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天阳城的东南角,一座青色的大院中,有一个胖子捧着一卷书,一边来回踱步,一边摇头晃脑的低声读着。
院门突然被人大力推开了,一个穿着黑色短袍的老者快步走进来。
那胖子侧头看了老者一眼,皱眉道:“老蔡,大人再三嘱咐,这些天风向不对,各部暂停往来,你昨天已经来过了,今天怎么还往我这里跑?”
那穿着黑色短袍的老者左右看了看,陪笑道:“要是没有十万火急的事,我怎么敢打扰大人?”
“十万火急?”那胖子眉头一挑:“出了什么事?”
“大人您看”那穿着黑色短袍的老者从怀里掏出一样东西,小心翼翼的捧到胖子面前,随后打开。
“这是”那胖子向匣子内看了一眼,脸色陡然大变:“这是神髓丹?
“大人好眼力”那老者道。
“从什么地方搞来的?”那胖子不由压低了声音问道,神髓丹是难得一见的奇药,他也算有幸,偶然看到过一、两次,所以才认得出来。
“也是我的福分。”那老者道:“中午去茶楼喝茶,正巧遇到一个人,他拿出了神髓丹,但却不认得,四处找人询问这丹药的价值。”
“谁?”那胖子急忙问道。
“是一个叫沈从云的人。”那老者道:“大人放心吧,他是天阳城的老户了,知根知底。”
“你让我放心?”那胖子冷笑道:“事出反常必有妖一个人得到了神髓丹,却不认得?还到处找人询问?”
“大人,您且听我细细说来。”那老者道:“当时我也奇怪,问那沈从云是从哪里得到的丹药,他说他前几日带着弟兄去螺角洲,在一处密林里发现了一个身受重创的修行者,他也是好心,替那修行者包扎伤口,又把自己带的吃食分给对方,精心照顾了好几天,等他离开的时候,那修行者便拿出一个匣子,从里面取出一颗丹药,送给了他。”
那胖子皱眉不语,沉吟着。
“大人,您也太小心了。”那老者又道:“您说此事恐怕有古怪,那沈从云他又图个什么?其实我也防着一手了,怕他的丹药有古怪,还特意把小二叫了回来,让他勘别……”
“胡闹”那胖子低声喝道:“你家小二一直跟着大人,你居然敢把他私自叫回来?”
“这可是神髓丹啊我总要弄个明白吧?”那老者道。
“你……”那胖子的神色阴晴不定,随后道:“你继续说。”
“小二跟着大人,倒是学成了一手炼药的本事,而且眼力奇准,他看过之后告诉我,这是十足十的神髓丹,上品,天下只有三个地方能炼从这种丹药,绿海、大光明湖、还有蓬山。”
“然后我和沈从云商量,准备买个这颗神髓丹,不过那沈从云太过狡猾,见我这般郑重其事,知道丹药的价值肯定不菲,我已经出到十万金票了,他也不卖。”
“老蔡啊老蔡,你真是……十万就想买一颗神髓丹?”那胖子摇头长叹。
“那沈从云根本就不识货,我以为十万应该差不多了。”那老者道。
“你继续说”
“我原本以为,那沈从云是以退为进,想多卖上一些,便没搭理他。”那老者道:“谁知道他回去之后,立即开始收拾行装,准备偷偷离开天阳城。”
“哦?”那胖子的神色有些缓和了,至少到现在为止,那沈从云的一切表现都符合逻辑,没有什么疑点。
“我没有办法,只得和他摊牌。”那老者道:“最后,我用七颗化境丹,还有三十万金票,买下了他的神髓丹。”
“他卖了?”
“呵呵……他当时都傻了。”那老者道:“然后一句话没说,直接把神髓丹递了过来,我见他如此痛快,有些奇怪,还问他担心不担心赔了,他说,万万没想到这可丹药会如此值钱,我又问他,后不后悔?”
“他怎么说的?”
“他说,现在知道了,更要早一些把丹药脱手,免得有命赚钱,没命享受。”那老者道。
“倒是个实在人。”那胖子嘴角露出一抹笑意。
“实在人?呵呵呵……大人,那您可看错他了。”那老者摇头道。
“怎么?”
“我把化境丹和金票都交给了他,您猜一猜,他背地里又做些什么了?”那老者道。
“做了什么?”胖子的好奇心被吊了起来。
“他拿着金票,去日月楼雇了二十多个小队的流浪武士,还把他那些弟兄的家小悄悄送离了天阳城,恐怕……以后也不打算回来了。”那老者冷笑道。
“他要去做什么?”那胖子顿了顿,双瞳突然放大:“他们要去螺角洲?
“没错”那老者道:“那个修行者身上,不止有一颗神髓丹啊沈从云是准备去拼命了”
“贪心作祟”那胖子摇头道:“可笑啊可笑他本来是帮了人,也得到了回报,应该去享受一段太平时光,现在却被贪婪冲昏了头脑,那人身上带着神髓丹,肯定是大祖级的修行者,而且极有可能出自三大天门,虽然受了伤,但对付他们也足够了。”
“是啊……”那老者的笑容里充满讥诮。
“你怎么没有提醒他?”那胖子问道。
“那沈从云和我无亲无故,我为什么要提醒他?”
“老蔡,你居然花费这么大代价,从他手里买下这颗神髓丹,不太符合你的作风啊。”那胖子笑了笑:“你应该早就打定主意了吧?还有其他神髓丹,不妨先给那沈从云一点甜头,反正你是能拿回来的。”
“呵呵……乳臭未于的小子,居然敢和老夫斗心机,他还嫩呢”
“这是他的报应,所以么,做人不可太贪,知足者常乐。”那胖子道。
“大人,为了买下这颗神髓丹,我可是把家底都掏空了。”那老者陪笑道
“放心好了,我们把神髓丹献上去,欧阳大人还会让你吃亏不成?”那胖子道。
“只要欧阳大人高兴就好。”那老者道。
两个人突然没话了,你看我,我看你,眼神都是闪烁不定。
好半晌,那老者说道:“大人,那我……先回去?”
“呵呵……”胖子笑了起来:“老蔡,和我说实话吧,你想怎么做?”
“很简单,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那老者道:“我们跟上他们,等他们找到了那个修行者后,我们再……”那老者伸出手掌,用力向下一切。
那胖子没有说话,低头沉吟不语。
“大人,得快点拿主意。”那老者急道:“最多半个小时,那沈从云就可能要离开天阳了,螺角洲这么大,我们未必能及时找到他们。”
“这件事得通知欧阳大人,我们不能擅自做主。”那胖子道。
“大人,帽山虽然离这里不远,但一去一回,怎么也要半个小时,怕来不及啊”老者叫道。
“这……”那胖子迟疑了一下:“你有多少人手?”
“家里那几个,再加上小二,四个大宗师。”那老者道:“对付一个身受重创的大祖……差不多够了吧,有小二呢。”
“我还能叫来两个人,一共七个。”那胖子道。
他们刚才还在嘲笑沈从云过于贪婪,却看不到,自己的决定同样可笑,人总会犯下类似的旁观者清、当局者迷的错误。
当然,也因为神髓丹的诱惑力太大了,大得让他们无法拒绝。
“那就好,大人,我们现在就走吧”老者急道。
“先等等,我给大人写一封信,老蔡,你找个人把信送过去。”那胖子道
“好的。”老者点头应道。
很快,信被送到帽山老宅,欧阳烛与魏家老祖正在闲聊,接过信看了片刻,脸色微变。
“怎么了?”魏家老祖问道。
“你自己看吧。”欧阳烛把信递了过去。
那胖子在文本上的叙述功力很精深,短短几百个字,便把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原原本本说了一遍。
“大祖亦有落难时啊……”魏家老祖发出叹息声,不过,他的眼中掠过一缕贪婪之色。
神髓丹对他同样有诱惑力,何况,纸上写得明明白白,是上品神髓丹
而且,不管是大城市,还是小乡村,也不管是寻常武士,还是大祖,都会遇到不公,由人组成的社会也永远不可能做到处处公平,再反过来,如果魏家老祖在绿海中地位尊贵,各种修行资源予取予求,他也不会投入往生殿了。
如果都能做一个光明正大的神,谁又会去做一个见不得光的鬼呢?这是没有选择的选择。
“有些太巧了。”欧阳烛皱眉道:“天上真的掉了馅饼……”
“这不是馅饼,而是你我的气运。”魏家老祖笑道。
“老祖的意思是……”欧阳烛轻声说道。
“闲着也无聊,我们不妨跑一趟吧。”魏家老祖缓缓说道:“凭他们几个,未必能把神髓丹带回来。”
欧阳烛心中有些纠结,他明白魏家老祖的意思,如果留在这里坐享其成,等人把神髓丹拿回来,魏家老祖是没份的,如果亲自跑去螺角洲,那么魏家老祖自然算出了力,到时候他欧阳烛必须要分润出去一些。
因为厄运的威胁,欧阳烛到现在依然感到紧张,所以他不想动,但魏家老祖的意见必须要尊重,想来想去,只得慢慢点了点头。
螺角洲中,胖子和老蔡带着一行人,远远跟在沈从云的小队后面,沈从云在天阳城雇佣了上百个流浪武士,声势浩大,在林中留下了无数痕迹,他们根本不担心会失去目标。
走了两天,逐渐深入到螺角洲的中心区域,沈从云一直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继续向里走,胖子和老蔡只好继续跟着。
这一天中午,胖子在周围的树木上刻着记号,不是怕自己迷路,而是担心欧阳烛和魏家的人找错方向。
这一行人的年纪普遍偏大,只有蔡家的二子年纪小一些,三十出头,因为很少出门的缘故,他显得很疲倦,每到休息时,都是第一个坐下来,找个东西靠着,然后闭目养神。
就在他忍不住打哈欠的时候,突然看到远处有一朵青蓝色小花,他先是愣了一下,随后露出喜色,快步走过去,伸手去摘那朵小花。
他的指尖还没有碰上花瓣,突然,一道尖锐的灵力波动在他身后荡起,他猛然抬头转身,下一刻,他的世界已变得一片血红,接着身形摇晃了一下,向后栽倒,正把那朵青蓝色小花压在身下。
“什么人?”那胖子察觉到灵力波动,陡然发出怒吼声。
“小二?小二?”老蔡看到自家的孩子栽倒在血泊中,当即目眦欲裂。
就在这时,一道黑影从侧翼扑来,老蔡奋力甩开手中的战枪,如闪电般迎面刺去。
噗……老蔡手中的战枪正贯入那黑影的胸膛,不过,那黑影手中的剑也劈在老蔡的头颅上。
黑影被老蔡释放出的劲气绞得粉碎,化作丝丝缕缕的烟气在林中飘荡着,老蔡用手捂头,等拿开手时,他的掌心已是一片鲜红,幸好他的劲气先一步那黑影撕开,否则这一剑可能把他的脑袋劈成两半了。
“小心”那胖子叫道。
老蔡猛然抬手,旋即看到令人匪夷所思的一幕,被震散的烟气竟然向一起吸聚,转眼间,一个手握长剑、模模糊糊的人影又一次出现在他们面前。
“这是……”老蔡倒吸一口凉气,这是什么怪物?
一个蔡家的大宗师踏前一步,放出自己的飞剑,剑光如虹,瞬间便洞穿了那人影的头颅,那人影又一次被击散了。
此刻,苏唐就在百余米开外,背靠着一棵大树,手中拿着一个酒囊,慢条斯理的喝了一口,双瞳间闪过一道紫金色的寒光,远处的人影又一次开始凝聚
这一次,胖子的老蔡和人没有急着发起攻击,都在仔细观察着,而那人影转向老蔡,飞身扑起,一剑刺向老蔡的胸膛。
那黑影手中的剑有些模糊,不像是实物,自然也没有剑光,但老蔡之前也受过一次伤,不敢懈怠,甩开战枪,劲气如怒雷般轰出。
轰……那黑影被震得粉碎,手中的剑从老蔡胸前掠过,只差了一点。
“这是魅影之术”那胖子叫道:“施术人就在左近,我缠住他,你们去找”
说话未落,那胖子挺着长剑,向烟气震荡的地方冲去,而老蔡等人立即散开,冲入林中。
他们想得很简单,找到施术人,然后杀掉,那种魅影自然不能死而复生了
手持飞剑的蔡家大宗师正巧和从苏唐身边冲过,冲出七、八步才猛然警醒,慢慢转过头。
其实,苏唐的气息变得深而悠长,他根本听不到,引起他注意的,是苏唐吞咽酒水的声音。
在那蔡家大宗师的视野中,一个极其诡异的人依树而立,脸上明明带着一个金色的面具,居然在举着酒囊喝酒,而且没有受到任何影响,似乎那面具只是虚影。
“你是谁?”那蔡家的大宗师喝道,他并不是想知道答案,而是在提醒同伴。
果然,随着他的呼喝,老蔡等人都转过身形,向这个地方冲来。
“说话”那蔡家的大宗师胆气陡壮,随后喝道:“再不说话,老子宰了你”
苏唐举起手,手中多出了一颗紫金色的小球,那蔡家的大宗师眼力还算不错,看到那小球中隐隐有一柄极小的剑,那蔡家的大宗师脸色一变,他突然想起了一个传说,修行飞剑的人到了最高境界,飞剑能随心意而发生改变,变大能成为天地间的一根巨柱,变小又能聚剑成丸,就是剑丸。
苏唐抬手把小球扔了出去,小球陡然发出刺耳的呼啸声,体积果然开始急速增长。
下一刻,小球化作一柄十余米长的大剑,瞬间穿透了那蔡家大宗师的身体,强横的力量,让那蔡家大宗师的身体当即炸开,化作无数飞散的血肉。
其实,苏唐的气息变得深而悠长,他根本听不到,引起他注意的,是苏唐吞咽酒水的声音。
在那蔡家大宗师的视野中,一个极其诡异的人依树而立,脸上明明带着一个金色的面具,居然在举着酒囊喝酒,而且没有受到任何影响,似乎那面具只是虚影。
“你是谁?”那蔡家的大宗师喝道,他并不是想知道答案,而是在提醒同伴。
果然,随着他的呼喝,老蔡等人都转过身形,向这个地方冲来。
“说话”那蔡家的大宗师胆气陡壮,随后喝道:“再不说话,老子宰了你”
苏唐举起手,手中多出了一颗紫金色的小球,那蔡家的大宗师眼力还算不错,看到那小球中隐隐有一柄极小的剑,那蔡家的大宗师脸色一变,他突然想起了一个传说,修行飞剑的人到了最高境界,飞剑能随心意而发生改变,变大能成为天地间的一根巨柱,变小又能聚剑成丸,就是剑丸。
苏唐抬手把小球扔了出去,小球陡然发出刺耳的呼啸声,体积果然开始急速增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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