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笛?居然是他?”
谢纪锋看完传来的资料,在一刹那间豁然开朗,一下子明白了,两年前那三位被老董带走,究竟生了多么惊心动魄的事,什么样的感觉他无法感同身受,不过他清楚,从那样的事里能走得出来,出来后想不脱胎换骨也难。
经一事,长一智,他无法想像和国安那帮人呆几个月,会成长到什么程度。
铃声响起时,他心事重重地接起来,道了句:“我刚看完。”
“什么感觉?”俞世诚问。
“虽然他一直和我共事,但还是让我很意外。”谢纪锋道。
“我也很意外,不过如果是这样的对手,我上次输得倒不亏了,我以为都朝军能轻松收拾了他,不过没想到,结果恰恰相反,都朝军锒铛入狱。”俞世诚道。
“可他……背后不就是老董,也是给国安办事的,怎么会这样?”谢纪锋问。
“不再是了,他已经上了通缉令,一字进公门,九牛拉不出啊,他应该是无意中得到这东西,现在不得不自保了,这东西是偷出来的,现在就即便交给国安,也逃不过牢狱之灾了……不用担心他身后那位老董了,已经被停职检讨了,留给你的时间不多,我想,现在这位兄弟应该准备出逃甚至已经在逃跑的路上了,找到他,不管偷、抢、买、还是杀人越货,不管你用什么方式,拿到东西。”俞世诚道。
“可是……他被国安盯上了,我怎么找?”谢纪锋担心地问。
“正因为国安一直没有抓到,你才有机会找,我想,你应该了解他的生存方式啊。”俞世诚道。
谢纪锋皱着眉头,半晌无语。
俞世诚也沉默了良久,好一会儿开口道着:“明天你可以拿到大使馆给你的新身份、护照,你没有案底,可以随时走,我保证你在登机的时候会重新变成富家翁,或者你可以不走,留在内地,我会给你一个很坚实的靠山……你看了我传的资料了,不会怀疑我是开空头支票吧?”
谢纪锋看着手里的资料,都是绝密版的内部资料,影印版上,还能分辨出国安的电子戳,他知道,俞世诚没有说假话,应该是有内部人在透露消息。
停了片刻,俞世诚问着:“现在可以做决定了吗?告诉我,有办法找他吗?”
“有”谢纪锋轻声说了句。
没有问什么方式,俞世诚笑了笑道着:“那就开始吧,我会随时告诉你国安的动向,现在嘛,他们被两起凶杀案以及凶杀案的善后搞得焦头烂额,暂且没有任何动向。”
俞世诚笑着挂了电话,谢纪锋突然明白了,之前所有做的都是铺垫,用一个类似报复、敲诈的动机转移视线,或许正可以籍此来挟制某人不得不和他这位叛国者合作,比如,手里的资料就是了
于得漂亮,不过谢纪锋有点胆战,他知道已经走上一条不归路上了,而且,别无选择。
两位随从,虎视眈眈地看着他,像随时要拔枪一样看着,谢纪锋叹了口气道着:
“走吧,我找得到,就怕你们对付不了。”
两人没动,谢纪锋又用英语催促了一句,这才起身,三人一行,趁着夜色出了地下室,直奔夜生活还在五彩斑阑继续着的地方…………
时间,指向晚上二十二时,仇笛在椅子上伸了个懒腰,起身,踱步在这个豪华的房间里,他把灯会打开了,忍不住欣赏这幢相当豪华的复式住宅,在客厅一张大幅的结婚照前驻足了,照片上,老罗笑吟吟地,旁边偎依着他那位当画家的漂亮老婆。
“妈的,老子这辈子不知道能不能买得起这么幢房子?”
仇笛心里腹诽着,这房子2o多平,现在这行情得几大千万啊,就住了三口之家,这能不拉仇恨么?
两客、五卧室,一个书房加一个画室,仇笛一一羡慕地看过,最后踱到大阳台上,把老罗的酒柜打开,倒了杯红酒,坐到了休闲椅上,开始憧憬自己如果过上这样生活的那一天,会是什么感觉?
他闭目微醺着,抿着红酒、摇着摇椅,不知道想起了靓车美女、还是想到了豪华奢靡,反正想的让他嘴角弯着一个微笑的弧度,说不出的惬意。
这时候,电话响了,他像电击一样蓦地坐起,掏出来,一看,是马树成的电话。
犹豫片刻接着,他道着:“怎么了,老马,我不是告诉你,没事不要联系吗?半夜我就走,出境后再联系你。”
“我不叫老马。”一个陌生的声音告诉他:“不过现在我枪口顶着的一个人,好像叫老马。”
仇笛瞠目了,心跳加了,剧烈和突来的意外让他牙齿打了个战,半晌才徒劳地问着:“你是谁?”
“这个不重要,来个交易怎么样?这个人的脑袋换你的手里的东西。”对方道。
仇笛嗫喃了半天,给了个让他失望的答案:“好像…不行,我这脑袋和东西也拴在一块,没理由给你啊……要不你直接弄死他得了,省得老子救不了他觉得内疚。”
可能这样反其道而行的刺激把对方触动了,半晌无语,仇笛欠了欠身子,坐定,开启卑鄙、无耻模式,准备对付这个突然出现的货色,这家伙值得他重视,居然会想到从老马身上动手………
紫坊路,一处小平米的单身公寓,帘子拉着,帘子后灯亮着,老马举着手,面墙而站,他是进门就被挟制的,这个人像幽灵一样,无声无息地藏进他的家里了。
这是高手,无声无息,相比他们,商业间谍简直就是不入流的毛贼。
“转过来。”那人枪口顶顶老马,让老马转身,他对着手机道着:“那好,我会朝他的额头开一枪,然后把这幅精美的图片送给你。”
“不用了,你要是知道这个手机号,那它就该扔了……你搞清楚,这是老子地盘,老子不受威胁。现在国安满城抓我,我他妈就想给我,我敢出门啊?”仇笛道,直接挂了电话。
出乎意料了,那位也顾着亡命,管不了这儿的人了。
这位又被难住了,食指一直在动,可根本下不了手,千辛万苦,以死相胁才拿到这个联系方式,要是断了,恐怕永无机会了,他急了,枪口敲敲马树成的脑袋问着:“先生,你的朋友不准备救你,这让我很为难了……”
臂抬、眼睁,枪直,老马吓得浑身抖索,不迭地道着:“等等,别杀我,我帮你……我能帮你……他不会断了联系的,还有东西在我手里,你要杀了我,那可真断了,再过几个小时,他就要离开了。”
“你确定?”这位用枪敲敲老马的脑门。
老马惨兮兮的,眼青一对、脸肿一片、鼻血流的也不敢擦,示好似地谄笑点头:“确定,当然确定,不信现在您打过去,他绝对没走。”
“哦,那咱们可以谈谈了。”对方道。
“当然,生意人,就等多谈谈。”老马道。
待遇在变,老马得到了一张纸巾擦鼻子,那位盯着他,生怕漏掉那怕一点细节,他严肃问着:“告诉我,什么东西在你手里。”
“现在在你手里了。”老马指指自己被抢走的手机,提醒着:“根目录下,ucppt文件夹,输入826***,可以看到里面的隐藏文件。”
这位惊讶了,看看自己手里这部定制的版的手机,德国产品,他如法施治,很快眼睛瞪直了,数个文件是他熟悉的格式,更让他惊讶的是,原件的暗标居然还在,打开时,他已经震惊到无以复加了,正是丢失的一部分情报,是有关西北野战医院各类野外急救箱的配备,这种数据在间谍手里,可以和其他情报比对,根据输送方式判定兵力的部署,另一份他扫了一眼,是一个军事基地的摄图,从多个角度拍摄,一看就是间谍的专业手法……几封情报让他心跳加了,神情激动了,看着马树成,一把拉起来。
坐,喝杯水,别害怕,我是不会杀你的……你这样的人,是朋友,值得信赖的朋友。
但是问题就来了,其他东西呢?这是九牛一毛,很小的一部分啊。
“您答应,不杀我?”老马紧张而谄媚问。
“当然,我想得到什么,您应该看出来了?”这位男子很客气地道,已经用上您了。
“那我全告诉你……他不知道怎么搞到的这东西,不过好像挺值钱,他是准备先出境,然后把一部分消息放出去,然后找个好买家这个我不敢骗您,他手里有个很厉害的黑客,据说我手里这点消息,都是加密的,都被他们读出来了……留给我的这一部分呢,是很小很小一部分,是准备等他出境后,挂到网站上找买主的……那网站我知道,也在手机里有备份,您可以查一下,我一点都没有骗您,其实就是个情报掮客出售东西的中介网,服务器在荷兰………”马树成状似惊惶,不过吐字清楚,在死亡的威胁下,细细把仇笛的安排全给讲出来了。
那人眉头慢慢的舒展了,这是最合理的一种,不管落到追杀的手里,还是国安手里,都不会有好下场,那东西催命药,可同时也是保命符,而且这种处理方式,恰恰是资深间谍才会用的安全方式。会让所有的买家都成他的保护神
这位思忖着、踱步着,不时地看着惨兮兮的马树成,四十开外,人瘦体薄,房间他检查过了,说是经理,不过是穷困外表的装饰而已,家无长物,考虑了几分钟他终于作了决定了,对马树成说着:“再联系他一次,如果他消失,那您也只能消失了。”
老马抖索地接过手机,颤着拔号,嘴里不迭地说着:“不会的,不会的您放心快接,快接……喂,仇笛,你可别扔下我不管啊?你都惹的什么事?不是说万无一失吗,这把什么人招上门来了,老子顶枪口,你躲着不见面什么意思?”
电话被拿走了,这位男子接住,口气缓了,礼貌地道着:“仇先生,您好。”
“别客气,直接点,想要吗?”仇笛问。
“想。”对方不客气了。
“那好,我得出境后才能交易,交易金额一千万,美金。”仇笛不客气地道。
这不是个小数目,男子为难了片刻,不过还是答应了,他疑问道:“可我怎么相信你?又怎么知道,你出境,会踏上那一国?”
“这就是接下来的问题了,如果你可以给我提供一个安全的出走方式的话,我可以把情报给你一半,表面嵌了九个微存储芯,恰好我也是搞安防技术的,总觉得间谍手里不应该有闲置的玩意,一查居然拣到宝了……。”仇笛道。
男子愣了,似乎在考虑着对方说话的真伪,仇笛在电话里继续说着:“本来我想悄悄卖了,谁知道特么惹出这么多事来,相比小命,钱还是次要的,我的要求是,我会到公海上,你想办法把我送到一个没有引渡、可以申请政治避难的国家,有护照和居留权,否则免谈……走之前,给你四个存储芯片的数据。”
“可以,可以做到,但是……我无法保证,你会遵守约定。”对方道,他看看马树成,又问着:“而且我又怎么会知道,你是不是为了救这个人,在虚于委蛇。”
“稍等……马上有会照片传到这部手机上。”仇笛道,暂且挂了电话,很快,这个人收到了数张照片,一看之下悖然大怒,抬腿一脚踹到老马脸上,老马呼咚一声仆在地上,抹着血,未敢吭声了。
那是他的照片,在进入这里的时候,已经被偷拍走了,他居然没有现监控在什么位置。
电话来了,他怒气冲冲质问着:“你想于什么?”
“老子现在快成亡命徒了,还有什么不敢于的,你们在长安动手我就防备了,你听好了,敢杀我的人,那我得让你抵命;敢耍花样,我照样要你的小命,国安可等不及要抓你们呢……你选吧,要么鱼死网破,要么各取所得。想好了给老子打电话,天亮之前必须出。”仇笛道。
这位想了很久,他忽略了马树成的存在,两部手机,一直在通着话,一会儿和仇笛商量,一会儿打回去请示,很快,他上前,勒住马树成,直勒晕过去,然后关上了,悄无声息地消失了………
二十三时三十分,谢纪锋带着两位随从,到了四环外,温泉镇,一处灯红酒绿的酒吧,两位随从来自自由国度,瞄了一眼就看出来了,这不是正常的酒吧,里面清一色的男性,那种暧昧的眼神、的情调,一看就让那越南鬼子骂了句buehit
谢纪锋没理会,带着两人进入,在里面转悠了一个整圈,他悄悄指点给了两位随从一个人。
一个长、脸白、身材秀欣的男子,然后这两位着机会,一直等着对方上卫生间,两人一前一后,前面掐脖子捂嘴,后面枪顶,把这位从后门挟持到了街外,谢纪锋在前面走着,两人把这位挟着,方进小胡同时对方觉察到了危险,刚有抗意,直接被矮个子的越南人,砰咚叭叭几个迅猛的冲拳,直打到趴在地上了。
“崔宵天?”谢纪锋问。
“啊?认错人了,我不姓崔。”崔宵天赶紧道。
谢纪锋直接和随从用英文道着:“你的手太软,还不够让他说实话。”
这两位不客气了,脚尖直踹腹部,一挨墙,一人踏着他一条脚踝,越南鬼子更损,直接踩在了他的裆部,谑笑说着:“反正你这个器官也不用,不会很疼吧?”
崔宵天疼得不时狂叫,不过叫的节奏被对方把握了,声音一出,对方啪就是一耳光扇在嘴上,下一波声音刚起,又是一耳光扇了,连叫声都被挡回去了,成了啊啊哦哦,像野战的**。
“停”谢纪锋制止了两人,蹲下,笑着道:“介绍一下,鄙人谢纪锋,你不应该不认识吧。”
崔宵天傻眼了,自己还是哈曼的职员呢。
“你这么出色一个偷窥专家,我想不知道你也难啊,现在告诉我,你不姓崔?”谢纪锋问。
刚一迟疑,又要上手,崔宵天赶紧制止着:“别别……我就是崔宵天,谢总,这和我没关系啊,又不是我抢了你公司。”
“但是我找不到,抢我公司的人去哪儿了,你一定不介意帮我吧?”谢纪锋问。
“我也不……”崔宵天刚说话,脚下一疼,他忙喊着:“知道,我知道。”
“咱们都是一行里的人,要不知道就说不过去了。”谢纪锋道。方向是正确的,这些人都不是独狼,会有自己特殊的联系方式,而且这是仇笛起家班底,没理由不知道去向。
“不过您来晚了,他摊上大事了,不敢出来,说不定这回得跟您一样出逃。”崔宵天道。
“是吗?那是喜事啊,我得去恭贺一下……告诉我,怎么找到他?”谢纪锋问。
“不会知道了,杀我灭口吧?传说你这个人很不讲江湖道义啊。”崔宵天警惕地问。
“哦,看来是真知道了。跟你这个变态有什么道义可讲。”
谢纪锋笑了,一挥手间,另一位离开,去开车了,片刻车至,崔宵天被挟持上车,稍一迟疑,被两位不客气塞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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