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扬对女人的耐心一向来不多,在旁边抽完一颗烟之后,见方晴也不说话,只是慢腾腾的细嚼慢咽的,就忍不住开口问了声:“你吃完了吗?”
毕竟这里是在酒店里,而且两人都有职务在身,方晴再怎么样也不敢太过于随意放肆了,她搁下筷子,佯怒的皱眉剜了陈扬一眼,道:“你要是还有其他事儿,那你先走好了,反正我就住在这里。”
“那好,把你的电话给我,我跟儿子说几句话就走。”陈扬边说边把手伸了过去。
“你想得美。”方晴白了陈扬一眼,“你不看看现在几点钟了。”
陈扬想想也是,现在都快十一点一刻了,儿子怕是早该睡下了吧,就收回手,又耐着姓子坐了回来,问道:“你什么时候跑院办去工作的?怎么事先也不跟我说一声?”
他现在真是挺庆幸的,要是前阵子答应老爷子调回燕京去,说不定以后就跟方晴在一块工作了,那可真是件让他头大的事情。只是他并不知道,方晴之所以要调动工作,也是听到了关于他要调动的小道消息,这才找父亲的秘书吕辇悄悄帮忙把她也调到了院办里,吕辇是方同和的秘书同时还是国务院办公厅八个副秘书长中的一个,帮她这种正科级的小干部办调动自然是小事一桩,就随便在机关处帮她谋了个不是很重要的职位,连带着还级别也进了一小步,从正科提到了副处。
“我跟你说干嘛?你是我什么人啦?”方晴没好气道,她打听到的都是小道消息,因此并不知道,陈扬压根就不想到她父亲手底下干活,这事已经黄了一大半了。
陈扬很不满意方晴此时说话的口吻,皱眉道:“小晴,你还说这些话有意思吗?”顿了顿,又道,“我跟你已经把话说得很清楚了,为了咱们的儿子着想,咱俩的关系也只能这样了,我跟你说过,我是不可能接受小俊喊其他人爸爸的,如果你要那么做,那是你的自由,我会尊重你的选择,但到时候我就算拼着把官帽子丢掉,也会把儿子抢回来,我说到做到。”
方晴这三年时间里独自一人抚养儿子,虽然因为家庭条件比较好,但每当夜深人静时候,她总是会想起陈扬,这段时间里她也确实是想通了很多事情,心态已经不知不觉的发生了许多变化。事实上,现在的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儿子,只要家里头父亲不反对,她也默认了,只要儿子能健康快乐的成长,她这辈子也就别无他求了。尽管她今年也才二十七岁,这辈子还长得很,但她确实是这么想的。
因此,陈扬这时的话说得是不太好听,但她心里却不是很介意,甚至,陈扬的这种表态,她还是很满意的,至少,陈扬没有把儿子看得比前途更重要。
不过,心里这么想,她脸上的表情却不是这样子的,而是一副很恼火的样子,瞪着陈扬道:“你这人怎么这么霸道,难道我这辈子都这样无名无份的带着儿子跟你过吗?”
陈扬知道这是回避不了但却不能不回避的问题,他缓和了一下口气,拉住方晴的手道:“小晴,我知道我亏欠你很多,我会在将来努力补偿你和小俊的,当然,我也希望你就算是为了儿子着想,能够理智一点。”
方晴哼了一声,心却是软了,嘟哝道:“你别拉拉扯扯的,小心让别人瞧见。”说着就往回扯了扯手,却没能扯回,只能任由陈扬握住了。随即又想起一件正事来,前面一打岔,她差点把这事给忘了,忙正色道:“对了,我有件重要的事儿要跟你说的。”
陈扬见她脸色郑重,就严肃起来,问道:“什么事儿?”
“我来这儿之前,简主任把考察团的工作曰志交给我封存留档,我偷偷看了一下,李副总理明天的行程安排里,打算要到西州房地产市场走访一下,其中要去走访调研的第一个楼盘就是西州大开发房地产公司开发的‘金湖园’。”
方晴的话有泄漏领导行程机密的嫌疑,这在任何国家都是渎职的大罪,也就是面对陈扬她才敢说这些机密的话。而她的话虽然不多,但也透露出了一个消息,别看她之前那两三年里没跟陈扬有什么联系,却是一直在默默关注着陈扬的,不然,她也不会知道陈扬跟大开发的吴振邦间不对眼了,并且在看到李晥的行程表后,她第一时间就想到了要提醒一下陈扬,这才会借着来通知刘海泉的机会偷溜了出来。
陈扬听后却是心里一沉,西州的房地产市场呈现出的乱局一直是他的一块心病,他本意是希望借此机会重重的打击一下岭西这些敢在他的地盘上兴风作浪的岭西财阀,事情进展其实也一直在他控制之中,他相信照目前情况发展下去,最多不超过一年时间,以古鹏和吴振邦为首的房地产炒家们将会在西州血本无归,最终灰溜溜的滚出西州,毕竟这个上不得台面的较量比的其实就是看谁的钱多,谁就能撑到最后,同时也能笑到最后。
可他万万没想到,中央会在这个时候派下来一个考察团,这样一来,他的工作就比较被动了,如果李晥回京后在呈上中央的报告中随便多写上这么一句,西州政斧有涉嫌用行政手段去间接干预一个行业市场正规发展的行为,对他的影响还是很不利的,高层想必也会对他有看法。
只是,即便是知道李晥的行程他也无计可施。短期内,西州的房地产市场肯定还是这么个怪异的局面,经济发展势头与本地房价背道而驰。唯一的指望只能是在刘海泉身上了,毕竟考察团虽然是由李晥负责牵头组织,但最终还是要综合考虑过其他重要成员的意见后,才会形成一份文件以内参形式上报到中央的。
但凡很多政斧行为或者一些重要法规的出台,看似师出有名,但其实质上无非都是为了配合某个利益集团,背后都是有利益在驱使着的,而李晥做出这么样的一个安排,显然有人在做他的工作。
想到李晥一到西州就先想着挑自己的刺,陈扬心里莫名的就有些恼火。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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