢，你按照我布置的去执行就是了，另外，从章奎那边带一营编练的新军，把南洋各处的华人势力尽量整合起来，玉珊，这次去南洋，要打响我们护**的声望，宣扬我中华国威”

“明白了”许寿山此时自然明白了这次出航的重要，秦铠早就发出那份南洋公告，现在就是该办这件事情的时候了

秦铠点点头，从一旁的书架上拿出一副地图和几张信笺，详详细细的向许寿山介绍起南洋的局面和此去南洋过程中他的一些想法，当然这些想法的落实都需要许寿山在当地见机而行，两人对于此行的细节相谈到深夜才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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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越西贡，美妙的夜色之下，交趾支那总督卢眉的府邸内已然灯火通明，一场奢侈豪华的盛宴正在举办，这是卢眉夫人苏珊的生日派对，在众星捧月般的氛围中，总督夫人盛装上场，接受者现场上百位官僚和他们夫人的祝福。

但是总督卢眉仅仅是在宴会开始的时候露了下面，然后就和法国远东舰队司令孤拔一起从热闹的宴席中消失了，此时他们两人正坐在卢眉一处幽静的书房内谈论着什么。

“孤拔中将，对越北的战事准备可有进展？”卢眉很随意的问道。

“茹费理大人组阁成功了？”孤拔有些意外，越南战事已经休战了大半年了，一直未得到国内的确切答复，现在卢眉问起这事，显然是国内的局势发生了根本的变化，他摇晃着精致的高脚玻璃酒杯，轻轻品尝了一口从法国本土运来的拉斐尔山庄的红酒，

“如你所料，我也是刚刚得到准确消息，茹费理大人已经完成了组阁，沙梅拉库将军已被任命为外交大臣，对清国的战事很显然势在必行了”卢眉点点头，这沙梅拉库将军那可是法国的超级鹰派，一直来都强调在远东要强硬对付清国，从越北、缅甸地区向中国西南腹地进攻。

孤拔缓缓的点了点头，挺直了腰板，说道：“总督大人，海军方面早已备战完毕，从国内抽调来的两艘快速巡洋舰已经到达，不过，我不建议再次海防进攻越北，那条进攻路线已经完全丧失了突然性而且，容易受到速度方面占优势的清国舰队袭击，这次我向您提出，由我来指挥陆军主力，完成这次伟大的进军”

“噢……”对于孤拔的这个要求，卢眉显然有些意外，上一次让他十分看重李维业在越北输的一败涂地，军队损失大半，自己也死在河内了，这让他十分尴尬，毕竟那可是他一手提拔上来的，没想到具有诗人气质的李维业在军事上如此愚蠢。

“那远东舰队，你可有合适的指挥官人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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