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北的战事,秦铠已经全权托付给了周瑞东和刘永福,而且现在通往志灵和河内水路的河道都被法国人控制了,也不可能从海路给予其他的支援现在已经是半夜时分,南洋水师的兵营里,秦铠和吕翰、许寿山、陈英一众人半夜了还聚在一起分析着河内可能的战局。
军官们的一致意见对于河内的占据还是比较看好的,护**、清军、越南兵组成了一条山西、河内、北宁、志灵一线的防线,而护**占据了两头的重镇,当中的河内、北宁分守红河两岸,而且据说已经建立了浮桥和炮台,囤兵更是达到了两万五千人以上。
而对于护**的编制,由于秦铠现在职务的提升,已经是封疆大吏了,虽然还没有去上任,不过他手下各营将佐也跟着提升了官衔,毕竟要做大做强,这时代官位可是第一重要的资源。
吕翰、许寿山因为战功刚刚保南洋水师三品的参将衔,这绝对是坐飞机的升官速度,而第一营的周瑞东、第二营章奎、第三营薛超各保举了四品的广东宣慰使司同知衔,而四营的营官马龙保了五品守备之职、五营黑旗军统领刘永福刚保的守备之职,就不做调整。
而各营的兵马编制也有营升格为协,讨论中,众将对于周瑞东第一协的战力自然是十分有把握,前期志灵要塞可是疯狂的进行着战备,这仗打起来了,他那边铁定是没事。
而黑旗军那边,秦铠也是放心的很,在战斗经验上的优势确保了他们的战斗力,经过强化训练和武装的黑旗军,担心的只是他们对新的战斗模式的熟悉程度。
而对于庆字军,他感觉还是一支劲旅,毕竟这支队伍有不错的将领,而且历史上也是打过硬仗的,不过驻扎河内桂军、粤军他就一无所知了
讨论到半夜时分,也没个结果,留下吕翰值夜后,众人都去休息一下,毕竟战事的进展如果不顺利的话,水师还是要出动进行袭扰的。等到了天亮,海防那边传来的第一条消息是周瑞东那边递过来了,志灵要塞已经开战了,山西、福安方向的反击正在展开。
这消息让秦铠放心了许多,但是紧接着传来的消息,却让所有人都大吃一惊,这是丹麦电报局里偷偷截下的消息,李维业河内大捷,歼敌数千
这消息绝对让秦铠这远在千里外的人摸不着头脑,紧急召集军官们议事,也是一个个想不明白,就算是死守河内,也不可能一下子死那么多,他们都在迫切的等待着周瑞东那边的消息,但是从志灵到海防秘密传递消息,岂是那么容易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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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津,直隶总督衙门,李鸿章这几日心情不错,北洋水师迎来了一个重要的事件,从英国阿姆斯特朗公司订购的北洋水师两艘钢甲快碰船(轻型巡洋舰)终于到达了天津,两艘战舰分别被命名为超勇、扬威。
这意味着北洋水师正式开始了以铁甲舰作为主力的时代,不过李中堂带着手下的重臣登舰参观之后,却不由得与南洋水师的旗舰501号进行了比较,这两艘最大排水量00吨的轻型巡洋舰显然差距不小,不过在航速上却达到了501舰想同的16节速度。
这会儿,这位李大人想起来秦铠之前的承诺,他转头问身后的周馥,“务山,秦铠前些时候说为北洋监造的铁甲船可有消息,都好几个月了吧”
周馥点点头,“大人,这事到怪不得秦铠,他已经通过我们这里转呈了造船的折子,不过军机处那边今年拨给马尾船政的银子据说是空着呢,所以现在还没消息呢”
李中堂自然明白这朝廷里的难处,这偌大一个天下,除了要供养那上百万的满族旗人的开销外,还有宫里面的排场,这每年关税和各地的岁赋也不过几千万两,可是这到处都是要花钱的地方,六王爷也是整天坐在钉板上啊,日子不好过……
他琢磨了一下,“务山,你给秦铠递个话吧,我看这秦烈风可是个搂钱的能手,这造船的银子先让他垫上嘛,改过了年,我去帮他向军机处讨要就是了”
周馥抬眼看了看李中堂,这位大人此时一脸笑意,不过……大人可是在给秦铠出难题啊,这造的可是兵舰,精打细算的那也得各五六十万两吧,不过秦铠这次可是把手伸到李大人的篮子里了,虽然这事怪不得的他,那是朝廷的旨意,但是这可不代表南洋水师就能和北洋争着海外的权利。
他立刻接口说道:“大人,兴荪(盛宣怀字)这几日老跟我念叨,这秦铠好像搞了个海运公司,这生意迟早要影响到咱们的招商船运局,这事情上,我看一并问一问这位新巡抚大人,如何?”
李中堂这次只是趁着机会想从秦铠那边在圈些个好处,至于影响招商船运局生意云云,每个月盛宣怀那边赚钱的数目他可是都过目的,最近船运的生意好着呢,哪像周馥说的那样不堪,不过既然周馥提起这事,就让周馥去安排便是。
他轻轻噢了一声,点点头笑道:“务山,这事你看着办就是了,丁大人那边的面子还是要留的,这位秦铠倒也是个懂事故的人,好好谈谈”
等回到总督衙门,却看到门口停着几辆马车,这车主李中堂自然是认得的,法国公使脱利古嘛,心中顿时有了几分不爽,前些时候南洋水师得胜而归,这法国人屁颠屁颠跑来议和,不过这位法国人一点没有所谓的绅士风度,完全是一个泼皮模样。
自己已经在面子上给足了法国人,这厮竟然还要赔款和所要海防等地的管辖权,这等赔款、割地的事情,岂能许得,也不知道法国人想干嘛好在此番大军已经进驻越南,加上南洋水师在海上牵制,想来法国人是挑不起什么浪头了
屋内,果然脱利古已经来了好一会儿,李中堂眼光瞟过,见这厮瘦长脸上一副得意的表情,倒也心中一惊,小人得志,那可不是什么好事情……来到案前坐下后,他端起茶杯呡了一口,笑了笑,问道:“脱利古公使,今天可是来签我们大清国拟定的协议嘛?”
脱利古嘿嘿一笑,坐直了身体,说道:“中堂大人,今天一早,我收到了海防的法**队密报,法**队受到河内方面的越南军袭扰,不得已进行反击,现已击溃河内驻军,听过贵国在河内城外的两万军队也自行溃散了”
这消息一说,堂上的众人都有些失色,这河内防务,可是庆字军在主持者。
李中堂听到这消息,第一时间都判读出了其中的真伪,一点是肯定的,法国人打了胜仗了,但是河内城外和北宁府驻守着庆字军万人,桂军、粤军000人,无论如何也不会这么快崩溃的,对于吴长庆的能力,他还是有把握的
他神色不惊看了看脱利古,“脱利古公使,我朝在越北驻军十万,还有数万越南护**协助,即便是损失数千人,也无损筋骨,不过我可听说,贵国远东商船损失殆尽,而且现在没有战舰护航,都不敢出海航行,不知道贵国内阁能忍耐多大与远东的贸易损失?”
脱利古自然明白李中堂现在强硬的地方,在海上的失利绝对是法兰西共和国无法承受的重大失败,引以为傲的海军竟然被三流的清国舰队袭扰得毫无办法,而且被轻易突入港口遭受上百条船只的损失,这份压力太重了,以至于内阁都无法为继
不过脱利古可不是个善茬,他立刻反击道:“法兰西的领地遍布世界,即便远东一地的贸易暂时中断,也无伤根本,若是战事升级的话,法国舰队将到北方封锁贵国的海路,到时候,只怕贵国的损失也会难以承受吧”
双方唇青舌剑又开始了新一轮的讨价还价,不过今天这局面看起来脱利古显得更加激进一些,而周馥此时早就看出苗头,溜出门外招呼人手紧急向驻扎在北宁的吴长庆求证事实真相。
不过现在这样的求证到获取信息也是个遥遥无期的事情,他立刻想到了有着“钦命筹建越南护**”名头的秦铠,这位可是消息灵通人士,既然他有兵马在前线,那势必会有最新的消息。
这个时候,也先把敲竹杠的事情放在一边,周馥忙急电给丁日昌,他自然明白问老丁要消息,可比问那个看似和气的秦巡抚要容易得多。
老丁接到电报非常自然的就让孙复拿着电报直接来找秦铠了,这等小事那需要他亲自出马,在藏书楼里细细品读善本古书,抽空了到处看看这福州府日益兴盛的新学教育,那才是巡抚的快意人生。
秦铠腹讥了丁老头一番,自然明白李中堂那边的意思,这倒是个机会缓解下南洋水师日后的矛盾,这时候他不禁怀念起后世无限发达的通讯,都过去两天了,河内方向至今没有丝毫消息,虽然对于自己的护**成竹在胸,这份焦急还是让他颇为恼火。
吕翰、许寿山这帮子水师军官那也是整天呆在炮局子里,一旦有事也好立刻行动,他反反复复把李中堂的电报看了几遍,拿起从海防那边传来的电报递给素服,“孙兄,你看看海防那边传来的消息”
孙复拿着电报翻来覆去的看了几遍,才疑惑的问道:“烈风,你在越南安排了些什么后手?你这电报上提到的一营、五营有多少兵马?可以把握?”
秦铠丝毫没有隐瞒的意思,“全部算上的话,也就是两个协,10个营5000号人马吧”
孙复嘿嘿一笑,“那我还担心什么,中堂那边我自然会去答复,不过这一回,若是庆字军未败,烈风,你可要好好利用这个机会,即要展示实力,但是又要让中堂大人满意,这对于你去广州赴任可是大有好处”
“孙兄,那又有劳你拉”秦铠反正现在赖上孙复了,这官面上的事情多由他来出面。
孙复嘿嘿一笑,“烈风,元廷今天刚到,现在就在外面,我琢磨着你上任前的事情,由他去操持,最为妥当了”
丁日昌的事情办妥了,孙复开始和秦铠唠叨起这上任的事务来,秦铠给了他一个烂摊子,忙的他整天上蹿下跳的,巡抚大人要去上任了,这广州的关系和刘坤一那边的常例还是要按规矩奉上的,不过他却一吧时间找不到合适的人手去操办这事。
好在昨天有人从天而降,却是在天津卫就拿了银子去替秦铠招兵的陈炳昆,三个月过去了,这家伙终于在马尾冒泡了,这会儿正在外面等着呢
若不是几日前上海那边的马尾海运局调了大批空船过去,他还真是差点把这位陈炳昆给忘记罗,就靠着他从秦铠身边借走的50个亲兵,听说这厮编练了3000多青壮,全是从湘西招来的老实本分的农民,甚至还招了十几个读书的秀才,这确实是一份能耐
秦铠忙让人把陈炳昆请了进来,这招兵之事可不是件容易的活,看得出三个月这位陈元廷可是辛苦的很,原本普普通通的长相更是黑了三分,本来那张方脸明显的窄了一些,进了门,行了个礼,乐呵呵的说道:“大人,幸不辱使命”
陈炳昆此番招兵可是费了大力气,都是从湘西、湘北招来的,都按照湘军当年募兵的要求精挑细选,都是良家本分的农家子弟,一路上更是随时编练,吕翰、许寿山去看过兵源,确是都是好兵胚子。
秦铠对于这次的募兵自然是满意的很,笑呵呵的说道:“元廷兄,辛苦了,我此番到广州赴任,想要劳烦你先去安排一番,如何?”
这事情,孙复已经和陈炳昆谈过了,毕竟现在这两广之地可是湘军的势力范围,而且派他去安排这事,显然是认可了他的能力,他早就算计,自然满口应下。
第二天一早,陈炳昆拟了个单子就来找秦铠,这两广之地,广东巡抚虽然也是一省督抚,不过由于和两广总督同在广州开衙,这其中权责多有重叠,而现在广东的州府的官员多为湘军系的人马,他建议多拉拢,多安插人手下去。
原本他就在丁日昌手下慢腾腾的混着,一路升官,除了对金胖子和沈唱和下过黑手外,其他都是凭着真本事和老丁的照顾,现在他爬上的巡抚的高位,这首要的任务自然是培植自己的势力只是对于这官场的运作,秦铠几乎是个门外汉,而他手下这些人手,除了孙复这个打零工的外,还真找不出官场里能耐人……
这事,秦铠只好询问出主意的陈炳昆了,陈炳昆到是丝毫没隐藏什么,直接给他出了主意,凡是广东巡抚所辖的权限,能投靠的官员自然要留住,不愿意加入的,就架空他不过具体的事务上,陈炳昆倒也没有细说,只是说先由他去安排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秦铠立刻批了他所提出的常例钱的额度,嘱咐陈炳昆尽快处理好广东事务,他琢磨着都快12月了,赶在年底前要去赴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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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孙复电报答复天津卫李中堂大人后,在第三天下午时分,周瑞东通过秘密渠道传送的消息终于由丹麦电报局拍发过来了,整个河内战事的情况终于有了个比较清晰的消息。
消息确认了法国人在河内城外的战绩,但是最终的胜利却并不是法国人。法国人利用占据河内北城门的机会,顺利攻克了靠河岸的东城门,但是黑夜帮助了法国人了的同时,也阻碍了法国人进一步扩大战果。
当天亮的时候,法国人开始以小股部队肃清城内残存的清军有组织抵抗时,却意外发现在城里面的抵抗异常激烈,在西城门附近,法国人发现了一支残存的几百人的桂军,就在李维业调集人马进行围歼时,却遭到从侧面埋伏已久的黑旗军的袭击,当场被打死几十人。
黑旗军接应走被困清军后,却选择的主动撤退,这让李维业再次发生了判断失误,他断定这支军队肯定是一支残部,为扩大战果,他立刻带领两个营半的兵力展开了追击,只留下小股兵马实施对河内城的占领。
在城外三里地的河道边,黑旗军左营杨著思部、右营吴凤典部、中军刘永福部三面围攻正在过桥的大批法国人,此时黑旗军的兵力一倍与法国人,而且优先占据了地理优势,而法国人轻车冒进,炮兵都还没来得及出城,很显然这是一场非常成功的诱敌战
双方在河边进行了激烈的枪战,尽管黑旗军现在在武器上并不落后于法国人,而且在兵力上大大优于法国人,但是在使用武器的单兵素质上,还是颇有些差距的,三面围攻了半个多小时,双方多有伤亡,而法国人利用排枪射击抢占了一处斜坡继续抵抗,竟然把围歼战演变成了胶着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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