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都想不到,次日的朝堂之上,简直比坊市都来的热闹,未等国主上朝各党派官员已是聊得面红耳赤,唾沫横飞。事实上,与其说是聊,倒不如说是调侃。
而且,有一个共同点,都是围绕昨日东城坊市的传闻,所展开的话题。至于话题的焦点,自是不必多说。因为就在清早时分,北堂皇傅柳长卿千金买画的消息,已经一传十十传百。不说举国,至少举都上下,已经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对这一举动,很多人都不理解,包括国主殿下,上朝途中看着默立在一边淡然接受所有议论的柳长卿,也不禁露出怪异的神色……千金买画,在北堂贤眼里,柳长卿一直是个行有所论的人,不该做出如此荒诞的举动啊。
望月城的中枢之地,北堂皇朝,位处泱泱大国的正中间。
皇城之外,是一条宽大的护城河,河上九曲十八弯修建了许多青玉长廊,光滑如镜,贵气逼人。偌大的皇城城楼,更是高达三十余丈,砖石相砌,充塞流金,其华美威严绝非一般。
皇城外,皇家禁卫军不停轮换巡逻,这些都是北堂朝中从各地网罗到的一等一的高手,最弱的一名也是炼体期大成。
这些禁卫军体格高大,个个身背金甲,腰挂大刀,如一个个守城巨灵神,环视着皇城,注意一切动静。
在皇城中,戒备更是森严,八人一组,足足有百组的禁卫军不停的在皇城中巡逻,路过层层叠叠的大殿,数以千计的宫厥,保卫着安全。
而这些皇家禁卫军都是明着的,若是有修为高深的修者在这里,一定会发现屋瓦上。婆娑树影间有人影活动的蛛丝马迹,这是当今国主的御用特务机构,也可以称为暗卫,除去保护国主安全。另外还要秘密监视官员们的行动。同样也是一等一的高手。
天色已经大亮,两排金甲禁卫军整齐排列在金銮大殿侧门两旁,足足有百余人,气势勃发,神姿威武,迎接国主亲临。
巨大的帝王华盖下,威严的身影徐徐迈动脚步,在身后,两位美丽可人的宫女手执张扇,徐徐掀动。展现出一股不可一世的帝王之威。
就在这时,一道人影先一步迈上千层台阶,来到金銮殿边,尖声高叫道:“国主驾到!”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当今国主北堂贤手下的大太监。掌管东厂三千人。别看此人语尖,却是北堂贤手下的第一高手,具体修为不知,但据说是炼体圆满的人在他手下,都过不去两招。
听见大太监陈时俊高声呼喊,朝堂之中登时肃静了起来,纵是众人知道今日议论弹劾的焦点是柳长卿。但至少在还没开始弹劾之前,柳长卿依然是国主身边的红人,所有人都心知肚明,皆是把想说的话在肚子里酝酿,谁都没有事先插嘴,因为这和作死没区别。
柳长卿从前是北堂贤私塾中的同学。现在又是大皇子与二皇子共同的皇傅,与北堂贤交情一直很深,同时也是最得重用和信任的人。除去皇傅一职,事实上他还充当着“把关人”这个角色,许多丞相绞尽脑汁都未必能让北堂贤答应的议事。只要柳长卿肯点头,基本上就会通过。
所以不论文臣武将,平日里都与柳长卿走的很近,因为只有打好了这层关系,在朝堂上才拥有发语权。
对于柳长卿,朝中众臣可谓是眼红许久了,平日里对方安分守己久居深宫,抓不到什么把柄,可如今终于抓到话题弹劾,那些早早就想将他拉下马的人都有些按耐不住了。
“国主万岁万岁万万岁!”
看到北堂贤在宫女侍卫的簇拥下,坐上龙椅,大臣们呼啦啦跪倒一片。
“众卿平身。”一道和悦的声音旋即响起,但见那龙椅上,北堂贤头戴九龙冠,身着金丝龙袍,面白如玉,唇红齿白,两道剑眉斜拉而过,自然而然的有股执掌天下的大气魄。
“这清早好生热闹啊,不知诸位爱卿在议论什么?”北堂贤却是政治局中的高手,淡淡的余光扫过底下的柳长卿,一脸疑惑不解的神色。
而这句明知故问,揣着明白装糊涂的话,却是彻底拉开了弹劾的序幕,那些官职低微的文臣武将还没开口,就是最前方号称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几名宰相大人,已是跪倒下来,满面肃容。
“陛下,今日清早微臣就受到来自东城百余位百姓的诉纸。”一名老臣相微低着头,双手捧着一封信纸。
“呈上来。”
北堂贤蹙着眉头,一旁的大太监陈时俊轻甩了下拂尘,取过信纸仔细的检查了一下,确认无误后才捧过信纸双手奉上。
北堂贤不徐不疾的打开信纸,认认真真的看起来。他早猜到信纸里大概写的是什么,不过还是要装装样子。目光快速扫了一遍,结果与他所想无异。
“民告柳长卿千金买画,行事高调,公然炫耀财富,疑有贪赃枉法之嫌。柳长卿,这是何故,你可否告知朕?”北堂贤气冲冲的撇下信纸,一脸愤懑。
哪知国主殿下这句话开始开启了话槽,柳长卿还没说什么,顿时朝中数十名文臣武将开始集中开火,好像手中已经掌握了许多证据似得,指责他公然贪赃枉法,收受贿赂等,甚至还替北堂贤做出决议,要将他革职论处,秋后斩首,凌迟处死等等。
柳长卿目光淡淡,扫视了一下这群人,依旧默立台前,面对唇枪舌剑,老脸都没红一下。
“柳长卿,枉费朕一直信任你,你既为当今皇傅,该知收受贿赂,贪赃枉法有河罪名?”北堂贤声音严厉,似乎愤怒了。
柳长卿立刻上前一步,躬礼说道:“启禀陛下,臣昨闻华妃娘娘担下小皇子,着实为陛下高兴,为北堂高兴。老臣就寻思着要送一件礼物给小殿下。为这事,老臣苦思夜想,正巧昨日在坊市老臣遇到一位高人,老臣习画多年,那位高人之画老臣看过。老臣以为,这幅奇画,以千金买之都不为过。这千金为我祖上基业,为当年先祖赏赐,有案可查。请陛下明鉴;但老臣昨日当街以千金买画,行为确实欠妥,还请陛下责罚。”
北堂贤嘴角一抽,强压住笑意,心说不愧是自己的老同学啊,手段果然高明。千金买画送皇子,用的还是祖上留下的基业、如此重情重义之臣,若是责罚,岂非自己要成了昏君?
“哦?那画真有如此神奇?”见到其余人都不说话了,北堂贤饶有兴致的问道。
柳长卿点点头:“老臣找人鉴定过,这幅画应该是一件上等法宝,可以驱凶造吉。”
“上等法宝?!”顿时,朝堂中无数人目光一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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