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接下来的几天,苏唐在jīng神头好的时候修炼内息,累了就调戏调戏小可儿,或者在堡内堡外转一转,小rì子过得非常悠闲。
只是,堡内诸人看向苏唐的眼神,多多少少出现了一些变化,因为那天的事情早已传开了。朱儿喝令把两个偷吃秘制鹿脯的人绑在木桩上,又让人找来杀猪刀,准备给他们剖腹,当场把两个家伙吓得屁滚尿流,老老实实把偷食的经过交代出来,还有其他一些小偷小摸的勾当,也一并交代了。
小林堡地处荒远,相比较而言,人们的生活环境是相对安静、太平的,因为偷吃了东西就要把人剖腹,如此凶狠……这还是以前那个心善的少爷么?
有人发愁,有人胆怯,自然也有人欢喜,尤其是以朱儿马首是瞻的家丁们,他们背地里没少发感慨,说少爷终于长大了,有了几分老爷当年的风范。
小林堡的家丁一共有十一个,为首的叫尚彬,当年跟着苏唐的父亲苏项上过战场,瞎了一只眼之后,又被苏项留在小林堡养老,尚彬孔武有力、为人大方,在堡中很有威望,正是因为他、还有常管家的支持,朱儿才掌握了大权,否则,谁会甘心听一个弱女子的?
尚彬愿意服从朱儿的吩咐,一方面是因为苏唐有些不争气、不务正业,另一方面也是因为夫人临终前定下了,朱儿和可儿都将成为少爷的房里人,迟早会当家,听朱儿的合乎规矩。
有意思的是,以前的苏唐很讨厌尚彬,因为尚彬经常劝说苏唐,要努力修炼武诀,而苏唐讨厌舞刀弄枪,开始还能勉强敷衍,最后被劝烦了,干脆把尚彬轰了出去,不允许尚彬再跨入内堡半步。
以一种全新的视角审视过去,苏唐发现以前做过太多糊涂事,尚彬就是其中一例,他怎么会喜欢一无是处的钱彪,而排斥任劳任怨的尚彬?!
从可儿那里探听过,尚彬被赶出内堡后,每rì里以酒浇愁,幸好朱儿知道好歹,发给尚彬的例钱不减反增,要不然,因生活所迫,尚彬可能早离开小林堡了。
苏唐很清楚,如果尚彬一直在内堡行走,秩序绝不会变得这样乱,所以,应该想办法和尚彬修复关系。
这一rì,苏唐带着可儿来到内堡的习武场,他有自己的计划,如果直接去找尚彬,有些突兀了,容易让人猜疑,先和其余的家丁们套套近乎,然后偶然间提起尚彬,肯定有人为尚彬叫屈,接着他大有感触,带家丁去找尚彬,这样就合情合理了。
家丁们正在休息,其中一个讲着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听来的故事,苏唐想凑趣,随便挑选一段,讲了和某种蟠桃有关的传说,当然,内容改动了不少,开始的时候效果还可以,不过当他讲到主角在蟠桃园中把几个女孩制服,又跳到树上大吃之时,家丁们一起发出哄笑声。
“怎么了?”苏唐感觉莫名其妙。
“少爷真能说笑,哪有这样的傻瓜?”一个五十左右的老家丁笑着的回道:“把几个女娃制住,然后去吃什么桃子……哈哈哈……”
“要是我啊,肯定挑两个女娃扛回家,嘿嘿……”另一个家丁挤眉弄眼的说道。
“是啊是啊。”其他人纷纷点头,显然说出了他们的心里话。
“你们别瞎起哄,少爷还没讲完呢!”可儿不满的叫道。
苏唐被闹得一点兴致都没有了,他突然发现,世界上最远的距离根本不是什么面对面、爱不爱的,而是这种意识形态上的差距。
“你们懂个屁!”刚才讲故事的家丁用讥讽的目光看着同伴:“少爷刚才说的是宗师级别的强者,你们以为人家会和你们一样,看到女人就挪不开腿?”
苏唐默然,他从小在这里长大,几乎没去过外面,最远也就到过县城,十足十的土包子,对这个世界的了解并不多,而‘宗师’两个字,一下子勾起了苏唐的记忆。
很久以前,他的父亲苏项提到宗师时,脸上总充满了敬畏,那是一个高高在上的群体,他们可以影响世界的走向,决定无数人的生死,一场场搅动整个大陆的狂风骇浪总是由他们的掀起的,最后也是在他们的意志下终结。
苏唐突然产生了怀疑,他想在小林堡里安居乐业,好吃好喝混一辈子,远离争端,但,可能么?
父亲苏项便死在了战场上,权益与义务总是并存的,身为堡主,坐享众多农户奉养的同时,也要执行一个义务,那就是兵役。
一旦公国对外发生战争,苏唐必须上前线,如果拒绝,或者因其他缘故没能赶到,苏唐的堡主资格便会被公国剥夺,而且他没有别的兄弟,小林堡只能归属他人。
想达成自己的理想,除非外面再也不打仗了!
真的到了外面
一个堡主又算个屁?!
片刻,苏唐嘴角露出苦笑,以前他生活得很安静,是因为不满十八岁,没到服兵役的最低年限,公国的规则也是有弹xìng的,不会太苛刻,但这种安静还能维持多久呢?
“好多天没看到尚瞎子了,他是不是跟着常管家一起跑商去了?”苏唐问道。
家丁们面面相觑,刚才讲故事的家丁试探着回道:“少爷,是您把他赶出去了啊,不允许他再踏入内堡,您还说……如果再看到他,就让他真的变成一个瞎子呢……”
“我就是说几句气话,尚瞎子还当真了?”苏唐厚着脸皮说道:“那他……最近怎么样?”
听到苏唐话里有和解的意思,家丁们变得兴奋起来,那老家丁回道:“少爷,尚头的为人您还不知道?您不由分说把他赶出去,他哪里有心情做别的,整天除了喝酒,就是睡觉,人都快废了。”
“是啊是啊,尚头往rì的jīng气神都没了,看着就让人心酸。”其他家丁附和着。
“我的错,全是我的错。”苏唐慢慢站起身,看向那老家丁:“你带路,陪我去看看尚瞎子。”
“好嘞。”那老家丁显得很高兴,苏唐已经有了认错的态度,也就代表着尚头要回来了。
带着可儿和那老家丁刚刚走出内堡的大门,迎面遇到了一群人,为首的和苏唐的年纪差不多,但穿着打扮要讲究多了,身后那些人都是家丁,前呼后拥,给人一种群星拱月的感觉。
“苏老弟,真是好巧啊。”为首的年轻人笑道。
“柳明升?”苏唐皱了皱眉:“你到这里来做什么?”
“做什么?”那年轻人摇头道:“你这不是明知故问么?老弟,难道你忘了欠我黒风堡多少钱了?其实……我们交情这么好,真不想来催你的,但亲兄弟也得明算账啊,要不然我在我家老头子那边没办法交代,呵呵……我可不像你,独苗一个,愿意怎样就怎样,我家里哥哥弟弟一大帮,真要出了差错,以后就得靠边站了,我想你能明白我的苦衷……”
“柳明升,你又来做什么?”门内传来愤怒的喝声,接着朱儿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你到底有完没完?!”
朱儿一边说一边往外走,有意无意的把苏唐挡在了身后。
“小丫头,我在和你家少爷说话,你有什么资格插嘴?滚一边去!”那年轻人喝道。
“这里是小林堡,不是你的黒风堡,用不着你指手画脚!”朱儿的气势不减反升:“应该滚的人是你,出去,我们小林堡不欢迎你!”
似乎是没想到一个侍女也敢和自己针尖对麦芒,那年轻人愣了一片刻,脸sè慢慢变得yīn沉了:“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这是天经地义的!苏唐,看来我们应该一起到县里的裁决司说说理了。”
“去就去,你吓唬谁?”朱儿冷笑道:“不过你不行,你没资格和我们少爷打官司,还是回去把家里的长辈请出来吧。对了,记得债约上写的是今年秋收后还清,柳明升,我知道你这个人向来没啥教养,可没想到你蠢到这种地步,秋收你懂么?用不用姑nǎinǎi给你讲讲秋收是什么意思?”
那年轻人被朱儿一顿抢白,气得咬牙切齿,但偏偏没办法反驳,因为债约上确实写着秋收后还账,他现在跑上门来要钱,压根不占理。
“还差几个月,现在就急吼吼的跑过来要钱,柳明升,你穷疯了是吧?”朱儿乘胜追击:“没钱了你倒是说啊?姑nǎinǎi可以赏你几个小钱花,可你想跑到这里装大爷?那没门!”
“苏唐,你就看着这没规矩的贱人放肆?!”那年轻人实在忍不住了,大声喝道。
“都是你自找的。”苏唐淡淡说道:“听我一句话,你走吧。”
苏唐的回答很出人意料,以往朱儿和外来者发生了纠纷,不论谁对谁错,苏唐都会出面赔礼道歉,而这次苏唐的话里夹杂着幸灾乐祸的味道。
“好!很好!”那年轻人长吸一口气,这里是小林堡,他不想把事情闹大,因为县里的判决肯定会偏向苏唐,换个角度,如果苏唐跑到黒风堡闹事,他也一样一告一个准:“等秋收后再还不清欠账,就别怪我们柳家不客气了!等小林堡换了主人……呵呵……”
“你们柳家什么时候客气过?”朱儿讥讽道:“谁不知道你们柳家的心思?给你家长辈带一句话,吃东西呢总归有点当老爷的吃相,别太贪了,象一条几年没吃过食的土狗一样,徒惹人笑话!”
朱儿最后几句话很过分,压根没有给自己留后路,万一苏家败落,她的下场可想而知,不过,也从侧面证明了朱儿的决心,堡在人在,堡亡人亡,大不了是一根绳子的事,她不需要别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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