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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子愿往!”李舜臣极为痛快,马上就这么答道。『≤頂『≤点『≤小『≤说,
他便这么在文胖子的护送或者说押送之下,去了俘虏营挑选人手,然后并没有再多作状,直接就领了人马出营去了。
所谓货比货得扔,人比人得死。看着李舜臣毅然领了人就这么出营,那么一瘸一拐跟过来的刘吉,两相映衬,就显得愈加狼狈了:“先生,弟子幸不辱命!披坚执锐,冲锋在前……”大致是惟恐丁一又再派他去做这等这等事,刘吉明显是乱了分寸,若是平时,他不会这样把自己吹得勇猛无双,这样对于进士出身的刘吉来讲,是一种很不得体的言行。
“闭嘴。”丁一不耐烦地对刘吉这么说道,又向身边警卫吩咐,“去寻苏欸,问他刘祐之抢滩时,是跟在哪个班身后的,让那个班的班长过来一趟。”丁一要相信刘某人真冲锋在前,那才真的见鬼!就他这性子,能跟在某个班身后,趁着顺风仗的势头,胡乱吆喝几声就算有锻炼了。
那个班长很快就过来,丁一向他问道:“汇报,此人抢滩之时的表现。不得虚言。”
“是,他说自己是团部的炊事兵,我看着不似真的,炊事班哪会体能这么差?”那班长却是广西出来的老兵,倒是不怯场,述说起来也是口条清楚,“咱们第一师的老底子,都是共同科目里,体能最好的兵才有资格进炊事班,就凭他?”
丁一听着笑了起来,对刘吉说道:“听着没有?你这德性。怎么带兵?你可以不通兵事,但至少你得有点胆气才行。”丁一还有话没说出来。但刘吉却是听得出话外的意思,那就是按着现时局势看。朝鲜不过是跳板,征倭也绝对不会是终结,接下来必定就是大扩张的岁月。
大扩张是什么概念?就是丁一手下的军队,会在不短的时间里成为主角。
文官不论是对后勤的保障,还是对于打下来的地方的治理,都将被军队的光芒掩盖。
这是一件必然的事,要文武平衡,那得战事开始平息之后才有可能,而如果他刘某人连点胆气都没有。在军队的将领面前,哪里能镇得住人?所以不通兵略倒也罢了,丁一要打磨的,就是他这未战先怯的胆气。
“这个老兄,体能不行,杀良冒功倒是活络得要紧!”那个老兵班长似乎对刘吉很不待见,“朝鲜兵明明弃械了,他硬是掏出手枪,顶着那朝鲜兵的脑壳开火。说了他一次二次,先生,我顶不住了,把他的手枪没收了。”说着那老兵连枪套一并解了下来。递给丁一身边的警卫,“这是脑壳坏掉了么?他们明明都弃械,你还去杀。一会搞得他们知道没活路,全又哄然起来闹事。虽说不打紧,可得花费多少子弹?海路万里。这子弹可金贵得很,你便是给我颗金子,我都不舍得换个子弹给你,没见这么败家的!”
丁一点了点头,又拉着那班长问了几句下面士兵的心态,却是叮嘱道:“管好下半身,大伙又不是没钱,等全州拿下来,受不了的请假出去青楼自便就是,这里可还是华夏属国,老子不曾克扣兄弟半粒米!要是有人管不住自己的话,老实说,到底不是华夏本土的百姓,要让我按军律斩了你们,想来是下不了手。不过,老曹整天念叨着手下缺人,到时犯了这等事的,也不必多说,受了一刀自己找老曹报到去。”这一刀受了可就是断子绝孙的勾当了。
吓得那老兵班长下意识夹紧了双腿,要说没点想法那是扯吧,所谓军中三年,母猪看着都成貂蝉了!何况那些女子,为了摆阴门阵,还被剥光了衣物,都是青壮男人,看着哪能没想法?不过感受着曹吉祥望过来满带期待的眼光,那老兵班长连忙向丁一行礼道:“是,先生!若无他事,我就下去告知兄弟们了。”
丁一笑着还了礼,教他自去,从警卫手上接过那手枪,扔给刘吉说道:“以后别干这种事了,弃械跪地的你还杀,军中袍泽会看不起你的。不过总算还是有所历练,要是能出息些,以后也好教你分担一点事务……对了,你看刚才那朝鲜少年如何?”
曹吉祥在边上,自然又将刚才的情况说了一番与刘吉知晓。
说到这种事,刘吉却就来了精神:“是个人材。”
“亡命之徒罢了,以性命博功名,老奴掌着团营,也见得不少这样的人物。”曹吉祥对于刘吉的评价,却是不以为然,或者说,他刻意要在丁一面前,表现出和刘吉之间,并没有结党营私,这种事,曹某人是熟手得要紧。
丁一倒没下结论,抬了抬手,示意刘吉说下去。
“他搏的不是功名,他搏的是领兵二百人的机会。”刘吉刚才看过李舜臣去俘虏营选兵,他是这么分析的,“若无这机会,就凭他一个破落官宦人家的子弟,要何时才能有这领得精壮兵丁二百的机遇?”
按大明卫所来算,一个小旗管十个兵,总旗管五个小旗,百户管两总旗,一百人。
但这一百正军不见得全是精壮,有个三成不错了,若按全是精壮来说,只怕要副千户。
一个破落官宦子弟,太平年月,要爬多久,才能爬到副千户?许多人只怕一辈子能混到百户就谢天谢地谢人了;当然如果有仗打那就快,不过,得自己别死才行啊,刀枪无眼,要经历多少次生死边缘,才能升到副千户?
“弟子是有见着的,那少年先前召集了数十营里的军兵,企图阻击我部,他身无官职也无功名,居然能教那些军兵听从,而且致使我部七八人受创,这人是真的知兵事的,也是有领兵之能。他要搏的绝对不是功名,而是领兵之机。”
“他很聪明,想入先生法眼,他就得证明自己有用,要证明自己有用,便是有兵。”
“先生给了他领兵的机会,他自然便不会放弃。”
“若是白身,与他易地而处,弟子也会欣然而往。”
他这话倒是诚恳,毕竟他是进士出身,不是白身。
丁一听着也点了点头,并没有去训斥他。
只是说了一句:“若此子能用,祐之以为如何?”
“不求五处应得,只要能取得两座粮仓,弟子以为,先生可将其收作记名弟子,也好与金悦卿等人制衡!”刘吉笑着这般说道。
只是他终归是小看了李舜臣,特别是面对朝鲜本土的军兵,这位历史上要成长为李氏朝鲜不世名将的少年,把他自己的天份发挥到了极限,交给丁一的答卷,是尽取五处粮仓,而且更为重要的是,没有在取得粮仓的过程中,损失一人。
倒是有二十几个想趁机溜走的俘虏兵,当场就被李舜臣命令其他俘虏杀掉了。
文胖子向丁一汇报道:“他向那些俘虏说,营里都有花名册的,逃了,惹翻了明军,按着名册一路杀过去,全家都杀绝了,就是杀了他李某人,也是改变不了。又问那些俘虏,龟船都伤不了分毫的明军,要是怒将起来,按着名册去杀彼等全家,有那路军兵抵挡得住明军?结果那些俘虏就怕,不单把那二十几个想溜走的都做翻了,自此也没有人再起这念头。”
庸手借力,高手借势。
这李舜臣,还真是把丁一的势借尽了,这比他让文胖子等人去行刑要高明得多了。
此后数日,粮食一车车地被运入水营,而商船港口和全州府城的战报,也陆续地送到丁一的案头来。
出乎丁一意料的是,最为惨烈的战斗,不是在商船港头,也不是在全州府城。
而是在山岭之间,那些侦察哨所,利用镜子的反光传递信息,尽管李氏朝鲜的军队,搞不懂这其中的原理,但不妨碍他们之中,有眼尖的,见着山顶或是高地上,有光芒闪动。
开始他们以为是异宝出世的,派了十来人去查,结果自然是讨不了好,怎么说一个哨也是一个侦察班,中距离有十二把步枪,近身有十二把左轮,十几人,哪能讨得了好?
只不过开火之后,李氏朝鲜的军队将领就是头猪,也知道那里是有敌人了。
刘树根那个班,遇到至少三波,前后五六百人的攻击。
武器再怎么精良,瞬间投放量也得达到一个程度,才能扼止对方冲锋的势头。
开始数十人还好,后面两波,足足有两百来人、三百来人,而且那些朝鲜军兵,对地势很熟悉,借着草木的掩护,往往在百来米时才发动冲锋,十二条枪,怎么在十来秒里,摆平二百人?并且这样的场面,是不可能有很高命中率的,子弹和手榴弹的消耗是极快的,最后那一波敌军,刘树根那个班,有一人战死,两人重伤,是硬靠三人一组的刺刀阵,把对方杀退的。
“可以了,老曹用我仪仗,去汉城诘责李氏,教他给我一个交代,底线就是租借左全罗道九十九年,其他的你自己去谈,你告诉他,大明第三师已准备对建州女真下手,李笃犯下此等大不敬之罪,他的交代若不能教我满意,勿谓言不预。”(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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