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将军,不管是和你没什么交情的陆寻,还是那个已经看过你背叛的陆绎,这两个最可能成为继承人的人选中,你好似都不占什么优势啊。说道陆炳的子嗣,我顺便说一句,陆炳家里的女人各个不是省油的灯,纵然第二代中陆绎独领,但想要继承陆炳衣钵只怕不这么容易。纵然两个少主之间不愿相争,但他们俩也必有一争,权力斗争之中父子尚且还要背叛刀兵相向,更别说兄弟了。人呐,得学会往后看,你这般出力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当不上什么大官没有世袭封地也就罢了,到时候在这碍眼的位置上,只怕还要卷入皇位之争当中,你说累不累。这方面大明就好多了,朝廷稳定法制健全,纵然日后也可能有相争之处,也不会像陆家这般你死我活一决雌雄。记住要真到了那一步,一旦选错了队伍就是个死啊。”吴淑宝说道。
吴淑宝说的的确是实情,在大明虽然政治斗争也是残酷的,但毕竟有明规则和潜规则制约,但陆家则不然,如果陆炳成功,作为开国皇帝必然有些地方可能不完善,约定俗成的规矩也是一片空白,根本无规矩可守。若是陆炳能活的长久还则罢了,若是不能只怕这一天也不免很快就到来,十几年的时间还不是弹指一挥间的事儿?
韩素发心中嘀咕,但面不改色,嘴里问道:“那你说,你能给我什么。或者说大明和陈洪能给我什么?”
“大明?刚才我说的还不够明白吗?”吴淑宝道:“大明能让你免去后顾之忧,让你的功劳和苦劳都不白费。当然如果你就此罢手,对陆家阳奉阴违的话。则会给你永远统领太湖的好处。若是能立大功,就封你个侯做。就算你什么不做,也能有所保证是不是?”
“呵呵,你凭什么这么保证,你不过是个小小的信使。”韩素发说:“就算是朝廷已经给你了底线和条件,我又凭什么相信朝廷。你自己也说了,一旦他们腾出手来。朝廷也可以轻而易举的灭了我。如果到时候你们翻脸不认人了,或者又嫌弃我是易主之人,那我该怎么样?你说陆炳不喜欢叛徒。那么朝廷就喜欢我这样又多一次重大叛变之人吗?呵呵,不见得吧?”
吴淑宝微微一笑,说:“都说明利害关系了,你还有的选择吗?我看还是赌一把投靠朝廷的好。万一陆炳失败了你可是反贼。反贼的下场你是知道的,宛如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要是朝廷输了,那我岂不是一样。”韩素发似笑非笑道:“有什么还是一并说出来吧。”
“聪明。”吴淑宝赞道:“好,如果你答应下来,我会给你陈大人亲笔信函,证明你是朝廷的内应,这样你按兵不动对陆炳听调不听宣就是保全之策,别太激进就足以了。陆炳赢了你有功。朝廷赢了你也是有身份的人,先前所做是出于无奈之举。当然如果顺利。我还会回禀陈大人,圣上会给你下密旨,对你提前加封的。君无戏言这句话你听说过吧,圣山不可能为了你一个小小的韩素发自毁声誉的,一旦这般做了就会成了无信之人,谁还会忠君爱国呢?这般以来,先前你对路基所做的,包括现在往后所做的也都有了理由,你是心怀国家的忠臣,非但不会被人非议,还会受到赞扬,说不定会著书立传呢,在下可是为韩将军您考虑。”
“说完了?”
“说完了。”
韩素发哈哈大笑起来道:“朱厚熜那厮的话啥时候能信了?只怕也说不准吧,当年的龙影大将军朱厚熜都能逼着他造反,他哪里还要脸,哪里还怕天下人耻笑,呵呵,只怕我也不过是个过客吧。别忘了,大礼仪时间中那么多大臣都被打了廷杖还有被打死的,这个朱厚熜也不怕,他还害怕失信于人?他是个疯子,是个疯子!”
“大胆!”吴淑宝指着韩素发吼道,韩素发淡淡的说道:“刚才你喝了我的酒吧?”
“怎么了?”吴淑宝突然感觉到气氛的一些异样,迟疑的问道。
韩素发冷笑道:“蛊惑本帅,乱我军心。既然已经喝了上路的酒了,那就在日后黄泉路上见吧!”韩素发说完手起刀落只见白光一闪,随即还刀入鞘动作干净利索无丝毫拖泥带水的地方,若不是武林高手或眼力极佳的人,很难看清这一气呵成的动作。再看吴淑宝,此时只剩下一尊空腔子站在那里,人头落地,片刻后血如喷泉般涌了出来,又过了一会儿尸体才怦然倒地。
韩素发从吴淑宝的死尸身上摸出了陈洪的那封亲笔信,信的一角已经被喷涌出来的鲜血浸湿了,韩素发在吴淑宝衣服干净的地方抹了抹,然后放到了大帐中的书案上。随即韩素发又叫来军士,把死尸搭了出去,这条命也就白白交代到了这里。
韩素发的内心实际上动了,之所以杀掉吴淑宝那是因为他还没想好,而且这人实在不讨喜,再说陆家的情报工作多厉害他是领教过的,今天众目睽睽之下竟然这般堂而皇之的劝降求归顺,不杀他只怕被杀的就是自己了。其实吴淑宝说的有道理吗,太有道理了,韩素发陷入痛苦的深思之中。
两天后,陆绎和陆炳几乎是在同时,在南北两地接到了情报,知道了韩素发所发生的一切。陆炳默默一笑并不予评论,梦雪晴却冷笑道:“陈洪好个攻心计,若不杀吴淑宝韩素发可留,杀了吴淑宝不能留。此人惧大于忠,待羽翼丰满必是造反之日,此人不能久留,尽快除了他吧。”
陆炳再度微笑:“养虎为患,但他韩素发撑死就是个柴狗不足为据,由此看来绎儿倒是判断的正确。”
这次轮到梦雪晴笑而不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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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也就是陆炳接到军报,大约一盏茶后,在广州的陆绎接到了情报,不光是情报部门送来的,还有韩素发派来的加急军报,两者同时到达。陆绎拿着那并未拆封的陈洪亲笔信,看了看上面的血污,并不忙着打开观瞧,然后详细阅读了韩素发的汇报,随即又看了情报所述,最后仰天大笑着把这一切递给了崔凌说道:“看看韩素发是如何卖好的。”
“呵呵。”崔凌看过后发出了这样的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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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在京城之中,陈洪依然佝偻着身子,低眉顺眼的站在朱厚熜身旁,朱厚熜抚着那只爱猫雪眉问道:“那个传信的人怎么样了?”
“死了。”陈洪说道,朱厚熜挑了挑眉毛道:“你看此事朕办的怎么样,挑选的人又怎么样?”
陈洪岂能不明白朱厚熜的意思,只是此时故作直臣状,装作不明白的样子说道:“反贼也太嚣张了,先不说信使代表的是圣上是朝廷,就说两军交战还不斩来使呢,更别说他们现在是人人得而诛之如同过街老鼠一般的反贼了。不过恕臣直言,圣上这次挑选的这人实在有些问题,不过是个夸夸其谈的张狂小人,尽逞口舌之能但实则胸中没有点墨。而且最主要的是他张狂的态度,非但不会降服叛贼,反而会激怒叛贼,所以他被杀臣既义愤填膺,又在预料之中,吴淑宝也算是自作自受吧。”
朱厚熜把爱猫雪眉放到了地上,雪眉不满的回头冲朱厚熜叫了一声,朱厚熜笑骂道:“小畜生。”
朱厚熜拍了拍手回首看向陈洪说道:“陈洪啊,有时候杀了比留着要有用的多。我们试想一下,如果韩素发赶走了吴淑宝,那么陆炳他们自然会多想,到时候韩素发这颗棋子也就废了,与其借机让其他人尚未不如留着韩素发慢慢发展。另外韩素发若是留下吴淑宝,吴淑宝也是个祸害,会拉着韩素发一起灭亡,陆炳想杀他们轻而易举,想取而代之也绝非难事,这样不妥。”
“但是杀了他则也从侧面表现了韩素发的心虚,呵呵,韩素发呀韩素发,明明是怦然心动了竟然还要隐藏,只怕是要作壁上观看看咱们谁的胜算更大一些吧。不过这样也好,消极怠战总比积极应战要好一些,起码对我们是这样的。朕压根没有相让韩素发一次性就相信,只要他心里有这个结了,心思也活了,那剩下的事情就好办多了,只要万事俱备就是水到渠成了。韩素发就是朕明目张胆的在陆炳面前买下的一颗棋子,虽然不会要了陆炳的命,但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最终他会如蝎子一般狠狠的蛰上陆炳一口恶。”朱厚熜摇头晃脑的说道,那样子颇显的洋洋得意。
陈洪依然充当捧臭脚的角色,又问了个他心知肚明早就看透了的问题:“圣上英明,不过臣有一事仍不明白,吴淑宝不过是一个酸乳小吏,纵然这次是去送死,圣上也没有必要亲自接见啊。”(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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