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辩虽然没有宣布迁都长安,可是他留在长安不走,实际上已经把长安当成了都城。/ ..贾诩等人心知肚明,谁也不说迁都的事,但是却按迁都的步骤在处理。
迁都不是一件小事,涉及的问题非常多,特别是宫殿和官署,皇帝要住的地方,百官要办公的地方,各种机构需要的设施都要置办,可不是一拍脑袋就能办得好的。
好在洛阳有陈留王刘协坐镇,刘辩无须急着回洛阳,他大可以用游幸的名义坐镇关中,慢慢操作。
当务之急,当然是安排好凉州降卒。不仅要将一部分将士的家属迁到关中,还要与关中、凉州的世家豪强商量重开丝路的问题。山西的土地、人口都不如山东,要想渡过眼前的难关,一方面要精打细算,另一方面也要广开财源。
对这些事,刘辩不太懂,也不想不懂装懂,他那点儿可怜的经济学理论早就还给老师了,就算记得,也未必适用于这个时代。一个理论是否正确,适用性是第一要素,否则肯定会死得很难看。刘辩不想做这种超前的改革者,他把这些事交给了懂的人去做。
杨修从洛阳赶了过来,以少府丞的身份主持关中的各项经济事务。少府是九卿之一,专门负责皇室的财政,可是杨修太年轻了,让他担任少府会惹人非议,而且也会给他太大的压力,所以刘辩让他任少府丞,以少府丞的身份处理少府的事务。让韩遂、边章以及一些关中的世家从旁协助。
杨修很高兴,接到诏书之后,就像陀螺似的开始连轴转,除来向刘辩汇报进展之外,大部分时候都吃住在公署里。
财政问题交给了杨修,治安问题交给了马腾,政治问题交给了贾诩,刘辩除了去军营看看各部演练,就是在昆明池修行。他经常与巨龙保持联系,既可以随时了解巨龙的修行境界。又能帮自己入定修行。一举两得。
他这种甩手掌柜的做法取得了意外的赞誉,朝中大臣都说他有帝王风范,真正的垂拱而治,一时间。说他没有人君之相的少了很多。
……
洛阳。
蔡琰的马车驶进了皇宫。一直来到兰台之下。
蔡琰下了车。拾级而上,来到台上,见蔡邕居中而坐。一脸的肃穆,不禁抿嘴一笑,雀跃而前,抱着蔡邕的胳膊摇了起来:“阿爹,你这是怎么了,不愿意女儿回来看你么?还是女儿塞北走了一遭,又黑了些,是以阿爹不喜?”
蔡邕绷不住脸,忍不住笑了起来,伸手掐了一下蔡琰的小脸,将一叠书稿扔在蔡琰面前:“你看看,这都是写的什么东西?这是要传出去,岂不是坏了我的家声?”
“怎么了?”蔡琰拿起书稿翻了翻,不解的眨着眼睛:“这些文章都是女儿亲眼所见,亲手所写,有什么问题?是阿爹觉得女儿的文笔粗野吗?”
“文笔是好的,可是你看你写的内容。”蔡邕痛心疾首:“又是什么驳兽,又是什么雪狼,这些怪力乱神的东西能写进朝廷的奏章吗?还有什么希腊、罗马,天狼之国,这些蛮夷之邦,你居然说他们的历史比我华夏还要悠久,一旦传出去,你不怕贻笑大方?这是朝廷的诏书,不是《山海经》。”
“原来是这个啊。”蔡琰嘻嘻一笑:“阿爹,看起来这比《山海经》还离奇,不过都是女儿亲眼所见,亲耳所闻,可不比那些道听途说的传闻。至于希腊罗马,天狼之国,女儿也收集了不少资料,正要与阿爹共赏呢。”
蔡琰说着,一挥手,有人抬上两个大箱来,摆在蔡邕面前。打开箱盖,里面全是形制各异的书籍,有大汉常见的竹简、帛书,也有羊皮卷,还有一些是刻是青铜卷上的。蔡邕一看,顿时两眼放光,连忙拿起一卷,摊开一看,眉头又皱了起来:“这是什么蛮夷的文字?”
蔡琰看了一眼,掩嘴而笑:“阿爹,这是希腊文呢,你手里拿的这一卷,就是希腊人著名的哲人柏拉图的《对话录》,里面提到一个叫亚特兰蒂斯的古国,据说,现在地球上所有的人都来自于那个古国呢。”
“不拉土?让他烂地死?”蔡邕一头雾水,不禁有些恼怒,将书卷扔在一旁:“这都是什么人在胡言乱语,这样的东西也值得一看?浪费光阴嘛。我华夏起自三皇五帝,自有渊源,怎么可能来自那遥远的西夷?胡说八道,胡说八道。”
“嘻嘻,果然被陛下一言而中。”蔡琰咯咯的笑了起来:“阿爹,你知道么,西域之外,有一个贵霜国,是当年的大月氏后人所建。”
蔡邕不屑一顾:“我当然知道。”
“那在贵霜之西,有一个帝国叫帕提亚,阿爹知道么?”
蔡邕犹豫了片刻:“贵霜之西,我知道有安息,不知和这帕提亚有什么关系?”
“嘻嘻,安息是我们对他们的称呼,西夷称之为帕提亚。帕提亚之西,便是罗马。罗马之前,有希腊,希腊曾经出过一个少年英雄,叫亚历山大,弱冠出征,征战十余年,建立了一个东西万里的大帝国……”
“等等。”蔡邕虽然有些晕,却还是闻弦音而知雅意,一下子明白了蔡琰的言外之意。“陛下要效仿这个什么山,征战西域?”
“阿爹真是聪明呢。”蔡琰嘻嘻而笑:“所以,陛下会在长安停留一段时间,这洛阳的事务么,就交给陈留王了。”
……
“陛下要远征西域?”刘协一时愕然,不解的看着杨彪和蔡邕:“这是真的吗,那山东怎么办?”
杨彪抚着胡须,不紧不慢的说道:“不管陛下是不是真要远征西域,可是他暂时不会回洛阳却是肯定的。依臣之见,陛下这次北伐虽然战功赫赫,却还没有解决最根本的问题,所以,他才要让殿下挑起重担,尽可能早一点得到历练。”
刘协听了,眼圈一红,垂泪道:“陛下思虑深远,奈何我智浅德薄,如何才能挑得起这个重担。”
杨彪满意的点了点头,和蔡邕交换了一个眼神。蔡邕从蔡琰那里得知刘辩要在长安长住的时候,立刻赶去和杨彪商量。汉灵帝在世的时候,他和杨彪都做过汉灵帝的老师,论学问,他比杨彪强,但是论政治,杨彪却比他强太多。这件事关系重大,只有杨彪才能控制局面。
杨彪听到这个消息,也很意外。不过,杨修奉诏赶往长安的时候,他就知道刘辩暂时不会回洛阳,只是没想到刘辩会有长住长安的计划。他第一个想法就是刘辩还没有解决寒毒的问题,性命朝不保夕,又没有子嗣,只好把希望寄托在唯一的弟弟刘协身上。在某种程度上来说,刘协就是大汉的未来,他的能力、德行如何,很可能影响到大汉是中兴还是灭亡的问题。
看到刘协这副表情,杨彪松了一口气。不管刘协的伤心是真是假,这都是最合适的反应,如果他欣喜若狂,那才麻烦呢。一个没有道德的人照样可以做一个好皇帝,一个没有城府的人却肯定不会成为一个合格的皇帝。这一点不符合圣人的教诲,却是无可争议的事实。
“殿下,以殿下的年纪来说,治国的责任的确很重,不过,就算殿下已经成年,依然不是殿下一个人能解决的问题。治家尚且需要兄弟和睦,治国更需要君臣同心,殿下,陛下在关中的举措,便是真正的垂拱而治,真正的帝王风范,他这是为殿下做榜样,教殿下如何治国。殿下切不可大而化之,辜负陛下的一片良苦用心啊。”
刘协抬起头,眼神中有些疑惑,心中有些警惕。他知道刘辩在关中做了些什么,刘辩在信里已经详细对他说了,可是他没想到杨彪会这么说。他究竟是想劝自己步天子后尘,亦步亦趋,还是想趁机让世家掌权,卷土重来?
看来对皇兄的举措的确要好好的研究一下,看看他是怎么对付世家的。如果发现其中有不妥之处,还要及时提醒皇兄。西凉人虽然不是山东人,可是贪婪却未必比山东人差。别前门刚赶走了一头虎,后门又引进了一群狼。
刘协略作思索,点点头:“司徒所言甚是,孤的确应该多多向陛下学习治国之道。这样吧,就由司徒出面,召集群臣商议一下,看看如何处置山东的事宜。此外,陛下要重开丝路,山西自有陛下处置,山东又如何处置,还要诸卿群策群力。司徒,有劳了。”
刘协说完,对杨彪深施一礼。杨彪连忙还礼。他将刘协的反应看在眼里,老怀大慰。看来这段时间的教导没有白费,刘协的心智和城府都已经超过了他的同龄人,小小年纪已有明君之相。只要两三年内刘辩不突然去世,刘协就完全有可能迅速成长起来,接过刘辩未竟的事业,引领着大汉走向中兴。
不过,事情总有两面性,如果刘协成长起来了,刘辩却解决了寒毒的问题,有了子嗣,他们兄弟之间恐怕避免不了一场恶斗。以刘辩的强势,身为臣子的刘协很可能凶多吉少。
杨彪且喜且忧。(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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