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马玥点了点头,她的眼神中透着自信,“你回來的还算及时,就差心俞穴上的一针了,这针下去效果就出來了。”
林非扫了一眼房间内的几个医护人员,低声问马玥,“你怎么不让……”
沒等林非说完,马玥连忙摇了摇头,用眼神示意他不要再说,“快点动手吧。”
林非一下明白了,他沒再说什么,将双手放在崔振江平躺的身体下面,小心翼翼地把他侧过去,
病房里的那些医护人员都紧张起來,他们十分清楚林非这样做的后果,只要稍有不慎,就有可能引起崔振江心脏的骤停,
林非一只手托住崔振江的腰部,腾出一只手,从崔振江的后脖颈处向下移动,准确地确认了心俞穴的位置,在上面轻轻点了一下,
马玥眼疾手快,将准备好的银针扎在崔振江的心俞穴上,俯下身子缓缓地捻转着,
片刻后,一名护士扫了一眼心电监护仪,她不可思议地睁大眼睛,抬起手指着屏幕说道:“看,有变化了。”
几名医护人员连忙将目光投过去,只见监护仪所显示的心率、脉搏、血压、血氧、呼吸、体温各项指标明显有了波动……
张医生咽了咽喉咙,对着林非和马玥说道:“你们的医术简直太神了,马女士真不愧是丁老先生的亲传弟子。”
马玥沒做声,依旧全神贯注地捻转着针柄,林非也沒有发脾气,毕竟张医生在救治老马的过程中有功,他只是转过身对着张医生摆了摆手,示意他安静下來,
……
十几分钟过去,马玥把崔振江穴位上最后一支银针取出,长长地出了一口气,神色稍稍轻松一些,
林非拿起一张纸巾,轻轻拭去马玥额前和腮边的细汗,“小玥,要不要坐下休息一会儿。”
“我不累。”马玥摇了摇头,微蹙着柳眉说道:“目前只是暂时延缓了心肺衰竭的速度,经过刚才的病情加重,老先生气脉异常虚弱,全身的功能都有了一定程度的衰竭和损伤,五脏六腑表里处于三焦状态,要想把那些要命的阴寒之气彻底驱散,必须服用一剂破格救心汤。”
林非点了点头,“我现在就去抓药。”他转过身对张医生说道,“麻烦你陪我去一趟药房。”
“好的。”张医生很爽快地答应了,
马玥叫住了林非,特意叮嘱一句,“老公,多拿一些附子。”
“我明白。”林非在打开房门之前,与张医生耳语了几句,张医生连连点头,
崔雪娆一见林非和张医生走出來,便紧张地问道:“我爷爷怎么样。”
张医生沒有说话,林非对着崔雪娆说道:“现在还不好说,你们再耐心地等待一下。”
崔雪娆眼泪再度滑落,一把抓住林非的胳膊,央求道:“医生,拜托你们了。”
“我们一定会尽力救治。”林非淡淡地说了一句,同时把崔雪娆的手移开,与张医生一前一后向电梯间的方向走去,
“你们去做什么。”那个曾经阻挡林非的保镖问道,
“去药房……”林非顺口应了一声,
……
在前往药房的路上,张医生说道:“林先生,沒想到您也精通中医。”
“一般吧。”林非搪塞了一句,“跟一个懂中医的老婆生活久了,自然也就学会了一点。”
张医生显然不相信林非的话,他摘下口罩,脸面已经变得通红,尴尬地苦笑了一下,“您过谦了,您现在连方子都不拿,想必是对这付药剂的成分和分量烂熟于心。”
“只是恰好知道而已。”林非淡淡地说道,
“不、不、不……”张医生摇了摇头,“说实在的,今天能够认识您和马女士夫妇二人,不仅让我感到万分荣幸,同时也让我学到了很多受益终生的东西,更让我明白了什么叫做好医生。”
“别这么说。”林非说道:“你们的工作也不容易,我理解你们的苦衷。”
“唉……”张医生叹息一声,“听到您这么说,我更觉得不好意思,其实这不单单是医术的问題,更在于一个人的责任心,
我在上大学时就知道破格救心汤的疗效,不过工作这么多年,在我身边,除了知道柳医生在上个月用过一次之外,从來就沒见过其他的同事敢用,
据我所知,就算是一些有点名气的中医,他们都因为忌惮这付药剂的毒姓,在临床治疗中对其避而远之,毕竟对于一些危重病人放弃治疗,比起用药不当而造成医疗事故要强很多,
大家都有这样的心态,多年下來,自然而然就会把这付可以将垂死病人起死回生的药剂淡忘掉,
今晚,您和马女士在得知崔先生病重后,毅然参与到抢救中,这等勇气和精神不是普通人能够做得來的,特别是这付破格救心汤的使用,更是让我体会到,您们夫妇二人都是敢于担当的人,令我钦佩的同时,也让我这个做医生的汗颜惭愧。”
林非拍了拍张医生的手臂,“你是一个好医生。”
“谢谢您的夸奖。”张医生再度苦笑一下,“我今后尽量朝着好医生的方向努力吧,远的不学,身边的柳医生就是一个很好的楷模。”
两个人走的很快,说话间已经來到一楼的药房,张医生用力敲了几下窗子,“小孙,我是张殿强。”
在药房里间值班的药剂师已经睡熟,他被张医生叫醒后披着外衣走出來,一边揉着惺忪的睡眼,一边不耐烦地说道:“老张,这么晚了搞什么名堂,刚睡着就被你叫醒了……”
“什么都别说了。”张医生指着一边的房门说道:“快去把门打开,我要拿药。”
“你说什么。”这个姓孙的药剂师皱着眉头问道,
“哎呀……”张医生连忙解释道:“我们要抓一付中药,手里沒有方子,你快去开门吧。”
“不行,药房不能再随便进來了,你沒看见新装的监控么。”孙姓药剂师指了指走廊里的摄像头,说着他拿起纸笔从窗口递出來,“把方子开了,我给你去抓,钱不钱的都好说,反正是中药,多点少点都看不出來。”
“你怎么这么麻烦……”张医生皱了皱眉头,
林非拿起纸笔,在窗台上刷刷点点写了出來,很快便把方子从窗口送了进去,
孙姓药剂师一直处于迷迷糊糊的状态,接过方子的时候才扫了一眼林非,他也沒太在意,当把目光落在方子上时,一下子清醒过來,他再度盯着林非,“老张,这药毒姓太大,我可不敢抓,他是谁,我怎么不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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