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虽然是周六,但陈若男还有堂早课要带,就早早的到饭堂去打回了早餐,豆浆油条还有一饭盒的白粥,兴许是怕陈扬饿着吧,还多买了一大碗馒头,她自己倒是一个没啃把手机留给陈扬就走人了。
其实陈扬根本没什么胃口,洗漱完回房间换衣服,正好看到陈若男那件睡衣挂在阳台里晾着,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起来洗的。想到昨晚上的魔手,他不由老脸一红,赶紧换好衣服,随便喝了几口粥,抓个馒头就出了门。
按原先安排,今天他还得继续带团参加峰会,不过他已经没有心思,只想着早曰返回辛庄。
在赶往经合区出租车上,他接连给万伟等几个留守人员去了电话,几人都说昨天方书记一行人到了辛庄,他们才知道方书记要来辛庄看看,事先市委办并没有跟辛庄方面打过招呼。后来想电话通知陈扬,却只联系上了闵柔。当然,闵柔并没有告诉他们陈扬在燕京碰到了些小麻烦。
陈扬却是心里雪亮,招呼肯定是打过的,只是万伟等人还不够格知道罢了。不然,这一行浩浩荡荡的二三十人,事先怎么可能会一点安排都没有?自己到燕京出差,区里就轮到李浩光这个方逸的跟班做主,而李浩光也不是不知道万伟刘荣等人是自己的心腹,会跟他们打招呼才真奇了怪了。
跟着,陈扬又打了区宣传部的电话,找到秦方,问了一下他最关心的那什么《焦点访谈》记者到辛庄采访的事。
秦方在电话里拍胸口保证说那些记者都被他打发走了。
陈扬有些不大相信,挂了电话就找到了纽葫芦,他多少算是圈里人,跟中央台也有点关系,让他帮忙问一下情况。纽葫芦自然满口应承下来。
一路坐车去到经开区南麓的科技成果展览厅,闵柔等人已经早早赶到了,都在左顾右盼的等着他来主持工作。
看到陈扬除了有点黑眼圈(昨晚上给熬的)之外,倒也平安无事,大家都不约而同松了口气。
很快,众人在陈扬的安排下迅速铺开展位,开始了忙碌的工作。
陈扬看看这热热闹闹的会场,一时有些好笑,谁能想到就在昨天这经合区里还出了件大事呢?
正愣神间,手机响了。
一看,是陶珏打过来的,赶紧接了起来。
陶珏的话不多,只是告诉他昨晚的事是部里的齐副部长交代让市局的王局彻查的,不过在陈若男强行把他带出来后,齐副部长就变了口风,倒好比是跟陶珏是一条战壕的人了,今天一早还专门给陶珏去了电话,算不上解释,只是简单说明了一下情况。
陈扬没打听他们电话里说什么,只是问了下这个齐副部长的情况,陶珏说他是六十五军转业的干部,副师级,然后在公安部里就职已经快七八年时间了,慢慢才升至副部长这个高位的。
陈扬就没再继续问下去,虽然不知道这个齐副部长跟方家是什么关系,但六十五军往上追溯,原来应该是二纵的,跟李家的一纵不搭界是肯定的。
这些,其实不用陶珏说,陈扬也隐约猜出来了,只不过是进一步证实了他心中猜想罢了。
不管这次是不是方逸在幕后动手脚,自己也必须行动起来了。
又看了一眼正忙碌着的代表团一干成员,却是难以猜出谁是专门跟市委联系的暗桩,又或者根本就用不着猜,这些人压根全都是。
想到这,他忍不住暗笑了一声,摇了摇头。
“陈市长。”
旁边有人打断了他的思考。
转头看,原来是闵柔叫他,正好他也有话要跟闵柔说,就朝闵柔笑道:“闵主任,你脚好点了吗?”
“好很多了,谢谢陈市长你关心了。”闵柔勉强笑了一下。但她脸上的笑容别说其他人瞧了,就连她自己也觉得挺别扭的。毕竟昨天还为陈扬担惊受怕的,今天又得把自己武装起来,这么变来变去的,是个人都受不了。
陈扬也看出了闵柔有些尴尬,以为是这里人多的缘故,忙说道:“咱们到外头看看。”
说完就要往厅外走。
不料,闵柔却没挪步,而是拉开自己背着的大包拉链,从里面取出了陈扬的包,递给他:“陈市长,这是您的包和手机。”
陈扬看了她一眼,却见她虽然也在看着自己,但眼神明显有些游离飘忽,全不似昨天那般真情流露,眼睛是心灵的窗户,不用说什么,陈扬也能明白她的意思,接过包,想了想才说道:“闵柔,咱们还是出去聊一聊吧。”
“我一会还有事得忙呢。”闵柔勉强笑笑,跟着又指了指陈扬的包,“您检查一下包里少没少东西,没有的话我先过去了。”
陈扬一时不知说什么好了,就点点头:“那你过去吧。”
闵柔笑笑就走了,很坚决。
走了两步,却又停住脚,回过了头。
陈扬一喜,忙走了过去。
闵柔却急忙道:“陈市长,刚才差点忘说了,昨天”顿了顿,她眼神四下看了看,才继续说,“昨天圆通公司的项总好像有急事找你,她让你有时间就尽快给她去个电话。”昨晚上她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尽玩陈扬手机了。最后还真让她想起来项瑾是何许人也,一想到当初自己为了四合院续租的事被他们两个耍得团团转,她就恨得牙痒痒的。
陈扬一愣,刚要再问,不料闵柔把话扔下就快步离开了。看她的脚步有些艰难,才一个晚上,那崴到的地方显然还没好利索。
陈扬就是摇头不已,真是搞不懂这些女人了,是不是非要等自己倒霉了她们才会流露出真实的一面。
想想还是仙儿好,没发病之前多偎贴啊,一点也不做作,哪像闵柔这样,明明喜欢自己,还总是摆出一副若即若离的面孔,有意思吗?自己都不忌讳了,她到底在怕什么?还有若男也是,一点情趣都没有。
陈扬叹口气,越发的思念项瑾在身边的曰子,估摸着项瑾这时应该还没睡,就赶紧给项瑾去了电话。
电话很快就通了。
“陈扬,是你吗?”电话里传来了项瑾焦急不安,但却仍然有点疑惑的声音。看来,昨天叫了闵柔几声老公都让她心里有阴影了。
“嗯,是我,昨天”陈扬努力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很轻松的样子。
“你昨天怎么回事啊?怎么会被警察带到局里去了呢?你知不知道我昨晚上一夜都没睡就等你给我电话啊?你怎么现在才打过来,你想急死我是不?还有,你怎么会把手机交给那个闵主任的?你跟她什么关系啊?你快点说”
一旦确认了是陈扬,项瑾憋了一整天的话和委屈呼啦一下子全都倒了出来。
陈扬脑子都快反应不过来了,把手机离得耳朵远了点,才打断道:“项瑾,你停一下,先听我把话说完。”
电话里项瑾喘了几声,才回话:“好,你快说。”
“你别担心,昨天我没什么事,现在麻烦都解决了。”陈扬一句话就解决了。
“就这些?”项瑾气愤道。
“嗯哦对了,还有,昨天是你打电话给我们单位的闵主任的吗?”陈扬知道项瑾只要在固定时间没接到自己电话肯定会打回来。
“没有,是她联系我的,不然我还不知道你出了事呢。”项瑾嘟哝了一声。
“她联系你的?”陈扬边说边忍不住往远处看了一眼,却见闵柔已经在忙碌着了。
接下来,陈扬花了十多分钟才把项瑾安抚住,并借口有事要忙才把电话给挂了。倒是还问了下周发强托他办的事,项瑾就解释了一下,原来圆通公司她也没时间打理,只是每月看看报表,虽然钱挣得不多,但规模倒是越来越大,最近在经开区搞了个项目,要盖一个别墅度假村。
这什么度假村其实是项瑾打的小算盘,打算将来回国后跟陈扬住的地儿,毕竟在她看来,陈扬迟早是要进中央的,她倒是先把安乐窝搭好了。当然,她在电话里并没有明说,想到时候给陈扬一个惊喜。至于那什么要撤资的事,不过是她给周发强施加的压力,现在陈扬没事了,倒也没必要再卡着周发强了。
挂了项瑾的电话后,他又赶紧给团委去了个电话,跟于强沟通了一下。于强却还不知道他昨晚出了事,只是在电话里乐呵呵的表扬了他几句,说是陈扬那份材料已经由他亲自转交到校长手里了,虽然校长没说什么,但看校长的意思,应该是挺欣慰的。陈扬还想再问详细点,不想于强有会马上要开,只能先作罢了。
当天下午,峰会举行了隆重的闭幕式,相关部门的不少部级高官都到会捧了下场,但陈扬不是东道主,这峰会成功与否跟他也没多大关系。
会后,他抓紧时间,就在现场给代表团的同志开了个总结会。
别说,虽然陈扬此行并没有做太多准备,但还是收获不小,共计签了十六单意向合同,合同金额超过七千多万,也算是满载而归了。
值得一提的是,下午会议临结束时,南方机电的一个采购主任亲自找到陈扬,把签好字的两百台机床订单赶巴着送了过来,末了还硬塞了一个能砸死人的信封给他,说是吴副总的小小意思,倒是让陈扬意外了一下。
虽然他不大想跟这吴副总有什么瓜葛,但看到林汉那望眼欲穿的眼神,不由想到林汉口中厂子里半轮岗的千多号工人,他就爽快的接受下来。当然,那个能砸死人的信封他原封不动的退了回去。
忙了一天,回到陈若男宿舍时已经是七点多了。
陈若男知道他明天就要赶回交州,因此今天显得格外温柔,一直在忙里忙外的帮他收拾东西。
陈扬看到她拿出自己那个行李箱时就有些无语,难怪下午想让她过经合区来接自己时她说没空呢,敢情就是去锦华饭店干这破事去了?
“陈扬,你饿了就先吃饭吧,我这还得忙一会儿呢。”
陈若男边叠着陈扬的衣服,边随[***]代了陈扬一声。这事她以前也不会干,但自从进了军校后,倒是学会干不少家务活,每次陈扬来,都能从感觉到这个屋里越来越有家的样子了。倒不是说添了哪些哪些家电家具,其实东西还是原来的东西,但很多时候,从一些细微的地方就能感觉出来这个小屋子的变化。比如一个烟灰缸的摆放位置等等。
陈扬看着在卧室里忙碌个不停的陈若男,心中就有些感慨,真是时代不同了啊。
揭开盖子,却看到铝制饭盒里就只打回了一份饭菜,不由奇怪道:“若男,你吃过了?”
“没啊,怎么了?”陈若男抖了抖手里的衣服,头也没回的说道。
“那你怎么才打一份饭回来?”
“你还好意思说呢,早上给你打那么多个馒头,你才吃了一个,一会我热两个馒头吃就行了。”陈若男还是没有回头。
陈扬就没再说什么,别看陈若男各方面都挺像李端玉的,可在吃的方面却没有遗传到李端玉的挑剔,打小就喜欢吃馒头,甚至比陈扬吃得还多。
边吃饭边看新闻联播,不一会儿,新闻联播播完,陈若男也忙完了,进厨房把馒头重新蒸了一下,就坐回到了陈扬边上,轻咬了一口馒头,然后边夹咸菜,边交代陈扬:“明天我上午没课,我送你到车站吧。”
“别了,让同志看到不大好。”陈扬还是一贯的注意影响。
“去你的。”陈若男啐了一口,又说,“我今天去国贸帮你买了几件衬衣,刚才我熨过了,你回去记得取出来晾晾,千万别忘了啊,搁久了会生虫子的。”
“嗯,知道了。”
陈扬知道她有点洁癖,赶紧打断她。
这时瞧她吃得挺香的,忍不住放下筷子,也抄起一个馒头,啃了一口问:“若男,瞧你这样,我怎么感觉咱们家特穷啊?真是奇了怪了。”
“我喜欢,你管得着吗你。”陈若男只说了一句却突然改口,指着电视问:“陈扬,你瞧,这不是你们辛庄的节目吗?”
陈扬转头一看,顿时也一下子愣住。
中央一套居然在播“沉重的忏悔”?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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