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思绮点了点头,静静地凝视着林非那淡然的脸,轻声问道:“知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如此爱你。”
林非看着被烤成金黄色的江鲤,浅笑着说道:“因为我坏。”
“不。”戴思绮摇头道:“因为你好,我觉得……”
林非看了一眼戴思绮的手,在篝火上快速撕下一小块刚烤好的鱼肉,直接塞到女人刚刚张开的檀口中,哂笑道:“味道怎么样,香不香。”
戴思绮咀嚼着口中鲜嫩的鱼肉,微笑着点了点头,而后又蹙着柳眉道:“我还沒说完呢。”
“别说了,我都知道。”林非把戴思绮手中已经变凉的鱼肉丢进自己的口中,又挑了一块鱼腹肉,放在女人的玉手中,说道:“这种原汁原味的鱼肉要趁热吃,不然会变腥的。”
戴思绮思虑了一下,暂且听从了林非的话,乖乖地举起鱼肉,小口小口地咀嚼起來……一条江鲤很快便被两个人消灭干净,女人打了一个很小的饱嗝,俏脸上泛起了淡淡的羞红,连忙低下头说道:“我吃好了,剩下的你吃吧。”
林非乐呵呵地看着戴思绮的粉面,说道:“小老婆,跟自己的男人还害羞。”
“我只是觉得不雅,有些别扭……”戴思绮轻咬着下嘴唇。
“若云一开始也像你一样,现在好多了,夏岚也是如此,对了,你以后你要多和小妖精学习一下。”林非一边吃着一边说道:“她在我的面前,打嗝放屁什么的,根本不会觉得有什么不雅,非常自然。”
“仔细想想,还是丁露做的好,她的性子率真大方,又敢爱敢恨,难怪你那么早就接受了她。”
戴思绮抬起头看着林非说道:“我慢慢來吧,既然已经把身子交给了你,成了你的女人,就应该把最真实的一面也交给你。”
“沒错。”林非把口中的鱼肉吞咽掉,与戴思绮四目相对,“我们可以彼此接受对方的一切,就包括了美好的一面,更包括那些看似不雅,却是真实的地方。
我有一个长辈,他的妻子患有严重的风湿病,病重时只能够卧床,除了看病,吃喝拉撒睡也要靠他來帮助完成。
他的妻子一开始也接受不了,尤其是大小便,后來,他对妻子说:你曾经和家里闹翻,然后义无反顾的嫁给了我。
跟我风风雨雨过了这么多年,又给我生儿育女,我要是不照顾你,不给你看病,我还算是人吗,。
就是老天爷也会打雷劈死我呀,我虽然沒读过什么书,但是我知道,有良心的男人一定要对自己的女人负责,要接受她的一切……”
“你的这个长辈真好。”戴思绮听的有些动容,轻声道:“他的妻子好幸福。”
“思绮,我也要学习他。”林非郑重其事地说道:“要让你们都生活的幸福。”
“嗯……”戴思绮脉脉地看着林非,把头靠在了男人的肩上,“我现在已经感觉到非常幸福了……”
……如天鹅绒般浅蓝色的天空,零星散落着点点光芒,一弯新月挥洒着柔和的清辉,孤零零地挂在西边天际的一角。
草地上弥漫着芬芳,自篝火中时不时地向外飞溅着小小的火星,江面的层层水汽如雾如烟,晚风吹拂,好像薄纱般轻舞。
江水缓缓地流淌着,远山深处偶尔传來阵阵鸟鸣,声声猿啼……在这个静谧的夜晚,只有两个人紧紧相依,彼此似乎都可以清晰地听到对方的呼吸和心跳……戴思绮轻声问道:“刚才,你为什么不让我把话说完。”
“因为我希望你早些填饱肚子。”林非脸上露出了微笑,暗道:思绮也不愧是个懂事乖巧,又心思缜密的女人。
“不对。”戴思绮摇了摇头,问道:“你是担心影响了我的胃口吧。”
林非淡淡地说:“沒有,我们彼此都看清对方的心,又了解对方,所以,沒有必要把一些话出來。”
“你一定是有心事。”戴思绮凝视着林非的眼睛。
“我能有什么心事。”林非捏了一下戴思绮的瑶鼻,“不要瞎猜了。”
戴思绮撅着花唇,娇嗔道:“你刚刚还说,我们彼此之间不应该有隐瞒,要把真实的一面交给对方,而你现在却对我隐瞒……”
林非微微一笑道:“思绮,我们之间沒有任何秘密,有一些话,如果能够告诉你,我一定告诉你,如果沒有告诉你,也是为你考虑。”
“好吧,我不问了。”戴思绮点了点头,“但是,我还是要把刚刚的话说出來给你听。”
林非有些无奈地一笑道:“说吧。”
戴思绮眨了眨眼睛说道:“我觉得你的心里岂止是装着几个女人那么简单,你的心里始终装着这个国家,装着太多的人,你的热心、热情、热血,正是我最为欣赏的地方……”
林非哂笑着摇头道:“我并沒有那么伟大,心里除了装着我的女人,根本沒有别的。”
戴思绮继续说道:“我的话还沒说完,我看得出來,你刚才在说载舟覆舟的水时,你的心里不仅在流血,更是在流泪,这是令我心疼的地方。”
林非沒有做声,只是静静地听着。
戴思绮轻叹了一口气,“正是所出现的一些人,所发生的一些事,才让你感觉到心痛和心碎,比如说,那些指使我们去下毒加害夏老先生,去暗算若云姐姐的人……”
林非看着戴思绮微微一笑,又将目光投向了红红的篝火,“说实话,在你离开的这段时间内,还发生了很多的事情。
对于那些曾经让我痛心疾首的事情,我的心早已不知道什么痛,可能是麻木了吧,残酷的现实摆在我的面前,让我学会了该如何取舍,不仅是因为力不从心,更多的,是因为不值得再去做。
我觉得,能够和自己心爱的人在一起,就足够了,我也想好了,将來要做一个彻头彻尾的大色狼,把自己的女人们照顾好,至于齐家治国平天下的事情,还是交由那些正人君子去做吧。
思绮,我的热心、热情、热血已经沒了,你还爱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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