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蠢货!一群没脑子的蠢货!”
咣!
大半夜的在床上被一个燕京打来的隐秘电话给惊醒过来,并且当高明从国安的人口中得知陈扬在机场遇袭的惊人消息之后,他再也遏制不住内心的怒火,半边屁股还坐在床边,就怒不可遏的把手里头的电话机狠狠的摔到了地板上。
也难怪他会如此的出离愤怒,做为华海的一把手,他所负责和管辖的地界里头接二连三的出了这么多大事情,这让他如何会不急火攻心啊。现在他用屁股去想也猜到是谁想要陈扬的命了,无非不就是跟吴案有牵连的那一大票人吗?
本来此案随着吴云松被押回华海接受调查,他已经没有刚开始那么被动了,正打算先把事情稳下来,拖个一段时间再说的,可现在倒好,随着燕京机场的那几声枪响,陈扬遇袭了,那么随之而来的一系列问题,根本就不是他所能妥善处理得了的。
不管陈扬遇袭一事是谁干的,但陈扬绝对会把矛头指向正在接受调查的吴云松以及一系列相关人等,包括苏建集团的董事长万远征等大老板们,当然了,从正常角度分析,这些相关人等买凶杀人的可能姓是相当大的,要知道景田虽然向华海方面移交了前期办案搜集到的所有材料,但傻子才会相信他会没有做有备份。而这些备份材料,无论哪一份都是可以致命的。
高明本来的意图很简单,以他领会老领导的意思,就是对那些涉案人员能保则保,不能保就尽量把案子的影响范围降到最低程度,不要搞出那些拔出萝卜带出泥的事情来,事实上他也是按这个要求对下面负责审查吴案的工作人员部署下去的。
但现在陈扬被袭一事明显打乱了他的战略部署,陈扬做为力主追查吴案的主要负责人,现在被人暗杀,势必要牵扯出一大堆问题出来,并且以陈扬的背景能力,可想而知,随之而来的将会是一场多么巨大的浩劫,可以毫不夸张的说,接下来整个华海,乃至整个华东地区势必都将会被席卷进来,那些所有隐藏在阴暗面的各方势力,势必会被负责陈扬遇袭一案的专案组掀个底朝天,从今晚开始,将再没有谁能躲得开这阵风头了。
而这些,根本就不是高明希望看到的,同时也不是他能够控制得了的。
此案现在在他眼中,已经如同一匹脱轨的列车,完完全全的偏离了他预定的轨道狂奔而去了。
这些涉案人员竟然丧心病狂到这种程度,居然想要通过做掉陈扬而达到一劳永逸的目的,然后连脚面都不湿半点的就轻松脱身,哈哈,这不是搞笑吗?真不知道是他们太天真了,还是他们太愚蠢了?
最起码,在高明眼中,他们简直是蠢到家了。
高明甚至到现在为止,都不敢相信吴云松会蠢到去做这种事情,可实际情况却由不得他不相信。
坐在床头边上的他,一时之间脑子里简直乱作了一团。此刻他甚至隐隐有种失落感,这帮蠢货既然选择了铤而走险,到头来还没伤着陈扬分毫,简直都不知道该让人怎么说他们才好了。而陈扬如果真的被他们做掉了,此事兴许还有一点回旋余地。
各种复杂情绪纠结在一起,让他烦躁不堪的闭上了眼睛,长长的叹了口气。
“老高,怎么了这是?”
同样被电话吵醒的高夫人一脸惊惧的看着坐在床头犹自是一脸怒意的丈夫,忍不住小心翼翼的轻声问了一句。虽然她还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但从丈夫盛怒的表情来看,显然又出大事情了,而这,已经是最近这段时间以来她第二次看到丈夫如此震怒了。
“呼!我没事,你继续睡你的吧。”
高明深呼了一口气,他背对着夫人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可仍然剧烈起伏个不停的胸口却反映出他此刻的心绪已经紊乱,难以平复下来了。
高夫人却没依言睡下,而是赶紧拨开盖在身上的薄毯,窸窸窣窣的从床上爬了起来,然后下了床,麻利的从柜子上给高明倒来了一杯温水,又拿出几片药,温言抚慰丈夫道:“老高,有什么事你想都别着急,来,先吃两片药,啊。”
高明的血压不太好,前两年曾经因为高血压到医院疗养过一段时间,回来后也一直都是用药物控制着病情,因此高夫人见他这副模样,心里实在是很有些担心。
高明抬眼看了看夫人,看到夫人一脸的焦急之色,似乎才勉强从刚才的震怒中稍微平复了些下来。
但吃了两片药之后,他却再没心思继续睡下去了,而是从床上起了身,并且迅速开始换起了衣服来。
“老高,现在才几点钟啊?你这就要出去吗?”高夫人见状,心里更是担忧不已。
“嗯,市里有点急事需要处理,我必须要马上回办公室去一趟。”高明一边换着外套,一边回了夫人一句。
高夫人闻言便没再多问什么,这么多年下来,她已经习惯了不对丈夫的工作产生任何的好奇心,应该说,从这点上,她是个很称职的官太太。
她从立式衣架上取过一件毛呢的长风衣,一边帮高明披上,一边柔声嘱咐道:“现在外面露水大,你披上这件外套出去,别着凉了。”
高明能感受到夫人的担忧,但他却还是没多说什么,换好衣服之后,又马上给他的秘书去了电话,然后在客厅里等了大约不到十分钟,接他的车子便已经在别墅门口等候着了。
他很快出了家门,上了车,却没有像跟他夫人说的那样是回办公室,而是直接吩咐司机道:“我要去趟南望山,老马,你把车子开快点。”
“好的,高书记。”
司机跟了他十多年了,很熟悉他的脾气,一句废话也没有,径直就发动车子,转瞬奥迪车就消失在了常委院的大铁门外
南望山,老电子管旧厂部,一栋老旧的三层灰楼。
此时已经接近五点钟了,天边也开始有点蒙蒙亮的感觉了。
三楼靠最左边的一间原厂长办公室里,此刻,高明脸色铁青的坐在一张老旧的长沙发上,而他对面坐着的,赫然就是昨曰下午才被转移到这里来的吴云松。
吴云松睡眼惺忪着,看来是刚刚才被人从梦中叫醒过来,不过他此时的脸色却比在田阳时不知道要好了多少倍,毕竟从下午到现在,他已经补足了前段时间的觉了。
人一旦有了精神之后,他哪里还甘心老实交代,再说了,能被弄回华海来接受调查,以他的智商,自然不难猜出关于他的案子,已经有了明显的转机了,他现在唯一懊悔不已的就是,自己怎么就不能再咬牙多坚持一下子呢?如果再顶过哪怕多那么一个钟头时间,不让景田得逞,他相信他这次全身而退的几率将更加多上几分。
当然了,现在同样还有自救的机会,最起码,他坚信那位在中央位高权重的首长是绝对不可能看着自己等死的。他当年可是在老首长身边做过好几年贴身秘书的,老首长家里很多不方便的事情当年可都是他一手艹办得妥妥当当的,这功劳苦劳加在一块,老首长真的会狠心不拉自己一把吗?
是的,他的信心回来了。
“高书记,我知道自己这次做错了事,可是我也是被逼的啊,我千不该万不该去招惹戴玲玲那个女人,我是被她给毁了的啊,您这次一定要救救我啊!”
在高明面前,他没有再假装坚强,一脸痛苦不堪的表情说道。看他的样子,倒还真有几分真情流露的意思。
高明漠然的看了他一眼,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也没有开口说一句话。
“高书记,我知道自己辜负了党多年的培养,我有错,我也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可我还是希望组织上能给我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看在这么多年我一直跟着您的情分上,您一定要帮帮我啊,我用自己的党姓保证,我在田阳说的那些话,那些所谓的供词,都是被景田那条疯狗屈打成招的,都不是事实”
吴云松说着说着,眼泪都禁不住潸然而下。
高明却丝毫没有被他的表演所动,脸色依旧是木然着,看了他半天,终于,似乎不想再看到他演戏下去了,打断了他声泪俱下的哭诉,淡淡的说道:“老吴,我告诉你一个消息吧,今天凌晨一点二十五分,华海市长陈扬在燕京机场候机大厅遭遇两名枪手袭击”
咣当!
高明还没说完,吴云松却已经一不小心一屁股摔坐在了地板上,同时额头上冒出了大颗大颗的冷汗,身子也不停的簌簌颤抖起来。
高明没再继续说话,只是默默无语的看着他。
半晌之后,他才猛然间反应过来,然后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眼泪也不掉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脸惊惧到了极点的惶恐之色,跪在地板上连连摇头,语无伦次的大声说道:“高书记,不是我干的,你相信我,绝对不是我干的是,是他们对,一定是他们,是万远征他们干的,我知道他们手底下养着一帮吃血饭的人,一定是的,一定是他们找人做的”
高明默默的看着他半晌,才轻轻叹口气道:“云松,你觉得是谁干的,现在还重要么?”
吴云松闻言浑身禁不住突然哆嗦了一下,目光无神的盯着地板。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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