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山青明白这个道理,想想问道:“你想怎么办?”
“我想大办。”白路起身下楼,打车去东三分局,临去之前,只拿手机,再是一百块钱,除此外什么都没带。
至于藏在家里的东西,他顶到天一个故意伤人,警察没资格登门搜查。
事情和他想象的差不多,从进到分局之后,就处于全管制状态。手机没收,把他扔在审讯室就不管了。
至于邵成义和朱勇等人,那是见都没见到。
白路做好最坏打算,所以不着急,坐着睡觉。一觉睡了俩小时,房门打开,走进来三个壮汉,为首的又高又大,国字脸,很有点儿解放战争时期电影的主角形象,沉着脸扫视几眼,说:“铐上。”
白路笑了一下问道:“铐我?”
“怎么?不行么?铐上!”
有了他的吩咐,另两名警察过来铐人。白路笑笑,坐上审讯椅,伸出双手给警察铐。
审讯椅很多种,大体是嫌疑犯坐好之后,用挡板锁在里面,只能坐着。双手分别铐在挡板外的两个手铐上,和凳子连在一起,不能动。
大部分审讯椅连双脚也可以锁起来。
俩警察铐上他的手,跟着要铐脚,白路踢了一脚:“差不多得了。”
挨踢警察回看国字脸,国字脸点下头,于是俩警察退回去,和国字脸并排坐下。
他们在审讯桌后打量白路,国字脸冷声说:“重伤害。致多人从楼梯摔下,六人骨折,三人昏迷;刀刺肩膀重伤一人;刀砍肩胛骨重伤一人;飞车重伤一人;就那么一会儿时间,你致残致伤十二人,承认么?”
白路吧唧下嘴巴:“承认。”
“那就好,签字。”身边一警察拿过来问讯记录,上面就方才那一句话。
这是想定罪的节奏啊,白路不签:“我说承认,是承认伤到他们,但他们是谁。在做什么。以及我在做什么,我认为你们需要仔细调查一下。”
国字脸笑了一下:“你可能不知道我是谁,做个自我介绍,我叫老虎。是外号。叫了十三年。你应该有所耳闻。”
白路叹气:“你说巧不巧,我外号是武松,你们有没有三碗不过岗那种名酒。我想喝十八碗。”
这就是对着来了,你不是老虎么,我现在是准备喝十八碗烈酒的武松,我想收拾你。
老虎站起身,伸手在屁股后面一摸,是一根标准警棍,冷笑着走向白路:“我不打得你妈都认不出你,我跟你姓。”
白路叹气,双脚踩住地面,撅着屁股抬起椅子,转过身朝后猛撞。
老虎不着急,由白路乱撞,侧身让过,手里警棍猛敲白路后脑。
白路往前一冲,让椅子挡住警棍敲击,发出砰的一声闷响。
白路冷笑道:“还真舍得用劲儿。”说话完,横在身体前面的挡板喀的一声就开了,白路端着椅子转身,面对老虎说:“给你变个戏法,看仔细了。”说完话,突然大叫一声,声音巨大无比,比虎啸的声音还要大上几倍。
这声音大到可以当作武器玩音攻,屋里三个警察被震得一阵迷糊,用不用这么夸张?
本来没这么夸张,可审讯室是密闭空间,很小很空,连门都是包边的。如此好的混响空间,配上武侠小说中一般的狮子吼,声音大到不可想象。
白路一声大吼,仨警察被震的迷糊,使劲稳住身体,刚稍微反应过来一点,就看到白路站起来了,双手的手铐分离,审讯椅也有点儿变成零件的趋势,斜着倒在地上。
白路不给他们反应机会,跳起来扫腿。一脚一个,先踹倒两个捧臭脚的,再走向老虎,笑笑说道:“我不把你打得你妈都认不出你,我跟你姓。”
然后就是欺负人呗,自去年大闹派出所、在派出所公然殴打警员之后,今年升级了,在公安分局殴打警察。一顿胖揍之后,去把审讯椅收拾利整,把老虎铐上去。想了想,去老虎兜里翻出手机,给他拍照。
然后觉得不过瘾,把三警察弄一块,扒光了堆到一起拍照。因为要拍照,只好把老虎再从椅子上放下来,来回折腾好几次,白路深深感慨,难怪摄影师是高工资,这玩意累啊。
拍照以后,给哥三个穿衣服,再把老虎锁回椅子上,又拖过来另两个倒霉蛋,一人一只手锁到审讯椅的两个手铐上,然后给何山青发短信息,一张一张照片的发,真累啊。
正发的过瘾,电话响起,何山青问他是谁,有病啊,发光屁股照?
白路骂回去:“闭嘴,先接收照片,等我回去再说。”挂电话后继续发,用时二十多分钟搞定照片,然后删除照片和短信,放回手机,坐在问讯桌后等待他们醒过来。
他下手太狠,又等了会儿,三个倒霉蛋才陆续醒过来。缓上好一会儿,一警察用空着的一只手指着白路骂:“兔崽子,别说没警告你,赶紧放了我们。”
白路走过去,抬腿就是一脚:“白痴。”
老虎沉着脸看白路,事实上,沉不沉脸已经不重要,白路把他揍的跟猪头一样,如果不是身边没刀,老虎会变成没有眉毛的光头警察。
白路揍了人,也不着急,踹人一脚后坐回桌子上,百无聊赖的左看右看。
老虎说:“你这是袭警,最好放了我们。”
白路叹口气,抓起桌子上的本子砸过去:“白痴,我没问话,你不许放屁。”
看他悠然自得的表情,完全想不到这是警局问讯室,好象是他家炕头一般。
如此坐了十几分钟。有人开门进来,一进门被吓住,习惯性的摸向腰间,糟糕,没带枪,转头就喊:“来人啊,出事了。”
白路继续悠然自得,等他喊完了随口说道:“别喊了,怪累的,老邵呢?”
“邵局……”小警察习惯性的想要回答。忽然觉得不对。大开房门,站在门口。
也就五、六秒的时间,门外站了十几个警察,看到房间里的情形。有人回去取枪。
白路全不在意。
不到一分钟。最少有五支枪瞄准他。白路还是不在意。
下面闹这么大事。领导自然坐不住。有人报上去消息,在警察拿枪对着白路之后,人群散开。走进来个五十来岁的中年人,穿制服,没戴帽子,身后跟着几个人,其中有老邵一个。
中年人面无表情,看看白路,再看看被铐在一起的三个警察,命令道:“去放了他们。”
“是。”身边有警察进屋放人。
白路依旧坐着不动。
“我知道,你是白路。”中年人说话:“我是焦方。”
白路吧唧下嘴巴没说话,眼神越过他,去看身后的老邵。
看见屋里的状况,邵成义满脸笑意,一点儿不像警察。
白路知道,这是在放信号,说事情和他无关。
焦方稳声说话:“你能解释一下方才发生了什么事情么?”
“完全可以,您是进来说?还是就这样说?”白路从桌子上跳下来。
焦方身后有四个人,其中三个年纪和他差不多,焦方转头看一眼他们,再和白路说话:“有些事,我们都需要好好了解,去会议室可以么?”
白路点头:“你不错。”这家伙表扬人的习惯又来了。大步出门,走去会议室。
他对这里很熟,不用人引路,走在最前面,带着一帮警察来到会议室。
焦方挥挥手,很多无关紧要的人出去,会议室里一共还剩六个人,焦方,白路,邵成义,另两个中年领导,还有个小警察,兼职做书记员。
焦方好歹也是一局之长,如今为白路打架的一点破事,居然要亲自处理,满心气愤,所以对上白路也不客气,直接说道:“大家都明白中午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们做的不对,可你做的也不对。”
白路没说话。
焦方看看他:“你想怎么办?”他的意思是你赶紧找柴老七解决这件事,别为难我们。
焦方有压力,就方才那会儿时间,丽芙故技重施,带律师来东三分局保白路,还抗议加质问,凭什么关白路。说如果不给出满意答案,他们会去市政府询问。
同时,林永军打电话询问这件事情。林永军是北城普海区的分局局长,地位和焦方相当,但是两个分局的地位不同,论重要性和富裕程度,普海分局在东三分局之上。
林永军说的很委婉,说白路是他一个晚辈,问发生什么事情,有什么需要他做的只管说。
这能说么?接到这样个电话,焦方很郁闷,至于不至于,不就是流氓打架么?
这两个人在给白路讨说法,可事件另一方是胡振兴的侄子,胡振兴是市局老大,柴定安的姑父,据说近期有望调入公安部。
两个当事人,一个是正顶头上司的亲戚,且有巨大能量;一个是分局红人,有很多社会关系,怎么处理都有些不对。
到这个时候,焦方终于体会一次邵成义的平时感受。
而事情不仅于此,不只牵扯这么几个人。
白路被抓,是和柴定安起争斗,柴定安不会放过此事。他不放过就是要弄白路,高远肯定接招,然后要牵连太多人物。比如方才那一会儿,财政部有人过问此事。
先不说财政部,只说财政局,管钱袋子,地位远在公安局之上,一个负责拨款的科长就可以跟焦方呼呼喊喊,如果出点什么事情都得好好解释。(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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