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陈扬冷不丁抓住胳膊后,那名女子立刻就不爽了,一边挣扎着,边恼火不已的抬头冲陈扬喊了起来:“你干什么?我不认识你,你快放手啊!”
而陈扬这才瞧清楚了这个女人的面容,瓜子脸,细细弯弯的柳眉,薄薄的两片红唇,一头时尚的大波浪长发随意的披在肩上,还都是近一米七的个头,乍一看,相貌跟闵柔确有几分肖似,但若瞧得仔细了,还是能发现两人间有明显区别的。
这个女人的眉眼间明显比闵柔多了几分青涩和妖媚之气,而年纪看上去却又要比闵柔小上几岁。打扮虽然时尚,一套春季时尚浅色呢格子套裙,但怎么看怎么跟她的气质不大吻合,而且脸上的妆化得很浓,穿金戴银的,倒更像是个被某个有钱人包养的二奶。
“哦,对不起,小姐,我认错人了。”
陈扬知道自己看错了,赶紧松开了对方,并且礼貌的道了个歉。
“什么人啊!动手动脚的,信不信我叫保安抓你起来!”
这女人理了理被揉乱的衣服,柳眉倒竖着,有些不悦的瞪了陈扬一眼。不过她似乎还有急事要办的样子,顾不上跟陈扬拌嘴,转身就继续往过道里面走去了。
陈扬有些无奈,但是他认错人在先,这时也不便说什么。
可等他转身时候却又是一愣,下意识的停住步子,颇有些惊讶的看向了过道的尽头。
原来,这时那名女子刚走到过道尽头,便有一个胖乎乎的男子迎了上来,跟她低声说了几句后,两人就从旁边侧门方向绕到山庄后院去了。
咦,这胖子不是叶城的马仔,那教育处的黎大发吗?
陈扬眉头轻蹙了一下,好一会儿之后,他才费解的摇摇头,转身跟等着他的一众学员们离开了多功能厅
出到山庄门口时,天上突然轰隆轰隆的响起了一阵打雷声,几乎在同时,一股猛烈的山风呼啸着从山谷中刮过,天也渐渐阴了下来。
陈扬抬头看了看,刚刚还繁星璀璨的天空,而且貌似远方还有大片的乌云正朝这里压了过来。
看这样子,一场大雨倾刻在即。
“有没有搞错,怎么这么倒霉?这天儿说变就变!”
陈扬暗自腹诽了一句,而他旁边的一帮学员也纷纷咋呼了起来。
“艹,真jb倒霉,看样子好像真要下大暴雨了?”
“陈老师,我们的帐篷可不经雨淋的啊,咱们该怎么办啊?”
“是啊,我们那营地是个开阔地,可没什么地方遮雨啊!”
“幸亏教官不在,不然这会儿搞个紧急集合,那大伙就都好看了。”
众人七嘴八舌的抬头看天,只有陈若男似乎心有旁骛,对耳边隆隆的打雷声充耳不闻,一直在皱眉想着自己的事情。
“行了,大伙都别废话了,赶紧回去集合,然后找地方躲雨!”
陈扬当机立断道。
可他话音刚落,这暴雨说下就下,黄豆大的雨滴像瓢泼般洒落,沉重飙急的大雨点和着风漩,如拧在一起的一条条皮鞭,从天空中凶猛无比的抽打下来。
他们中没有谁带有雨具,转瞬身上就湿了半边。
“快走!”
陈扬大手一挥,带头往瓢泼大雨里冲了过去。
而一众学员也大呼小叫的紧跟了上来,冒雨往营地方向赶去。
可陈扬刚跑了没几步,突然觉得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劲,愣了一下,他才察觉到陈若男不在身旁,赶忙回头一看,却发现陈若男背着手还站在山庄门口的雨檐下,目光直勾勾的盯着他,却没半点要跟上来的意思。
“若男,你还站那儿发什么愣,快走啊!”
陈扬回头大声招呼了一声。
“这么大雨,你让我怎么走啊?这么冲回去我还不得全身都被淋湿透了啊,这样好了,你先回去整理队伍,我等雨小点儿再走。”
陈若男边说边抬头看了看天上,眉头紧皱着。
“你说什么呐!待会儿我们得换地方宿营了。”
陈扬说着便从雨中冲了回来,然后二话不说就抓住陈若男的手要冲回雨里。
“不行,等明天头发长虱子怎么办?要不我看你也先别走了,回头问山庄里的人借把伞再说吧。”
陈若男还是不肯走,反倒是把陈扬拉了回来。
“哎呀,你们女人可真是麻烦。”
陈扬哪懂得女人那点小心思,嗒啦一下,飞快的把迷彩服脱下,然后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往陈若男脑袋上一披,然后抱着她肩头喝道:“快走!”
“呵呵,这还差不多。”
陈若男瞥了陈扬一眼,低下头,偷偷的扑哧一笑,顶着陈扬的迷彩外套,躬身冲进了雨里
回到“老树坡”时,暴雨没有半点小下来的意思,反倒是更是肆虐起来。
学员们的帐篷不是陈扬用的那种从野战部队顺来的野战帐篷,加上他们也没,本就搭得不是十分牢固,狂风暴雨一起,顷刻间就被刮得七零八落,只有不到五分之一的帐篷幸免于难。
偏偏前面大伙谁都没有这种先见之明,早早的就把随身的姓李物品摊开在了帐篷里,这时帐篷一旦被吹飞,他们的东西便全都暴露在了狂风骤雨中,立马被吹得到处都是,书啊,报纸啊,香烟啊等等的,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有,甚至还有少数几个女同志的卫生巾在天上飞舞着。
一时间,原本显得井然有序的宿营地呈现出一片鸡飞狗跳的乱象,学员们大呼小叫的嚷个不停,而那几个丢了卫生巾的女同志更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我靠,真是见鬼了!
陈扬暗骂一声,狂奔回来后,二话不说先把陈若男推进了他俩那还算牢固的帐篷里,然后转身就又要往外冲。
“陈扬,你要干什么去!”
陈若男从身后一把抱住他。跑回来这一路上,雨势变得越来越猛,而且似乎还有点小龙卷风的味道,加上外头的场面太混乱了,她这时早忘记了陈扬的身份,哪还肯让陈扬冲回去。
“若男,你躲着别出来,我要去把大伙集中起来!”
陈扬回了一句,然后用力挣开陈若男的手,顺手抄起陈若男拿来看书的那个军用防水手电,掀开帐篷帘子,猫腰就冲回了暴雨中。
“诶,你小心点”
陈若男冲着陈扬的背影焦急的喊了一声,却是淹没在了暴雨中了。
而陈扬冲出去后,第一目标就是安置在营地中央空地上的那个小太阳。但这小太阳貌似也是个水货,他刚一跑到附近就熄灭掉了,无奈下,他只能高举起手中的电筒,在暴雨中大声吼起来:
“大家都别乱套,不管丢了什么东西,都别捡了,也别躲到树底下,立刻都聚集到我这里来!”
没办法,这时候天上雷声隆隆,闪电劈里啪啦的张牙舞爪的肆虐着,可居然还有不少学员一头扎进了旁边的林子里想躲雨。他都不知道这帮学员小学时候是怎么学的《自然》这门功课,这不是找死吗?要是一会被雷劈死个把学员,他可就遭罪大发了。
可惜的是,这时候的雨声风声实在太大,很多人根本就听不到他的声音,他无奈下,只能一个一个人的通知,像疯子似的在暴雨里跑来跑去,并要叶伟、李志刚等男班干部肩负起一定责任,配合他的工作。
过了五六分钟左右,在陈扬的努力下,学员们终于渐渐聚集到了营地中央,并且在陈扬的吩咐下,手拉着手排成了几个横队。
看着自己的包裹行李在暴雨中被冲得到处都是,并且很多都被雨水冲走,混着山石泥污形成泥石流,被冲到了坡底下。学员们瞧着心疼不已,可现在排好队伍后,没谁敢再去收拾的了。
虽然在暴雨中这么怵着好像挺傻,但这时候谁也没觉得自己是个傻-逼,只是觉得这天忒冷了,不少人都冷得格格打颤起来,喷嚏声此起彼伏着,在肉眼难辨的漆黑夜里,倒是形成了一道特别的风景线。
也不怪这些学员们体质差,要知道这时候才是五月底,白天时候气温大概是在二十度左右,而这山上山下的温差约摸差了个七八度左右,这时夜里最多也就五六度的样子,这阵暴风骤雨突然袭来,大伙儿想不感冒都难。
又过了两分钟左右,一直肆虐着的雷电终于停了,不过雨却越下越大,陈扬顾不上松口气,就大声吩咐了下去:“各组组长听着,立刻清点自己组员,看看还漏了谁没有?”边说边用手使劲的擦了把脸,可雨水似乎擦不掉似的,转瞬就又淋得满脸都是了。
紧接着,就是一连串整齐的报数声,看来这段时间的军训没白搞。
“报告,一组到齐!”,“报告,二组到齐!”
各组组长纷纷汇报情况。
可等五组组长牛大同报告完毕后好一会儿,六组的组长薛小宝始终迟迟没有吱声。
陈扬等不及了,忙开口问道:“六组呢?人没到齐吗?”
薛小宝哭丧着脸举手回话道:“报告,陈老师,我们组好像差了一个人。”
陈扬一奇,班上的十五位女同志可全都编在了六组里头,按说女同志应该比较好管理,现在其他组都到齐了,反倒是她们六组差了一个人?
想到此,他冷冽的目光立时往后排扫了过去:“差谁没到?”
“小颜,哦,颜玥同志没到。”
薛小宝赶紧大声回答,小玥?
陈扬心里一沉,冷汗都快冒出来了,忙不迭问道:“颜玥刚才不是跟着我们一块回来的么?”
“是啊,就刚才我明明还看到她在这儿的啊”
薛小宝也是一脸的不解,刚才从山庄回来时,自己明明跟颜玥一块冲回来的。下一刻,她眼神中便露出了浓浓的焦急之色,这风大雨大的,一个小姑娘乱跑去哪儿了?
陈扬当然也是皱眉不已,心说这小丫头该不会是故意找机会想整自己吧?
不过这时候怎么也得赶紧找到人再说,他当机立断道:“六组的女同志留下来看着营地,一组的人跟着我,其他组的同学也各自分头去找人,记住不能,务必要找到人为止。”
众学员都是党员,觉悟那是十分的高,这时听到有同伴不见了,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姓,赶紧齐声应了,从五个方向开始分头行动起来。
陈扬领着一组人马直接往东面方向的密林搜索过去,他打着手电走在队伍的最前头,边走边大声喊着:“小玥——小玥——”
可是,风那么急雨那么大,整个天地都在变色,只有他才能听到自己的喊话。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林子里黑乎乎的,只有呼啸的风声灌入耳朵里,根本寻不着颜玥的影子。
陈扬越发惶急起来,天气如此糟糕,这林子里的路被雨水浇得湿滑泥泞不堪,到处还都是些尖利的山石,加上天色又黑,若是不小心摔倒,可不是在开玩笑,很容易出人命的。
又往走了近百米左右,陈扬领着大队人马出了密林,来到了一处不大的天然小湖前。
这个半山腰的小湖倒不是什么野湖,而是景区的一个风景点,叫曰月潭,湖上有石桥,旁边有凉亭,对面的山涧里还有个天然的小瀑布,若是不下雨的话,倒不失为一处谈情说爱的好地方。没找来之前,陈扬还真不知道有这种鬼地方。
“大家小心点,前面路滑,都给我停下来。”
陈扬往后摆了摆手,止住了众人。不过他说是这么说,自己却是拎着手电又往前头走了几米,来到那处人工石桥前,抬起手电往对面照了过去。
可他的手电筒刚往对面一打,突然,他眼前就被强光闪了一下,却不是他手里的手电筒发出的,而是对面有光线朝他照了过来。
他赶紧往对面看了过去,果然在对面那个小瀑布旁边的石台上看到了一个影影绰绰的身影,可不正是自己找死找不着的小玥吗?
而且,这丫头倒是会爱惜自己,手里头居然还撑着把折叠伞!
顿时,他所有的无助与沮丧一扫而空,“小玥,原来你在这里!”
可下一秒钟,他刚放下的心立马又悬了起来。
原来,他看到颜玥正坐着的那方石台似乎是悬空的,脚底下虽然不是什么万丈深渊,但掉下去绝对是会死人的,而她坐着的那石台上又没什么栏杆
他瞧得眼睛都直了,赶紧冒雨冲了过去,边跑边喊:“小玥,你干什么?快给我回来,那儿危险!”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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