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还在宫里。现在宫里正在拟旨,称要让小姐认方皇后为母后。先前宗人府的记录则是小姐乃异姓公主,大明嘉靖皇帝的长公主,常平公主,不受世袭但有俸禄,日后其夫则有驸马身份。朱厚熜说,既然是公主,就不能放倒民间散养,就算是陆家也不行,说要留在宫中,故此才给小姐找了个母妃。圣旨正在拟诏,估计一个时辰内就能传到。主公,您看............”魏和说道。
陆炳深吸一口气,思量片刻说道:“继续派人去监视,另外悄悄布置京城周边的力量。还有,把许洋给我叫来。”
“是!”魏和懂了陆炳的意思抱拳退出。
纪联洪瞠目皆是,待魏和走后说道:“朱厚熜啥意思?软禁吟儿?”
“哼,算不上软禁,就是人质罢了。”陆炳用手指有节奏的敲着桌子说道,显然他有些心烦意乱:“哼,看来我还小看了朱厚熜,他的政治敏感程度以及军事预感一点也不比我差。”
“什么意思?”纪联洪说道,陆炳摆摆手道:“只是个想法而已,很可能是朱厚熜发现了我的想法,也可能是我多想了。不提这个,一会儿还得看具体的圣旨,然后明天我入宫面圣,问朱厚熜是什么想法。若只是一时兴起,还则罢了,若真是想把陆吟留在宫里,明摆着说当公主,实则是人质,那咱们还要另作打算。哎。原来当年你结婚的时候,那句认陆吟做干女儿还是个计啊。哼,时隔多年。倒也真够卧薪尝胆耐心蛰伏的。若当真如此,到时我托大想简单了。”
“要我说爱咋地咋地,我直接入宫去抢了孩子回来,谁还能拦住我?然后咱们一家人杀回山东,共同发兵灭了这个皇帝小儿。不对,我进宫抢孩子的时候一并杀了他。”纪联洪低声吼道。
“不可胡说,这话要是通过别人的嘴传出去。那可完了。”陆炳所谓的别人正是诺伊尔,诺伊尔这人狡诈阴毒的很,纪联洪若是胡说出去。只怕要坏了大事儿被人当枪使了。诺伊尔这人心机太多,信不过。
陆炳沉吟片刻道:“老纪,切记,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不可杀了朱厚熜。我知道你生性不服管教,但若是没我的授意,你擅自杀了他,别怪我翻脸。你听到没有,我不是开玩笑,他也是我兄弟。”
纪联洪冷哼一声:“知道了,到现在你还当他是兄弟,真是有病。”
其实陆炳现在倒不是心存仁慈想对朱厚熜网开一面。朱厚熜这些年的所作所为,有让陆炳感动的。但大多还是让陆炳寒心不已。但陆炳现在这么说,是不忍心天下百姓,皇帝死了,大明必举国伐陆,甭管谁当皇帝,这都是免不了的要为先皇报仇,更何况大明的官制造成即便没有皇帝,依然可以开展国家政务,另立新皇,甚至对外战争也不是不可以,朱厚熜不就是这么被立起来的吗。所以一旦杀了朱厚熜,此战就无法避免了,战端一开百姓只怕要生灵涂炭了,而且朝廷混乱争权夺势,夹缝之间更会让白羽等小人借机得利,岂不是得不偿失。
纪联洪撇了撇嘴说道:“你就是心太软,行,我听你的,你说我该怎么做?”
“你先去把段清风梦雪晴和我二哥叫来,还有......把绎儿也叫过来,快去。”陆炳道。
“好。”
待纪联洪带着梦雪晴等人回来的时候,许洋已经在屋里了,陆炳正窃窃私语面传心授,许洋不停地点头。陆炳说道:“老纪,去把许洋送出城去。”
“给我令牌,这个点儿关城门了。”纪联洪道。
陆炳说道:“用令牌还需要你?托着许洋爬上城墙,不得惊扰了守军。许洋,你可听清了秘密联络点?”
“属下听清了。”许洋道。
“出了城骑上马,马不停蹄回山东。你只要回去了,我们就安全了一半。”陆炳道,许洋点点头对纪联洪抱拳道:“纪爷有劳了。”
“无妨,娘的我就是骡马命,必须驮人啊。”纪联洪说着闪身跟许洋出去了。
梦雪晴问道:“老爷,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儿,你会如临大敌一般。”
陆炳把朱厚熜扣下陆吟的事情讲了一通,夏大德勃然大怒。陆炳说道:“二哥,切勿生气,现如今为了你们一家安全,你必须尽快回西北,这里离着西凉较远,所以你们随雪晴回山东,然后我派人马护送你们回去。”
“怎么?我也要走吗,那飞燕他们呢?他们走不走?”梦雪晴问道。
陆炳点点头:“一会儿接到圣旨,我就谢恩,然后明天一早我就入宫面圣,京城之中就留我和陆吟两人,其余人一并都走干净。哎,我想到了朱厚熜的胆大妄为,但没想到他会这么丧心病狂的胆大包天,实在是世事难测啊。雪晴,山东还需你主持大局,还是那句话,你们回去的越早,我就越安全。”
“具体怎么办?”段清风说道:“先说下我不放心你,我要在京城护着你。”
“不必,京城有魏和的京城探子护卫,我已经布置下去了,一般人想害我不那么容易,除非白羽他们来。不过白羽若是来了,我打不过还跑不了吗?”陆炳惨笑道:“计划是这样的,兵分两路撤离,让朝廷鹰犬加大追踪难度。一路是清风和雪晴,你们护着咱们一家人出城,一路上清风还需多多注意。一会儿纪联洪回来,我也让他跟你们一并行路。瞒好飞燕,找个理由搪塞过去,一会儿接旨的时候大家也别露出什么异常来,飞燕性子直不一定能这么快想明白。咱们若是告诉她了。她闹起来只怕要坏事儿。二哥,你的家眷也在这一组人之中,但你却在第二路。可否?”
“什么意思,让湘云和孩子跟着弟妹他们走?我们呢?作为疑兵把鹰犬引走?行啊,也好让我杀个痛快。”夏大德说道。
陆炳摇摇头:“我已经让魏和布置了,明日将有八组疑兵,加上咱们这两队人马,共计十组,朝廷想监控咱们。咱们就都是疑兵,想引也只能引走盯住这一队的这伙人,所以给他弄个浑水摸鱼的龙门阵。二哥您掌管西凉。不得有失,一旦有问题那还有二嫂和少主在,故此把你们分开,是为了不全军覆没。同样跟着二哥您一组的是陆绎。陆绎带着你叔陆炜。陆炜不务正业难堪大用,一旦我这边出了问题,诸位不必担心,我是说一旦。总之,陆绎你一定要扛起陆家大旗,让你这一路行进也是为了万全之策,留下陆家的种儿。此事来的紧急,这已经是相对完善的计策了。”
陆炳这么说就等于把陆家家主的大位暂时传给了陆绎。但现在迫在眉睫之时,也没人会说些什么异议。陆炳有安排了一些事情。跟已经赶回来的纪联洪交代了几句,就命人收拾行囊准备干粮马车去了。
这一切都是偷偷行事的,除了刚才开会的这几个人,没几个人知道陆府这是在忙活什么。杨飞燕和小蕊湘云等人,连下人们忙活都不知道。过了大约半个时辰左右,圣旨到了,全家人谢恩,杨飞燕果然没有多想,反倒是很是高兴,为女儿有个美好的未来而欣喜若狂。
第二日,天还没亮的时候,众人在睡梦中就被叫醒了,各个睡眼惺忪不知所措,昨日之谈没有外传。他们坐上了已经备好的车里,而身边的东西都放在北京陆府中,车上早备好了干粮和银两以及欢喜的衣服,十分齐全。放在家里丢不了,再说现在钱财对陆家人真的是可有可无乃身外之物了。
每个人的心头都有一丝疑惑,但没有人质疑,因为这是陆炳的命令,在这个家里陆炳的命令不容置疑。杨飞燕的心头突然有一种不安慢慢升腾起来,问旁人陆吟去哪里了,梦雪晴却说已经被陆绎和夏大德领走了,杨飞燕这才放下心来,果然夏大德和陆绎不在了。陆家的人都是经过不少大风大浪的,所以虽然匆忙但绝不慌张,再说他们相信陆炳,在大明没有陆炳摆不平的事情,故此就算天塌下来也没什么好担心的,陆炳会托住的。
他们的信任并不是盲目的,陆炳在匆忙之间做出的安排的确很到位。首先他没有通过轻功送大批人出城,因为即便出城若成群结队的走,也会被发现,拖家带口更是行进相对缓慢。反正是要被发现,那昨夜仓促而逃还不如白天出去来得好,起码还能多派些人做疑兵之计,朗朗乾坤迷惑他人的眼睛,这也算得上是灯下黑了吧。
京城的城防大门刚刚打开,守城的士兵却没有一丝倦意,倒不是接到非得阻拦某些人的命令,而是有人说今天有内阁出来巡查,看到军容军纪或玩忽职守的要追究其责。故此低级将领开始往下压任务,说今天甭管是天王老子出去都得盘查。而东厂也派出人前来盯着,这令这条消息就更加显得真实了。
只是今天略让人感到疑惑的是,锦衣卫没有协同作业,全部留在北镇抚司衙门中开会,还严禁出入。以往虽然东厂因为受皇帝宠信,向来比锦衣卫势力大一些,仅仅在陆松和陆炳协理锦衣事期间,略有均衡,但现在分明是陆炳所在的锦衣卫更胜一筹。平日里若是东厂行动,必定和锦衣卫也有关联,无非是两个情报组织斗一斗法而已。结果今天却情况有异于以往,这让不少政治嗅觉灵敏的人闻到了京城之中一丝不安的气氛,这平静的京城清晨变得不再平静人心也涌动起来。(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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